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锋回去后，抓耳挠腮地写了份行动报告交上去。
韩局长翻开看了看，又一言难尽地把报告合上了。
韩局长：“周大师死了，他的魂魄交到了‘特管局’手里，而他死后，你们行动队的人阴阳眼时限过了，所以具体情况你们并不清楚？”
厉川锋一本正经点头：“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普通人，看不到所谓的满清十大酷刑现场。
看不见的，即视为不存在的。
嗯，没毛病。
韩局长揉了揉额头，心累地道：“加入‘特管局’的人员，上面都有备案登记，那个叫魏可爱的女鬼，跟周大师有仇。”
“傻子都知道后续会有什么发展，你不会以为你这份报告交上去，能糊弄过去吧。”
厉川锋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们警队人员都只是普通人，鬼怪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很合理，没有看到的事，我们不能凭空臆测。”
韩局长被气笑了，手指点了点他，说：“小厉，我让你们跟‘特管局’合作行动，为的就是让你在陆局长身边，能约束到他。”
“你倒好，直接给他打起掩护来了！”
厉川锋觉得冤枉。
陆云真明显偏袒那个女鬼，要让她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偏偏他明面上不给他们留话柄。
话说得好听，要带周大师回去审讯，让他交代清楚所有犯罪事实。
审鬼这种事，厉川锋他们又干不来，不能拦着不是。
他们倒是能听到陆云真在心里桀桀怪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自作聪明搞死遁，这下看还有谁能救你！】
但这玩意儿他们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啊。
难道要跟陆局长说：我听见你思想有点滑坡，需要给你来堂政治课？
总之，厉川锋觉得他尽力了。
办公室里，黎副局长也在。
他满不在乎地说：“韩局，人小厉说得很清楚，您又不在现场，怎么就判定陆局长会搞小动作？太武断了不是。”
韩局长瞪他：“行了老黎，你以为我想跟陆局长过不去。”
“上面某些人的态度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种事，只会让那些人借题发挥！”
黎副局长冷笑了一声，说：“呵，那些人，遇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就心生忌惮，变着法想把人打成异类，孬种！”
韩局长没反驳。
她心里对那些人也是同样的看法。
但人性如此，无关对错，那样的人占大多数。
而说白了，这个世上，少数必得服从多数。
黎副局长挥了挥手，豪迈道：“好了好了，这报告我拿上去，谁想找麻烦我直接骂谁。”
黎副局长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多年来攒的军功也多。
已经是可以倚老卖老，看谁不爽就可以掀桌骂谁的存在。
他正愁没办法到陆局长跟前表达谢意，帮他骂个把人完全是小意思。
韩局长吸了口气，挥手赶苍蝇似地把两人赶出去了。
隔壁办公室里，风平浪静。
陆云真带着魏可爱和周大师的魂魄，直接回了市局。
这老半天了，一声惨叫都没传出来，也许陆云真是真打算公事公办？
韩局长选择性忽略了，鬼魂的动静她压根听不到。
隔壁。
陆云真回来，就把蒋羽蓉和严泰打发出去了。
【这种事，阿SIR不宜，去外面多玩会儿吧！】
蒋羽蓉：“……”
她和严泰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找地方静静地多刷了几遍政治课。
他们今天的行动，元宿观主三人没参与，这会儿也没在办公室。
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两鬼。
周大师：“……”
他最后的保命底牌都用上了啊！
周大师知道自己作恶多端，生前他可以蒙蔽天机，死后却肯定会被清算。
他早早就在自己身体里种下了个匿魂阵。
这阵法，可以让他死后附身在任意无机质物体里，以此躲避阴差的拘魂。
之后，他可以蕴养魂体，做个鬼修。
甚至，他可以夺舍个身体，重回人间，某种意义上，达成长生也说不定。
周大师作为邪术师，给自己炼的当然也有替命阵法。
这阵法就种在他两个徒弟身上。
不过他能力强点，用的阵法高级很多，没有太费他那两个徒弟。
可惜他徒弟也死在了陆云真手里，替命阵法被破。
如果鬼王还在，周大师倒是不怕，他还有机会补救。
但陆云真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他活着，只能等死。
所以周大师才会干脆利落地砍号，想重开。
结果当然还是……
失败了！
周大师迅速滑跪。
他现在都不奢望还能留条鬼命了。
“对不起，小魏，我错了，我愿意魂飞魄散向你赔罪！”
他怕疼。
赖活不如好死。
他一辈子造孽，不就是为了活得舒服吗，到了这个地步，他选择死亡！
魏可爱微笑：“我叫魏什么？”
周大师：“……”
就不能放过这个话题吗！
魏可爱低头翻手机。
她在查找酷刑攻略。
周大师对她做过的那些，她会原封不动还回去。
但那些远远不够。
先撩者贱，别人打她一巴掌，她必须得还两巴掌才能解气。
很快，办公室里响起了活人听不见的凄厉惨叫声。
陆云真围观了全场。
他得确保周大师不会突然爆种，反杀了魏可爱。
也得看着点，让周大师不至于被折磨到魂飞魄散。
他审问周大师不单是借口。
这么多年，被周大师害过的人不计其数。
因为用的玄学手段，很多都成了悬案，或者当成意外事故处理。
还有那些花钱请他害人的，那些人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施展酷刑也需要耗费时间精力。
魏可爱的报复持续了许久。
陆云真在市局加了个班，头一次比傅兰庭下班还晚。
差不多凌晨，魏可爱才收工。
陆云真打着呵欠下楼，到了市局门外，一抬眼就看见静静等在门口的傅兰庭。
陆云真眼睛亮了。
“兰庭！”
傅兰庭垂下眼睫，有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如果是在生日那天之前，他不觉得深夜来接陆云真有什么不对。
但现在——
他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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