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宫内,所有的宫人侍女都被支走。
玲勋尴尬一笑道:“啊,请陛下赎罪,臣许久未见胞弟,一时情难自抑,这才……还请陛下不要见笑。”
不等郎首群回话,玲铮先哈哈一笑,随意道:“这有什么?首群就是二姐的孩子,咱是一家人,一家人无须多礼。”
说完还很不客气的拍了拍郎首群的肩膀,郎首群皱起眉头,但是,很快又恢复平淡无波的模样,将花沐兮拉到自己身边对着玲铮道:“小舅舅还未见过孤的皇后吧?皇后闺名花沐兮。沐兮,叫舅舅。”
花沐兮像模像样地对玲铮欠了欠身,行了一礼,道:“沐兮见过玲铮舅舅。”
玲铮捋了捋自己杂乱的胡子,哈哈哈的傻笑了几声,道:“好好好!今日回的匆忙,下次一定给你们带上那里最好吃的肉干。”
郎首群谈笑道:“不用了小舅舅。下个月的上旬,孤会整军出发支援边境。”
玲铮皱眉想了想,道:“边疆现在是休整期。倒是朝中的事情那般凶险,仅剩这半个月能忙完吗?”
郎首群疑惑的看向玲铮,道:“朝中现在一片祥和,流民得到了管制。省去没有必要的开销,国库也充盈了许多。倒是边境不时传来您的密报。称异兽蠢蠢欲动,必须加快派人支援!”
“没有,边境从未发出这样的密报。异兽虽然不死不伤,但是极其害怕火焰和阳光,从来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前几座城池被攻陷也都是趁夜偷袭。我们虽然损失了城池,但是人员伤亡并不严重,然而异兽大军的兵力却损失极其惨重,到现在都还未恢复元气。而近期我们却接二连三收到金城发来的加急密报!”
郎首群看向玲勋,玲勋忙摇手,道:“近期密报都是商议边境防线的,只有一封,也不是加急。”
玲铮瞪圆了眼,道:“那就奇了,我在边境收到紧急密报。密报中说,金城出现隐藏在朝臣中的叛军,一步一步从内而外的搅和,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处境了。我加急传信,却迟迟未收到回信。更让我担心的是二姐,她近半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我太担心了,只能只身回金,让副将继续留守。”
一听玲铮是没有通告郎首群直接回来,玲勋很气愤的指着他:“你怎么私自就回来了?狼族的军训,你难道都忘了吗?驻守在边界的士兵是不得私自回金,得亏你没有带兵回来,不然铁定会受到军纪处分。”
在狼族,驻守在边境的将士们,除非是有狼王的亲笔诏书,否则不得私自回到金城,尤其不能带着重骑兵回去,那是大忌。不但会遭到全国的通缉,逮到后还会遭到车裂之刑。
玲铮赶紧摇头,道:“就我一个人。以免被有心人弹劾,我连自己的随身护卫都没有带。”
“你怎地就这般草率听信了什么密报?有没有细细检查,送信的信鸽是咱们金城狼族特有的单爪红尾鸽吗?那信上有国印么?”
满脸胡子的糙汉,在文质彬彬的哥哥面前像是一个干了坏事的孩子,低着头耸着肩,双手不安的摩挲着,嗫嚅道:“信鸽好像不太对,但是大印倒是真的。”
说完,玲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金黄色丝绸诏书。
玲勋接过诏书,反复检查了片刻,发现问题,他惊骇道:“这份诏书的大印正是皇室玉玺印上去的,但是,这字却是胡文朝的字体。”
“什么?”玲铮大呼。“这狗娘养的,敢偷玉玺假传诏书?”
“只是猜测。还有你说,那信鸽好像不太对?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我手下的御医发现,那信鸽的腿并非一生下来就是独爪,而是在出生没多久便被切去一只爪子的普通信鸽。虽然那时我也觉得的这事有问题,但是,我急啊!就没有管那个破鸟儿?所以……”玲铮越说越小声。
玲勋快被自己的蠢弟弟气哭了,指着玲铮鼻子又是一顿骂。太后在一旁怎么劝慰都没有用。
郎首群低头不语,他对玲家兄妹的吵闹没有兴趣,但是这个以皇家的名义一直给前线和自己寄误导信的人必须揪出来。
这时,花沐兮靠近郎首群,道:“我倒是觉得这很可能就是胡文朝干的。”
郎首群猛地抬头,看向花沐兮,道:“此话怎讲?”
