儿子被抓判斩刑,全家又挨了八十板子,云老夫人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日后的路该怎么去走。
被人丢在府衙门口,云老夫人和许氏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府衙外受人指点议论。
直到晌午时分,安顿好家人的胡氏才来接她们。
事情传到了孙氏这里,孙氏原本还带着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手里捏着的茶杯当即被她砸在地上。
“好啊,好一个萧家主母,当真好凌厉的手段!”
为了不费吹灰之力把云家人弄出去,居然把魏氏牵进来,借着她的手打得云家这群毫无反手之力,她云淮当真了得。
钱嬷嬷道:“云家人原本是想留在京城的,谁知道就跟过街老鼠一样沿路被驱赶着,这群百姓不明事理,人云亦云就捧着云氏骂他们恩将仇报,实在没法子了,云家才套了车,估摸着是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
孙氏冷哼一声。
“备车,我们追出去。”
王府尹卖云淮人情,就这么轻易抓了云二爷斩首,这么大的仇,她不信云老夫人那种尖酸刻薄的不会找回来,自然不能这么容易把人放走了。
钱嬷嬷不敢多说,只能连忙下去办,只是这车才到门口,就被匆匆赶来的小厮拦住了。
“夫人,您快些去一趟春风楼吧,二爷昨夜强迫了人家的艺伎,如今被人扣下来,闹着要报官呢!”
才听见“强迫”二字,孙氏气血上涌,一时间脚下就有些站不住了,踉跄一步险些摔在地上。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对我!!”
孙氏又气又心痛,只觉得喉头一甜,“噗”地就吐出一口血。
钱嬷嬷大惊,连忙道:“快去喊大夫!”
孙氏忍着心口的痛,拉着她,“不必了,如今哪里还有多的钱去看大夫。”
说着她擦了擦嘴角的血,长呼一口气,“走吧,去春风楼。”
话落,她率先上了车。
看着主子孱弱的背影,钱嬷嬷说不出的心疼,自己的姑娘,从小千娇百宠长大,嫁给二爷后两人琴瑟和鸣,二爷也许诺从不相负。
这些日子虽说过的苦,但姑娘唯一慰藉的就是二爷从没出去和女人乱来,可如今二爷背叛了姑娘不说,还要姑娘去给他擦屁股。
地上那摊红色的血刺眼极了,钱嬷嬷都不忍多看,擦了擦眼泪就这么追了上去。
·
晚时,下起了小雨。
弯月高挂,淡淡的月色照着庭院里那棵落叶的银杏,配上着纷纷细雨,莫名多了些寂寥。
云淮披着一身狐裘袍子,就这么坐在屋里看着院外。
她里衣穿的也不厚,风吹过时也能隐约看见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就这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眼里也染上了几分忧愁。
“夫人,风冷,别吹了。”楚嬷嬷从外进来,说着就将门关了起来。
云淮收回视线,轻声道:“二婶婶那边处理好了没?”
楚嬷嬷颔首,“白天就办好了,也如夫人所料,云家的消息传到二太太那儿时她就备车准备出去了,若不是您提前备了一手,让她去处置二爷的事情,恐怕她真是要想法子把云家人留下来呢。”
云淮接过楚嬷嬷给的小暖炉,“云家那群离京了没?”
“胡氏趁着她们昏迷,已经将人拉走了,只是不知会不会回来。”楚嬷嬷道。
“他们离开也只会去淮阳,给王大人吱一声,让他把云二爷押回淮阳去杀。”
半夏看着云淮,“夫人,那二太太会不会追去找啊?要不要派点人手去拦?”
“不必,二房没有钱,要处理二叔的事情,怎么都要个十天半月,二婶婶腾不出手来的。”
有这十天半月的功夫,云家那群也该到淮阳了,而且云老夫人又重伤,胡氏一心想要离开京城,自然只会带着他们回去的。
云淮说着揉了揉眉心,“太师可有什么消息?”
楚嬷嬷摇头,“没呢,只有株州那边的动静。”
在株洲的也只是影卫,并非是萧执,云淮轻叹一声,楚嬷嬷只能安慰着她,“太师武功高深莫测,不会有事的,夫人宽心才是。”
萧执走了也快一月了,这半点消息都没有,云淮心里也是没底。
抿了口茶,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云淮道:“明早备车,我们去一趟锦茵阁。”
楚嬷嬷:“明日锦茵阁开业,您确实得去一趟,老身给您将衣服找出来。”
“不必了,明日就这么去就是了,锦茵阁是香铺,陆家的招牌可比锣鼓还响。”云淮淡淡说着,就这么上床睡了。
小雨淅淅沥沥一下就是一夜,翌日一早,云淮就出现在了锦茵阁。
锦茵阁的“老板”是陆家人。
这个消息自从放出去时就让京城人暗暗期待了。
自从十多年前陆家离京后,京城再也找不出这么好的香,众人都想不明白陆家为何舍弃在京城十余年的根基搬去并州,但他们离开后再想用陆家的香,也只能靠人从并州运来,相对的价格也翻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能重新买到陆家的香,达官贵人们早早就让下人来铺子外面排着了,以至于云淮到的时候锦茵阁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甚至都只敢缩远些,生怕被人挤到。
阿九今日也跟着来了,一直跟着与云淮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进了铺子。
原先在外面还看不出什么,直到进来闻着那股柔和的香味,阿九才道:“这味道真好闻……”
“安神香,味道最是柔和的。”
陆祈年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阿九回头,瞧见他时,眸子瞬间亮了。
“陆先生!”
自从阿九被接走后,陆祈年一直没机会见他,见他如此活泼,轻笑开来。
“你云姨倒是把你养得好,先前捡到你的时候还连话都不会说呢。”
阿九笑笑,那双眸子就好似天上星一样。
陆祈年说着看着云淮,“这人多,别撞到你,我们去里屋吧。”
他今日穿了身湖蓝色绣八达晕纹锦衣,湖蓝色极为配他,衬的他皮肤白皙,也给他添了几分潇洒和柔和,如今含笑的模样,更是说不出的俊郎。
茯苓站在一侧,当即就被晃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陆祈年的眼里多了几分羞涩。
陆祈年带着云淮走了下去,殊不知角落里也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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