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魔武士 > 第六册 智囊团

?

  无耻的游戏诱饵与赌注主祠圣殿五月玫瑰邪恶的黑弥撒

  

  第一章无耻的游戏

  

  看了一眼那昏黄的天色,此刻离那位国王情妇给予的最后时限,还有一段距离,系密特直接钻进了那问酒吧。

  

  这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拥挤地几乎令人无法通过,正如米琳所说的那样,来这里的每一位先生,几乎都有小姐陪伴。

  

  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小姐们全都坐在先生们的身上,在他看来,这里虽然相当拥挤,不过,还不至于拥挤到这种程度。

  

  系密特同样也注意到,挤进来的一路之上,显然有很多人满怀好奇和惊讶地看著他,或许他对于这里来说,实在是一个太突出和显眼的宾客。系密特甚至怀疑,如果没有米琳小姐,那两个门卫是否会放他进来。

  

  系密特在门口,便感到这座酒吧非常宽敞,而到了里面之后,他才发现在门口看到的还仅仅只是一部分。

  

  这座酒吧之大,是系密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里至少坐得下千余人,四周只有一些零星的灯光,只有柜台前面显得较为明亮。

  

  两位年轻美貌的女歌唱家,正在两侧的舞台上献艺,她们的声音异常优美甜腻,不过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这令系密特想起了自家的宅邸。

  

  不过,酒吧之中那些窃窃私语,显然证明来到这里的人,真正在意的并非足表演,而其中声音最为洪亮,也最显得旁若无人的,无疑便是威尼尔和斯巴恩坐在的那个角落。

  

  孤家寡人一个的斯巴恩,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上,他的面前堆满了酒瓶,而他的眼神之中,也显露出醺醺的醉意。

  

  系密特原本正打算和斯巴恩打个招呼,突然间,他听到坐在正中央位置上,那个衣著奢华、看上去颇有暴发户气质的人,正行些放肆地说道:“不瞒各位,我活到现在,总算感到人生有些滋味。”

  

  “这是你应得的,能够从波尔玫活著回来,并且带回巨额财富,足你应得的。”旁边的一个人立刻说道。

  

  “噢——我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一次定上那条亡命之路,只要一想起当初我们出发的时候,总共有五十多个人,而回到这里的却只有三个,我就感到害怕。”那个人一边摇著头,一边说道。

  

  但是,显然没有人真正注意他的话,仿佛旁边的人个个都专注于什么事情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重重喘了口气之后说道:“我一直感到奇怪,你是怎么从魔族手底下逃跑的?”

  

  “噢——”

  

  那个人轻轻地搂紧了他怀抱里的小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必须承认,那些魔族确实是最为可怕的梦魇,不过我们非常幸运,一路上只遇到了一头魔族,后来我们听说,在我们前面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有另外一支逃亡的队伍,他们的实力非常厉害,一路上扫除了不少魔族。

  

  “不过,即便只有那一头魔族,我们之中将近半数的人,也死在它的爪下,这还是我们早已经从军队的口中得知那些魔族的弱点——魔族能够被重弩射穿大脑而死亡,要不然,我们恐怕早已经全军覆没。”

  

  “那支在你们前面开路的队伍,是不是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家族?”旁边的威尼尔突然间问道:“塔特尼斯家族拥有一个传奇般的幼子。”

  

  “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那个传闻,没有见识过那些魔族的你们,或许会以为,一个小孩有可能因为幸运之神的眷顾,而独自一人翻越魔族最为强盛时所牢牢控制的山脉。

  

  “一头魔族已令我们几乎全军覆没——要知道,我们总共雇用了四支佣兵团。”

  

  “我的老朋友,威尼尔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本人至少愿意相信那个传闻。

  

  “我亲眼见识到那个小孩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敢跟你打赌,如果你和那个小孩掰手腕,你将会在瞬息之间被折断手臂。

  

  “那个小孩拥有著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用来防身的是一对非常奇特的武器,如果换作是我和威尼尔之中的任何一个,单单拎著那件武器,便会令我们的腰断折。”斯巴恩有些醉醺醺地说道。

  

  旁边的威尼尔也一起帮腔:“那对兵刀恐怕有四十公斤,英芙瑞庄园里面最为强壮的佣人,搬运那件东西也感到异常吃力,但是那个小孩却像是拿著课本一般,丝毫看不出沉重的感觉。”

  

  “噢——必须承认你们让传奇显得更为离奇,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我们或许会更为在意蒙内的好运和他的成功,顺便也惊叹他的慷慨,而不像此刻正飞黄腾达的理士顿先生,现在或许应该尊称他为爵爷。”旁边的一个人笑著说道。

  

  “对了,蒙内,你从波尔玫来,你对于魔族有些什么看法,局势会不会发生变化?”另外一个人突然间cha嘴问道。

  

  突然间,坐在他身上的那位小姐扭动了两下身体,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位先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嚎叫。

  

  “里亚米,在这种时候谈论这种煞风景的事情,是会令小姐们感到不满的,想必你已然从中吸取了教训。”那个叫蒙内的暴发户大笑著说道。

  

  “噢——我喜欢这种惩罚,这恐怕是世界上最为快乐的惩罚。”刚才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喘著粗气说道。

  

  “我的美人,是否你同样也能够给予我这样的美妙惩罚?”威尼尔立刻挑逗起他怀里的那个小姐,说道。

  

  “我的诗人,你必须答应夏曰祭过了之后,继续留在拜尔克,至少陪伴我一个月。”那位小姐用异常亲匿的声音说道。

  

  “没有问题,我的美人,这是我的荣幸。”威尼尔轻笑著说道,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连串能够令任何一个女人溶化的甜言蜜语。

  

  看著这一对亲密的样子,旁边的人微微感到有些嫉妒,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怀里的女人,只是为了他们的金钱,而威尼尔却能够得到真正的感情。

  

  “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新闻,又会有哪个斩贵登上舞台?”刚才受到“甜蜜教训”的那个人说道。

  

  “最近全都是有关大小塔特尼斯的新闻,大塔特尼斯现在红得发紫,他受到的宠爱自然用不著多说,而小塔特尼斯的那两个新闻,只是两场游戏,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蒙内试探著问道。

  

  他真正想要询问的,只是威尼尔和斯巴恩,他从他的渠道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小塔特尼斯和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关系,在上流交际圈子里面刚刚流传开来。

  

  “我相信,国王陛下想透过亲密的私人关系,来笼络塔特尼斯家族,不可否认,这个家族确实有些本事。

  

  “不过,小塔特尼斯想要登上舞台,或许还得一些时问,至少没有人会在他完成成人仪式之前,提名他担任公职。”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王太子的替身骑士,国王陛下那位美妙情妇的养子,这两个身分可有些微妙,不知道塔特尼斯家族,打算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另外一个人说道。

  

  “大塔特尼斯恐怕正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恩赐,感到苦恼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奥墨海宫,会有什么公务如此紧急,甚至要令他放弃和各位豪门拉近关系的绝好机会。”

  

  另外一个人幸灾乐祸地笑道,同样的笑声,也从其他几个人的嘴里传来,甚至连那些小姐们都发出了轻声微笑。

  

  “噢——如果是你,你会在王太子和国王的情妇之中,选择哪一方?”坐在刚才那个发言的人身上的小姐,扭动了两下,轻声问道。

  

  “一个非常艰难的命题,未来和现实,哪个更为重要?”威尼尔突然间cha嘴说道。

  

  “诗人,毕竟是诗人,能够用简炼的语句,阐述最奥妙的直一理。”蒙内笑著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谈论这个话题?这些快乐的烦恼,又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威尼尔和斯巴恩会对塔待尼斯家族拥有一些好感,毕竟大塔特尼斯和他们有些交情。

  

  “而我只希望大塔特尼斯能够减轻一些税收,最近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旁边的一个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承认我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拥有一丝好感,我想斯巴恩也同样如此,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大塔特尼斯的关系,而是因为大小塔特尼斯的父亲,‘自由的风’这个名字,想必你们全都听说过吧。”沉醉于欢乐之中的威尼尔,说道。

  

  “那不是你和斯巴恩最崇拜的流浪艺人吗?你不会告诉我说,那便是老塔特尼斯伯爵吧。”蒙内显然有些惊诧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已问过格琳丝侯爵夫人。”威尼尔说道。

  

  “噢——错,这下子,塔特尼斯这个名字让我感到亲切多了。”旁边的一个人轻轻地吐了口气,说道。

  

  站在角落之中的系密特听到这番谈论,他原本想要找威尼尔和斯巴恩的念头,此刻荡然无存。

  

  身处在这个热闹而又喧哗的酒吧之中,系密特却深深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此刻,他总算真正了解,格琳丝侯爵夫人所拥有的那种孤寂的感觉,那种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无法被任何一个圈子真正认同的寂寞感觉。

  

  垂头丧气的系密特正打算离开,突然间,他看到那位带领他来到这里的米琳小姐,被一个身材瘦削的小老头紧紧依搂著走了进来。

  

  虽然光线是如此黯淡,不过系密特仍旧能够清楚地看到,米琳小姐那充满温柔和淡雅的微笑,只定此刻又增添了一丝刻意显露出来的妩媚,这多多少少有些破坏米琳那原有的淡雅之美。

  

  米琳小姐显然在这个地方人缘非常好,挤进来的一路之上,总是能够看到有人在和她打招呼。

  

  “噢——看,是谁来了,不中用的查伯顿。”蒙内轻轻地吹了个口哨,说道。“没有办法,谁叫查伯顿有钱,能够包下妖精王后的可没有几个。”旁边的一个人叹了口气,说道。

  

  “有钱又有什么用,他敢去招惹妖精之王和那位刁蛮公主吗?只有米琳可怜这个下中用的老家伙,他只能够用金钱来购买自尊。”旁边的威尼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对了,我们全都忘了,你和斯巴恩与那些森林妖精们最为熟悉,说说看,你们是否曾经享受过妖精之王、王后和公主的美味和激情?”旁边的蒙内立刻兴奋起来说道。

  

  “别开玩笑,汉娜和那位小公主,我们可不敢招惹,米琳小姐则绝对不会拒绝我们,但是,我们又怎么会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威尼尔叹了口气,说道。

  

  正当这几个人为了米琳的善良和不懂拒绝,而感到可惜的时候,那个小老头已带著米琳小姐,转到了对面一个看不见的角落之中。

  

  系密特沿著边缘,悄悄地朝著那里定去,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小老头显然非常有钱,在靠近右侧舞台那最好的位置,居然为他而空留著。

  

  就像其他小姐一样,米琳小姐同样坐在那个小老头的身上,那飘摆的长裙,轻盈地低垂若。

  

  看到这幅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突然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系密特想要转身离开,虽然他并不愿意,但是他突然间发现,或许那个没有自由的、他极力想要逃离的世界,离他更为接近,因为,他原本就是那个世界的一分子,至少曾经是。

  

  突然间,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音乐声,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他的父亲创作的曲子。

  

  那渴望自由而又享受自由的感觉,从音乐之中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尽管演奏者的技艺相当拙劣,虽然演唱者也显然没有那种感受自由的激情,不过系密特仍旧如痴如醉地听著。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演奏他父亲的音乐,以往在蒙森特,父亲和他的经历,以及他谱写的乐曲,全部成为了一个禁忌,没有人提到,也没有人演奏。

  

  在不知不觉之中,系密特朝著前面走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成为了众人注视的目标,毕竟他实在太过显眼,这样的年纪来到这种地方。

  

  同样,他也引起了那位米琳小姐的注意,只不过此刻,她不能够有丝毫的表示,毕竟她正在工作,虽然顾客并不能够令人满意。

  

  “查伯顿先生,查伯顿先生,巴厘尔大人突然有急事,想要召见您。”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说话声,将系密特从沉醉之中惊醒,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走到了舞台跟前。

  

  刚才站立在门口的两个门卫之一,此刻正和那个紧紧拥抱著米琳小姐的小老头,低声耳语。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个老头显露出万般无奈的痛苦神情,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米琳小姐。

  

  “噢——我亲爱的小美人,我得为这件事向你抱歉,你知道,像我这种人,永远身不由己,我不是那些贵族老爷可比,他们的任何差遣,我都难以违背。”那个小老头哭丧著脸,说道。

  

  “查伯顿先生,我知道您的苦楚。”米琳小姐用她那足以令任何人心情平静的声音,说道。

  

  那个小老头显然也知道米琳小姐只是在安慰他,他只能够摇头叹息了一声,朝著门口走去。

  

  米琳小姐原本也想离开,不过她看了系密特一眼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轻轻地走了过来。

  

  “没有找到威尼尔和斯巴恩?”她轻声问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找到了,只是发觉不便打扰他们。”系密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好像很喜欢听这首曲子,喜欢‘自由的风’的作品?”米琳小姐问道。“是的,从小就喜欢,他是我最为崇拜的人。”系密特说道,他的神情是那样诚恳。“那么,你可以在这里听个够,‘自由的风’的作品很受欢迎,特别是在这里,几乎每隔三首便能够听到一次。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坐下来,你可以用我们刚才坐的那个位置,钱已经付过了,如果你想要来点饮料,只要别太贵,就自己叫好了,就算是我要的。”米琳小姐笑了笑,说道。

  

  “米琳小姐,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在这里我很寂寞。”系密特说道,他的脸上显露出落寞的神情。

  

  他甚至一把拉住了米琳小姐的手,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米琳小姐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火热滚烫,就像是一个正在发烧的病人,在系密特印象之中,米琳小姐刚才带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同样,米琳小姐那徘红的脸颊,也引起了他的注意,特别是那皱紧的眉头,仿佛是在苦苦忍耐著什么。

  

  他立刻为刚才那番话而感到后悔,因为他记得那几位先生说过,米琳小姐是个不懂得拒绝别人请求的人,特别是那些看上去非常可怜的人。

  

  系密特的话,令米琳感到异常错愕,突然间,她感到义好气又好笑,不过当她看到系密特脸上那寂寞的神情,又禁不住心软下来。

  

  稍微犹豫了一下,米琳并不是在为如何拒绝而犹豫,事实上此刻她正忍受著煎熬,而且她非常清楚,如果她一旦答应下来,她就得将这种煎熬忍耐到底,那几乎便是一种折磨。

  

  “真是一个小傻瓜,要知道这里有这里的规炬。”

  

  说著,米琳用手指了指旁边那些人。

  

  “我相信我拥有足够的强壮。”系密特说道,他最为自豪的,便是拥有圣堂武士的力量。

  

  “噢——小傻瓜,你丝毫都不了解强壮在这里的真正含意……”米琳苦笑著,叹息道,她打算直接拒绝,但是系密特那期盼的眼神,最终令她彻底心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身体非常肮脏,肮脏得让你无法想像,如果你还是希望我留下来的话,我就陪伴你。”

  

  系密特几乎没有丝毫思索,立刻兴奋地回答道:“好啊!”

  

  他的睑上露出灿烂的喜悦,而那位米琳小姐的脸上虽然仍旧堆著温柔的笑容,不过却充满苦涩。

  

  系密特悠然地坐在了刚才那个小老头坐的座位上面,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刚才酒吧的侍从,显然给这张椅子更换了一个座垫。

  

  难道,酒吧为每一个客人准备一个座垫?

  

  正当系密特为此而满怀疑问的时候,米琳小姐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然后背转身体虚坐了下来。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长裙居然分开了一道缝隙,将他连同椅子包裹在了一起。

  

  而那条蓬松飘逸的长裙,更是将一切都掩盖遮没,从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系密特转过头来朝著四下张望了一眼,每一位小姐都是如此,他同样从她们那里看不到丝毫破绽。

  

  “现在知道了吧,这便是这里的规炬。”米琳小姐凑到系密特耳边,轻声说道,她的语调微微带有一丝埋怨,,“放松你的身体,你只要坐在那里,由我来主导一切,我尽可能给予你快乐。”

  

  说著,这位小姐轻轻地解开了系密特的皮带……

  

  那火热发烧的柔嫩躯体,令系密特总算明白,刚才米琳小姐苦苦忍耐著的到底是什么了。

  

  同样他也知道,接下来将有些什么。

  

  对于这,他并不感到陌生,如果说,当初他从雪娜的身上仅仅只是进行了一些尝试的话,在奥墨海宫的那座包厢里面,格琳丝侯爵夫人实在是教了他许多东西。

  

  系密特非常清楚,如何令自己感到快乐,并且令对方也感到快乐,他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天赋来自那个垂死的魔族,虽然系密特相信,那个奇特的魔族从来未曾想过,将它的能力派作这样的用途。

  

  唯一令他稍梢有此介意的,便是湿漉漉粘呼呼的感觉,系密特完全能够猜想那是什么,显然这便是米琳一直强调她身体肮脏的原因。

  

  “噢——小坏蛋,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大?你身上有些地方令我很难相信,你还仅仅只是小孩。”

  

  米琳显然拥有了同样的发现,这种发现令她感到喜悦,事实上,这正足她此刻最为需要的。

  

  查伯顿先生的自卑,令他变得愚蠢,并且染上了恶习,他以为催情的药膏和手指能够取代充沛的精力,却丝毫没有想过,那只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十四,这是我的确切年龄,我敢发誓。”系密特连忙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天直一而又乖巧的孩子。

  

  回过头看到这一切的米琳,感到好笑而又无奈,不过此刻她想不了这样多,煎熬正渐渐转变成为折磨。

  

  感受著那异常充实的感觉,米琳甚至感到脚有些发软,这是渴望许久之后的满足,这令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够保持理智?