花沐兮道:“陷害玲铮舅舅和诱你提前出兵,对谁最有利?不就时胡文朝么?他想要诏书其实也容易。毕竟他曾经执掌皇权,玉玺有段时间就是在他的手上,复刻一个仿版应该不难。”
玲勋道花沐兮的话,也不指着弟弟骂了,皱眉摇头道:“赎臣直言,这没有可能。那年御林铁卫杀进皇宫速度极快,胡文朝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点儿招架的余地都没有。虽然其后,他制造了自缢的假象,但是也不够他有时间制作一个传承百年的玉玺。这些事情皇后不懂,还是不要参与。”
花沐兮心中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话是诚心和自己叫板吗?而且,异世是没有那个技术,但是到了现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3D打印了解一下?
她故作乖顺地一笑道:“玲勋大人说的是,胡文朝确实不可能是在逃走前复制,但是也有可能是掌权时期。再不济,也可以让自己的线人在太后娘娘病重之时将玉玺偷运出宫,半年时间还不能做出一个假的?不是吗?”
玲勋气的胡子都歪了,但是又想到自己的逆女玲秋,也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玲铮看的莫名其妙,他转过头迷茫的看向自家二姐。
太后有苦又不能说,只能装作无所谓道:“是我教导无方!哎,过去的错事就别再提了。”
然而玲铮是个执拗的人,越是不告诉,他就越想知道。他寻思着:能养在二姐身边的断不是郎首群,那指的就是玲秋了。难道是玲秋离经叛道效忠胡文朝这孙子?所以这次进宫都没有见到玲秋,定是做了错事被关起来了。
玲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向大哥玲勋的眼神都变了。正要开口质问,却被郎首群拦下。
郎首群瞟了眼玲勋,淡淡道:“确实,事情过去也有段时间了,既然母后都不曾在意,那也就翻篇了,想必玲秋表妹此时应该潜心改过,那隔日孤便将玲秋表妹送回玲府。”
玲勋听后大惊失色,心想:此时将玲秋放出无异于就是将她秋置于死地。她在后宫与胡文朝私通怀孕,毒害太后是死罪,腹中的胎儿是余孽,这几样加起来株连三代都是轻的。这郎首群不想在保玲家了吗?
玲铮可不管这么多,一听到陷害二姐的竟是一直被大家捧在手心的玲秋,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又把头转向玲勋,询问道:“早前首群回金城之后,我们便收到消息,太后被奸人毒害,卧床半年多。难道这事就是玲秋那死丫头干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玲勋还是点了点头。
玲铮当下便暴走了。他拔出腰间长剑,怒道:“那小贱人在哪了?老子剁了她。”
太后唯恐这个鲁莽的弟弟节外生枝,连忙将人拽住。但是她哪里拽得动常年征战沙场的玲铮?
反而自己被拖行了几步。
玲勋见状也加入到拉扯的队伍。
此时三人拉拉扯扯,与方才兄妹三人惺惺相惜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郎首群和花沐兮这边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折腾了好一会儿,三个“中老年人”终于闹够了,很没有形象的瘫在地上。太后也不装了,喘着气,道:“玲秋干出那样的事情,我比谁都气,但是不能把她推出去啊!一推出去,咱们玲家就完了。”
玲铮道:“难道就放过她?”
这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放了玲秋太后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不放她,怎么处置?她本想着,这件事就交给郎首群去处置那便再好不过,但是她未料到,郎首群是个非常有主意的。非但没有将玲秋处置,反而将她秘密的藏了起来,成了制约玲家的一把刀。更恐怖的是。如果将玲秋放回玲家,自己利用她的事情也会曝光,那时大家会觉得玲秋才是受害者,而自己是主谋。所以,自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让玲秋活着出宫的!
殿内陷入沉默,最后,玲勋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啊!还请陛下将那畜生一直监管在宫里!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保她一条小命!”
郎首群没有应声,而是看向太后。
太后还想在装一装,但是看到郎首群挑起一侧的眉毛,似在说:你要是再说些把自己撇开的话,我就真把玲秋送回到玲府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是把这辈子的力气都叹了出去,悲哀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郎首群满意的点点头,将几人拉了起来,道:“地上凉,母后,舅舅们就别在地上坐着了。”
太后无视郎首群伸出的手,自己挣扎着起身,她撇向一边看笑话的花沐兮,腹中的怒火’轰’的一声便燃了起来。她大声道:“听闻皇后娘娘最近颇有雅兴,竟派人四处打听玲奈被辱一事,你如此行事,是否担得起一国之母?”
花沐兮心想:我去,这把柄抓的,真的是知母莫若子!
她洋装惊讶道:“玲奈小姐被侮辱了?天呐,我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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