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瓷愣了一下。
随即便反应过来。
刚才绑架她的人,原来是陈淤。
难怪下手没有下狠手。
林瓷的心稍稍落回去一点儿。
外面的吵闹还在继续,不出意外,这里很快就会烧成一堆残渣,而她也会换一个身份。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要演一回尸体。
等人发现了才醒。
可意外的,陈淤“行凶撕票”之后,却没有像之前店员说好的,把她留在现场,
而是直接背着她,从火场里走了出来。
林瓷惊呆了。
直到两人停下,松了松被绳子勒的生疼的手腕,松了口气,才诧异道,“你怎么不按游戏里的环节走?”
“万一玩坏了。”
她的声音略带批评。
陈淤却哼笑一声。
“你不感谢我,还抱怨我。”
“以怨报德?”
嘿。
这小屁孩。
“我什么时候以怨报德了?”
林瓷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还想说什么,眼罩还没取下来,就听到陈淤默默深呼吸,提了提气,颇为不耐烦道,“不懂就算了。”
“我先走了。”
“我们前厅汇合啊。”
他说着,关上房门转身离开。
林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几秒后,等她摘下眼罩才明白,陈淤刚才是为什么。
林瓷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捆的无比专业的自己,也是一时间差点儿没气笑。
薄薄的纱布,被绳子紧紧缠在身上,勒出恰到好处的妙曼曲线。
每一处都掐的刚刚好。
难怪她感觉陈淤的目光都没放在她身上,临走前还直接把她从火场背了出来。
外面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
这万一让其他几个男生看见,光尴尬都尴尬够了,还玩什么游戏。
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
林瓷没忍住默默唾弃自己几秒。
心里打定主意,回头要打电话投诉一下这家店。
给的都是什么游戏指导,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可那天晚上,林瓷玩完回去,打电话投诉的时候,对面已经换了一个值班店员,把推脱责任进行到底。
“不好意思女士,你的投诉我们收到了。”
“但这些指导都是兼职人员做的,他们今天已经下班了,如果你要投诉,可以明天再打电话过来。”
“到时候我再帮你申请递交,你看行吗?”
对面这么说,林瓷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说,“那我明天再打电话过来。”
“哎,好的,”
“那我们明天见。”
说着,对面挂了电话。
林瓷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更是因为要应付陈淤的期末考试,忙的焦头烂额,更别说记得这种小事儿。
直到某一天,她在陈淤的电脑里,发现了捆绑相关的搜索词。
—
回忆恰到好处。
林瓷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夜都没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她还没下楼,就被一通格外清晰的电话吵醒。
林瓷拿起手机,一看。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
陈淤在电话里喝了口水,望了眼墙上的时钟。
“你快要迟到。”
“你说我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陈淤说的言简意赅。
林瓷瞬间从床上起来。
下楼后,一双黑眼圈惹来陈淤无数次的诧异回眸。
林瓷想起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嘴上却理直气壮。
“看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们家床太硬,睡的我烙的慌。”
她掩饰尴尬掩饰的一本正经。
陈淤皱了皱眉,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
林瓷趁他还在琢磨的功夫,拿起背包,转身就朝楼下走了出去。
“我走了。”
“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她摆摆手,迅速溜之大吉。
怎么看怎么像在故意避他。
陈淤觉得奇怪。
伸手拉住房门,声音一如既往的清。
“我送你。”
噗……
“不用不用。”
“我已经好车了,拜拜~”
林瓷眨眨眼,灵动的关上电梯,只留一张素面朝天楚楚动人的面容一闪而过。
陈淤没想通。
隔了半晌,
他忽然一个电话叫醒熬过夜正在睡觉的石跃,问他,“客房的床硬吗?”
石跃一脸懵逼,
“床?”
“还好吧。”
“我觉得还行。”
“行,知道了。”
陈淤说着,干脆又利落的掐断电话线,徒留石跃一人茫然。
—
而这头,林瓷从陈淤家公寓出来以后,却感觉自己浑身燥热,羞耻的突破天际。
她实在不想说,
自己昨晚从梦中醒来,睁着眼睛好半天,却突然想到,
自己其实做了个春梦。
就在那场火灾里。
陈淤把她绑起来的时候,眼罩掉落,两人被暧昧昏黄的烛光笼罩,不知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林瓷现在想起来,胸口仍然跳的厉害。
就好像,那件事儿真实发生了一样。
她搜了一下网上的各类解析。
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是因为很久没谈男朋友的缘故。
——成年人有生理需求不是很正常?