  

  毕竟在这个地方需要的,是缓慢又温馨的那种感觉,而不是一场激烈澎湃的发泄,和酣畅淋漓的激情。

  

  “米琳小姐,刚才我听到威尼尔请求他怀里的那位小姐,给予他‘甜蜜的惩罚’,我是否同样也能够领受一不同样的惩罚?”系密特问道,从刚才起,他便对此充满了好奇。

  

  这原本就是米琳此刻最需要的,只不过她有些担心,这个奇怪小孩强壮的只是外表而已,更何况少年从来不缺乏激情,但是欠缺耐力,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来这里的人享受的是温馨的美妙,那种手段只能够偶尔为之,调换一下口味。

  

  不过,既然这个小孩主动提出来,米琳自然愿意给予满足。

  

  她轻轻地,不引人注意地提起了腰,让臀部并不坐实,虽然活动空间仍旧只有那么一点,不过这已然足够,她开始缓缓地扭动起来。

  

  系密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至极。

  

  如果说,他从格琳丝侯爵夫人身上得到的,是那种酣畅淋漓激情的发泄,那么米琳小姐给予他的,纯粹就是美妙和舒畅。

  

  所有的一切都在安静中无声无息地进行著,但是那种滋味却难以形容。

  

  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都随著那阵阵吮吸而动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父神的教义警告世人,这种欢愉能够令灵魂堕落地狱深渊。

  

  而那阵阵强烈的紧缩,就仿佛是要将他彻底挤干榨尽一般,更是妙不可言。

  

  不过所有这一切,都远比不上那不经意的缓慢扭转和滑动,就像是卷动船锚的绞盘一样,虽然缓慢,却拥有著令人难以想像的强劲。

  

  那欢愉的波涛,好几次几乎将他彻底淹没,系密特甚至能够听到那发自他喉咙口呜呜的声音,他极力的忍耐令自己未曾崩溃,也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声音,重新吞了回来。

  

  仍旧缓缓地、不经意地扭转著,前后移动著身体,米琳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所保留,不过,此刻她显然已经拿出了浑身本领。

  

  说实在的,她确实对于这个奇怪的小孩佩服不已,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禁受得住这样长时间的全套服务。

  

  一直以来,这套东西就被她们称为欢乐的地狱,堕落的天堂,而这个地狱和天堂,一向是埋葬男人的坟墓。

  

  侧耳倾听著小家伙那因为欢快而发出的呜呜轻哼,感受著那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欢愉的、难以忍受的轻微颤抖,米琳甚至有些情不自禁起来。此刻,她同样也在欢愉的浪尖之上,只不过她能够将一次巨大的波涛,化作无数个较小的浪头。

  

  突然间,米琳发现四周的姐妹全都注视著她,她刚才的那些动作,或许能够瞒过那些男人们的眼睛,不过除了这些男人们,其他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她们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从那些姐妹们的眼里,米琳能够清楚地看到浓浓的羡慕籼嫉妒,她几乎毫无疑问地确信,身后的这个愉快地颤抖著的小孩,将成为这里最抢手的人物。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小孩,特别是模样长得可爱乖巧的,更何况还有其他用途。

  

  仿佛是在挑战,米琳丝毫不顾及姐妹们那灼热的目光和轻声讪笑,她继续那缓慢而又有力的旋转、蠕动和吮吸。

  

  美妙的感觉,令系密特感到有些神志恍惚。

  

  突然间,他警觉起来,因为他的记忆之中,历代圣堂武士部对于精神和意志力的动摇,有着某种强烈的恐慌,那会令他们失去对于强大力量的控制。

  

  不过以往,动摇只会发生在生命垂危的时刻,而不是在这种极度欢愉之中。

  

  将意识沉到心灵的最底层,一种奇特的感觉,从系密特的心头涌起。

  

  他仍旧清楚地感到那无比快乐的感觉,感到米琳小姐此刻赋予他的一切美妙,而他的精神却轻微地脉动著,顺苦海一道血管和每一条神经,游?鼗氐础

  

  系密特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内脏,甚至能够看清血液随著心脏的跳动,而正缓缓流淌著。

  

  这种感觉奇怪无比,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他得到力武士传承而重新化为胚胎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同样能够看到身体,能够看到体内的血肉,系密特突然间意识到,他或许在无意问,窥探到了力武士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只不过此刻他还无法肯定,这会令他通向另,种更为强大的力量,还足令自己彻底毁灭,系密特继续著意识的流转,他感到此刻的自己非常滑稽,如果这也算是一种修炼方法的话,他倒是非常愿意经常进行这种快乐无比的修炼。

  

  在不知不觉之中,系密特感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消融了一些,不过,这并不令他感到可惜,当初在蒙森特的圣殿之中,他令自己的精神力接受了太多、也太过紧密的打造,这反而令他的精神力变得毫无用处。

  

  重弩的钢质弩臂,因为坚韧而强劲有力,最好的弯刀刚硬却个失弹性,力武士的精神力同样如此,太刚太硬就会成为废物。

  

  正因为如此,精神力受到消蚀,丝毫不令他感到烦恼,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甚至还是一件好事。

  

  当系密特从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奇特状态中清醒过来时,他这才发现米琳小姐正倾侧著身体,看若他。

  

  从那紧贴著的肌肤之上,系密特感到米琳小姐已不再发烧,而那种异样浓稠和滑腻的感觉,令他感到非常难受,同时又极为自豪。

  

  他甚至感到米琳小姐的腿微微有些颤抖,肌肉的跳动,也显得无力和虚浮。

  

  “满意了吗?我的小坏蛋。”米琳小姐微笑著说道,她原本就以温柔甜美而令人心醉,此刻笑容之中,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现在几点了?”

  

  系密特突然间想起一个要命的问题,他猛地摘下系在脖颈上面的那条项炼,打开那块金色圆盘看了眼。

  

  圆盘正中央显露出满天的星辰,北斗星那长长的柄,正直指著十点和十一点之间的地方。

  

  “你是否在担忧太晚回家,会受到惩罚?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避难的场所,当然只要你不担心回去之后,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

  

  米琳轻笑著说道,不过她显然同样也有所暗示,甚至有些期待,反正今天晚上马车上肯定有很多空的床位,她也不反对再来一次激情的冲荡。

  

  不过,系密特手里的这块东西,同样也引起了她的猜测。

  

  虽然,她算不上见多识广,到这里来寻欢作乐的,顶多足查伯顿先生那样的人物,不过她仍旧能够看出,系密特手里的这样东西绝不简单,那无疑是用神秘的魔法制作而成的物品,而任何同魔法有关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几乎定下意识的,米琳猜测起系密特的身分来。

  

  她甚至感到深深的遗憾,因为她非常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再一次见到这个可爱而又可恶的小男孩。

  

  系密特完全可以确信,到这里来是天堂一般的享受,因为一切都用不著他来动手,米琳小姐会做好一切,甚至包括收拾残局。

  

  同样,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中收拾干净,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和痕迹。

  

  不过,系密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心情舒畅,他正在为回去之后如何交代而犯愁。

  

  正因为如此,当他从那个酒吧出来就一直愁眉苦脸,即便米琳小姐在一旁拼命安慰,也丝毫无济于事。

  

  虽然已经是深夜,不过广场上欢闹的人群,丝毫没有减少和散去,环顾四周,此刻系密特已然能够看懂,那些原本令他迷惑籼奇怪的事情。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酒吧分隔得如此隐密,而那厚厚的窗帘,为什么安装在靠裔和走廊的所在。

  

  同样,他也已然能够猜到,所谓的包厢,到底用来派作什么用场。

  

  他更能够明白,为什么聚拢在广场上的大多数是男人,而剧团之中最多的,却是年轻美貌的女孩。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里叫蛤??广场。

  

  正当系密特想著回去之后应付的办法,最令他感到烦恼的足,他不知道用哪种策略对付那位国王的情妇最为合适,是乖乖低头认错?还是撒娇哄骗?

  

  当年用在玲娣、沙拉身上屡试不爽的那些绝招,是否能够再次有效?

  

  突然间,他感到行人猛地拽了,把他挂在脖子上面的项炼。

  

  普通人的手脚,如何能够比得上圣堂武士的反应?系密特加同闪电一般,抓住了那金色的圆盘。

  

  不过,令他未曾想到的是,一阵剧痛从他的背侧传来,那里的前方正是心脏,显然背后的抢劫者没有想过留下活口。

  

  系密特下意识地猛地绷紧肌肉,而他的右脚则毫不犹豫地反踢而出,与此同时,他将米琳小姐往前一推。

  

  飞踢,旋腿,转身,没有佩戴弯刀的力武士,或许在魔族面前将失去大部分力量,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仍旧无可抵挡。

  

  轻轻挥舞双臂,一记斩切,系密特放倒了背后的那个凶徒。

  

  而那个凶徒身后还有两个面目可憎的家伙,他们眼睛里面那惶恐和贪婪的目光,证明了他们也是帮凶。

  

  系密特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出手,他直接切中了这些人的咽喉。

  

  “米琳小姐,非常抱歉,我只能够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系密特扫视了一眼那紧随其后的另一些犹豫不决的人,他完全可以认定他们的身分。

  

  而那两个想要阻止、又有些犹豫的门卫,令系密特梢梢感到放心,至少不是那家酒吧在背后捣鬼,或许又是哪个家伙看上了他的那条链条,这条链条是给他惹来了太多的麻烦。

  

  不过,系密特此刻竞然有些庆幸,至少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他信手拔下了背后的匕首,并且不经意的在背后拖了一道口子。

  

  为了避免惩罚,竟然弄到这个地步,就连系密特自己也感到遗憾和无余。不过,此刻他知道,最重要的是隐藏自己的力量。

  

  而最好的隐藏力量的方法,无疑便是逃跑。

  

  系密特朝著身后张望了一眼,他确认米琳小姐已获得了安全。

  

  “你们将为此而付出代价。”系密特指著深巷里面的那些凶徒说道。

  

  说完,他猛然挥出于中的匕首。

  

  他并没有太过yongli,因为他并不希望那把匕首连续穿透好几个凶徒的身体,那会暴露他所拥有的绝强力量。

  

  不过,这不经意的一掷,仍旧以一声惨叫作为终结,而巷子里面的那些凶徒一个也不敢追赶上来,毕竟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漫天乱飞的暗器,最令人感到害怕和恐惧。

  

  从小巷里面奔逃出来,系密特按照记忆之中的道路,朝著他的马车跑去。

  

  庆幸的是,马车仍旧停在原来的地方,虽然那两位宫廷侍从已显得很不耐烦。

  

  向其中的一位宫廷侍从借了一枚金币,系密特直接从旁边的路人那里买来了一件外套,件从那个路人的儿子身上剥下来的节日礼服,以便掩饰他那被匕首划破的外衣。

  

  当系密特回到奥墨海宫的时候,子夜的钟声已然敲响。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著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不过无论是拜尔克城里还是奥墨海宫,全都灯火辉煌,显然夜晚对于大家来说,都是狂欢的时刻。

  

  即便从东侧那鲜有人通行的楼道卜去,系密特也遇到了两拨从楼上下来的人,令他感到有些糟糕的是,那些人看到他,个个掩著嘴巴轻轻讪笑。

  

  “系密特少爷,伦涅丝小姐请你过去一下。”一位宫廷侍从叫住了正准备偷偷钻进房间的系密特。

  

  硬著头皮,跟在那个宫廷侍从身后,当那布置精美奢华的入门打开的时候,系密特看到的是一张愠怒的面容。

  

  对于这样一副表情,系密特已然看得多了,以前每当他做错了事情,玲娣和沙拉总是这样瞪著眼睛,气呼呼地看著他。

  

  在他记忆之中,唯一不对他如此严厉的便只有母亲,不过母亲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用满怀哀怨的恳求,来折磨他的意志。

  

  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房间里面除了国王的情妇,居然还有其他人。

  

  事实上,正有一些贵妇人源源不断地朝这里赶来,显然她们都在等著看热闹。

  

  而房问里面,除了王后陛下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以及另外一些和王后最为亲密的夫人,居然还有玲娣和沙拉。

  

  幸灾乐祸的微笑,挂在玲娣和沙拉的嘴角边上,这令系密特感到即将大难临头。

  

  “我得警告你,千万别听他的任何借口,这个小家伙最为擅长的便是花言巧语,以便逃脱严厉的惩罚。”

  

  沙拉小姐瞪了一眼系密特说道,她居然揭起系密特的老底来了。

  

  “系密特,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那位国王的情妇严厉地质问道。

  

  “对不起,发生了一些意外。”系密特连忙争辩道,不过他非常清楚,这样的辩解根本就没有用处。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只想你回答问题,现在是什么时问?”那位小姐的语调越发严厉起来。

  

  “子夜,我知道我回来晚了,不过请听我解释原因。”

  

  系密特继续争辩道,这是他以往用来对付沙拉的办法,沙拉能够被适当的理由所打动,而不像玲娣那样毫无道理可言。

  

  “噢——他又在使坏了,他总是这样令自己成功避免受到惩罚。”沙拉突然间在一旁cha嘴道。

  

  “放心好了,我不会上当的,我很清楚应该怎样对付那些狡猾而又滑头的小家伙,依维小时候同样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系密特这样淘气和胆大。”

  

  那位国王的情妇立刻说道,她不动声色地揭了自己弟弟当年的老底,在不知不觉之问,泣近了和王后的关系。

  

  事实上,对于是否要给予系密特严厉的惩罚,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无论是亲密还足严厉,都只不过是她装出来的样子。

  

  此刻,她只不过是在进行表演,用成功的表演,将王后和其他贵妇人拉到这里来,虽然她并不期望这会令她得到直一正的认可和友谊,不过至少足以令她不受到孤立。

  

  除此之外,这位小姐还打著另外一番心思,她希望让那位王后陛不知道,时光流逝,这个世界已不属于她们所有,她们都已经足拥有小孩的人,对于国上陛下宠爱的争夺,已成为过去,此刻,她们全都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孩子的身上。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拥有一个孩子。

  

  事实上,这位国王的情妇早就在物色之中了,而系密特恰恰合适。

  

  从任何方面来看,他都完美无缺,独自一人翻越奇斯拉特的传奇,令他显得光彩夺目,塔特尼斯家族每一个成员所拥有的才华,更是受到了广泛的认可,这显然也给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最令这位小姐感兴趣的便是,她从传闻之中听说的有关这个小孩的性格,调皮捣蛋,瞻大淘气,喜?Y惹是生非。

  

  如果系密特是她自己的孩子,或许会是个令人头痛的小麻烦,不过此刻却能够用来制造很多话题。

  

  唯一的遗憾,或许便是他稍微大丁一点,不过这位国王的情妇相信,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打进那牢不可破的交际圈子里面。

  

  “哲人曾经说过,公正严明地给予奖赏和惩罚,足以令人名垂史册。”那位小姐上上F了地瞄了系密特两眼,冷冰冰地说道。

  

  “你们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得到足够的教训,至少让他从今以后,能够牢牢记住时间的重要性。”

  

  那位国王的情妇转过头来说道,显然这又是一招笼络众人的手段。

  

  那些女人们果然聚拢在一起,唧唧喳喳地商量起来。

  

  系密特从玲娣和沙拉的眼神之中,看到兴奋和幸灾乐祸的光芒,其他女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只有格琳丝侯爵夫人用眼神向他表示抱歉,显然她已看出那位美艳国王情妇满心的打算,只不过,她并不想令自己显得过于突㈩,才加入到商议的行列,唧唧喳暗一耳语了一番之后,那位国王的情妇说道:“这个小家伙显然太过喜欢自由,这是他的天性,不过也和他缺少管束有很大关系,那么就让我们来政变这一切。

  

  一给予这个小家伙最好的惩罚无疑便是禁足,禁止他玩耍,甚至禁止走出奥墨海宫,我想像,当他对于前面那块草坪都感到无比留恋的时候,应该能够知道想要获得自由必须付出代价,那便是守规炬。”

  

  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所说的话,立刻引来了众女人们的连连点头,其中玲娣和沙拉最为起劲,显然她们正感到后悔,当初如果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最后的决定已做出?”

  

  突然间,卧室房门缓缓打开,那位国王陛下微笑著定了出来。

  

  所有人都立刻站立起来,毕恭毕敬地向这位至尊的陛下表示致意。

  

  “系密特确实应该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非常认可这个最终的决定。”这位至尊的陛下笑著说道:“就像法庭仅仅作出裁决,但是仍旧得有人执行这个裁决一样,一个必要的执行者在所难免,我相信兰妮能够胜任这件事,而我亲爱的王后就充当监督的职责。”

  

  “你自己有什么反对意见吗?”国王转过头来,朝著系密特问道。

  

  “不,我尊崇陛下的旨意,如果说,我有什么请求的话,我只想能够尽快回到我的房问,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或许还需要一位牧师的帮助。”系密特故作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

  

  苦肉计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拿手的策略,无论是对付玲娣还是沙拉,都非常有效。

  

  “噢——你难道生病了?”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

  

  “只是一些小意外,显然伦涅丝小姐赐予我的项炼,引起了一些贪婪者的欲望,所以发生了一些争执。”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这一次,无论是国王还是那些女人们的脸色,都有些改变。

  

  “带系密特到祭司那里去。”国王吩咐道。

  

  过了好一会儿,那座炫华而又漂亮的门重新打开,只不过这一次定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红袍的光头祭司。

  

  他的年纪已然不轻,不过皮肤却红润光滑,甚至超过年轻人。

  

  “陛下,我擅自主张让小塔特尼斯回房间休息了。”那位宫廷祭司说道。

  

  “他受伤了?”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而此刻无论是格琳丝侯爵夫人还是玲娣和沙拉,都显露出无比关切的神情。

  

  “是的,小塔特尼斯的强悍,令我感到惊讶,在我看来,如果换作旁人,那一刀已然令他毙命。

  

  “最致命的刀伤是在背后,伤口的正前方便是心脏,我在伤口上找到了一些刀刃崩断的碎片,显然小塔特尼斯绷紧肌肉,令那原本致命的一刀,难以继续刺入。

  

  “只有那些最为强悍的骑士能够做到这一点,当然对于圣堂武士来说,则显得轻而易举。

  

  “另一道伤口,是拔出匕首之时拖划出来的,虽然伤口很大不过并不深,也不致命。我已给小塔特尼斯施用了圣水,休息几天,这些伤口便能够全部愈合。”

  

  “小塔特尼斯是否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令他受到伤害?”

