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废墟里开出了残破的花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不知道谢雄那个混账到底藏在哪。”
他点了点头。
“很遗憾你的计划落空了,看来他比我们想象得还狡猾。”
“啧……麻烦。现在海德和他的养子都死了,接下来该去哪——”
话说到一半,崔莉娜发现吴晓波正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
“养子?你说的是,汪权?”
“是啊。”崔莉娜叹了口气,“他不肯承认海德的研究数据藏在哪也就算了,居然用跳轨来证道,该说他傻还是……”吴晓波深深地低下了头。
他在考虑怎样才能让谢平安接受这个事实——
或者说,一直隐瞒下去,直到纸里包不住火为止。
…....
“咦?谢平安,今天也是你一个人吗,你朋友呢?”
放学路上,安荻好奇地问谢平安。
她记得他平常都是跟另一个男孩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看到那个人了。
“啊,他说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可能是转学了吧。”
谢平安不想跟任何人说汪权被影谷通缉的事情,哪怕是他最好的玩伴安荻。
这件事发生以后安荻总觉得他比以前落寞了很多,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不禁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那我们一起去看花吧,怎么样?我知道有一间教堂,后面的花房里花开得都很漂亮……”
“不用了。谢谢你,安荻。”
他当然知道安荻说的就是红顶教堂。一提到那里他就会想起汪权,影谷,以及随之而来的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
他还没打算告诉吴晓波,今天他走了红顶教堂的反方向,因为在那尽头是他曾经的家。
转过拐角,踏上楼梯,终于又到了这里,虽然破旧但依然充满了回忆的地方。地上的油漆不知被谁清理一空,门上的也早已风干,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往右一转,伴随着迟钝的咔哒声,门开了。
还是熟悉的装潢,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的家具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轻轻拍打几下沙发坐垫以后把书包放在上面,接着坐了下去,盯着天花板入神。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一切来得都有些措手不及,让他普通的生活变得有些不普通。
“咕——”
谢平安慌忙地四处张望,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
冰箱里应该还有一些食材,去做点简单的饭先填饱肚子吧,他一边想一边起身向厨房走去,顺路打开了收音机——他有喜欢在做饭的时候听收音机的习惯,一直如此。
“滋滋……滋滋……”
今天的收音机是信号不好吗?
他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无论怎么动天线,仍然只能听到电流声。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谢平安…....”
这声音是……!
“我……滋滋……爱的……儿子。”
“父亲?”
“你……能听……滋滋……吗?”
“能,能听得到!”
话音刚落他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父亲早已经录好的录音带,他不可能用这种老式录音机与自己实时对话的。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了。我托人把这盘录音带放在了这,你打开收音机就可以听到……”
谢平安格外紧张,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为了保守秘密,接下来我会选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需要知道我有危险,一个很大的危险。听着,接下来你的治疗会交由海德·尤克来负责,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家庭医生,相信我,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结束……生命?
谢平安不禁流下冷汗。
“我想你一定迫不及待认识这位医生了,你之前也可能听说过他,但别着急,因为你听说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放心吧,你和他会相处得很好,他有一个年龄与你差不多的养子,我敢打赌他对小孩子绝对很温柔,哈哈哈……”
汪权!是汪权吗?
谢平安之前听他说过,那个叫海德的人收养了他,既然如此,海德本来应该和自己见面了的,那现在他又去了哪里?“平安,我……滋滋……听着,滋滋……马上……”
收音机又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谢平安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却没想到它就此不出声了。
海德,汪权,谢雄……
他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
亲爱的莎莉姐姐:
见信如晤。
好久没有写过信了,自从逃出那个地方以来,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我去了你的葬礼,也给你献了花,但我仍然觉得你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现在也是。
如果你真的一直在注视着我,那么你应该会发现在葬礼上还有一个人,他看起来很悲痛,哭得比我还要卖力。他要我做他的养子。
我刚刚才失去父母,马上就又得到一个家,我运气很好吗?
不,能遇到他就说明我的运气已经糟透了。
因为是在给你写信,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把我们俩之间的秘密都说出去的,在这里我终于可以大胆地写出他的名字,海德·尤克。
在医生之前,他首先是个有钱人。年轻的时候他因为医疗事故从公立医院被赶出来,马上又成立了自己的私人诊所,事业看似蒸蒸日上。
然而有一天,那家诊所也因为流言而倒闭了,他对散布流言的人怀恨在心,于是便设计陷害了他们。
大约是在1984年5月21日凌晨,那一天某人的宅邸火光熊熊,所有人都被烧死,只有最小的孩子逃了出来。那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凶手用钱摆平了所有的一切,让事件就此结束,接着又立刻换了嘴脸装作慈善家的模样要收养他。
海德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但他偏偏让最不该死的人惨死,让最不该逃脱的人逃脱。
生死应当有报,我不仅要撕破他伪善的面具,还要让他为杀死你后悔万世万代。
——起初我就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一天,我打开了他地下室的橱柜。
我不知道那里为何放着一具阴森的白骨,骨架的手中还攥着一张纸,歪歪扭扭写着有关非法器官交易和贪污受贿的肮脏内容。
海德打着医生的名号在做什么?显而易见的,他既然可以让违抗、质疑他的人全部消失,除掉我肯定也不在话下。
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与他同归于尽。
汪权是注定要下地狱的,姐姐,我也许永远无法再与你相遇了。1985年12月11日
莎莉:
他们已经发现,我不能再逃了。我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你会和我一起逃吗?
1987年10月23日
(无署名)
我们会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把真话掺杂在谎言之中
1987年10月2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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