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的事,在宁夏心里埋下了种子,她开始在手机上投简历,没事也会去小区周边碰碰运气。
附近的餐饮店,超市,她都去问过。
这些地方的工资都不高,时间也不灵活,以后川川上学了,她无法按时接送。
所以都pass 掉了。
“还有你每周三次的康复训练,我肯定也要部你去的。”
“有一家美容店挺不错的,工资有5000,离家也近,中午十二点上班,单休,但有时候忙起来,说要加班加点到十一二点,我觉得太晚了,就说考虑一下。”
宁夏是个乐观派,困难打不倒他,反而使她更加坚毅。
“海城这么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份工作。”
她还安慰傅凛成,“放心吧,我肯定能养活你们父子。”
傅凛成:“……”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有吃软饭的时候。
宁夏见他不说话,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傅凛成看她一眼,“我在想,我竟然沦落到需要女人来养。”
“谁说女人不能养男人,你这是刻板印象。”
宁夏轻哼一声,想到什么,又说:“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快速脱离这种困境。”
傅凛成挑眉:“说说看。”
宁夏:“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去给你爹认个错,在服个软,说不定就会被接回傅家,继续过豪门有钱人的生活。”
傅凛成语气平淡:“这种梦以后不要做了,让我去求傅镇海,不如杀了我。”
这话也太严重了。
好像平静的表面下,有着惊涛骇浪的波涛。
“傅凛成,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爸爸?”宁夏实在是好奇,“他以前对你做过什么?”
“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傅凛成不咸不淡的说,“你该问,他对我妈做过什么。”
不用问,宁夏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傅泽枫只比你小两岁,也就是说他和你妈结婚不到两年,就出轨了周雪茹,是这样吗?”
傅凛成讽刺的笑了笑,“他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老婆和孩子这件事,直到我八岁,我妈才知道,他为了和周雪茹在一起,把我妈逼死了。”
“我十岁之前,他们永远在吵架。我十岁那天,在外公外婆家过完生日回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宁夏傻傻的摇头。
傅凛成眼神虚无一片,什么情绪也没有,他淡淡的说:“我在我妈的房间里,看到她割腕自杀,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睡衣,和白色的床单。”
宁夏呆住了。
看到亲妈死在自己眼前,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惨烈。
她想说什么,安慰一下他,但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苍白。
傅凛成并不需要她的安慰,他早已经过了需要人安慰的年纪。
“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妈流了好多血,要他回来救我妈时,他正在周雪茹的床上,不耐烦的对我说,死了最好,一了白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宁夏不可置信:“他,他怎么能这样!”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加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婿。”
“他的老婆因为他出轨自杀,他的岳父岳母因为女儿自杀,而郁郁而终。”
“我时常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导致我母亲死亡,外公外婆去世,在法律和道德上,我可以对他进行谴责辱骂,甚至极端一点,我可以寻仇报复。”
“但当那个做了错事的人,是生了我,给了我姓的人时,我就不能谴责他,我还要孝顺他,甚至要叫他父亲。”
傅凛成看着宁夏:“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
宁夏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傅凛成的痛风从何而来。
她不仅明白,甚至感同身受。
她也有这样一个糟糕的父亲,差点将她打进了地狱。
“傅凛成,”宁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他确实很有钱,但他不是个好人,你有权利讨厌他,有权不认他,你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些让你给他服软的话了。”
傅凛成垂下眼睫,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小手。
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就是亲朋好友的劝诫。
——他是你父亲,毕竟是一家人。
——他生了你,把你养这么大,你要感恩。
——他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服个软,对你没坏处。
现在阮宁夏对他说,你可以讨厌他,可以不喜欢他,也有权不认他。
傅凛成抬眸,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我不认他,就没钱。”
宁夏嗤之以鼻,“没钱就没钱,有什么大不了,咱有手有脚,不受嗟来之食。”
傅凛成:“那我们就要吃苦了。”
宁夏:“没事,我不爱吃甜。”
傅凛成低头笑了。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
任劳任怨照顾他……
在他情绪低落时,鼓励他……
经常对他说,要对未来充满信心,不能自暴自弃……
她做了那么多,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可他上次问过她,她说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还说他脾气大,嘴巴毒,她喜欢温柔的男人。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么多事,为什么要默默守护在他身边呢?
同时傅凛成又很难堪,她对他这样好,他以前对她却不好。
情绪从心底一点点滋生出来,看着她明亮纯粹的眼睛,傅凛成心里越发不好受。
“阮宁夏……”
他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心口止不住发烫。
宁夏疑惑看着他:“什么?”
傅凛成想对她说,他以后再也不会对她发脾气了,会对她很好很好。
以前亏欠过她的,他都会补偿她。
但他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有什么资格对她好,他现在连走路都不会走,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他拿什么补偿她?
宁夏等了半天,他都没有说话,只看到他脸,从明亮渐渐变得灰暗。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宁夏问。
傅凛成摇头,“我只是想问你,这几天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宁夏叹了口气:“我没有好的工作经验,又当了几年全职太太,和社会脱节严重,基本没有什么公司会要我,不过若水说我长的漂亮,适合当花瓶,可以去找那些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前台工作。”
傅凛成皱眉:“她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适合当花瓶?”
宁夏笑道:“她没有恶意啦,我还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呢,听她的话向那些招聘前台的公司投了简历,你猜怎么着,真的有公司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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