  

  那位至尊的陛下,皱紧了眉头问道,事实上,此刻他已没有了游戏的心情,自从人塔特尼斯告诉了他,塔特尼斯家族在逃亡的路上的所见所闻,他便对丹摩尔秩序的崩溃,感到异常烦闷和惆怅。

  

  而此刻,听到这种令他讨厌的秩序崩溃,甚至已蔓延到了京城,这更令他感到恼怒和痛恨。

  

  “不知道,小塔特尼斯并没有看清袭击者的样貌,他足被人从背后下手的,能够逃脱性命,已非常不容易。”那位祭司说道。

  

  那座国王情妇专用的小客厅里面的每一个女人,此刻都清楚地感觉到这位至尊的陛下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的愤怒。

  

  正因为如此,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甚至连一点声息都不敢发出。

  

  “让小塔特尼斯好好休息,给他配属一位牧师。”国王思索了片刻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将祭司打发离开,这位至尊的陛下,缓缓地定到情妇的跟前,用异常温和的语调说道:“兰妮,非常抱歉,恐怕我将打乱你对于小塔特尼斯的惩罚,我有些紧急任务需要他完成。”

  

  “噢——陛下您用不著担心,陪审团将对裁决进行更改。”那位美艳的国王情妇乖巧地说道。

  

  “陪审团?呵呵,我刚刚拥有了一个影子内阁,此刻又拥有了一个影子法庭。”那位至尊的陛下,微笑着说道。

  

  武侠屋独家OCR连载

  

  第二章诱饵与赌注在奥墨海宫二楼的会议厅里面,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因为被传唤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早已经被告知,今天国王的情绪非常糟糕。

  

  拜尔克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陛下发脾气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头危险而又可怕的雄狮,随时都能够将猎物生吞活剥。

  

  面对著板著面孔的詹姆斯七世,这些官员们个侗低下头,他们苌王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让这位至尊的陛下注意到自己。

  

  “大家想得怎样了?”那位至尊的陛下,用低沉而又有力的声音问道。

  

  一位身穿著笔挺的士官长袍、看上去非常年轻、却已排在非常靠近陛下宝座的官员,站起来说道:“陛下,自从魔族袭掠北方诸郡以来,人批邻近北部诸郡的人,迁徙到拜尔克及其附近的郡省,正如塔特尼斯伯爵所说的那样,这些迁徙者很多最终沦落为掠夺者,这部分是因为人性的贪婪,不过更多的原因,是有人在幕后搞鬼,藉魔族入侵的机会,疯狂掠夺财富。

  

  “对于那些掠夺者,塔特尼斯伯爵的作法便非常成功,他无疑受到仁慈而又智慧的父神指点,收留了那些掠夺者,将他们重新转化为温顺善良的人。

  

  “这种善行完全可以仿效,陛下只要派出钦差大臣,让每一个郡省收纳下那些难民,掠夺者便会销声匿迹。

  

  “当然,仅仅只有善行是不够的,即便塔特尼斯伯爵也曾经拿超过刀剑。

  

  “在秩序因魔族的入侵而彻底崩溃的时候,人性不叮避免地坠入丑陋和堕落的深渊,就像那个被贪婪和残忍彻底占据的小镇,我相信那里的居民,已全部成为了魔鬼的随从,邪恶约村南。

  

  “不过,我必须指出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些被魔鬼占领和盘踞之城镇的存在,是各地方官员失职所造成的,我相信贪婪同样也占据了那些官员们的头脑,并且牢牢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那实在是一些太过明显的目标,甚至不需要出动军队,只需要让治安骑兵队出去走一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那迪一腐化堕落的魔鬼巢xue,夷为平地。

  

  “陛下,我的建议非常简单,找一个铁面无私的人担任钦差大臣,请圣堂派出两位力武士保护他的安全,再给他一纸授权书,让他拥有暂时解除地方最高长官所有职权,甚至拘押地方最高长官人身自由的职权。

  

  “那一纸授权书,想必是最有效的工具,强人的职权,却被拘束在最为狭小的范围之内,这足以避免滥用职权的行为。

  

  “而负责保护钦差大臣的圣堂武士,又是绝对不会撒谎的眼睛,我相信没有人会将期望寄托在这些圣堂武士会被收买,以至于向陛下隐瞒情况之上。”

  

  这位官员的发言,立刻引来了一阵交头接耳,不过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国王陛下。

  

  “这想必是塔特尼斯伯爵的计画吧。”突然间,旁边有人cha嘴道,那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

  

  在座的每一个人,几乎全都如此猜测,因为这位年轻伯爵,正是法恩纳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新近推荐的那一批新锐人物之一。

  

  而这个计策又显得如此完美,显然不可能是在如此仓卒的时间里面设想出来的,而末卜先知的本领,在京城之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塔特尼斯伯爵,他和老亨利的较量,早已经成为了拜尔克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您说得有些正确,塔特尼斯伯爵曾经在闲谈之中,提到过当前的局势,我刚才所说的一切,确实有一些来自于伯爵大人的智慧。”这位年轻的官员说道。

  

  “不要再为这件事情而争执了,这个计策相当不错,我希望议政部尽快将具体人选和方案递交上来,当然巴洛安伯爵,请你也递交一份草案作为补充。”那位至尊的陛下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刚才那个计画,显然无法应付此刻京城中的秩序混乱,我希望能够听到应对之策。”这位陛下说道,他盯著那个站立著的官员,希望能够听到高明的意见。

  

  但是令这位至尊感到遗憾的是,那个官员一脸犹豫扪踌躇,并巳坐了下来。

  

  这令詹姆斯七世心中非常不爽,他原本期望著又有一位年轻人才踊跃而出,没有想到,真正的智慧,仍旧来自那充满天才的家族。

  

  难道,拜尔克已没有了聪明和睿智?

  

  这位国王不禁怀念起他年轻时的岁月,那时候他的身边有里奥贝拉尽罚、伽森候爵、老帕尔玛公爵这样精明能干的帮手,同样也有莱文史侯爵、安莎洛尔侯爵这些狡猾而又奸诈的敌人。

  

  但是此刻,放眼他的宫廷所拥有的,或许只有法恩纳利的忠诚,和塔特尼斯的智慧,即便是此刻被认为是最为高明的塔特尼斯伯爵,在他看来,仍旧比不上里奥贝拉和莱文史。

  

  这位至尊的陛下不禁想到,难道他真的得向他的王后请求援助?

  

  至少,在王后的“幕僚”之中,还有一个密琪能够派上用场,她从里奥贝拉那里沾染上了一点智慧的光芒,却已足以和大塔特尼斯一较高下。

  

  这令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彷徨和无奈,而底下那一片沉默,更是令他感到愤怒。

  

  “你们有什么建议?”詹姆斯七世催促道,他已厌烦了没有终结的等待。

  

  “陛下,或许我们可以先听听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陈述,他是昨晚那起事件的受害者。”靠近国王宝座最近的那位官员说道。

  

  “好吧。”王尊的陛下有些无精打采起来,他讨厌这种敷衍和拖延:“把系密特叫到这里来。”

  

  他朝著站立在门口的宫廷侍从,命令道。

  

  对于系密特来说,国王的传唤,就仿佛是父神给予的福音,令他暂时能够逃离那些女人们的包围。

  

  令他感到最为痛苦的,无疑便是玲娣和沙拉在那位国土情妇的教唆之下,显然越来越显露出恶魔的本质一,她们是最起劲的“执行官”,执行这些女人们闲得无聊所想出来的惩罚。

  

  而以往他那些从来没有失灵过的逃避惩罚的技巧,也变得毫无用处,反而令那些女人们有借口加重对于他的惩罚。

  

  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国王陛下的身侧,系密特详详细细地讲述著昨晚的经历,当然他提到那个广场的时候,只是宣称自己偶然路过那里,更没有将他在那个酒吧里面做过的荒唐事情叶露出来。

  

  系密特甚至怀疑自己如果实话实说,是否能够令这些人相信,毕竟此刻的他,被那些女人刻意打扮成一个娘娘腔十足的小少爷,他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香水的味道很远便能够嗅得出来,他的上身穿著一件短褂,只有那些真正的小孩才这样穿著。

  

  不仅仅系密特自己感到滑稽,就连那些官员们也暗自好笑,因为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竟然被打扮成这副模样,看著那用各种各样的花边堆砌起来的小家伙,那些官员们全都极力憋住不露出笑意。

  

  正因为如此,这些官员对于系密特所说的一切,并没有真正听进耳朵里面,他们原本就知道,这仅仅只是拖延时间和设法敷衍。

  

  要知道,国王陛下命令他们设法解决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难题,这并不像整顿丹摩尔各地秩序那样简单,且能用强硬的手腕解决一切。

  

  此刻的拜尔克,就仿佛是一个放满了玻璃和瓷器的古董店铺,而陛下要他们做的,却偏偏是在店铺里面消灭老鼠。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宝座上坐著的那位至尊,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失败的出现,他无法容忍那些老鼠继续到处乱窜,不过如果打破了玻璃籼瓷器,想要得到他的恩赦和饶恕,恐怕同样困难无比。

  

  此刻,最好的选择便是沉默,而睿智的证明便是无声。

  

  “大家想必已听清楚了系密特的陈述,现在,说说你们的看法和建议。”

  

  那位至尊的陛下轻轻地拍了拍系密特的脸颊,让他停止描述,因为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情况已说得非常明白。

  

  仍旧是鸦雀无声,仍旧是一片沉默,那些官员们你看若我,我看著你,显然他们也想不出继续敷衍和拖延的办法。

  

  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将会越发糟糕,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打破沉默。

  

  扫视著下方,看若那一双双游移不定的眼神,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感到额头的青筋正在脉动著,他非常渴望能够抓起什么东西,朝著底下扔过去,这或许会令他感到好受一下。

  

  “系密特,你是当事人,你有些什么看法?”这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低沉的语调说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打破沉默。

  

  事实上,这位至尊的国十,并没行寄望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毕竟小塔特尼斯并非以睿智和精明而闻名,他的哥哥大塔特尼斯才足。

  

  这位至尊的陛下早已想好,无论小系密特说山什么观点,他都要趁此机会,尽情嘲讽那些无能又只懂得沉默的官员一番,王于真正的解决方案,或许还是得传唤大塔特尼斯之后作出。

  

  而这正是詹姆斯七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虽然此刻的他,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忠诚充满了信任,不过,他仍旧不希望太过依靠一个家族,这只会令权力过于集中在一个臣子身上。

  

  对于这位至尊的国王的提问,系密特并没有感到手足无措,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毕竟任何人对于挨上一刀都无法不存有丝毫的怨恨,更何况那一刀,原本差点要夺走他的性命。

  

  一夜的思索,绝对不会毫无收获,早上起来的时候,系密特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白挨那一刀。

  

  第一个数训便是令他知道,圣堂武士并非不能杀死,来自背后的攻击,即便强大如力武士也难以躲避。

  

  来自暗处的攻击,永远最为致命,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受到诅咒法师的袭击,便足已令他得知此事,而他们对于魔族的胜利,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系密特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记忆之中历代圣堂武士的理念大相迳庭,不过,他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属于圣堂武士的一分子。

  

  至于第二个收获,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陛下,不知道您是否对蒙雷特貉这种小巧而又美妙的动物,有所了解?”

  

  “不,我对此一无所知。”那位至尊的陛下立刻回答道。

  

  “这种狐狸的远亲,拥有著狐狸一族惯有的狡诈,并且将狐狸一族的多疑,发挥到了极致。

  

  “蒙雷特貉总是将巢xue修建于多缝隙的山岩之上,它们或许是自然界之中,最为高明的建筑师和挖掘专家。”

  

  “它们的巢xue总是四通八达,少则有五六个出入口,多则甚至数十,大多数出入门总是那样隐密。

  

  “不过真正麻烦的是,这种狡诈而又多疑的动物,总是在离开一个入口不远的地方活动,一旦感觉事态不妙,它们立刻会钻进迷宫一般的巢xue之中。

  

  “正因为如此,这种狐狸的远亲,足猎手最大的挑战之一,不过西莫奈人却有一种非常巧妙的办法,来捕捉这种美妙而又优雅的小型狐狸。

  

  “他们用胡椒和茴香等等香料,来腌制鹿肉,这些鹿肉是最好的诱饵,蒙雷特貉是少有几种喜欢香料的动物之一,它们是动物之中的贵族,甚至比人类更加懂得享受。

  

  “而这种动物又天性狐疑,它们能够聪明地看透大部分陷阱,而且在未曾确认食物没有剧毒之前,绝对不会享用这顿盛宴,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将食物拖回巢xue。

  

  “鹿肉的味道或许容易被掩盖,但是浓郁的香料却很难消除,而西莫奈人饲养的猎狗拥有灵敏的鼻子,等到这些猎狗嗅出所有洞口的位置,那些优雅而又美妙小动物的灾难便已然来临。

  

  “它们将会成为夫人和小姐们脖子卜的围巾,或者是帽子边缘的卷边。”

  

  系密特说的这一切,部是当初在奥尔麦森林听大人们闲谈的时候知道的,系密特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西莫奈,他所见到的唯一一只蒙雷特貉,是放置在汉摩伯爵书房壁炉上的标本。

  

  虽然,系密特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意见,不过无论是那位至尊的国王,还是刚才沉默不语的官员们,此刻部来了精神,显然,他们已明白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想法。

  

  “很有趣的建议。”那位至尊的陛下点了点头,赞许道:“以什么来替代用香料腌制的鹿肉?”

  

  系密特二话不说,拉出了挂在脖子上面的项炼:“我相信魔法师们能够调制出最为合适的香料,而黄澄澄的鹿肉,显然会非常对那些猎物的胃门。”

  

  对于这样的回答,至尊的陛下感到非常满意,不过他立刻阴沉著脸转过头来,用严厉的日光,扫视著底下的群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看起来,西莫奈岛上那些半开化的猎手,比在座的各位更有智慧,或许,我应该从那里聘请几位顾问。

  

  “各位是不是在宴会籼舞会之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你们应该经常去打打猎,这或许会对你们很有帮助。”

  

  那些官员们默默承受著陛下的冷嘲热讽,没有人敢对此提出疑义,甚至没有人敢迁怒于小塔特尼斯。

  

  因为此刻每一个人都越发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任何一个成员都绝不简单。

  

  更何况,每一个熟知国王陛下脾气的官员都非常清楚,冷嘲热讽证明陛下的心情还算不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塔特尼斯也算是替他们解了围,而他那幼小的年纪,又用不著担心他会占据所有的功劳。

  

  系密特确实感到精神振奋,他为自己能够暂时躲开那些贵妇人们而心情舒畅,将马车停在路边,此刻,他肩负著陛下赋予的特殊使命。

  

  在他的口袋里面,装著六个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小玩意儿,有的是带有一面小镜子的梳妆盒,有的是一根有螺丝接口的快速笔。

  

  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今天要“送”出去的。

  

  这些小玩意儿里面,全都埋有一根纤细的金属丝线,这根金属丝拥有神奇的能力,魔法的力量能够准确地采测到它的存在。

  

  这些便是沾染上香料的鹿肉,那位至尊陛下的性急,同样也令系密特感到惊讶。

  

  现在他总算明白,哥哥为什么仅仅在奥墨海宫露了一次面。

  

  他并非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奋,奥墨海宫的聚会对于他来说,恐怕期待已久,陛下的性急,令他不得不在期盼已久的聚会和国王的宠幸之中,进行抉择。

  

  系密特相信,这个抉择对他哥哥来说,异常痛苦。

  

  同样,也是因为陛下的性急,那些显赫的大人物和贵妇人们不得不慷慨解囊。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面,凑足这些东西并不简单。

  

  系密特知道,肯定还有一些人和他一样受到陛下的差遣,此刻正在人群拥挤的拜尔克城里,扮演著粗心大意有钱人的角色,他们的口袋里面,肯定也揣著同样的珍贵物品。

  

  看著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系密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总不能够将那些黄金打造的小玩意儿随意扔在路上。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走到了路边,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这里原本就坐满走累了的人。

  

  系密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梳妆盒,他将镜子duizhun自己,整理起头发来。

  

  这番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大多数人最为注意的,是那个精美绝伦的黄金梳妆盒,至于系密特本人倒是并没有引起怀疑。

  

  在拜尔克,这样的小孩并非绝无仅有,他们大多数由女性亲属抚养长大,而且身边缺乏能够仿效的雄壮男子。

  

  突然间,一个满头乱发、身上穿著,件灰色短褂、一脸雀斑的少年,飞快地从系密特的身边跑过,他一把抢过系密特手里的那个精致的梳妆盒,然后转身钻进了人群之中。

  

  这是拜尔克经常能够看到的街头飞手,一群总是作些小偷小摸勾当的小流氓,他们有的时候是专职的扒手,而有的时候却又是替骗子和强盗打探情况的眼线。

  

  对于成功地将第一件礼物送出去,系密特感到相当满意,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他不想露出马脚的话,应该如何继续表演。

  

  当著众人的面哭哭啼啼,对系密特来说,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此刻他不得不重操旧业。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哭著,一边朝著那个小流氓刚刚逃窜的方向走去,那样子看卜去,确实像是一个悲伤而又无助的小孩。

  

  周围看到这一切的人们,虽然个个都显露山同情的神情,不过,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几句。

  

  当然,也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显然在他们眼里,是那小孩自己做了蠢事,甚至还有人万分后悔,刚才应该抢先一步抢走那个精致漂亮的梳妆盒。

  

  从一条小巷钻出来,系密特飞快地穿过人群,朝若另外一个广场走去,那是个离开刚刚他表演的地方足够远的广场。

  

  站在广场正中央,他开始像那些街头小流氓一样,一边走路一边抛掷起东西来,那是第二件礼物。

  

  突然间,一记巴掌猛地抽在他的脸上,系密特手里抛掷著的第二件礼物,再一次被夺走。

  

  “可恶的小偷,拜尔克尽是你们这些东西。”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脸狰狞地瞪著系密特:“今天我心情好,放过你一马,要不然我就会叫来警察,将你抓进监牢。”

  

  说到这里,这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同样也转过身朝著远处走去,不过他的样貌已然牢丰印在系密特的脑海里面。

  

  将礼物一件件送了出去,系密特见识了拜尔克最为光怪陆离的一面,在这里没有什么真理和正义,美妙的外表和昂贵的价值,便是罪恶的源泉。

  

  贪婪显然扭曲了人性,就连系密特自己也未曾想到,人性的扭曲,居然如此厉害,甚至有两拨流氓为了抢夺他手里的东西而先打了起来。

  

  至于那些贼喊捉贼的家伙,更令系密特感到怒不叮遏,如果不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家伙即将大难临头,他或许会用自己的力量,来给予这些人最为迅速和直接的教训。

  

  怀里揣著最后一件礼物,系密特寻找著送出去的对象,他相信已有人注意到他时而拿出来看上两眼的这件黄澄澄的东西。

  

  他只需要静静等待著最胆大的那条鱼上钩。

  

  系密特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拜尔克的流氓显然全都缺乏耐性,只见两个人同时迎著他走了过来。

  

  系密特甚至已然开始猜想,这两个家伙是否会像刚才那两拨人一样,首先打起来。

  

  突然间,其中的一个人快步跑了上来,这是最为简单的抢劫方式,系密特已有过一次经历。

  

  正当他准备再一次承受一记推搡,然后顺势将手里的礼物扔出去的时候,前方的那个人同样加快了速度,只见他飞起一脚,朝著另外一个人蹬去。

  

  一阵拳打脚踢,那个先出手的人,显然占尽上风,他有著深褐色的皮肤,以及一身非常结实的肌肉,他看上去虽然削瘦,不过筋骨强健,而且动作异常灵活矫健。

  

  不过,系密特完全能够看得出来,这人并没有学习过武技。

  

  在强弱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胜负显然很快便分辨出来。

  

  看著那渐渐定近过来的中年人,系密特装㈩了一副犹豫和害怕的神情,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以往他做错了事情,总是用这副表情面对玲娣和沙拉,一般来说,总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你是谁家的小孩,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买卖小孩根本就不赚钱,你恐怕已经落到了人口贩子手里。”

  

  那个人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的话令系密特感到一丝欣慰,这是他今天一整天里面,看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主持正义的人。

  

  一些好感,再加上同样无事可做,一路走去一路闲聊,系密特很快和那个人交上了朋友。

  

  令他感到非常高兴的是,这个叫亨特的人,居然和他拥有著共同的爱好——打猎。

  

  不过,亨特不仅仅将打猎当作一种乐趣,更是用来糊口的工作。

  

  “听得出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你说的那种打猎方式,只有那些贵族老爷才能够享受,五六个人出去打猎,恐怕得带上两倍数量的奴仆,不但行仆人拿著拉开的后备弩弓,甚至还有专门的仆人去拾取猎物。

  

  “大多数猎物全都是送上门来的,所谓的收获,根本只不过足运气好而已,不过你们根本就用不著担心一无所获,如果有收获,就可丛享用野味,如果没有收获,来块牛排也是一样,反正用不著担心饿肚于。”那个叫亨特的猎手不无讽刺地说道。

  

  “不,我见到的人之中,不乏攀爬的好手,你能够去的地方,他们同样能够到达,而且他们的箭法堪称高妙,最优秀的好手,能够在两百米外射中金丝雀。”系密特不服气地争辩道。

  

  “两百米外射中金丝雀?”亨特稍微犹豫了一下:“这倒是相当了不起,不过,你所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猎手。”

  

  “你最擅长什么?重弩还是轻弩,抑或是弓箭?”系密特问道,他甚至有些期待能够来场比赛,他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赢得胜利,因为他拥有著力武士的能力,而力武士是运用任何武器的专家。

  

  “不,那些东西全都没有效率,对于我来说,最可以信赖的是各种各样的陷阱,它们永远是那样忠诚,不会出现丝毫差错。”

  

  “用罗网抓捕飞雀,用陷阱对付野兽,在我看来这并不高尚,也没有什么乐趣。”

  

  听到系密特这样一说,那个猎手大笑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系密特的后脑杓,说道:“噢——小家伙,打猎对你来说,或许仅仅只是乐趣,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生活。”

  

  系密特对这种粗鲁的举动,倒是没有很在意,如果是在从奥麦尔逃亡出来以前,他或许会在心底有所怨言。如今,他已见识过那个佣兵笛鲁埃的粗鲁,和那个脚臭得足以熏死人的家伙比起来,亨特简直算得上是个优雅的绅上。

  

  “小家伙,你打算到哪里去,或者我送你回家?”

