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马总就说想包我，一个月十万，我没答应。”我如实说，语气跟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同时再度强调离婚的事情。
霍允辞盯着我，指间燃烧的香烟被攥入掌心，狠狠揉碎。
从我身侧经过时，恰好来了电话。
霍允辞接通了，同时也驻足在了我的身边。
杜姒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霍允辞哄着，声音轻了不少，“再等我十分钟。”
*
他离开后，我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因为饮酒的缘故，我踉跄着脚步去结了账，晃晃悠悠得走到了酒店门口。
门童替我把车开了过来，我接过车钥匙，睁了睁眼睛，“替我叫个代驾。”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我站在车旁吹着冷风。
暮夏的夜晚到底是有些凉意的，我身上的裙子单薄，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代驾还没来，但远远地就看到杜姒挽着霍允辞的手臂从酒店内走了出来。
男的，一袭浅灰色的笔挺西装，清隽从容，精致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了丝丝清冷，那眸子也始终带着疏离与淡漠。
女的呢，则明艳动人，巧笑倩兮，傲人胸口时时刻刻都紧贴着的男人。
看着他们从里面出来，谁瞧见了不得驻足观望一阵。
我稍稍看了一眼，赶巧代驾到了，接了我的车钥匙，我也跟着上了车。
上车后，对方问我去哪。
一想到杜姒可能今晚会跟霍允辞在别墅共度春宵，我闭上了眼睛，“兰苑。”
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上次家里打扫了一半，垃圾还堆在客厅里没扔，我看了一眼，直挺挺地躺在了沙发上。
迷迷瞪瞪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人进来了，还把我抱了起来。
身子悬空的那一瞬，我立刻能察觉出来是谁，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来我这边。
“霍允辞，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客厅没开灯，以至于我压根就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举动太反常了。
“怎么没回那边？”耳畔的声音有些低沉，呼吸微热，撩着我耳边的发丝。
我笑得很淡，“杜小姐在，我去了，不方便……”
*
因为醉酒的原因，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是回了兰苑的别墅。
意识瞬间清醒，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迟到了！
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就是这个念头，从这边去别墅要一个多小时，还要伺候霍允辞穿衣，跟他汇报今天的行程。
想到这些，我头就疼得很。
“醒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直到我看清了男人的脸，才彻底想起来昨天晚上霍允辞是真的来公寓找我了。
“霍允辞，真的是你？”我难以置信，尤其是看着男人身下垫着一次性的酒店床单，我气笑了。
既然这么嫌弃我，干嘛还要过来。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赶紧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二十！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一想到上午直接旷工，我一天的工资都没了，赶紧去刷牙洗脸。
卫生间上次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我挤了牙膏刚准备送到嘴边就被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趁着男人还没送到嘴里，我又抢了过去。
“霍允辞，牙刷跟男人是不共享的！”
他不是有洁癖吗？
牙刷还能用别人的？
此时的霍允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迷离又蛊惑。
上半身又是什么都没穿，喷薄的胸肌，结实的腹肌跟性感的人鱼线……
仿佛在邀请着我。
看着他这样，我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霍允辞身体突然一倾，双臂就把我夹在了中间。
“男人你都能共享，牙刷怎么就不能用了？”
我被他的话气得无力反驳，他这不是摆明了在讽刺我。
“是啊，男人我都能共享，牙刷算什么？可惜了，我口臭。怕脏了你。”
“那让我闻闻……”他沉着嗓子，低头俯身过来。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推开他去柜子里拿新的。
粉色的草莓牙刷送到了他面前。
霍允辞冷不丁抽了一下嘴角，还是打开了包装盒，示意我挤牙膏。
跟我一起挤在了小小的卫生间里刷完牙洗完脸，整个过程十分稀松平常，好似我们之前做过无数次一样。
可实际上，这还是我们六年来，第一次拥有一个这么平常的早晨。
“霍总，我们迟到了。”回了房间，我率先换上衣服。
霍允辞穿好了衣服，将领带丢给了我，“今天放假。”
我悻悻然上前替他打了好，刚想问能不能不扣工资，却听他说“饿了”。
他这人有起床气，脾气很不好。
我不想得罪他，于是赶紧去厨房给他弄早饭。
冰箱里就只有我前两天买的挂面跟鸡蛋。
我熬了一点葱油，敲了两个鸡蛋，面煮的也软一点。
盛了两碗送到了桌上，怕他嫌脏，我又在碗下垫了几张纸巾。
霍允辞出来时，又恢复成了那个不苟言笑，始终透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霸总。
“霍总，您将就吃。”我挤出公式化的笑容，站在一边。
他双眉一颦，“霍家没有不让人上桌吃饭的规矩。”
于是我只好拉开椅子坐在了下来，彼此保持沉默。
原本以为霍允辞很挑剔，对我煮的面没有胃口，没想到竟然全部吃完了。
我递上漱口水。
“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难得，他还会夸我，“除了煮面，还会其他的吗？”
我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八大菜系，我学了一半，还拿了厨师证。
那时候情窦初开，满心都是他，想着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于是趁着下班后的时间就上了烹饪课。
可是送到他面前的菜，从来都是进了垃圾桶，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再这么做。
我摇摇头，幽幽地呼出了一口气来，“脑子笨，就只会这个。”
霍允辞轻啧了一声，“四四最近孕反重，抽时间去给她换换口味。”
听着他的话，我不禁哑然失笑。
怪不得会夸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哂笑，抽气儿的时候心肝跟着疼，“霍总，我又要伺候您，又要上班，杜小姐那边怕是顾不上。要不，您再开一份工资，算另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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