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兵分三路
萧挺等人离开后，沈玥也没时间跟燕绝说话了，她要忙着收拾，准备启程。
刘承恩备好了早膳，但裴玄他们来得太快，没用上。
沈玥便叮嘱刘承恩在马车上生了火盆，把早膳拿到马车上去，燕绝也先行上车，在车里用膳休息，其他人则快速忙碌起来。
昨天刚扎好的帐篷要重新拆掉，油布收起来，被褥、案桌、蒲团等用品都要打包装上车，沈玥则清点好自己的包袱，交给随从放到马车上，看着玄甲军熄灭了篝火，将驻营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大军扫尾的速度很快，等沈玥这边忙完了，便有小兵匆匆来告知，要出发了。
沈玥叮嘱随从，把命令传下去，钦差队伍里的人也各自上车，重新出发。
今天的天气依然不算好，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有一场雨。
两侧路边草叶上的白霜还未退去，大军正式启程，沿着原定路线继续北上。
沈玥也上了马车，看到车上火盆旁放着一个食盒，“给我留的？”
“嗯，先吃点东西。”燕绝道。
沈玥坐下后，也没矫情，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放着两张面饼，还有一小碟酱菜。
马车已经行驶起来，摇摇晃晃的，在车厢里吃东西并不方便。
好在面饼可以直接啃。
沈玥便直接拿了一张，也不用配酱菜，直接咬着吃，倒也香甜。
这面饼不是在军营里现做的，而是从京城带来的干粮。
面饼烤干后保存时间长，掰碎了泡在热水里就是面糊糊，还能做干粮一边赶路一边吃，十分方便，是军队里最常见的食物。
沈玥把两张饼都吃了，又喝了几口水囊里的热水，填饱了肚子，感觉身上也暖和起来。
“你倒不挑食，什么东西都吃得香。”燕绝看她吃得心满意足，不由轻笑。
“殿下忘了，我是民间长大的。”沈玥拧好水囊，挑眉道，“对普通百姓来说，面饼是很常见的食物，何况还是上好的细面粉做的，我觉得还挺香。”
就是这种面饼他们带的也不多，等吃完了，伙食肯定要往下降一降。
有的吃就不错了。
“出门在外就委屈一点吧。”沈玥又说，“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光喝茶了，真以为自己跟仙人一样，餐风饮露就能饱腹了？可别饿垮了身体。”
燕绝有些逗笑了，摇了摇头，“我向来是这个胃口，在宫里用的也不多。”
“好吧。”沈玥也没勉强，“你不觉得饿就行。”
昨天因为下雨耽误了行程，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中午也没有停下生火造饭，而是以干粮代替，边走边吃。
等到原地休整的军令传来时，全军上下都累得够呛，幸好没下雨，大军也不必特意扎营。
一堆堆篝火很快生了起来，除了巡防驻守的士兵外，将士们都围坐到篝火前，烤火的烤火，吃饭的吃饭，抓紧时间休息。
等到这些琐事处理完，疲累的士兵随意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就地一趟便睡着了，讲究一点的也不过将随身带的油布扑在地上，三五人挤在一起睡，互相取暖。
有巡防的士兵值夜，又有篝火和火把照明，林间野兽都不敢靠近，何况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就是真有野兽闯进来，也不过是加餐的。
燕绝身份不同，也不可能像普通士兵那般随意，他还是有帐篷住的。
玄甲军人多力量大，三两下便把帐篷搭好铺上床，让坐了一天马车、浑身都快散架的九皇子殿下，至少能在木板上睡一觉。
沈玥也跟着沾光，不必以天为盖地为席，睡在大庭广众下。
凑合一晚上后，天刚亮大军便继续赶路，如此周而复始的奔波，行军十天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北方地界，离边关越来越近了。
天气也越来越冷，一场大雪毫无预兆地降临，又厚又密的雪片遮人视线，封住了大军前行的路。
萧挺不得不下令，寻找山坳避雪的地方扎营，等到营地匆匆扎好、处理完琐事后，他突然派人来请燕绝，到元帅营帐中商讨事宜。
燕绝和沈玥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猜想，立刻便赶了过去。
地上积雪已有半指厚，天上还在降雪，等沈玥撑着伞护着燕绝走进营帐时，里面已有五位将领在，黄将军、方将军、裴玄都在其中。
帐篷里燃着篝火，方架子上挂着一张偌大的羊皮舆图，上面绘制着各种图形和线条。
沈玥跟在燕绝身后瞥了一眼，立刻认出这是大燕的北域地形图，上面绘制着北方多个洲的地势，山川河流尽在其上，城池官道清晰无比，一直到最北方的嘉南关。
临潼城、洛城、定康城，都在上面。
地形舆图属于机密，个人不得私藏，应该是萧挺出征前从兵部借来的。
沈玥很快收回视线，没有多看，只安静跟在燕绝身后。
“九殿下。”帐篷里的武将们纷纷拱手。
燕绝抬手回礼，并未多言。
萧挺身上的盔甲都没脱下，肩上的雪片已经融化成水，顺着边缘渗进了衣服里。
“各位都到齐了，我也不说废话。”他无暇注意这些小事，看了众人一眼，便直接开口道，“今日请各位临时过来，只为一件事，我预备兵分三路，由黄将军、方将军二人，各自率领两万精兵，连夜赶赴嘉南关！”
此言一出，帐篷里的武将们纷纷震惊，裴玄立刻皱起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燕绝。
“元帅，这是何意？”有武将立刻问道，“我们距离边关也不过两日的路程，为何突然要分兵行动？”
“两位将军各自带走两万精兵，剩下就只有六万兵了，这么做有何用意吗？”
燕绝披着狐裘站在一旁，没说话，略显冷白的脸上神情平静。
裴玄在他脸上看不出端倪，目光又瞥向一旁的黄将军和方将军，看见他们也是满脸惊愕，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这是萧挺一个人的决定？
“边关在即，我担心蛮族会有异动，兵分三路也是以防万一。”萧挺没有过多解释理由，威严的目光看向众人，“各位有何想法，尽可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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