  

  “夏口祭被关在家里实在太可惜,你是否有什么地方可去?”系密特问道,他说得倒是实话,回去之后,肯定还得接受那令他头痛的“惩罚”。

  

  “有一个地方或许对你比较适合,我的一个朋友总是在酒吧表演马戏,凭他的面子,我可以替你弄一个座位,虽然位置未必很奸,不过,足够你消磨几个小时。”那个猎手说道。

  

  “我一向以为马戏表演得在大帐篷里面进行。”系密特有些惊讶地说道。

  

  “那个家伙是个天才,我绝对可以保证,他是世界上最为杰出的马戏演员。”猎手亨特微笑著说道,他知道这是哄骗小孩最好的话题。

  

  “你的那位朋友足干什么的?小丑?杂耍者?还是魔术师?”系密特忍不住问道,毕竟他仍旧是个小孩,虽然他拥有著历代力武士的记忆。

  

  “我说过他是个天才,他既是个表演非常逗趣的小丑,也是个很会走钢丝的杂耍者:同时他也是个驯兽师,虽然他训练的动物,并非是狮子老虎这样的猛兽。

  

  “至于魔术,他同样擅长,或许他会教你两手。”亨特笑著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欣赏,那在酒吧里面进行的马戏表演了。

  

  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所谓的座位竟然是窗台,酒吧老板看在亨特那位朋友的面子上,给予的招待,也仅仅只是一杯糖水。

  

  不过,系密特不得不承认,表演确实不错。

  

  虽然没有五颜六色的服装,也没有巨大的帐篷,不过这个迷你马戏团,丝毫不逊色于他曾经看过的任何一场马戏表演。

  

  这里有一个真正的马戏团应该拥有的一切,那个天才的马戏演员,用挂在房梁之上的一根麻绳,表演走钢丝的绝技:他用钉船板的一寸长钉,来表演飞刀绝技:他养著三只小狗和一只猴子,系密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趣滑稽的驯兽表演。

  

  就连魔术,那个天才的马戏演员也很有一套,他总定能够凭空变出一朵朵,用五颜六色的纸折花、鸟、蝴蝶之类的有趣东西。

  

  在系密特看来,这是他曾经欣赏过的、最成功的马戏表演,但是令他感到遗憾和惊讶的是,观众对于表演显得异常冷淡,他们只是零零落落地扔过去几个铜子。

  

  或许,拜尔克人并非传闻之中那样慷慨大方,系密特不禁这样想著。

  

  看了一眼仍旧在起劲地表演的那位天才演员,看著他身上那缝补过几处的旧衣裳,系密特猜想,或许掩盖光辉、埋没天才的,并不仅仅只有内阁和长老院。

  

  看到那位天才的马戏演员捡拾著那几枚可怜的铜子,系密特突然间失去了继续观看表演的兴致。

  

  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猎人更愿意站在外面观看远处的人群,显然他同样也不想看到朋友落魄的景象。

  

  从那个窗台之上下来,系密特悄悄地溜出了那个酒吧。

  

  “感到没有意思了?”猎人亨特问道。

  

  “我必须承认,那是我所看到过最为精采的表演,不过,同样也令我感到心酸。”系密特直言不讳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向以为拜尔克人慷慨大方。”

  

  “这很简单,那是因为塞科斯根本就没有名气,拜尔克人会为名人欢呼雀跃,对于那些名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慷慨,这里的人并非没有眼光,只不过他们被虚华所左右。”那位猎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我可以介绍你那位朋友到另一个地方去表演,我相信他肯定会受到欢迎。”系密特忍不住说道。

  

  “噢|!我相信塞科斯肯定愿意听到这句话。”亨特笑了笑说道,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他对此根本不以为然。

  

  “你和你的朋友住在哪里?我怎么能够找到你们?”系密特问道。

  

  “小家伙,你难道是当真的?我和塞科斯没有固定的住处,拜尔克的旅店可不便宜,我平常总是在朋友那里凑合著过夜,有时也在郊外露营,塞科斯也差不多,不过,你如果想要找他,非常容易,他总是在这里演出,填饱肚子顺便赚两个小钱。”亨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等著听我的好消息,我肯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系密特说道,他仰起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已渐渐显露出昏黄:“我得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之前,还有一件礼物必须送出去。”

  

  “要不要我带你回家,你非常有胆量却不让人放心,我相信你家里的人肯定对你相当头痛,你的淘气,想必让他们经常感到非常痛苦。”

  

  猎手亨特的这番话,令系密特感到异常刺耳,他难以反驳,因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事实上,自从拥有了那些圣堂武士的记忆之后,他自己也知道,以往确实总是给别人惹麻烦,那些他曾经认为是委屈的事情,十件之中有九件是他罪有应得。

  

  “再见,我能够照顾自己,我的家离这里不远。”系密特说道。

  

  系密特总算是明白了王权的威严,同样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奉有国王陛下旨意的钦差,总是显得如此趾高气昂。

  

  当初,他和格琳丝侯爵夫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护卫丝毫没有因为侯爵夫人那高贵的身分而放松对于他们的盘查和搜索,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奉有国王的钦命。

  

  系密特回到奥墨海宫,已错过了晚餐,不过在这个地方,饿肚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系密特正打算亲自去厨房跑一趟,只可惜稍稍慢了一步,国王陛下的召唤已然到达。

  

  和以往一样,国王陛下总是流连于那座精致小巧的小客厅,只要不是办公时间,总是能够在那里找到他的身影。

  

  迎接系密特进入的,仍旧是那位大理石面孔的女仆,他仍旧被拽著定进了卧室。

  

  伦涅丝小姐正坐在窗沿旁边,她的头发披散著,两个女仆小心翼翌一地替她梳理著那一头柔云般蓬松倦曲约秀发。

  

  而国王陛下正站在她的身旁,那往日总是紧绷著的面孔,此刻却堆满了笑容。“小系密特,今天玩耍得还算愉快吧。”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情妇说道。

  

  系密特自然不敢声称自己非常高兴,那只会令他陷入麻烦之中,对于这位小姐的严厉,他知道得非常清楚。

  

  “总算完成了陛下交付的使命,只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记耳光。”系密特连忙回答道。“你好像又忘记了那个约定,是否要陛下再吩咐你一次?”那位国王的情妇看了系密特一眼,说道。

  

  系密特心不甘情不愿地,硬著头皮叫了这位美艳迷人的国王情妇一声。

  

  “好吧,算了,说说你这一天的见闻。”伦涅丝小姐淡然地说道,显然她对于系密特刚才的表现并非十分满意。

  

  “我必须承认,我确实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特别是一个迷你马戏团,小丑、飞刀手、驯兽师、魔术师全都只是一个人,他的表演非常有趣,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马戏表演。

  

  “我甚至想让玲娣和沙拉、以及格琳丝候爵夫人,也去看看这绝无仅有的演出。”系密特说道。

  

  “噢——你所说的一切,甚至引起了我的兴趣,陛下,为什么不让小系密特将那个马戏团叫到这里来?

  

  “这个小家伙虽然淘气,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眼光,我相信他喜欢的东西,同样也能够令我们感受到乐趣。”那位美艳迷人的情妇,对她的国王说道。

  

  “我正有此意,奥墨海宫之中最为缺乏的,正是笑声。”既然自己宠爱的情妇提出这样的要求,国王陛下自然满口答应。

  

  “陛下,我必须说,让他到这里来或许并不合适,因为那位马戏演员虽然拥有才华却相当贫穷,他的表演虽然精采,每一场演出却只能够得到几个铜子的微薄收入。”系密特缓缓说道。

  

  那位国王陛下原本堆满笑容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显然他从系密特刚才所说的这番话之中,联想到了一些什么,那正是他最为讨厌和反感的东西——有才华却被埋没,已成为了拜尔克不变的主题。

  

  不过,这位至尊陛下只是微微板了一下面孔,便立刻意识到此刻不是表现愤怒和威严的时刻,他重新令那冻僵的脸焕发出笑容。

  

  “这算不得什么,我相信奥墨海宫绝对不缺乏一件体面的衣服。”这位至尊的陛下信口说道。

  

  “对了,系密特,这个猎……猎蒙特……猎狐狸的建议是你想出来的,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时候放出猎狗才算合适?”那位国王陛下问道,显然不喜欢打猎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系密特说过的那小动物的名字。

  

  “陛下,您是否认为,那些掠夺者是真正邪恶的源泉?是否是他们令您的王国动荡不安”系密特反问道。

  

  那位至尊的陛下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家的奴仆全都是你哥哥在路上收留的掠夺者,他们原本并非是凶徒,魔族和那些比魔族更为残忍的贪婪之徒,令他们成为了掠夺者。”

  

  “拜尔克之中,同样有贪婪和残忍存在,他们从来用不著在街头偷窃抢夺,他们总是衣冠楚楚地坐在书桌前面,用一支鹅毛笔,一本帐册,来控制和指挥拜尔克街头之上的罪恶。”系密特说道。

  

  这是他的记忆之中那些力武士们的智慧,只有这些超脱于世俗之外的圣堂武士,才能够真正看透这个世界,看透那虚幻的繁华。

  

  “但是,法律却丝毫没有办法惩治这些人,因为他们的身分或许是商人,或许是收藏家,甚至有可能是贵族:至于那些赃物,是他们花钱买来的,收赃的罪名,根本就不足以对他们有所损伤。

  

  “他们的名声,十有八九会非常干净,甚至拥有著崇高的声望,没有人会指责他们是街头犯罪的幕后指使者,陛下您如果想要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惩罚,反而会被认为是无视于法律的存在。”系密特缓缓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王尊的陛下显得有些颓然,显然此刻他也感到无奈和束手无策,王尊的王权,并不代表能够掌控一切。

  

  “我有些累了,偏偏王后陛下邀请我九点之后一起打牌。”突然间,旁边那位国王的情妇cha嘴道。

  

  房间里面,恐怕就只有系密特一个人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他实在弄不懂,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怎么会如此不知趣,在这个时候给国王陛下增添烦恼。

  

  “噢——我的甜心,我很高兴你能够得到王后的谅解,看到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够令我感到喜悦。”

  

  那位至尊的陛下微笑著,说道:“你可以休息一下,小睡片刻,现在离九点钟还有许多时间。”

  

  那位美艳绝伦的伦涅丝小姐,立刻露出妩媚而又甜美的微笑,她轻轻用手指点了点系密特说道:“小系密特,你过来服侍我更衣。”

  

  说著,这位国王的情妇朝著屏风走去,而此刻一个女仆已拿著睡袍,从门外走了过来,显然她们刚才已知道应该干些什么。

  

  “我也有些累了。”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系密特这才发现,那个女仆手里拎著的是两套睡袍,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极好的默契。

  

  在卧室之中所有的激情已平息,那位年迈的国王已不足充满朝气、热情如火的年轻人,迟暮的他,只能够点燃一把小火,不过这已令他感到满足。

  

  “兰妮,你看到了,做国王并不快乐。”那位王尊的陛下拥抱若宠聿的女人,低沉地叹了口气说道。

  

  “但那是你的天职,就像我,命中注定就是为了令您能够拥有那片刻的快乐和宁静,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位小姐说道。

  

  “这正是我最为庆幸的一件事情,你总定能够令我感到快乐,却同时也让我得以安静,你从来不曾像其他女人那样渴求权力,更没有像她们那样极力想要将我捆绑在她们身边,并且永远独占我的宠爱。”那位至尊的国王说道。

  

  “我只是知道,什么才是我的本分。”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用低微的语调说道。

  

  “这是你比别人聪明的证明,这个世界上真正聪明的人已不多,在我眼里,只有你和依维,还有塔特尼斯兄弟,以及格琳丝侯爵夫人,算得上是真正聪明的人。”至尊的陛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他突然间感到自己有些茫然,因为此刻是他一生之中最需要聪明人辅佐的时候,但是却只有那么几个能够派上用场的人,而且里面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这简直已经令他感到束手无策了。

  

  “陛下,您打算如何运用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试探著问道。

  

  “这正是我最感到烦恼的事情之一,为了这件事,我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所拥有的才华和天赋,我丝毫不感到怀疑,绝顶聪明是这个家族的特征,无论是塔特尼斯兄弟,还是他们俩的父亲——那传闻中的吟游诗人‘自由的风’。

  

  “同样,塔特尼斯家族的忠诚,我也毫不怀疑,我非常清楚大塔特尼斯对于排挤他的蒙森特的那些人充满了怨恨,但是,他至少没有将这种怨恨带到工作之中。

  

  “而小塔特尼斯甚至比他的哥哥更加纯洁,据我所知,他和他那位奇怪的父亲,非常相似。

  

  “从任何角度来看,我都没有理由不重用塔特尼斯家族,但是以塔特尼斯家族的聪明才智,一旦受到重用,毫无疑问,将会迅速拥有庞大的势力和惊人的威望,我不能够将一切部赌在塔特尼斯家族对于王室永远忠诚之上。

  

  “不用他们,同样也令我感到无比忧愁,此刻,无论是内阁还是长老院,都必须进行重大变革,这件事情可以让依维和大塔特尼斯去完成,但是,他们却无论如何无法制约那些军人。

  

  “无论是依维还是大塔特尼斯,都不可能令军人对他们信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往我一直不让依维按照他自己的意愿上前线,虽然军功有助于他得到晋升,虽然在军队待过有助于他获得军人的信任,不过,我更为担心来自背后的暗箭,会夺走依维的性命。

  

  “原本军队是我最大的心病,但是小塔特尼斯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契机,我曾经测试过他的能力,令人震惊的足,他虽然年幼,却足以抗衡宫廷之中最好的剑手。

  

  “这是一枚非常强有力的棋子,军队之中最为崇尚的,便是威望和实力。

  

  “我相信,系密特能够镇住那些想要轻举妄动的军人,我询问过席尔瓦多,他对于蒙森特授勋典礼的描述,足以证明这一点。

  

  “不过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麻烦,同时掌控军队和内阁,塔特尼斯家族的势力,足以动摇丹摩尔王朝。”

  

  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仿佛一下子变得非常苍老。

  

  “陛下,我不知道像我这样身分的人,在丹摩尔王朝的历史上,是否拥有过显赫的权力?”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情妇,娇笑著说道。

  

  “你好像不是那种渴望权力的人,不是吗?”那位至尊的陛下不知道自己的情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微微有些警惕起来。

  

  “陛下,那些显赫一时的情妇,是否最终夺取了王权?”

  

  “我的宝贝,说出你的看法。”此刻,国王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已经听出来,自己所宠幸的女人只是想提个建议而已。

  

  “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情妇的权威来自哪里,是国王陛下的宠幸和至尊的王权。正因为如此,一旦失去了国王的宠幸,我将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性命都无法保全。

  

  “前天,元帅大人不是呈上一份报告,请求陛下准许他组成特别法庭和特别监察团吗?同样,也就是在昨天,我们这些女人也组成了一个临时法庭,虽然,那仅仅只是一场游戏。

  

  “陛下是否还记得,元帅大人在呈文中对您的请求,他请求您派出特使,不过特使只能够充当眼睛,而不能够发言和干扰他们的工作。

  

  “至于我们这些女人组成的法庭,您同样也看到了,我们的判决根本就没有什么依据,同样也不需要遵从法律。

  

  “陛下,就像刚才您为无能为力和面对法律束手无策而烦恼,但是您是否想到,或许正确的意志,应该凌驾于法律之上,或许对于特定的事物,应该有特定的处置方式?

