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瞳孔占据整片天空，星河在竖瞳中流转。胡小白的死亡领域如薄冰般碎裂，霜之哀伤发出濒死般的嗡鸣。他死死盯着裂隙中的巨眼，剑柄传来的寒意几乎冻结血液。
“终于见面了……霜之哀伤的持有者。”
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炸响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穆小红从半空坠落，黑暗女皇形态瞬间解除；蛇哥的断臂伤口迸出冰碴；就连圣裁者残留的光焰都被凝固成金色水晶，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胡小白单膝跪地，剑锋抵住咽喉才勉强保持清醒：“你……是什么东西？”
巨眼微微眯起，星河随之扭曲：“吾名‘艾尔加德’，生命源界的界域观测者。你们称摩睺罗为世界种子？可笑，那不过是吾等修剪树枝时落下的残渣。”
裂隙中的肉芽触须突然暴长，卷住一头尚未死透的噬魂鸦。那怪物在触须中融化重组，竟化作与胡小白一模一样的人形，连霜之哀伤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看清楚了，死亡骑士。”艾尔加德的声音带着讥讽，“你所谓的复仇、野心，在界域尺度下连尘埃都不如。交出霜之哀伤，吾允你成为生命源界的牧羊人。”
复制体抬手挥剑，冰霜轨迹竟比本体快了三倍！胡小白勉强横剑格挡，却被震飞数十米，右臂骸骨寸寸崩裂。
“主人！”艾娜从虚空中闪现接住他，手中匕首刺向复制体后心，却穿透了一团光影——那根本不是实体。
“没用的。”艾尔加德轻笑，“吾复制的不是肉体，而是‘命运’。他的每一次挣扎，都在加速既定轨迹。”
穆小红蜷缩在废墟角落，黑暗女皇的力量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钻心蚀骨的剧痛。她的双腿重新凝结，但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那是圣炎残留的“光蚀”。
“姐姐……我好冷……”她无意识地呢喃，纹路却突然蔓延到胸口。
冰棺中的小穆似有所感，冰层表面裂开细纹。
“小红！”艾娜闪现到她身边，匕首划开她的手腕。黑血涌出，落地即腐蚀出焦坑，“该死，光蚀在吞噬亡灵能量……希维尔！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核心区内，希维尔正盯着监控屏狂笑。
摩睺罗母体在吞噬圣裁者残骸后，肉山表面浮现出金色脉络——光明与死亡的杂交产物。巫妖颤抖着将试管贴近屏幕：“完美……太完美了！这才是真正的……”
警报声打断它的陶醉。艾娜的怒吼从传音法阵炸响：“骷髅架子！再不过来，我就把你那些骨头泡进圣水里！”
五分钟后。
希维尔用骨杖挑起穆小红的眼皮，灵魂之火骤然收缩：“她在被‘逆转化’……光明能量正在将她变回人类。”
“变回人类不好吗？”蛇哥叼着止血绷带含糊问道。
“蠢货！”巫妖一杖敲碎他身旁的石板，“她的灵魂早已和亡灵之躯绑定，强行剥离的结果就是——”
“砰！”
穆小红的左肩突然炸开，血肉与黑雾四溅。希维尔立刻将腐化原浆注入她的脊椎：“只能暂时用死疫冻结光蚀……但最多维持十二小时。”
胡小白擦去嘴角黑血，霜之哀伤插进复制体的胸口。没有鲜血，只有星光从伤口溢出。
“没用的。”复制体握住剑锋，“我说过，你的一切反抗都是命运——”
“去你妈的命运！”
胡小白突然松手弃剑，双手插入复制体眼眶。巫妖王的低语在耳边炸响，他任由那些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
尸山血海间，头戴冰冠的巨人持剑而立，身后站着灰白皮肤的“光之亡灵”。
“阿塔尼斯，值得吗？”巨人声音沙哑，“为了保留那点人性，与整个噬渊为敌……”
被称作阿塔尼斯的亡灵微笑，周身圣光与死气完美交融：“值得，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永恒不是死亡，也不是光明。”
记忆骤然破碎。胡小白咆哮着撕开复制体的头颅，星光如洪流冲刷战场。艾尔加德的瞳孔第一次出现波动：“你竟然触碰了‘禁忌’……”
希维尔冲进控制室，骨杖插入总控台：“启动‘深渊回响’！把能源核心超载到300%！”
整个大陵墓开始解体。外层装甲剥落，露出底部巨大的骸骨炮阵——那是用十二具古龙颅骨铸造的【冥府挽歌】。
“主人！让那大家伙看上面！”巫妖的尖叫混在警报中。
胡小白抬头，瞳孔骤缩。
龙颅炮口汇聚的不是亡灵能量，而是摩睺罗母体的腐化粘液与圣裁者残骸的混合体！
“这是……界域级污染弹！”艾尔加德终于显露怒意，“卑贱的蝼蚁，你们竟敢——”
“开火！！！”
墨绿色光柱贯穿天地，艾尔加德的瞳孔在污染洪流中溶解。祂的怒吼化作实质化的冲击波，将陵墓残骸掀飞数公里：“吾记住你了……死亡骑士！”
硝烟散尽时，大陵墓已成废墟。
胡小白坐在断裂的王座上，霜之哀伤斜插身旁。他的右半身覆盖着冰晶，左眼则变成与巫妖王记忆中一样的幽蓝色。
艾娜拖着昏迷的穆小红走来，声音沙哑：“希维尔在废墟下找到了这个。”
她递上一块记忆水晶，画面中赫然是阿塔尼斯的身影——那个光与暗交融的亡灵。
“找到他。”胡小白捏碎水晶，冰晶顺着手腕蔓延到心脏，“在光明会之前。”
废墟阴影中，蛇哥的断臂伤口长出肉芽——那是被污染弹溅射的痕迹。他盯着胡小白的背影，独眼闪过一丝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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