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一样了。”
她笑的睫毛弯弯，人还看着面前的文件夹翻动，低着头，带了鼻音。
陈淤伸手，勾着面前的早餐，眉目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吃么。”
他问的冷淡。
直接绕过这个话题。
林瓷看了一眼，他拎着的袋子里，包子，油条，还有两杯已经密封的早餐粥。
像是从对面的咖啡店里买的。
林瓷觉得现在场景很莫名其妙，可一方面又觉得，有人送早餐是好事儿。
不吃白不吃。
她抬头，狐狸般灵动的双眼看了他一眼，带了点软。
“好啊。”
“多少钱？”
她问的认真，问的同时，已经点开他的微信，打开了微信红包。
陈淤低垂着眉眼，咬了咬牙，冷俊的侧脸被正午的阳光照的有几分薄凉。
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凛冽意味，单手插兜，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
“不是特地给你买的。”
他下颌侧了侧，超不远处的咖啡店看过去，挑眉告诉她。
“我朋友吃不下。”
“嫌浪费。”
“做主送你。”
他说的风轻云淡，制止了她点开微信转账的动作。
其实就算陈淤今天不跟来，林瓷也没觉得两人遇到会有多稀奇。
他们两住在同一栋楼，这栋楼附近就是顾西舟的律师事务所，她的活动空间就这么大，陈淤又不用上班。
能遇到再正常不过。
林瓷垂眸，看了一眼被他勾在指尖垂下来的早餐，
好半天才抿着唇，笑了笑，伸手接过。
“那就替我谢谢你朋友了。”
“你朋友人真好。”
她由衷的夸了一句。
陈淤哼笑一声，没有理她。
人能不好么。
敲诈他敲了一个星期的午饭。
他想起不久前，在咖啡店秦斌说的话，
“老大，你听我的！”
“像门外那个仙女姐姐啊，他们都已经去国外饱经风霜了，这种人需要的不是青春懵懂的心动和火花带闪电的悸动，他们要的是什么？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啊！”
“你没有听过那句话么？”
“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去看世间繁华，如果她历尽千帆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虽然旋转木马俗了点，人家肯定也不喜欢。可是送早餐这种你总会吧？”
秦斌说完，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把自己手里买到的早餐地给她。
陈淤扔给他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
“这行么？”
他总觉得，秦斌这小子，是在坑他。
可秦斌拍着胸脯保证的信誓旦旦。
“行啊，怎么不行！”
“绝对行！”
他说完，连请带推的把陈淤推出了咖啡店大门。
可此时，看着林瓷这一脸淡定的，陈淤只想把秦斌拎出来，问他，“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别说感动了。
此时林瓷脸上，连一丁点儿惊喜都没有。
有的只是对秦斌的感谢，还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而对他这个送早餐的人，却没有丝毫表示。
陈淤抿了抿薄唇，清冷的视线往咖啡店旁若无人的飘了飘，没再说话。
可坐在咖啡店里的秦斌却感觉，咦，怎么浑身凉飕飕的。
难道这么快就降温了？
——
陈淤把早餐递给林瓷以后，看着她坐上去其他地方的出租车，这才转身，也朝自己的公寓走了过去。
而坐在车上的林瓷，却拿着那一袋早餐，迷茫了。
她靠在车窗旁，拎着袋子拿起来，放下去，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看的前座的司机师傅都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你是嫌早餐味道不好吃么？”
“想去买早餐告诉我啊，我帮你找地方。”
司机非常热心，一副有事儿找我，我可是我们这座城市百事通的既视感。
林瓷笑了一会儿，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倒不是觉得不好吃，而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吃。
她仔细回响了一下这几天碰到陈淤的时候，每次碰到他，他不是在给自己帮忙，就是在帮忙的路上。
作为邻居，她老这么白吃白喝，是不是不好？
林瓷第一次对自己习以为常的得到产生了怀疑。
于是这天，她回到家，拿着那袋早餐仔仔细细的想了好半天才决定，还是给陈淤发个红包。
不然她的形象也太落魄了点儿。
本来在他面前就已经够惨了。
落魄回国，连吃饭都的样子都像是没见过饭一样。
昨天晚上还喝醉在他面前。
要是再不挽回点儿自尊，林瓷觉得，她以后是没脸出门跟他见面了。
于是这天晚上，林瓷林瓷到底还是转了账给陈淤。
收到转账的时候，陈淤正在洗头，洗完头，从浴室出来，头上水珠湿漉漉的，顺着地面，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公寓里，秦斌石跃他们正在看白天的直播。
那是一场比赛前的热身直播。
本来只是主办方为了用更多噱头吸引人才和投资才开的。