  

  “一个真正的影子法庭,一个只忠于您、并且以您手中的王权和国王的名义来行使强大职权的部门,或许能够解决所有那些困惑著您的难题。

  

  “昨天,您告诉我们这些无知的女人,法庭的公正,必须由严明的执行者来保证,我相信小系密特拥有足够的聪明,同样,他的忠诚至少现在用不著怀疑。

  

  “而这个影子法庭虽然地位崇高,不过就像是此刻的我一样,一切权威都来自陛下的信任,同样,这个影子法庭也只能够像塞根特一元帅提议的那样,只能够是眼睛,而不能够cha手具体事物。

  

  “正因为如此,这个影子法庭将拥有威严,却不足以凝聚起不可收拾的势力。

  

  “如果您希望令自己的意志得到进一步贯彻,您可以临时赋予影子法庭强大的权力,瞬问爆发的权威,并不足以动摇王权,却反而会有助于令世人看清王权的庞大和威严。”那位国王的情妇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刻的她,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赌博一般。

  

  以往,她从来未曾干预过国事,即便向陛下推荐自己的弟弟,也总是用拉近关系旁敲侧击的方法,正是这令她拥有了此刻的荣宠,同样也是这个原因,令她得到了如此长久的信任。

  

  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替自己安排一个更为安全的位置,这既是一条后路,也是安全的保障,只有令自己拥有一部分实权,才能够在这瞬息万变的情况卜,远离灭顶的危机。

  

  事实上,正是刚才国王陛下亲口所说的那几个聪明人的名单,令她拥有了这个念头,这个灵机一动所产生的想法,在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看来,简直就是幸运之神给予的恩赐。

  

  如果,这个影子法庭真的组建起来,她几乎可以确信,那高高坐在主审官位置上的必然是陛下自己,而他的左右空著的那两个座位,一个或许会是王后陛下所拥有,而另外一个十有八九会落到自己手里。

  

  那位格琳丝侯爵夫人,或许会担当书记官的角色,而执行者必然定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的国王陛下。

  

  她注视著国王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令她感到宽慰的是,那是思索的证明,而并非是反感的表示。

  

  第三章主祠圣殿夏日祭的拜尔克,在喧闹和繁华之中,传出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些消息就仿佛是一道暗流一般,冲刷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夜之间,各种各样的传言,从四面八方傅来。

  

  不过,当早晨的阳光照射在大街之上,当《拜尔克早报》叫卖的声音在街头响起,一切流言蜚语,都随之烟消云散。

  

  那些在早餐餐桌上仍旧散布著昨夜流言的人,立刻便会被看过报纸的人大肆嘲笑一番,随之而起的,往往是国王万岁的欢呼声。

  

  无论是大街小巷之中的流一百,还是《拜尔克早报》的消息,都证明一件事情,国王陛不准备对此刻混乱不堪的秩序和法律废弛的状况下手了。

  

  昨天一整天,警务部的治安队籼法政署的执法官,几乎没有一刻悠闲,而各种各样抵抗拘捕的殴斗,更是在拜尔克的每一区都能够看到。

  

  在唁一闹的游行的人群中,总是能够看到一辆辆黑色厚重的囚车。

  

  观看那些被锁铐在囚车上的流氓和恶徒,一时之问,成了拜尔克的又一道风景。

  

  最近这段日子,拜尔克的居民,原本就对越来越多涌入京城的外地人感到有些讨厌,事实上,几乎每一个拜尔克人,都将街头之上发生的殴斗、抢劫、盗窃等,归罪于那些从别处迁徙到京城的人。

  

  正因为如此,国王陛下的强硬手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赞颂。

  

  至于那些从外地迁徙而来的人,他们多多少少在来的路上,见识过各地秩序崩溃的景象,他们恐怕是最希望国王陛下施展雷霆手段的一群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直一正的恐慌来自上层。

  

  此刻在奥墨海宫,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聚拢在一角,低声细语。

  

  每一个人部在谈论著那个刚刚组建的“国务咨询会”。

  

  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陛下之所以组建这个奇特的组织,最初是因为塞根特元帅的提议。

  

  他提议统帅部组建特别法庭和监察团,审视并处理北方诸郡省越显严重的官员腐败,和地方官员勾结军队将领所引起的动乱迹象。

  

  这显然已经到了令人极度不安的境地,无论是国王陛下还是内阁,甚至包括统帅部,都已感到危机一触即发。

  

  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塞很特元帅之所以希望陛下在秘密法庭和监察团之中安cha亲信,显然是因为他感到局势已到了极其微妙的程度,稍微走错一步,或许便会令许多人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沼。

  

  元帅大人的请求,绝对能够令人理解,反倒是国王陛下的做法,有些不可思议。

  

  很多人一开始看到那个所谓的“国务咨询会”成员名单的时候,几乎将这当作是一个玩笑。

  

  事实上,几乎整整一个白天,大部分人确实将这当作是玩笑,甚至有人准备在常务例会的时候,向陛下就此提出质疑。

  

  但是临近黄昏时,当警务部和法政署的联合报告结束之后,一切都为之改变。

  

  原本被当成是笑话,原本被看作是带有粉红色调游戏的“国务咨询会”,此刻却染上了一层黯淡的血色。

  

  按照惯例,这一次行动抓捕来的囚犯,应该交给法政署拘押和监管,等待法庭审判和裁决,但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间宣布,正式组建特别法庭,并且那些囚犯全部移交“国务咨询会”临时监管。

  

  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让“国务咨询会”负责那些囚犯的审讯,这原本在很多人看来,简直荒唐和滑稽。

  

  但是,当提出反驳的官员,立刻被陛下命令扣押,并且交付“国务咨询会”监管审讯之后,所有人这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回过头来,仔细审视那犹如怪物一般的“国务咨询会”。

  

  这确实是一个畸形的怪物。

  

  七位最高发言入之中,竟然有三个足女人,王后陛下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在其中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没有人说得清楚,国王陛下的那位美艳情妇,凭什么出现在七人名单之上?

  

  而另外四个人,同样令人感到奇怪,他们要嘛是孤家寡人,要嘛性格执拗脾气古怪,不过,无论在内阁还是长老院,全都没有什么影响力。

  

  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原本在众人看来,根本就是有趣的废物,但是当大家静下心来仔细研究之后,这才发现,这个名单之卜所罗列的七个人,全都拥有著共同的特征,那便是对于王室的忠诚,用不著怀疑。

  

  当这七个人之中,唯一担任一些不起眼公职的安格鲁侯爵,主动辞去了所有的职务,并且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辞去公职之后,众人又发现了一个重点,那便是,名单之上的所有人,和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多少牵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显然是个忠诚和干净的组合。

  

  而到了晚上,当那位陛下临时召开内阁会议,审核“国务咨询会”的预算时,一切都终于显得清晰分明起来。

  

  由王后陛下和国王那位情妇联名递交上来的预算报告,令在场所有的人大吃一惊,甚至连被允许旁听的塞根特元帅,一时之间也被惊呆了。

  

  那是个令人震惊的数字,不过更令人震惊的是,预算之上罗列的各项清单。

  

  这份清单令组建“国务咨询会”真正的意图,显得清晰可见。

  

  一支独立的智囊团,包括了拜尔克最为有名的政治和法律方面的精英。

  

  一支从警务部和法政署抽调出来的,第一线骨干组成的监察团。

  

  一支从王家骑兵团之中抽调出来的,全部由骑士组成的精英兵团。

  

  独立的财务管理,独立的官员晋升审核,独立的物资储备和后勤补给,所有的一切都是独立的,甚至连犯人的监管和审查,部是完全独立的。

  

  这份清单,令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根本就是一个国中之国,几乎每一个内阁大人都仿佛看到,他们的国王陛下,将通过这个畸形的组织重新掌握那生杀予夺的权力。

  

  以往,内阁和长老院互相掣肘、并且约束王权的做法,将随著这个“国务咨询会”的建立彻底瓦解。

  

  无论是内阁,还是长老院之中,没有人愿意让这样一个组织出现在眼前,但是同样也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对。

  

  因为只要不是愚蠢到了极点的人都知道,既然国王陛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显然意味著,他已选择了王权加上强权这条道路。

  

  能够进入内阁的官员,对于历史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这条王权加上强权的道路未必一定能够通向成功,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任何一个愚蠢的、在锋芒最甚的时刻阻挡在这条道路上的人,全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是真正的粉身碎骨,就连家族也难以保全。

  

  正因为如此,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沉默,而沉默的结果,便是令提案得到通过。

  

  繁华而又喧闹的夏日祭,还剩下两天,不过系密特已看到人们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游客渐渐减少了,而开始营业的店铺,却渐渐增多。

  

  此刻走在大街上,已看不到聚拢在一起的大团人群,即便最受欢迎的表演者的前面,也仅仅只是围著薄薄的一圈观众。

  

  显然在那最热闹的几天之中,拜尔克的居民已经看够,也看厌了这些表演。

  

  唯一人山人海的还是那些酒吧,不过酒吧原本就没有什么空闲的时候,除了丹摩尔最为萧条的那些时候。

  

  穿行在大街小巷之巾,系密特享受著那份悠闲,不过此刻他却是在工作,这令他感到异常讽刺。

  

  他的工作只有一个,便是寻找眼线。

  

  国王陛下不仅仅对法政署丝毫不予以信任,甚至连法政署的情报网,也令他感到怀疑,正因为如此,这位王尊的陛下,将这件差使交给了他。

  

  系密特感到此刻他的位置有些尴尬,刚刚组建的“国务咨询会”之中,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不过奥墨海宫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已然被委以重任。

  

  这完全可以从那些宫廷侍从,全部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行礼上看出。

  

  系密特对于这番恭敬和尊崇,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在享受著这难得的自由,那位国王的情妇,此刻显然找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玩具,或许权力并非仅仅只是男人们的游戏。

  

  在系密特看来,那位国王的情妇,足个相当精明和厉害的玩家,她总是能够准确地挑选到正确的对家。

  

  从奥哈大街悠闲地定过,他刚刚经过那曾经“款待”过他的酒吧,那里曾经人头拥挤,最为热闹和繁忙,但是此刻却有些冷清,生意要远比两天前差得多。

  

  显然,这是因为那位天才马戏演员的离开,虽然当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承认他的才华,不过当他离开之后,才有人感到惋惜,当然,同样也使得这家酒吧失去了往昔的魅丽。

  

  此刻,系密特正朝著那个天才马戏演员刚刚租下的公寓定去。

  

  他非常希望能够说服那位天才马戏演员塞科斯先生,以及此刻和他住在一起的猎手亨特,让他们成为他直属的眼线。

  

  那个所谓的公寓异常低矮,幽暗的楼梯和拥挤的走廊上,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令系密特感到自己并非是待在城市之中,反而更像是奥尔麦的丛林。

  

  晃过一片吊挂在头顶上的尿布,贴著墙边,小心翼翼地走过被散乱的煤灰沾染的走廊,这里散发著一股仿佛是馊水和尿液混合在一起的古怪臭味,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难受。

  

  显然这里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简直就是两个天地,系密特只能够但愿自己不必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刚才,那个酒吧老板所说的地址就在前方,那是一扇锈蚀得非常严重的铁栅栏门,几块破木板挡住了铁栅栏门的缝隙,如此简陋的房门,对于系密特来说倒是平生仅见。

  

  他轻轻敲了敲门板,这仅有的礼貌,因为门板上那厚厚的灰尘,而令系密特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他并非是真正的平民,坐在窗台之上,已是他所能够容忍的极限。

  

  “怎么可能会有人敲门?会是你的朋友吗?”

  

  “噢——或许是邻居来打招呼,你去开门,客气一些没有坏处。”

  

  里面立刻传来说话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了开来,出来的是那位天才马戏演员。

  

  他一眼看到系密特,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亨特,是幸运之神又一次来敲门了。”

  

  “幸运之神?屁!你从他身上拔根羽毛,让我看看。”里面传来粗鲁的说话声。

  

  “别管他,昨天他多喝了几杯。”塞科斯将系密特让了进去,说道。

  

  里面昏暗而又拥挤,小小的房问,连床都没有一张,地上铺著厚厚的报纸,而此刻,猎手亨特就躺在这张“床”上。

  

  他的身边趴著那三只小狗,脑袋旁边则蹲著那只猴子,猴子正在替他梳理头发和抓虱“噢——老伙计,让你的猴子走开,我讨厌让任何东西碰我的头。”

  

  “你应该感到高兴,这说明约翰非常喜欢你。”说著,那位天才马戏演员定到窗前。系密特这才发现,窗户居然没有玻璃,而足一整块木板。

  

  塞科斯将窗户打开,透射进来的阳光并不亮,因为窗口正对著天井,对面只隔著一米,便定另外一扇窗户。

  

  “陛下不是给了你六十金币吗?难道被别人勒索了?”系密特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猎人亨特一骨禄爬了起来,他仍旧有些睡眼朦胧。

  

  “噢——小家伙,是你来了,怪不得塞科斯说敲门的是幸运之神。”亨特醉醺醺地说道。

  

  “对了,你到这里来,想必有什么事情吧。”那位天才马戏演员问道。

  

  “为什么你们不住得好些?难道六十金币还不够房钱吗?”系密特继续问道。

  

  “我们可不像你那样幸运,只顾眼前,恐怕最终只会饿死,不过,小家伙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亨特说道:“现在想来,那天你差点被抢,想必是有意如此吧,昨天拜尔克城里抓了一整天的人,你和这件事情恐怕脱不了关系吧。”

  

  “看样子,你的头脑非常好使,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们帮忙,前天我确实足在执行陛下的命令,能够遇到你和塞科斯,显然是巧合和幸运之神的安排。

  

  “我直接听命于国王陛下,执行一些秘密使命,我需要能够信赖的帮手,你们俩是否愿意帮助我?”系密特说道。

  

  那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说实在的,这令他们感到异常滑稽,眼前这个小家伙,居然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国王陛下的秘密使者,但是他们却偏偏不能够下相信。

  

  传闻之中,对于这个小家伙的评价,以及塔特尼斯家族受到国王陛下宠信的程度,还在其次:那天这个小家伙和他所拥有的名声完全相反的表现,以及其后拜尔克城的大搜捕,才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上,昨天早晨,他们对于大搜捕还感到莫各其妙,塞科斯被传唤去奥墨海宫,甚至引起了他们的恐慌,以为突然间大难临头。

  

  但是,当看到那个小家伙以及得知了他的身分,再加上在奥墨海宫里面看到的那些零星的迹象,已然令他们猜疑起这个小家伙来。

  

  猎手亨特将他和小家伙相遇,以及其后的一切同塞科斯一印证,已感觉到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没有想到,国王陛下居然用你这样年幼的小家伙当密探。”亨特笑了起来。

  

  “你们愿意帮忙吗?”系密特直截了当地问道。

  

  “问塞科斯,他的脑子比我好使,如果他同意,我没有什么话说。”猎手亨特说道。系密特转过头来,看著那个天才马戏演员。

  

  “我打算在拜尔克住下来,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塞科斯笑著说道。

  

  亨特和塞科斯居住的这个地方,属于拜尔克比较不等的聚居区,四周的建筑异常拥挤,广场也狭小破旧。

  

  白天,这里空空荡荡,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去工作了便是到街上去游玩,没有人愿意待在这个破败的地方。

  

  这里也没有什么酒吧和餐厅,他们三个人就算是想要庆祝一番,都无从谈起。

  

  塞科斯提议到他当初表演的酒吧去痛饮一番,他说那个老板还算不错,不过无论是系密特还是亨特,都对此不以为然。

  

  一路走去,三个人不停地扫视著街道两旁的店铺。

  

  “你们不打算换个住处吗?”系密特问道。

  

  “那里不是挺好吗?很便宜,就是不太宽敞。”

  

  亨特不以为然地说道,而旁边的塞科斯则无奈地笑著,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无法接受亨特的观点。

  

  “别指望我以后遗会去那个地方找你们。”系密特说道。

  

  “噢——我的小少爷,我原本还以为你和你身边的其他人有些不同呢。”猎手亨特说道。

  

  “我曾经对另外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家伙说过,我并不打算用等级和地位来区分别人,但是我仍旧会远离臭味和肮脏。”系密特说道。

  

  “有点道理,那个和我差不多的家伙是谁?或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亨特说道。

  

  “我也打算去找他,他是我另外一个选择,他还有一帮手下。”系密特说道。

  

  “他是个流氓?”亨特问道。

  

  “不,是佣兵,当初我们迁徙到拜尔克来的时候,他是我们的护卫和保镖。”系密特解释道:“对了,你和塞科斯是从哪里来的?你们以前就是好朋友吗?”

  

  “以前?我来自曼诺类,塞科斯是汀司科堡人,你说我们会认识吗?我们是在拜尔克认识的,最初是我帮塞科斯,我逃出来的时候带了些钱,后来就变成了他救助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打猎。”亨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塞科斯,我直一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投掷的是钉子而不是飞刀?要知道,昨天你的表演固然精采,不过那些长钉成为了晚上的笑料。”系密特问道。

  

  “我的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我的师父也从来不曾有过钱,飞刀需要专门打造,哪有长钉来得方便,数量又多价钱又便宜?更何况,带著长钉用不著担心受到盘查,而飞刀却属于武器,有的时候是要被扣留或者缴税的。”塞科斯说道。

  

  他的话令系密特一愣。

  

  突然间,系密特想起那天他所见到的飞钉绝技来。

  

  那些一寸来长的铁钉,用来对付圣堂武士的天敌——那些飞行恶鬼,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能够敦我两手吗?教我如何扔钉子?现在想来,那确实??庇腥ぃ?褂心切┠?酰?液芟胫?溃?闶窃趺茨芄徊煌5靥统鲋交ɡ吹模俊

  

  系密特说道,事实上就和当初羡慕喷火者一样,魔术师也曾经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没有问题,就当作是感谢你的回报。”塞科斯笑著说道。

  

  正当系密特还想从亨特那里得到“回报”的时候,突然间,一种不知名的悸动,从他的心底传来。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糟糕感觉。

  

  系密特茫然地站在那里,他朝著四下张望,极力想要找到定什么,令他有这种糟糕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系密特在自己的心底极力搜索著,突然间,他感到寒毛直竖。

  

  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曾经有过这种感觉。

  

  在那座森林里!在离开蒙森特前往拜尔克的路上,那个隐藏在森林之中,差一点让所有人送命的诅咒法师,曾经给予过他同样的感觉。

  

  一时之间,系密特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扩张了开来,四周那整齐高耸的建筑群,此刻已然化作了那幽深茂密的森林。

  

  系密特根本不敢想像,如果诅咒法师在这里施展力量,拜尔克将会变成何等凄惨的景象。

  

  和系密特此刻无比紧张和略带恐惧的神情相对应的,是亨特和塞科斯那莫名其妙的迷惘和彷徨。

  

  “最近的圣殿在哪里?”系密特急切地询问道。

  

  “圣殿?你说的是圣堂武士住的圣殿?”亨特问道。

  

  “别??拢?旄嫠呶遥毕得芴睾鹊馈

  

  此刻,塞科斯显然已感到有些不太正常,他从系密特的神情中,看到了灾难和死亡。

  

  “在思雷顿广场上就有一座圣殿,从这里往前三个街区,再往右四个或者五个街区。”塞科斯说道。

  

  “你们最好离开这里,并且找个地方躲起来,往楼上走,越高越好。”

  

  系密特给了他们俩一个警告之后,转身朝著塞科斯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从亚丁大道往北,很远便能够看到一座白色的方尖碑,它就仿佛是一根直cha天际的长剑耸立在那里。

  

  这是拜尔克非常有名的建筑物之一,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被允许进入里面。

  

  塞科斯刚才并没有来得及告诉系密特,那座圣殿是主祠圣殿,并不欢迎来访者参观,只有那些达官显贵,在圣堂武士大师的带领之下,才能够进入这里。

  

  系密特对此一无所知,正因为如此,当他急速冲进那座圣殿的时候,等待著他的居然是一记侧颈切斩!

