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婷赞道:“封阿哥,你真聪明,刚才得罪了你,实在对不起,不过你偷偷的那样,我也没多想。”
封一修摸了摸头上的大包,怒火又起,道:“我正在向前走,听到有人唱歌特别难听,特别刺耳,一时好心,就想来指点指点,没想到刚一看到你,就会被一石头掷来,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你不说是王老先生的孙女,我一定会认为是那一家没教养的野丫头。”
宋晚婷不知道他在暗骂自己“野丫头”,很诚恳的又说了一声“对不起”,跟着轻轻咬了咬红润鲜艳的樱唇道:“封阿哥,我唱的歌真的很难听吗,可是寨子里的人都说我唱的歌很好听啊。”
封一修存心要打击她,便道:“寨子里的人说你的歌好听,那是他们天天看到你,彼此有感情,不想让你伤心,给你面子,当然拍你马屁,而我不认识你,就用不着拍马屁,所以就会说实话,你的歌还好是在这里唱,大家装一装聋就算了,要是到了外面,不被人用臭鸡蛋扔在脸上才怪。”
宋晚婷想着寨子里的人对自己的确非常好,封一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信心顿时大受打击,脸色顿时黯然下来,道:“我小时候跟奶奶学过几首歌,后来见到寨子里的人唱,又自己学了些,也不知道到底唱得好不好,还经常在这里唱,甚至想参加今年的十八寨对歌大会,真是丢死人啦,封阿哥,谢谢你,要不是你说实话,我一定还会被人取笑的。”
封一修见到宋晚婷眼眸水波盈盈,似乎要流下泪珠,良心顿时大受谴责,暗骂自己极度无耻,去骗一个很有可能从来没有听过谎言的清纯少女,但想到刚才的狼狈以及她的爷爷很有可能与父母的死有关,心肠又硬了起来。
“不用谢,俗话说得好,人知其耻而不为耻,你还有羞耻之心,就还有救,改天我随便指点你几下,包你终身受用,别说十八寨对歌大会,就算是一百八十寨对歌大会也大摇大摆的去得。”
宋晚婷赶紧道:“谢谢,封阿哥,那你现在唱几句让我学学。”
封一修人长得不错,也算是风度翩翩,但对唱歌实在不搭调,是有名的跑调王子,所以平时和冯雨晴及孙世伟、陈兴他们是很少去ktv的,那里敢在宋晚婷面前露上一手,哼了一声道:“我唱的是汉族歌,和你们苗歌有些不同,不过异曲同工,等我研究两天再教你,现在我要到你家里去。”
宋晚婷这才想起天色已经晚了,连忙道:“是,封阿哥,你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肚子一定饿了,还是到我家去吃了竹筒饭再说,对了,你要卖给爷爷的那样东西带来没有?”
封一修拍了拍背着的旅行包,道:“不带来,怎么到你家去。”
宋晚婷又一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道:“封阿哥,我在前面带路,你跟着我。”
这时却见封一修向前跨了一步,但立刻“哎哟”一声,身子斜靠在了旁边的一根大树上。
宋晚婷连忙过来道:“封阿哥,你怎么啦?”
封一修一皱眉道:“我不久前才坐了老虎凳,脚本来就受了伤,勉强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被你刚才那么一扫,旧伤复发,现在走不了路啦。”
宋晚婷有些着急的道:“那……那怎么办?”
封一修没好气的道:“怎么办,当然是你扶我走了,我咬咬牙再坚持坚持吧。”
他说这话,倒是半真半假,刚才被宋晚婷一个扫腿,他跌得真是不轻,右侧大腿的肌肉已经被拉伤了。
宋晚婷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流露出了难为情的神情,有些羞涩的道:“封阿哥,不是……不是我不扶你,可是……可是……”
封一修大声道:“可是什么,我被人抓起来严刑拷打的时候可没有可是可是的,我只是要你扶我,又没叫你背我,已经够替你着想了。”
宋晚婷好一阵犹豫,但见到越来越黑的天色,终于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纤手,扶住了他的右臂,身子却离得远远的。
封一修就一瘸一拐的在宋晚婷的搀扶下走着,尽管隔得甚远,封一修还是闻得到她长长的黑发中飘来的淡淡芳香,这样的香由这样小仙女般的美人儿散发而出,是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浑身欲醉,心猿意马的,封一修也不意外。
在过溪水的时候,他故意在石头上晃了两晃,让宋晚婷贴近了他,那丝缎般头发就凑在了他的鼻前,封一修有些贪婪的使劲儿吸了吸,只觉那香就好像要钻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里去了,就连心都好像要酥了,而且隔着衣服,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宋晚婷身体的温软,这真是一个让人窒息的美女。
冯雨晴也很漂亮,但仅仅只限于漂亮,而宋晚婷却是美,一种身体里透出来,可以与清山绿水相映,让灿烂鲜花失色的美,一种清纯得让人不敢亵渎的美。
没过多久,就穿过了树林,回到了山道上,宋晚婷赶紧将封一修放开,道:“封阿哥,我不能再扶你了,让别……让别人看到可不好,寨子就在前面,你实在走不了,我就去叫人来背你。”
走了这么久,封一修早就试出自己的右侧大腿肌肉虽然拉伤,但还是能够行走的,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道:“算了,怎么能太麻烦人,我还是自己走吧,做男人,不能忍痛可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行向前走去,不过自然是瘸拐得厉害,看得宋晚婷好生不忍心,脸上尽是歉意。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见到了一个寨子。
在一座高而陡峭的山峰之下,有一块极大的平坦之地,而此时正立着数百栋木制楼房,几乎都是两层高,只是大小各不一样,无数道炊烟从房屋上升起,牛嘶猪叫,人声喧杂,估计至少有千人以上,算是一个大寨子了。而且暮色之下,可以见到那些木楼亮着灯光,看来这偏僻的蛮王寨也通上电了。
寨子前有不少男男女女捧着碗蹲坐在一根七八人都无法合抱的巨树下神色悠闲的吃饭聊天,不时传出说笑之声,见到鼻青脸肿,变形金刚般的封一修跟着宋晚婷向寨子里走来,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跟着就听到有人高声的在对着这边叫嚷着什么,而宋晚婷也大声的在回答。
封一修听不懂苗语,不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总听这些人“阿笨、阿笨”的叫着,便奇怪的道:“小姑娘,那些人怎么爱说‘阿笨’什么的,不会是在说我吧。”
宋晚婷忽然脸一红,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你,阿笨是我在寨子里的苗家名字。”
无论如何,封一修无法将清新脱俗,小仙女一般的宋晚婷与“阿笨”这样的名字联系起来,顿时道:“阿笨,这名字好像有些不好听吧。”
宋晚婷连忙道:“不不,苗家的名字与汉族的名字是不一样的,他们世居在山林之中,男耕女织,取的名字就和风景及劳动有关,像男人叫阿两,两就是田,意思是勤耕田,叫阿南,南就是柴刀,意思是勤打柴,阿令,令就是镰刀,意思是勤割草。
其余还有阿也,就是石头,意思是坚硬,阿章,就是杉树,意思是正直,阿满,就是枫树,意思是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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