最开围观的人都在讨论这次比赛的规划，赛制 和奖金。没想到直播开到后半程，底下看热闹的人却变了味道。
从陈淤和其他几个长的比较帅的男生出现开始，屏幕底下的评论就从，请问，不是高校学生也可以参加吗？变成了，啊啊啊啊啊天哪，这个小哥哥好帅啊！！
这是谁？这又是谁？诸如此类的评论。
陈淤被这变换如此之快的评论弄的没反应过来。
石跃倒是一直看的津津有味。
不光看的津津有味，还一边直播一边看着手机偷笑。
偷笑的同时，趁直播镜头没转到自己这边的时候，还忍不住兴奋的戳了戳旁边也正在等候直播的其他人，“哎哎哎，你们看，老大的人气快要冲到最高了！”
石跃对陈淤的盲目崇拜，让其他几个队员很无语。
“傻逼。”
“他们冲人气又不是因为老大的能力，只是因为他长得帅。”
“你看老大稀罕吗？”
卢毅率先翻了个白眼。
他一翻白眼，直播间又热闹起来。
“哇，这个翻白眼的小哥哥好有个性！”
“我喜欢！”
众人：“……”
虽然当时直播的场面与他们想象中的专业场面差了十万八千里，连主持人都笑着，“你们几个男生长的这么帅，有没有女朋友呢？”
但一场直播下来，石跃他们还是收获了不少。
其实收获最大的应该是陈淤。
直播的时候，他其实话很少，坐在比赛台上，只偶尔说一两句话，挑挑拣拣捡专业的问题才回答。
其他时候他都只浅笑代过。
他一笑，直播间就一阵刷礼物和尖叫。
“妈的，我都羡慕了。”
“你说老大的异性缘怎么就这么好呢！”
石跃忍不住羡慕嫉妒。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陈淤竟然搭上了互联网安全行业的超级大牛，——季魏洋。
季魏洋的名字，只要在他们学校的，几乎没有认没有听过。
天才少年，年少成名，入行之初就打败了无数计算机安全行业的大神级红客，最后稳坐国内互联网第一大佬的称号。
传言他的进攻和防御技术无人能敌。
一般人跟不上他的思维也没有那个脑子。
行业里的大神们也常常因为技术上的硬伤和天赋问题被他斩落马下。
这么多年，每一年的红客大赛，他都最后一个稳稳出山，搞定了所有好不容易冲进决赛的各类人才，再将他们捞进自己公司，组建了一只无比强大的互联网防御团队。
这个团队在业内也是绝无仅有。
只要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有人不羡慕，也没有人不想进入季魏洋的团队。
虽说今天季魏洋只是路过，看到陈淤的热身操作，简单的问了他几个问题，可在旁边的石跃等人却沸腾了。
“窝草老大，季魏洋啊！”
“大神！！”
“采访你一下，你现在心情如何？怎么样，激动，兴奋吗？想出去跑他个十几二十来圈吗？”
石跃兴奋的滔滔不绝。
陈淤淡淡的白他一眼，“出息。”
“人家就是过来例行宣传一下。”
“你还真以为会找你这种菜鸟组队？”
陈淤说的直白。
石跃被他一句话问愣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他面面相觑的秦斌卢毅等人，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回头。
“老大，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这次的比赛就算撑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进季魏洋的团队？”
石跃感觉自己的梦突然碎的噼里啪啦、
虽然早知道这种可能，可幻想中的美好破灭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陈淤却相对清醒。
这种大学生竞赛，基本上也就是个吸纳人才的噱头，像他们这种还处在入门阶段的小毛头，能去一趟长长见识就不错了。
至于别的，都属于痴心妄想。
他虽然之前没怎么参加过这类比赛，可大概的行情还是知道一点儿。
所以也只是告诫他们几个，“我们只要尽力进入决赛，拿到以后进入职场的跳板就行了。”
“其他的想都别想。”
想了也是白搭。
石跃几人哀嚎了一会儿。
可过了几秒，又活蹦乱跳的反应过来。
“能拿到跳板也行啊！”
“毕竟这些企业都是五百强，毕业以后能进他们公司，我们还愁找不到发展么？”
这么一想，几人心里忽然又平衡了。
“对了，”
“老大那你呢？”
“我什么？”
陈淤被几人问的莫名其妙。
擦完头，他把毛巾随手扔进不远处的洗手池里，转身，朝楼下走了下来。
石跃抱着平板继续吃雪糕，“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们几个刚才想了想，觉得如果我们毕业以后能进一个公司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毕业了也跟没毕业一样。”
“最重要的是，不用忙起来半年才能见到一次。”
石跃想得远。
主要是今天直播完，在后台听师兄师姐说，这份工作很忙，他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最忙的时候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石跃便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开始想象工作后该是如何如何痛苦，顺带连他们的也一起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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