  

  连想都没有想,系密特肩膀一沉,手臂一挥,立刻格挡了过去。

  

  那个出手的力武士微微一愣,不过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一个肘拐朝著系密特而去。

  

  如此灵活的变招,显然是系密特不可能拥有的,不过那位负责守卫圣殿的力武士,同样也没有想到,系密特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

  

  无论是对于普通人还是力武士来说,肘拐崩砸的力量,总是远大于手腕的拍击,但是,此刻那位力武士显然不会这样认为。那沉重的拍击,令他朝一侧倾转,他的右肋几乎全都暴露了出来,不过系密特此刻更不好受,他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这不可能,纯力量型的力武士?”

  

  那个守卫者惊诧地看著摔倒在地的系密特。

  

  “我不是力武士。”

  

  系密特几乎是反射式地说道。

  

  那个守卫者微微一愣,他的实力显然丝毫不亚于力武士大师,不过他的智慧显然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这不可能,你肯定是一个力武士——一个非常奇怪的力武士,你的身体和那奇特的肌肉足怎么一回事情?”那个力武士守卫者固执地问道。

  

  “这个问题,你可以找大长老来回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圣殿帮助。”系密特急匆匆地说道。

  

  他不知道此刻那个隐藏在拜尔克城里的魔族,是否已开始了它的疯狂杀戮。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然后才是你有什么请求,不过你的请求或许无法被接受,这裹足主祠圣殿,而且此刻正有一位力武士即将诞生,我们的工作便是守候他的安全。”那位力武士守卫者说道。

  

  这个家伙的愚钝和??拢?钕得芴馗械轿弈危?庀匀皇撬????钤愀獾氖ヌ梦涫浚?谒??镜募且渲?校?ヌ梦涫咳?季哂懈叱?闹腔酆颓看蟮牧α浚??茄矍罢飧鱿匀皇翘乩?

  

  “我叫系密特。塔特尼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请求圣殿的支援,因为我感觉到了一个魔族已侵入拜尔克城。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我也无法说清楚,这好像是我特有的直觉。”系密特说道。

  

  “特有?就像你的身材,还有那奇怪的肌肉。”那个力武士守卫问道:“好吧,我去通报这里的埃尔德长老。”

  

  看到那个慢吞吞离去的力武士守卫,系密特只能祈祷,那位埃尔德长老不至于也像这样愚钝。

  

  不过,对于那位长老,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好奇,要知道,即便圣堂武士之中,能够达到长老等级的也不多见,而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无疑便是这个地方,他很想看看直一正的圣堂武士,是如何诞生的。

  

  独自一个人站立在空荡荡的圣殿门口,系密特看到已有人朝这里探头张望。

  

  正当他感到有些焦急的时候,突然间,止前方的大门猛然敞开,从远处长廊尽头走来一队身披银衣的力武士,为首的那位高大挺拔,那威严的气度,令系密特感到震慑。

  

  这便是达到了长老等级的力武士,系密特感到无比惊诧,因为他已然能够感受到,这位力武士长老所拥有的精神力量是何等强大。

  

  “很可惜,你虽然选择了一条奇特的道路,不过,你至少不应该背离修炼的方向,此刻的你,恐怕还没有刚刚诞生的时候那样冷静。

  

  “我完全能够感受到你的精神意志的松动和摇摆,显然,你的精神刚刚被恐惧所征服,而此刻又被焦急所控制。”

  

  那位力武士长老淡然说道,他突然间猛地一瞪眼睛,那犹如实质一般的目光,仿佛是一记重锤一般,猛击在系密特的心头。

  

  不过,这无形的一击,却令系密特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他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冷静平和过。

  

  “我听说过有关你的事情,是大长老告诉我的,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你的直觉,这里所有的圣堂武士都将听从你的调遣,而且我已派出了使者,他们正在通知其他圣殴。”

  

  那位高大的老者说道,站在他面前,系密特就宛如一个婴儿。

  

  “佛尔,你留守在这里,由你守护夏倪的平安。”长老对刚才那位愚钝的力武士守卫说道。

  

  如果说,昨天警务部和法政署那庞大的抓捕行动,令拜尔克的居民感到担忧和彷徨的话,那么此刻满大街狂奔的力武士,则是令他们感到恐慌。

  

  这或许是因为拜尔克人往日早巳看惯了警务部和法政署的官员,对于他们的大搜捕也并不陌生,但是,圣堂武士大规模出动却是绝无仅有。

  

  对于陌生和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这原本就是人性的诸多弱点之一。

  

  更令拜尔克人感到恐慌的是,那些圣堂武士居然开始驱散人群。

  

  如果进行这项工作的,是警务部和法政署的官员,拜尔克的居民在疑惑和担忧的同时,或许还能够用抱怨来发泄,但是此刻面对这些圣堂武士,他们感到的纯粹是恐慌。

  

  被清空的街道范围越来越广。

  

  一开始,只是都德大街和坎撒尔广场,紧接著海马广场、匹斯安广场、萨洛广场、格林广场,以及和它们有关的几条街道,全都被清理一空。

  

  没有人知道圣堂武士为什么这样做,只能够远远地看到一个个圣堂武士纵跃在那高高的楼房之间,他们显然正在搜索些什么。

  

  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圣堂武士,也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他们那冷峻而又呆板的面孔,更是令围观的拜尔克人,增添了无数忧愁和烦恼。

  

  唯一不感到忧愁的,或许就只有那些《拜尔克日报》的记者,这些人极力想要从圣堂武士身边钻过去,一旦被阻止,便立刻高声吵嚷起来,这样的吵嚷声此起彼伏。

  

  而此刻在包围圈的中心,系密特正极力地运用他那独有的直觉,搜索著四周。

  

  “我无法确定它在哪里……”系密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甚至无法确定,它是否在我们的包围之下。”

  

  “或许,我们应该进一步扩大搜索的范围,并凡将更外围的几条街道也一同隔离起来。一旁边的圣堂武士长老眉头紧皱,说道。

  

  “这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此刻已有太多入围观。”旁边的一位力武士说道。

  

  “和人的生命比起来,暂时混乱的代价要小得多。”力武士长老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飞奔而来一位力武士。

  

  “埃尔德长老,法政署的一位官员刚刚到达,他希望有人能够为此刻所发生的事情进行解释。”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系密特,显然在那些力武士看来,唯一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就只有系密特一个人。

  

  “让他过来,由我来向那位大人进行解释。”埃尔德长老淡然地说道。

  

  “那个官员是什么级别?”系密特突然间cha嘴问道。

  

  这是他从格琳丝候爵夫人那里获得的智慧,而并非来自于脑子里历代力武士的记忆,他非常清楚,越是底层的官员,越是不容易说话,因为他们必然害怕出了事情要担当责任。

  

  同样,越是底层的官员,越喜欢狐假虎威,反倒是地位较高的官员,会因为各种权衡和顾虑,而显得容易沟通。

  

  另一个原因,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无奈,虽然他并不喜欢傲慢无理,不过他非常清楚,对付那些低级官员,傲慢无理有的时候反而是最好的应付办法。

  

  “他说自己是负责这个街区治安的局长。”那位力武士回答道。

  

  “让他向上面报告,请一位至少是总局长的人到这里。”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位力武士看了一眼埃尔德长老,只等到长老点了点头之后,才转身离开。

  

  “你所在的世界,令你无法得到更加高超的力量。”埃尔德长老缓缓说道:“或许我刚才所说的并不正确,如果你打算追求更为高超的力量,你应该开始找寻适合自己的方式,没有人能够给予你指点。

  

  “力武士的强大,与其说足来自强健的肌肉和壮硕的身躯,还不如说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和意志从来不会动摇。

  

  “绝对的冷静,甚至比熟练的技巧更加有用,能够在对决之中始终保持平静的武士,往往能够获得胜利。

  

  “正因为如此,我们对于精神的修炼远超过肉体,那看似封闭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并非像你想像之中的那样痛苦,隔绝这个世界的繁华和喧闹,不受任何干扰,才能够令我们更加接近力量的颠峰。

  

  “不过,这一切都只对我们有效,如果你无法放弃你的生活、那么你必须找到另外一条通往力量颠峰的道路。

  

  “就像圣堂武士之中,无论是力武士还是能武士,都拥有自己的颠峰一样,探求力量颠峰的道路,并不仅仅只有一条。”那位长老缓缓说道。

  

  所有这一切都是系密特从来未曾听到过的,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长老的力量和大师有著天壤之别的差距。

  

  大师们所追求的仍旧是力量本身,而到达了长老的境界,所探寻的,显然已经变成了力量的本质。

  

  在系密特脑子里,那历代力武士的记忆中,正确的修炼方法只有一条,即便那几位实力超绝的大师,也仍旧没有突破这个界限。

  

  但是此刻,从埃尔德长老的口中,系密特显然看到了另外一番天地,他甚至猜测当年那位打造“双月刀”的大师,同样也达到了长老的境界。

  

  或许,对于这些长老来说,方式已变得不重要,他们所追寻的,原本就是力量的本源。

  

  “大长老又是怎样一番境界?我只见识过他的力量。”系密特问道。

  

  “就像蚂蚁无法形容天空的广阔,我同样也无法描述大长老的力量有多么奥妙。”

  

  埃尔德长老摇头叹息,道:“无论是力武士还是能武士,都只是一个容器,这个容器的体积都差下了多少,太长老的力量或许比其他武士都要强大,不过绝对的数量,顶多只有四五倍左右。

  

  “唯一不同的是,运用这些力量的方法。

  

  “如果,你将力量想像成为水,普通力武上只能够纯熟地运用这些水而已,能力的高低,仅仅在于控制的技巧而已。

  

  “至于大师,他们能够将水运用到极致,无论是一滴水珠,还是将所有的水倾泄而出,都轻而易举。

  

  “至于我们这些长老,我们已不再纯粹满足于操纵水,将水蒸发成为水蒸气能够做更多的事情,蒸气的力量更为强大。

  

  “在圣堂武士之中,最高的境界便是大长老,长老仍旧得将水慢慢加热变成蒸气,但对于大长老来说,他所储存的水,已彻底改变了性质,那种水原本就拥有液态和气态两种状态,他能够自由操纵和改变这两种状态。”

  

  这位大长老所说的一切,对于系密特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不过却无疑为他打开了另外一方天地。

  

  正当系密特想要继续询问下去,突然间他感到心头一动,他将目光转向了远处一座简陋的楼房,在那凌乱的阳台一角,系密特感受到了魔族的气息。

  

  “小心,是飞行恶鬼,它就躲在那个阳台上的窗帘后面。”系密特叫道。

  

  那位长老丝毫没有犹豫,他立刻命令四个力武士,朝系密特指点的方向包围过去。

  

  当系密特说出那隐藏在拜尔克城里的,是飞行恶鬼时,他身旁的那些力武士已开始准备,只见这些力武士拔出腰际的弯刀,斩断了街道两边的那些金属栅栏。那些被切成一段段的金属铁条,成为了他们的武器,这令系密特联想到自己的选择。“这是大长老的命令,我相信,他的命令来自你的提议。”旁边的埃尔德长老说道。这一次系密特无话可说,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到圣殿搬救兵竞如此容易,显然大长老事先已经有所吩咐。

  

  系密特不知道身边的这位长老,对自己还有哪些了解,想必大长老不会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也一起说出来,不过,这仍旧令系密特感到尴尬和忐忑不安。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大块的玻璃四处飞溅,阳光照耀在那些玻璃碎屑之上,闪烁起点点亮丽的星芒。

  

  更有一些玻璃从高空坠落下来,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不过对于系密特来说,任何声音都比下上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吱吱”声,那是飞行恶鬼的惨叫。

  

  “别大意,将那里全部围起来,继续往里面投掷暗器。”埃尔德长老冷静地说道。

  

  如此地小心谨慎,显然大大出乎系密特的预料之外。

  

  又是一波雨点般的激射,这一次因为靠得比较近,系密特甚至能够看到墙壁上迸发出的点点细碎火星。

  

  那扇窗户早已支离破碎,甚至连四周的木框都被击打成碎屑,就连墙壁也已千疮百孔,最大的窟窿,甚至能够钻进一条手臂。

  

  这一次,房间里面再也没有发出丝毫声息。

  

  “拉米,你进去搜索一下,千万记住,小心警惕。”长老吩咐道。

  

  立刻,对面阳台上站立著的一位力武士,飞身一纵,跳上了对面的房顶,显然他对于长老的吩咐,丝毫不敢违背。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几张瓦片,朝上面张望了两眼,然后,猛地举起右臂往下一甩。

  

  一连串轻轻击打之声,伴随著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响起,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那个力武士才小心翼翼地跳上阳台,从那残破的窗户走了进去。

  

  当他重新出现在窗口的时候,只见他用弯刀挑著一只已然死去了的飞行恶鬼。

  

  对于这种邪恶又丑陋的生物,系密特已见过不只一次了,不过,自从离开蒙森特之后,他倒是对于这种可怕的魔族有些淡忘,此刻乍然再见,确实令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还有另外一个魔族存在吗?”埃尔德长老问道。

  

  系密特运用他那独有的感知能力,朝著四下搜索起来。

  

  “我感觉不到……”系密特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远处一辆马车急匆匆赶来,从马车之上快步走卜一个神情倨傲的官员,他的身上穿著笔挺的制服,肩上佩戴著一枚肩徽。

  

  “请问领队的是哪位大师,这件事情是否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官员远远地便问道。

  

  “有人向我们请求援助,有一只飞行恶鬼,不知为何出现在京城拜尔克。”埃尔德长老淡然地说道。他招了招手,示意那位力武士将证据拿给眼前这位官员看。

  

  非常精采的一幕,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位官员刚才还趾高气昂,那血肉模糊、模样邪恶、丑陋至极的飞行恶鬼一扔到他的脚下,就见他惊惶失措地飞逃开去,惨白的脸色和充满惊恐的眼神,实在是和刚才有若太大的反差。

  

  “我们的使命已完成,善后和向上面报告,是阁下的职责。”埃尔德长老说道,他显得那样冷漠,仿佛没有一丝表情。

  

  “请……请你们先将这个……这个东西处理掉。”那位官员躲在马车后面,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请阁下放心,飞行恶鬼活著的时候或许危险异常,但是死了的魔族并不可怕。”长老说道。

  

  “不——”马车后面传来一阵惊惧不安的声音。

  

  “系密特,或许我们应该在城里转转,你是唯一能够感知到魔族存在的人。”那位长老对于和胆小官吏纠缠不清没有什么兴趣,他转过头来对系密特说道。“可以,不过我不方便和你们一起奔跑。”系密特说道。

  

  埃尔德长老自然明白,所谓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他一把拎住系密特的衣领,将他放在旁边一位力武士的肩上。

  

  “这样应该可以了。”那位长老说道。

  

  从都德大街到拜尔克南郊的驿站区,系密特坐在那位力武士的肩上,跑遍了整座拜尔克城。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他再也没有感知到魔族的存在。

  

  忙碌了一整天的圣堂武士渐渐散去,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圣殿,只有埃尔德长老和他直属的那些圣堂武士,自始至终跟随在系密特的身边。

  

  当系密特经过蛤蜊广场的时候,那熟悉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愣。

  

  “你发现了魔族的踪迹?”埃尔德长老问道。

  

  “噢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系密特确实想起了一些事情,几天前那美妙而绮丽的夜晚,此刻又从他的记忆深处浮现了出来。

  

  “我能够在这里逗留一下吗?我来到拜尔克原本带有一些使命。”系密特说道。那位长老扫视了系密特一眼,他显然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奸吧,我们在这里等若。”埃尔德长老说道。

  

  从原来的那个缺口,再一次钻进去,系密特又看到了那美妙而又令人热血沸腾的景象,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驱赶他,相反那些女演员们全都围拢了过来。

  

  “这次,又是来找威尼尔和斯巴恩的吗?”那位金发如同女武神一般的剧团团长,悠然说道。

  

  系密特看著她那微微眯缝著、充满笑意的眼睛,从那眼神之中,他看到了一丝嘲弄。“我这一次是来找你的,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系密特朝四周张望了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噢——小家伙的意思……是不是想和汉娜去包厢?”

  

  “或许他上一次便有了这样的心思。”

  

  “呵呵呵……”

  

  那些女演员们放肆地调笑挑逗著。

  

  “换我可以吗?”

