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
……
阮新柔死亡凝视，“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时间你应当在课堂读书才对！”
莫战北嗖的一下站起来一个俯冲扑向阮新柔，“娘，我想你了。”
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将他推开，“逃课了？”
莫战北仰着小脑瓜笑嘻嘻，“娘，我真的想你了。”
阮新柔拎起他的脖领，将他放到墙根，“面壁思过，等我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娘俩再谈心。”
莫战北一动不敢动，只敢在阮新柔转身的功夫着急忙慌的看了一眼屋内那个始终冷着脸的女人。
姑奶奶，救救我。
奈何姑奶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不理。
阮新柔福礼，“姑姑。”
女人头也未抬。
阮新柔靠近了两步，女人没有反应。
阮新柔又向前走了两步，女人依然没表情。
阮新柔挑挑眉，直接走到了女人身边坐下。
见女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阮新柔试着伸手抓向女人的手腕。
这一回女人动了，出掌便是杀招，直击阮新柔面门。
阮新柔身子向右倾斜，躲过一击，反掌击向女人。
却见那女人面容平和，躲也不躲。
阮新柔瞳孔急速缩小，胳膊一动，将巴掌拍向了女人左侧。
巴掌擦着女人的脸颊而过，女人仿若不知，如那没有感情的石头一般，连眼睛也不曾眨动一下。
好在没伤到人，阮新柔向后退了两步，与女人拉开距离。
想要求死？
不不不。
求死的话等没人时大可直接死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墙根的莫战北，勾唇一笑，好小子，想谋杀你亲娘是吧！
莫战北无辜极了，双手抱拳露出哀求的表情。
他只是想让姑奶奶帮忙求求情，没想让姑奶奶对娘动手。
阮新柔给他一记眼刀，对着那女人福礼，“姑姑，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向外走。
路过莫战北身边时一只手将其拎了起来。
轻微的破空声传来，阮新柔转身一躲，将莫战北往前一送，女人接住莫战北，又恢复成了冷漠脸。
阮新柔心下了然，指着她怀中的小人道：“他，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娘。”
女人抬眸，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归于平静。
阮新柔眉头一挑，“我现在要带他离开这里。”
女人眸色一冷，又听阮新柔说：“他是我儿子，他得跟着我一起走。”
女人将莫战北扯到自己身后。
阮新柔循循善诱，“如果你想要留下她，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人抬头，虽没有说话，但从神情上能瞧出在问什么条件。
阮新柔笑的十分甜美，跟那诱拐小孩的狐狸似的，“让我摸摸你的手腕，我儿子就留给你。”
莫战北瞳孔地震，娘就不要他了？
似感受到身后小人的情绪，女人回头瞅了一眼。
她如母鸡护崽一般将莫战北揽到怀里。
“你答应了吗？”
女人深吸一口气，摇头又点头。
阮新柔没懂，“什么意思？”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抱着莫战北。
阮新柔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消息漏掉了。
“好好好，我走行了吧，你胳膊松开一些，再这么抱下去，孩子勒没气了。”
果然，听到她的话，女人的胳膊松开了一些。
阮新柔转身出门。
外面的老夫人见她出来，紧张的站起身来，“茹儿她……”
阮新柔抬手示意出去说。
老夫人点头，一行人离开了院子。
“姑姑曾有过孩子？”
老夫人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阮新柔，“你，你怎么知道？”
当真是个神医不成？
竟连茹儿有过身孕都能瞧出来。
这件事只有几人知道，全是府内签了卖身契的老人，绝对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所以，并没人告诉她。
阮新柔微微抬起下巴，倨傲一笑，“自然是因为我医术高超，晓得不。”
老夫人：……真想扇她一巴掌。
“孩子呢？”两人一起往前走，难得心平气和。
“孩子……死了。”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悲伤，那个孩子已经足月，谁知道生下来竟已经没气。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闺女定然不会如现在这般。
阮新柔缄默，孩子死了。
这事不好办了。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了，心里一紧，“茹儿她，还能好吗？”
老夫人的眼睛瞬间红了，她侧过身去用帕子抹眼睛，声音哽咽，“我茹儿这辈子过得苦啊！”
阮新柔心里也不好受。
失去孩子的痛，她尝过。
那种疼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阮新柔叹气，“姑姑的病，已无药可医。”
老夫人就站在她的侧身，听到这话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已然落下，“我茹儿当真没法治好了？”
“心病难医，除非那个孩子还在，可你刚刚说，孩子已经死了，老夫人，你也生儿育女，虽没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可单你的女儿生了病，你便已伤心的肝肠寸断，失去的孩子的痛只比这重，不比这轻，老夫人应该庆幸，姑姑她没有随孩子一起去了。”
真话伤人，可她也得说。
老夫人松手，身子晃动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她知道，就是这个结果。
当年斐太医也是这般说的。
老夫人心中绝望，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辛苦了，你去瞧瞧孩子们吧。”
阮新柔福礼告辞，由丫鬟引路去往梧桐苑。
朗朗读书声从院内传来。
嗯，很好，只有莫战南的声音最大，剩余两人的声音细如蚊虫，只有嗡嗡声，听不出个囫囵个。
阮新柔进了梧桐苑后寻了一处能瞧见屋内场景的地方坐下。
战西这孩子一定没控制饮食，瞧着又圆润了。
战东和战南倒是没什么变化。
似感受有人注视，莫战东转头，看见阮新柔的那一瞬间，莫战东双眼变得锃亮。
“娘！”
得，这孩子还是那样没个深沉。
屋内的夫子向这边看过来，阮新柔屈膝福礼。
夫子点头回应，“今日先到这里，今日所学回去需熟读。”
莫战东已经兴奋的冲出屋子，莫战西紧随其后。
莫战东停在阮新柔两步远的地方行礼，“娘，您来了。”
莫战西毫无顾忌的抱住阮新柔的双腿，“娘。”
这时莫战南才走到莫战东身旁，“娘安好。”
阮新柔揉揉莫战西的小脑袋，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好，娘一切都好，你们好吗？在这里还住的习惯？”
莫战东和莫战南都没说话，只有莫战西仰着小脑袋，“娘，好，也不好。”
阮新柔笑着问，“哦？这话怎么说。”
“好呢，是祖父和祖母对我们很好，不好呢，是好多人当着我们的面笑呵呵的，等我们一走就骂我们乡下人土包子。”
阮新柔笑容未变，只是眼底微冷，伤害孩子，侯府的人也就这点能耐了。
她低头的时候，眸光再次变得温柔。
“战西，你觉得娘今天穿的衣裳好看吗？”
莫战西仔细瞅过之后点头，“好看。”
阮新柔皱着眉头道：“可娘却觉得这衣裳的颜色发黄，有些丑呢。”
莫战西没明白阮新柔的意思。
阮新柔蹲下，看向他的眼睛，“这件衣服是娘的对吗？”
“对。”
“所以你认为的好看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那只代表你个人主观，懂吗？”
莫战西低下头，目光不离阮新柔的衣裳，阮新柔没有说话，给他思考的时间。
片刻后，莫战西抬头，“娘的意思是他们说我们是乡下人土包子只是他们的观点，我们是不是土包子不是他们说的算，对吗？”
阮新柔奖励地捏捏他的脸蛋，“没错，他们说什么不重要，你自己认为的才重要！”
莫战西双眼放光，高兴点头，“娘，我知道了，就像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小胖子，可我一点都觉得自己不胖，我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娘，我知道了。”
阮新柔：……倒也大可不必什么都觉得自己认为的都对。
显然，现在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对，战西说的没错，别人说你胖没用，要你自己觉得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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