也有说,春梦不一定是梦,只是一种性格深处的暗喻。
林瓷又往下翻了两页,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权威的说法。
——在梦中出现和异性暧昧的情景,通常是暗示你对性的态度。有时候,人为了抒发其他的欲望,而以性的景象来暗示,或许你的动机根本就不是为了性,可能是为了表现你的权力,也可能出于想拥有对方的占有欲和对对方的渴望。
——可视情况而定。
林瓷觉得这份解析很有道理。
可转念一想,
这不就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说了个寂寞。
她叹了口气,收起手机,一时间连陈淤这个人的头像都不敢点开。
她一到律所,就感觉律所气氛有点儿严肃。
周若和办公室里仅剩的几个律师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办公室外的格子间里,都没工作,而是时不时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林瓷推开律所大门。
转身进去。
刚一进去,就被周若招招手,做贼似的拉了进去。
林瓷满头问号。
周若感觉到她的疑惑,指了指椅子让她坐。
坐下才说,“办公室里有警察。”
“所以要安静一点儿。”
“警察?”
林瓷震惊了。
“警察来律所干什么?”
“为了委托人的事么?”
有时候涉及到复杂的案件,的确会有警察过来各种核实。
但在林瓷的印象里,那是刑事案件该有的情况,民事诉讼很少。
周若敲敲她面前的桌子,“傻啊你。”
“这个时候来警察,还能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客户流失的事情。”
简而言之。
顾西舟报了案。
此时办公室里,来办案的警察正在一个一个排查办公室里的所有律师。
所以周若他们才会坐在外面,安安静静的等着。
规矩的像一个个小学生,没有丝毫平日的轻松悠闲。
林瓷没想到,顾西舟竟然真的会报案。
别说她。
周若也没想到。
“我一直以为,顾西舟不报案,可能还是顾忌这么久的同事情、”
“没想到他下手比我快。”
“还没等我去警局咨询,就已经立案开始调查。直接调查到律所了。”
周若还在慢慢消化。
此时,林瓷却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打开声音的手机上,多了几条来自林芸的信息。
——“林瓷姐,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好吗?”
林瓷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最后一条。
林瓷点开聊天记录,往上划。
划到昨晚两人聊天戛然而止的地方往下看。
微信里,林芸像是思索了很久,一改常态,仔细思考了她说的话。
她说,“其实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林瓷姐,你知道,我才刚毕业不到两年,之前那些工作,也从来没有一个像我们律所一样,给我平等学习和晋升的机会。”
“所以我很感恩,也很感谢顾律,还有你们。”
“你们每个人对我都挺好的,像照顾小妹妹一样照顾我。”
“尤其是你,你刚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很高冷,不好说话,可却还是因为想跟律所每个人打好关系而熟悉了你。”
“熟悉你以后,我发现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平时很高冷,但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是自己解决,从不麻烦别人。”
“反而是我,经常有很多东西做不好,每次交上去,过你手的时候,你都会顺手帮我修改了。”
“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包括我们上一次去的孵化营。”
“你做了很多,我知道……其实我也很愧疚,一直很纠结,自己是不是该独吞这份荣誉。”
“可是林瓷姐,我发现你不喜欢面对镜头,再加上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钱。”
“所以我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甚至我一度在憧憬,如果我拿到这样的机会,就能在别人面前出人头地,做出一点儿成绩。”
“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继续漂泊了。”
“林瓷姐,我真的,”
“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求你帮帮我,”
“好吗?……”
林芸言辞恳切。
在微信里说了很多很多。
除了林瓷看到的这些,中间还夹杂着她从小离家出走,自己半工半读,后来后悔,却因为没混出什么成绩,不敢回家的的种种经历。
她说,“其实我挺想回家的。”
“可是人都要脸,要自尊。”
“尤其是我这种,从小自命不凡,在最爱的爷爷奶奶面前夸下海口的女生。”
“他们已经不小了。”
“我只是想抓住每个机会,赶在他们去世之前,风风光光的回去。”
“而不是灰溜溜的回去。”
“这有错吗……”
林芸很迷茫。
林瓷看着那一行行夜半醉酒后的倾诉,昨晚编辑的一行拒绝,到底还是没忍心发出去。
她攥了攥掌心。
正犹豫着,就听到耳边响起周若熟悉的嗓音。
“姐姐,想什么呢你?该你了,快进去。”
“把手机带上、”
“一会儿进去什么情况,记得出来告诉我啊。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周若说着,推了她一把。
林瓷一抬头,才发现,办公室里调查的人,到她了。
她刚一起身,身后心怀忐忑的同事们,就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连林律师都要去。”
“看来这次顾律来真格的了。”
“废话。”
“这么严重的商业破坏,你还以为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呢?”
窸窣的议论从身后传来。
林瓷下意识瞄了眼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删了自己跟陈淤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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