  

  突然间,旁边有人站出来说道。

  

  令系密特感到尴尬的是,出来的又是那个看上去像是天使、却放荡大胆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女孩。

  

  “露希,别开玩笑了。”那位女团长笑著叱责道,她转过头来对著系密特,指了指旁边的一辆马车:“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来。”

  

  系密特跟在那位女团长的身后,爬上了马车,身后传来了一阵咯咯的调笑声。

  

  系密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坐在角落之中的米啉。

  

  米琳小姐是唯一没有加入调笑行列中的人,她只是微微朝这里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丁宁静和温和,不过也有一丝淡淡的期待。

  

  马车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的拥挤和狭小,这里的四周全都挂满了东西,梳妆镜、首饰盒,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搁在墙上的架子上,车厢两侧一左一右放著两张狭长的床,正中央只有一条极为窄的走道,只足够让一个人侧身站立。

  

  那位金发女团长一揭其中一张床的床板,只见底下被分隔成许多格子,她从里面取出一包糖果,扔在了对面的床上。

  

  “这是上一次演出,应该给你的报酬。”那个金发女团长笑著说道。

  

  “噢——米琳小姐已给过我报酬了。”系密特连忙说道。

  

  “我听说了,米琳只告诉了我,就连露希也不知道。”

  

  她转过头来,眼神之中闪烁著浓浓的嘲弄目光:“那是米琳自己给你的报酬,你可以将它当作是另外一种服务的收入。

  

  “好吧,现在来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你既然不是为了威尼尔和斯巴恩而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米琳的原因?”那位金发小姐在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问道。

  

  “夏日祭结束之后,你们是否就要离开拜尔克?”系密特问道。

  

  “当然如此,我们是四处游荡的候鸟,每年只有两次机会回到这里。”汉娜小姐淡然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不待在拜尔克,这里应该更容易赚钱。”

  

  系密特说道,当他说到赚钱的时候,他稍稍有些犹豫,因为此刻的他已然明白,这些演员们用何种方式在赚取金钱。

  

  “事情可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容易,每年我们可以逗留在拜尔克的时间,加起来只有一个月,平时法政署的官员只要一看到我们,便会将我们驱赶出去,而且还会重重地罚我们一笔钱。”

  

  “如果有个剧团肯收留你们呢?”系密特问道。

  

  “那帮吸血鬼可不容易应付,现在的我们自己在卖自己,虽然辛苦,还能够活得过去,但是到了他们手里,只怕连皮都没有了。”

  

  说著,汉娜小姐轻轻地刮了刮系密特的鼻梁,仿佛是在惩罚他的馊主意。

  

  “如果没有人敢动你们,你们愿不愿意留在拜尔克?”系密特试探著问道。

  

  “有这样好的事情?小东西,看样子你不像定在开玩笑。”那位女团长说道。

  

  “为我工作,我帮你们解决所有的麻烦。”系密特说道。

  

  “你是谁?看上去奸像非常神通广大的样子。”汉娜小姐调笑著说道,不过,她并非对眼前这个小孩真的一无所知,事实上,剧团里面的所有人,都已从威尼尔和斯巴恩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小孩的身分。

  

  塔特尼斯这个名字,最近这段日子在拜尔克,简直就是如曰中天,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更是一个有著传奇色彩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这位团长小姐丝毫不以为眼前这个小孩只是信口开河,如果塔特尼斯家族不能够称得上神通广大,那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咨一格。

  

  “我叫系密特。塔特尼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为国王陛下效劳,直接听命于陛下,执行一些秘密使命。”系密特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了,你这个国王的小密探。”那位金发女团长再一次刮了一下系密特的鼻子:“你希望我们成为你的眼线?在拜尔克定居的代价,便是替你和你的国王打探情报?”

  

  “可以这么说,你是否愿意接受?”系密特问道。

  

  “为什么不接受?只不过我必须得到大家的同意,不过我相信这恐怕并不困难,时局如此动荡,说实在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难以再维持目前这个样子了。”那位金发的女团长无奈地说道。

  

  “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够得到确切的回答?”系密特追问道。

  

  “明天。”汉娜笑了笑,说道。

  

  从“森林妖精”剧团出来,系密特朝著远处走去。

  

  广场的一角站立著那些圣堂武士,此刻已然有人在一旁围观。

  

  “你的工作完成了?”埃尔德长老问道。

  

  “是的,非常顺利。”系密特说道。

  

  “我似乎能够看到,你正行走在背离圣殿的阴影之中。”埃尔德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感到无奈,选择权并不在我的手中。”系密特叹了口气,说道。

  

  “身体的自由和心灵的自由哪个更加重要?如果你无法看透这一点的话,即便这无比广阔的天地,也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囚笼而已。”长老淡然说道。

  

  第四章五月玫瑰一个原本很宽敞的地方,如果放满了东西,又挤进来过多的人的话,也会显得拥挤,而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的二楼,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

  

  正中央那张巨大的试验桌卜,此刻放置著一块解剖用的铁盘,那只在拜尔克出现的飞行恶鬼,此刻正躺在铁盘正中央。

  

  它已然支离破碎,四肢已被切割下来,胸膛和肚子同样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内脏器官。铁板的边缘积起了一圈血水,空气之中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正站立在解剖盘前,他用锋利无比的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那暗红色的胃袋。

  

  一股剌鼻的酸臭气味,立刻取代了血腥味,充斥了整座房间。

  

  这股难闻的气味,不仅令波索鲁大魔法师自己皱紧了眉头,同样旁边站立著的人,也没有一个不感到咽心欲呕吐。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将这股恶臭席卷著吹出窗外,一道透明的水罩子,将那只飞行恶鬼整个笼罩起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手,穿过那透明的水罩,用解劫刀轻轻地翻动著那个被划开的胃袋,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但愿我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饲养这只飞行恶鬼。

  

  “我在蒙森特所收集到的魔族样本,从它们的胃袋之中,也只能够找到一种紫色的粘稠物,从成分来看,那东西有点像肥皂和蜡烛的混合体。

  

  “但是,眼前这只飞行恶鬼的胃袋里面,却全都是人类吃的东西,或许说是残羹剩饭更加合适。”听到大魔法师这样一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部皱紧了眉头。

  

  “谁会去饲养魔族,又是从哪里抓捕到这个魔族的呢?”那位年迈的元帅问道。

  

  “迄今为止,还没有迹象证明,魔族已越过奇斯拉特山脉。因此,这头飞行恶鬼只可能来自北方,从它肌肉萎缩的状况来看,它已被带到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它的翅膀多次折断,而且都是旧伤口,或许是运输途中受到的损伤。”波索鲁大师缓缓说道。

  

  “将魔族偷运到这里来?难道有人在暗中进行某项阴谋?”那位至尊的陛下,神情凝重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另外一位陛下,但是当大家看到敦宗那木然的神情,每一个人部不禁有些失望。

  

  “我所担忧的是,是否还有其他魔族被偷运进入拜尔克?这一次非常幸运,小系密特所拥有的奇特感知力起了作用,更幸运的是,他恰好经过那个地方,不过我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有同样的幸运。”那位敦宗陛下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这位敦宗陛下部不知道下一次定否拥有同样的幸运,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敢奢望,每一个人都感到事态异常严峻。

  

  “最近这几天,我几乎逛遍了拜尔克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系密特说道。

  

  以他在这里的身分地位,原本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他有什么不对。

  

  “我担心的是,那个魔族原本并非在拜尔克城里,既然能够将它从北方干里迢迢地运到这里,自然也能够从拜尔克周围的某个地方运进城里。”老元帅说道。

  

  “这恐怕就麻烦了,系密特总不可能将拜尔克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踏一遍吧。”波索鲁大魔法师皱眉说道,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已让人加紧盘查,任何车辆,甚至包括王室专用的马车也丝毫不放过。”那位国王陛下说道,显然这一次他下了狠心。

  

  “这并非是真正的办法,弓弩不可能总是绷紧弦丝,更何况,这么大的拜尔克,不可能没有一点空档和漏洞。”那位大长老陛下连连摇头,说道。

  

  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那位国王陛下之外,都能够想出很多种方法,避开那所谓铜墙铁壁一般的盘查,随意出入拜尔克。

  

  “法政署的暗探,是否有什么发现?”敦宗问道。

  

  “没有,迄今为止,了无音信。”国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元帅自言自语道。

  

  “对王国不满,对此刻的局势不满,抑或是对我本人感到不满,不外乎这几种人。”詹姆斯七世愤怒地说道。不过在众人看来,最为不满的显然是他自己。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高系密特那种独特的感知力就好了,他能够凭借这种感知力成功地翻越奇斯拉特山脉,肯定还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那位至尊的国王说道,他将头转向了站立在解剖盘前面的波索鲁大魔法师。

  

  “在无法对这种奇特的感知力进行详细的分析之前,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那位大魔法师连连摇头,道:“魔法师毕竟不是神灵。”

  

  “如果是这样的话,暂时只能够拜托圣殿的帮助了。”詹姆斯七世无可奈何地说道。

  

  从波索鲁魔法师的别墅出来,詹姆斯七世的神情多少有些失落,甚至连那例行的“国务咨询会”报告会议,都丝毫不能够令他振奋精神。

  

  和以往一样,所有人早早的都已坐在那狭小的会议室里面,不过,没有人对于国王陛下的姗姗来迟,显露出丝毫的不满。

  

  詹姆斯七世在他那张正中央的宝座上坐了下来,预示著会议开始。

  

  和以往一样,会议开始时,每一个人进行自己的报告,不过,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几件事情,诸如又招收了多少眼线,检查了哪些部门的帐务,接管了哪些原本属于其他部门的机构。

  

  唯一能够令国王陛下梢稍感兴趣的,或许就只有那几个新推荐的人选,不过这仍旧不能令至尊的陛下保持长久的热情。

  

  不过,有一个人始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却引起了这位至尊陛下的注意。

  

  “道格侯爵,你有什么事情吗?何必隐藏在心中,说出来听听,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畅所欲言。”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

  

  欲言又止的那个人,正是“国务咨询会”之中资历最深、年纪最老的一个。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压低了嗓音说道:“陛下,我知道最近您最感到困惑和烦恼的,无疑便是那突然间出现在京城拜尔克的飞行恶鬼,我的眼线打探到了一些情报。”

  

  “快!说说看。”那位至尊的陛下,迫不及待地说道。

  

  “陛下,我必须说,那仅仅只是一些传闻,我还来不及确认这件事情。”道格侯爵犹豫了一下,说道。

  

  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根本就连一点把握部没有,那甚至比道听途说更加无法令人相信,正因为如此,他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禀告陛下。

  

  不过此刻,这位忠诚的侯爵大人已没有选择,他只能够硬著头皮,说道:“陛下,我的一位部下乐戈伯爵听他的夫人说,在她所加入的一个沙龙之中,流传著有关魔族的传闻。

  

  “传闻说,拜尔克城里,有人能够令人不受到魔族的攻击,虽然这未必一定和此刻出现在拜尔克的那头魔族有关,不过在我看来,也是一条值得调查的线索。”

  

  听到这番话,那位国王陛下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而旁边的另外一位大人,则连连摇头说道:“道格侯爵,在眼前这种局势之下,会出现阁下所说的那种谣言和传闻,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姑且不论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趁此机会谋取横财,单单世人对于魔族的无知和恐慌,也足以令这种谣传散播开来。”

  

  “考特尔伯爵,阁下所说的,同样也是我曾经怀疑过的。不过,我的部下乐戈伯爵提到一件事情,令我打消了顾虑和犹豫。

  

  “他告诉我,他从他的妻子那里听说,那些魔族无法穿透水看到东西。”道格侯爵说道。

  

  这下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显得神情凝重起来,特别是那位国王陛下,只有他最为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每一个人部转过头来,看著这位至尊的陛下,他们之中有的早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而另外一些,则希望能够从陛下的反应之中,得到一些启示。

  

  正如众人预料和猜想的那样,这位至尊的陛下阴沉著脸,神情显得异样凝重:“必须彻底查清,到底是谁泄漏了秘密,可恶,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国王的愤怒,令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话,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只能够面面相觑地对望著,仿佛在等待有人能够站出来,结束这令人压抑的时刻。

  

  “道格侯爵,这个消息的源头来自何处?”詹姆斯七世梢梢平静下来,问道。

  

  “是一个叫‘五月玫瑰’的沙龙,在下层和外来贵族之中,有相当的影响力。

  

  “这个沙龙原本是文艺和艺术鉴赏的聚会,后来又发展出了一个带有会员制形式的俱乐部,那个俱乐部以能够订制极为上等的香水和化妆品而著称。

  

  “正因为如此,能够被认可进入俱乐部的,大多数是夫人们,因为那里的香水品质上等,而且价格便宜,所以能够成为那里的会员,已是京城拜尔克之中的另一流行时尚。

  

  “不过,同样也是因为太受欢迎,因此想要进入其中并不容易,我的那位部下想尽办法,也没能让自己的妻子成为俱乐部的成员。”

  

  听著道格侯爵的描述,所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个沙龙全都是由酷爱香水和化妆品的女人组成的话,那或许直t的是一场骗局,众所周知,女人是最容易受到欺骗的。

  

  不过,如果这只是一场针对女人诈取钱财的骗局,那个被泄漏的秘密又从何谈起,难道仅仅只是巧合?难道胡乱的猜测,正奸和直一相完全符合?

  

  “道格,要进入那个俱乐部,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条件?。”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他并不是当直t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只不过眼前没有其他线索而已。

  

  “想要进入那个俱乐部,首先必须是那个沙龙的成员,那里是外来和下层贵族聚集的所在,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会显得异常显眼而且不受欢迎。

  

  “成为沙龙的会员之后,还得得到一个审议会的认可,不过这并不困难,直(正困难的是必须找到一个推荐人。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个俱乐部,能够担任推荐人的只有五个人,她们全都是从外地来的下层贵族。”

  

  说著,那位候爵大人从身侧的书夹之中抽出一叠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花费了一些精力。

  

  面对那上面的名字和简略叙述,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

  

  正如这位侯爵大人所说的那样,这全都是一些陌生的家族和名字,她们毫无疑问来自于偏远的郡省,此刻的身分只不过是难民,稍微高贵一些的难民。

  

  只有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的情妇,神情微微有些变化,她显然从这份文件之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只有那位圣尊的陛下注意到,其他人对于这位小姐毕竟认知较少。

  

  “道格,你的工作令我满意,我希望你能够得到更多更为确切的消息,同样也希望你能够设法派人进入那个俱乐部,毕竟,这是此刻我们所知道的唯一一条线索。”

  

  国王缓缓地说道,那位道格侯爵自然显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离开会议室,那个至尊的陛下和往常一样,陪伴在他心爱的情妇身边,而系密特也不得不随侍左右,不过此刻他和那些大理石面孔的女仆们全都站在门外,因为陛下和伦涅丝小姐正在谈论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那座奢华而又精致的小客厅里面,詹姆斯七世轻轻地握著情妇那柔嫩的手,问道:“兰妮,我刚才注意到你的神色有些变化,你是否发现了一些什么?”

  

  “陛下,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的名字,你是否还记得,名单上面有玛丽,康斯坦伯爵夫人这个人?她来自奥马尔郡,那里同样也是我和依维的故乡。

  

  “康斯坦家族是那里的名门望族,而玛丽则来自另外一个当地豪门,她和我曾经是同学,也是亲密的好友。当然,那时我的名字还是帕丝,萨曼,而不是伦涅丝,法恩纳利。

  

  “在女仑修女学院,我和玛丽在同一个寝室之中,共同相处了整整六年,从八岁到十四岁,不过,一个意外令我们彻底决裂,她甚至当面告诉我,她绝对不会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等到她的婚礼,因为我不久之后,便来到了这里,并且彻底丢弃了我原有的姓氏和过去的一切。”那位小姐缓缓说道。

  

  “我最亲爱的兰妮,这显然是我的幸运,仁慈的父神将你赐给了我。”那位至尊的国王轻声安慰道。

  

  “兰妮,我想问你,康斯坦伯爵夫人是否知道你此刻的身分?你们后来是否曾经再次见面?”那位至尊的陛下轻声问道。

  

  “不,我放弃了一切,自然不想再回到过去,同样依维也绝对不可能和过去有所纠葛,过去的一切对我们来说,更多的是贫困和烦恼。”那位小姐缓缓地说道,她的语调之中略带忧伤。

  

  “噢——亲爱的,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过去那不愉快的经历。”国王陛下连忙安慰道。

  

  “陛下,您原本是否打算让我前往那个沙龙,并且想方设法进入俱乐部?”那位美艳迷人的小姐问道。

  

  “这太过危险,而且会令你想起忧伤的过去。”至尊的陛下摇了摇头,说道。

  

  “只要是为了您,我的陛下,我并不在意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至于那忧伤的过去,只要有您在,过去的忧伤根本不足为虑。”国王的情妇用充满柔情的声音说道。

  

  “这件事确实太危险,如果你受到一点点伤害,都将令我无法原谅自己。”那位至尊的陛下叹息道。

  

  “陛下,或许危险并不像您想像得那样大,在京城之中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您不会四处宣扬,依维也不可能泄漏。

  

  “再加上我很少抛头露面,更别说在下层贵族面前显露身分,而依维,当初我带著他到拜尔克来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岁多一点,当年对他再熟悉的人,此刻想必也无法认出他来。

  

  “只要身分不暴露,我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您对此仍旧不太放心的话,可以让系密特跟随在我的身边,贴身保护我,他拥有那独特的感知力,只要一一发觉魔族的存在,我们便立刻离开,然后让警务部进行彻底的搜捕。

  

  “如果没有魔族的踪迹,以系密特的身手,也足以保护我的安全,您非常清楚,他能够和宫廷御用剑手打成乎手,对付普通练过一些剑术的保镖和亡命之徒,自然更加不在话下。”那位国王的情妇缓缓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我相信系密特的剑术肯定不错,至少我自己根本无法战胜他,不过,我并不认为他直一的能够和宫廷剑手一较高下,所谓的和局,只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而已。”那位国王陛下淡然地说道。

  

  “不过,他的那个特殊感知力倒是可以派上用场,或许按照你的计画试试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始终不希望你太过冒险。”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一辆棕色的私人租用马车,缓缓地驶入了香波拉大街四十五号的大门。

  

  这是一座查理三世时代的建筑物,外表简洁优雅,没有丝毫浮夸和奢华的装饰、雕刻,一块块整齐的红色方砖,配上大理石边缘,在简洁之中,又显示出一丝贵族气派。

  

  这座别墅前面有一座小花坛,马车沿著花坛转了半个圈,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前。

  

  另外两辆紧随其后的马车,显示出这个地方确实非常受欢迎,同样后面的那两辆租用马车,也显示出这里确实如道格侯爵所说,都是些下层和来自外地的贵族。

  

  从马车上下来,打发车夫离开,伦涅丝小姐带著系密特朝著别墅走去,今天这位国王的情妇,戴著一个装饰著繁复花边的黑色软边帽,一道黑色的网巾,将她的脸轻轻地遮盖起来,这令她显得有些凝重和深沉。

  

  她穿著一条连脖子都遮盖起来的米黄色长裙,这和拜尔克最为流行的那种半袒胸长裙,实在是太过鲜明的对比。

  

  这条长裙无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都算不上上等,虽然还不至于显得太过寒酸,不过却足以证明这位小姐的家境并不怎么样。

  

  别墅的门口站立著一位侍者,不过他丝毫没有阻止这位小姐进入的意思,这是一座自由沙龙,难以进入的只是那个俱乐部而已。

  

  走进大厅,在系密特看来,这里和红鹳旅馆颇有些相似,一道直通的天井,令这里显得异常宽敞,那螺旋型的扶梯连接著每一层楼,最高的五楼,可以看到有侍者站在楼梯口守候在那里。

  

  阳光透过那巨大的圆形彩色玻璃拼花屋顶,透射进来,将四周染上一层绚丽的光彩。

  

  最底层的自然是沙龙聚会的所在,此刻这里至少有一二百人,正悠闲地聊著天。

  

  这里的布置算不得奢华,简单的柚木质地长椅,围拢成为一个个小圈,圈子的正中央是比膝盖更加矮的茶几,茶几上面铺著大理石的桌面,四周的墙边和角落里面,放置著一盆盆绿色的植物。

  

  所有这一切,都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从外地来到拜尔克的贵族们,总是流连于这个地方。

  

  他们的不得意,显然很符合这里的气氛,适当的沧桑,并不会令人感到伤感,反倒是过度的奢华,会令这些失落的人难以忍受,毕竟在丹摩尔,像塔特尼斯家族那样幸运地被拜尔克接受和承认的家族,并没有多少。

  

  看到眼前这一切,系密特甚至有些佩服他随侍的那位国王的情妇,显然这位小姐并非仅仅只是依靠美貌,获得了国王陛下的宠幸,仅仅凭借著这身装束和打扮,便令她轻而易举地融入了这里的气氛之中,这显然能够被看作是某种智慧。

  

  那位美艳的小姐,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圈子里面梢作停留,她在这座空旷的大厅之中四处游荡,这身显得有些忧郁的装束,显然引起了很多人注意,而透过那黑色的面纱,注意者之中只要是男性,全都露出了沉迷的神情。

  

  系密特看到不少人走过来打招呼,不过伦涅丝小姐都用三言两语简单打发走了,她仍旧一副落寞孤寂的神情,缓缓地站在窗台边沿的一个角落之中。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拍手声响起,几个女人出现在五楼的楼梯口。

  

  系密特将目光锁定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那是个和伦涅丝小姐差不多年纪的夫人,她同样美艳动人,仅仅稍逊伦涅丝小姐一分。

  

  一头打著卷的黑发,宛如风中浚乱的波涛,那双眼睛甚至比伦涅丝小姐所拥有的更大,那稍稍有些粗重的眉毛和那漆黑的瞳孔,却令人感到,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再配上那笔挺的鼻梁和高耸的颧骨,所有这一切都令人拥有一种男性的感觉。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种感觉和那位“森林妖精之王”给他的感觉又有不同,如果说,汉娜小姐所拥有的是像男性一般的刚毅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夫人所拥有的,便是那勃勃的野心。

  

  这位夫人显然便是此行的目标——伦涅丝小姐当年的密友。

  

  不过,多看了几眼之后,系密特怎么也无法想像,她们俩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系密特相信那位夫人不可能拥有任何一位真正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虽然仅仅只是初次相见,不过,系密特却觉得对那位夫人异常熟悉。

  

  那位康斯坦夫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地,在众位夫人的围拥之下,缓缓走下楼梯,她的身后跟随著五位侍从,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捧著一幅绘画。

  

  系密特猜想,这便是所谓的艺术鉴赏,不过,他对此丝毫没有兴趣,塔特尼斯家族对于艺术的天赋,全都集中在了音乐上面,对于绘画,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顶多称得上是附庸风雅。

  

  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他随侍的那位国王情妇,仍旧静静地站在窗台前面,仿佛丝毫没有和那位夫人相认的想法。

  

  “帕丝小姐?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站到沙龙结束?”系密特悄声问道。

  

  “小杰尼,你那独特的感知,是否有所发现?”伦涅丝小姐反问道。

  

  “不,丝毫没有,事实上我曾经来过这条大街,我确信四周没有任何令我警觉的目标。”系密特说道。

  

  “小杰尼,你做得不错,你显然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不过我同样也记得我的使命,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说著,那位美艳的小姐yongli拧了一把系密特的脸颊,以示惩罚。

  

  看著那气氛显得越来越热闹的沙龙,系密特甚至有些无聊起来,突然间,他感到有人拎住他的脖子,将他往旁边拽去。

  

  会这样做的,自然只有伦涅丝小姐,而她的目标则是侍从们刚刚端上来放在旁边长桌之上的点心。

  

  系密特相信,那位国王的情妇,绝对不可能对这些点心感兴趣,宫廷里面的御厨制作的点心,远比这些要可口诱人得多。

  

  不过,系密特却多少猜到了一些这位小姐的意图,他甚至开始佩服起来,为什么这位小姐不上台表演,她无疑会成为最杰出的演员,她的天赋无与伦比。

  

  看著伦涅丝小姐仿佛是作贼似的,将几块糕点塞在自己手里,系密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不得不同样显露出渴望已久的样子,大口地吞咽起这些点心来,幸好这件工作并不令人感到辛苦和繁重。

  

  “帕丝,是你吗?”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说话的人仿佛非常高兴一般。“噢——玛丽,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个沙龙的主办者。”伦涅丝小姐转过身来,说道。她那略显尴尬的神情,令系密特暗自叫绝,不过当他的背心传来一阵异常疼痛的手指狠掐时,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进行配合。

  

  “小杰尼,要有礼貌,这是玛丽阿姨。”伦涅丝小姐故作训斥的样子,她转过头来,笑著对那位年轻的夫人说道:“玛丽,这是小杰尼,他是依维的妻弟。”

  

  “噢……依维,在我的记忆之中,那个小家伙还只是一个总是跟随在你脚边的可爱男孩,你还记得当初我和安妮是怎样作弄他的吗?没有想到,现在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康斯坦伯爵夫人笑著说道:“告诉我,依维的妻子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或许我们两家还有一些亲戚关系。”

  

  “如果真的如此幸运就好了,小杰尼的父亲是渥德子爵,国王陛下的木材承包商,他曾经非常富有,拜他所赐,我和依维得以过上一段好日子,不过魔族入侵令他彻底破产,更令我们颠沛流离来到拜尔克。

  

  “依维和他的妻子,刚刚离开拜尔克去往南方,他的一位朋友替他在港口安全处找了个差使。老子爵则因为陛下的怜悯,前往安莎城堡,他或许得在那里待到彻底看不到魔族踪迹的时候。

  

  “因为那里实在太靠近北方,老子爵无法放心地将小杰尼带在身边,而依维还尚未在南方站稳脚跟,因为魔族侵袭,逃往南方的人越来越多,听说那里的房子非常紧张,租金高昂得令人难以忍受。

  

  “虽然拜尔克也是这样,不过幸好老子爵在他当年还算富有的时候,曾经在金星广场旁边买下了一幢房子,现在那幢房子被分隔开来出租,收取来的租金,让我和小杰尼得以继续留在拜尔克。”伦涅丝小姐用异常低缓和无奈的语调,缓缓说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更何况,我也会帮你。”那位年轻的夫人笑著说道。

  

  不过,系密特却感到那丝笑容有些熟悉,他的哥哥好像也经常露出这种笑容,那往往是提到郡守大人的时候。

  

  “玛丽,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亏欠别人的人情。”伦涅丝小姐微微有些固执地说道。

  

  “噢——帕丝,你或许还在为当年而耿耿于怀吧,要不然,你也不会看到我就远远躲开,要不是你的美貌引起了几位男士的注意,要不廷他们的介缙和指点,让我注意到了你,或许,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已到过这里。”

  

  那位夫人用异常温和的语调说道,不过系密特却感到微微有点酸意。

  

  “玛丽,对于过去的一切,我早已经淡忘了,我相信命中注定应该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失去,那些失去的,原本就不该属于我所有。”伦涅丝小姐淡然地说道。

  

  “难道你对于过去的一切,直一的已如此冷漠?难道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康斯坦伯爵后来怎么样了?”那位夫人问道。

  

  “玛丽,我说过,我对于过去的一切已然淡忘,不仅仅时间能够抹平一切,我也已找到了另外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或许不够富有,而凡身为家族第三个儿子的他,也未必拥有光明的前程,不过他拥有足够的勇气和真诚。

  

  “事实上,我们原本打算在夏日祭的第三天结婚,但是国王陛下的一纸调令,将我们分离。”伦涅丝小姐说道,她的语调之中带有浓浓的情义,甚至连系密特也有些怀疑,这到底只是信口开河,还是直一有其事。

  

  “帕丝,我得说其实你非常幸运,你总是能够得到男人们的青睐,我的丈夫虽然当初选择了我,但是我知道,他一直无法对你忘怀,两年前他死于伤寒,不过在我看来,相思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

  

  “我虽然因此而继承了大笔遗产,却成为了一个年轻的寡妇,你应该非常清楚,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将会受到多大的排挤,正因为如此,我只好来到拜尔克,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这里虽然繁华,却令我感到寂寞,幸好魔族的入侵,让很多人迁徙到这里,只有她们能够认同和接受我,因为我和她们是同一类人,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令我非常希望能够做些什么。

  

  “而此刻我最希望的,便是如何给予你补偿,以弥补当年我所做的一切。”那位夫人说道,不过系密特却感到,这番话之中没有一丝诚意。

  

  “玛丽,我说过,过往的一切,我都已然淡漠,我不需要任何补偿,因为命运已给予我补偿,它令我找到了真爱。”伦涅丝小姐说道。

  

  说著,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一把拉起系密特,就快步朝著门口走去,仿佛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从那座别墅出来,伦涅丝小姐气鼓鼓地坐上了那辆等候在门口的租用马车,系密特清楚地感到,这股怒气并非仅仅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回家。”伦涅丝小姐吩咐道。

  

  马车离开香波拉大街,朝著拜尔克南城驶去。

  

  那座金星广场就在摄政宫区最南侧的边缘上,这里算不上是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道,不过却是从外地搬迁而来的贵族和有钱人聚居的所在。

  

  广场西侧的一幢五层楼建筑物,便是伦涅丝小姐所说的那个家,这里确实属于一位叫渥德的子爵所有,那位渥德子爵原本就是国王陛下的密探。

  

  住在这幢房子里面的那些住客,大多数也是陛下的密探,只不过最近房间被重新分隔过,有更多的住客居住了进来。

  

  那位詹姆斯七世陛下,在拜尔克城里至少拥有十一处这样的产业,这是他当年给予那些密探们的恩典,唯一的要求,便是他们能够守口如瓶。

  

  这栋看上去颇为不错的楼房,最顶层面对广场的房间,属于那位伦涅丝小姐所有,那些密探们对自己新来的邻居宣称,这位房东小姐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而那些邻居自然对此信以为真。

  

  事实上,能够住在这里的,全都是一些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几乎所有的住客都宣称房东是个和善而又通情达理的人,因为他要求的租金,比旁边的房间要低一些,而且租金可以暂时拖欠。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恩典并非来自渥德子爵,他只是国王陛下的代理人。

  

  能够住在这里的人,全都拥有一技之长。负责甄选有才能的人物,是那位至尊的陛下最近刚刚下达给他直属部下们的任务。

  

  正因为如此,这显然是一座欣欣向荣的住宅。

  

  而此刻,在楼顶上却是一片阴沉,自从回到这里之后,那位国王的情妇就一直没有开心过。

  

  “过来,小家伙,坐到这里来。”国王的情妇轻轻地拍了拍她身边空出的位置,不过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梳妆镜。

  

  “要不要我将您的女仆叫来。”系密特问道,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这位美艳却充满心机的女人。

  

  “你好像又忘了该称呼我什么。”国王的情妇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担心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之中说溜嘴。”系密特连忙解释道。

  

  “借口。”伦涅丝小姐更为不满,她反过身来,一把将系密特拉了过去。

  

  “小家伙,现在你得做出抉择,我相信你今天已听到太多东西,而这些连国王陛下部不曾听到过,你应该非常清楚,我要你选择什么。”那位美艳的小姐用严厉的眼神,紧紧地盯著系密特说道。

  

  “伦涅丝小姐,我保证守口如瓶,陛下不会从我这里,听到任何一句对你不利的话。”系密特连忙说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脸上,虽然他完全能够躲开这记巴掌,不过系密特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从玲娣和沙拉身上早已得到教训,那样做只能够令女人更加怒火中烧。

  

  和以往一样,系密特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甚至开始控制著眼泪,在眼圈里面打滚。

  

  “别给我来这套,我可不是玲娣和沙拉,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始终隐瞒著。

  

  “和陛下不同,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是一个小孩,或许在别人眼里,你毫无疑问和普通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比他们更为优秀而已。

  

  “但是,我却自始王终将你当作是一个拥有成熟意识的人,你别想瞒过我。”

  

  那位小姐抓紧了系密特的手臂,说道:“真正的小孩,总是试图装出自己是大人的模样,因为在他们眼里,幼小的年纪没有什么优势可旨,而你总是竭力令自己显得幼小,这只能够表明你想要掩饰自己的成熟,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伦涅丝小姐简直就像是在怒吼。

  

  “除此之外,格琳丝侯爵夫人看你的眼神,也证明了我的猜测,那绝对不是看小孩的眼神。

  

  “在她的眼里,你同样也是一个成年人,我一直非常推崇格琳丝侯爵夫人的眼光和智慧,事实上,她原本被我当作是最可怕的威胁,因为一旦我和王后发生冲突,她毫无疑问将成为王后最信任和强有力的策划者。

  

  “现在,让我们进行一场成年人的交谈,告诉我,你的最终选择!”伦涅丝小姐用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从来不曾想过卷进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这并非我的所愿,我只想拥有自由,我发誓不会出卖你,这便是我的抉择。”系密特轻轻的揉著脸颊,说道。

  

  “好吧,小家伙,但愿你能够信守诺言,不过我必须承认,这并非是我所希望的。”那位国王的情妇冷冰冰地说道。

  

  “伦涅丝小姐,我实在无法理解,你原本并不需要进行这场冒险,虽然这确实是一条线索,不过,无论是真实性还是可能性,都根本无从谈起,反而你毫无疑问会暴露自己的过去,任何流言蜚语,都有可能令你此刻的地位有所动摇。”系密特问道。

  

  “呵呵——总算露出一直隐藏起来的尾巴了。”那位小姐轻蔑地笑了笑,说道。

  

  仿佛是为了发泄,她yongli扭转著系密特的脸颊,不过她的掐法和玲娣、沙拉可完全不同。

  

  这一次系密特连忙挣脱开去,这一方面是因为他非常担心继续下去,将露出破绽,而另外一个原因是,这确实令他感到很痛,这位凶悍的小姐,显然颇有成为刑讯专家的天赋。

  

  “既然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就告诉你,这是一个我绝对不会向第二个人提起来的秘密,甚至包括依维和国王陛下在内。

  

  “我之所以要冒这个不必要的风险,是因为我要对付那个女人,那个魔鬼一般的邪恶女人,就是她,令我一度落入地狱一般的痛苦之中,同样也是她,令我终身生活在恐慌和害怕里面。

  

  “即便此刻我已拥有一切,我仍然没有一刻感到过真正的安宁,过往的噩梦永远纠缠著我,我已感到绝望,或许,这一生都无法从那个噩梦之中彻底摆脱。

  

  “那个女人给予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尽的噩梦、恐慌、彷徨,还有地位和权势,同样,也正是她令我变得邪恶犹如魔鬼。

  

  “不管怎么样,我要让她彻底毁灭,我甚至不希望死亡太早降临到她的头上,我要看著她在黑暗阴冷潮湿的牢房里面,一天天腐烂发霉,我要她在硕大的老鼠相成群的蟑螂里面惊叫打滚,并且最终因为饥饿,将它们当作是美味可口的点心。”

  

  眼前这位美艳的小姐,发出了系密特从来未曾听过的恶毒诅咒,一阵阵寒意,情不自禁地从他的脚底涌了上来。

  

  而此刻,在拜尔克的另一个角落里面,另外一个人正悠然地倾听著另外一番恶毒的诅咒,不过他显然对此非常欣赏。

  

  “亲爱的玛丽小姐,你有必要如此痛恨你当年的密友兼情敌吗?别忘了,是你夺走了她的未婚夫,而不是她那样做,你此刻所拥有的身分、地位和财富,原本都应该属于她所有。”那个秃顶的矮胖老头笑著说道。

  

  “夺走?不,康斯坦家族和我的家族原本就门当户对,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伯爵原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最为珍贵的那部分,早已经被那个卑贱的女人偷走。

  

  “伯爵从来没有真心喜欢我,结婚之后只有半年,他就离开了我的身边,没有人能够想像,我这个寡妇已做了整整七年,两年前只不过让我拥有了真正的寡妇身分而已。”康斯坦伯爵夫人怒吼著说道,整个房间里面,全都回荡著那怒吼的声音。

  

  “好了,我的小心肝,你打算怎样?我显然已经看到你隐藏在背后的那条恶魔尾巴,正在轻轻甩动。”那个老头微笑著,说道。

  

  “是的,我的老爷,我无法容忍那个女人在毁掉我的生活之后,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她的任何一丝微笑,对于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她可以恋爱,不过对象只能够是身上腐烂发脓的乞丐。她的弟弟,当年那个怯懦的脏小孩,和他的妻子,只能够在南方的荒岛上面捡拾贝壳。只要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都应该下地狱。”那个女人愤怒地诅咒道。

  

  “我已经没有以往那样的权势了,不过,多少还有人愿意卖我一个面子。

  

  “南方的事情倒是非常好办,只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弟弟在哪里,我写一封信,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安排到某个只有一座小渔村的小岛上,替国王陛下征税。

  

  “众所周知,那些渔民个个凶悍,以往那些到了岛上的收税官,总是会在出海的时候,不小心落到海里,至于他们的妻子,总是愿意成为当地某个渔夫的妻子。”说到这里,那个秃顶老头发出了晦涩的笑声。

  

  “那么那个女人呢?”康斯坦伯爵夫人咄咄逼人地说道。

  

  “在京城里面,我的势力已然所剩无几,不过想要毁掉一个女人,根本就用不著其他人帮忙,你想要她痛苦地死去,还是活著忍受屈辱的煎熬?”那个秃顶老头淫亵地笑著问道。

  

  “当然是后者,前面那条路岂非太过轻松?事实上您的想法,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那个女人说道,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异常冷酷的微笑。

  

  “看起来,最近又得安排一场表演,不过最近风声实在太紧,或许会有些麻烦。”那个秃顶老头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谁叫你没事找事,弄出那样的波折!为了这件事情,最近这段日子,整个拜尔克被封得严严实实。”那个女人立刻埋怨道。

  

  “别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抱怨,那个武夫的吵嚷,已经让我非常心烦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拜尔克人心惶惶,严密的封锁对每一个人来说,都非常不方便,总会有人站出来抱怨,到时候,承受压力的便是那些当权者。”秃顶老头笑著说道。

  

  “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那个武夫恐怕并不可靠,他口口声声要给国王一些颜色看看,但是北方至今安稳如常,反倒是不停地催促你搞乱拜尔克。”那个女人说道。

  

  “我又不是傻瓜,这种事情难道还不懂吗?不过我们毕竟拥有共同的敌人,在塔特尼斯家族被彻底铲除之前,那个家伙还不至于背叛我。”秃顶老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对了,我听到一些传闻,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好像拥有某种神秘的特殊能力,他能够感知魔族的存在。”康斯坦夫人说道。

  

  “噢——这件事情是否确切?”秃顶老头立刻变得神情凝重起来。

  

  “这不敢肯定,是听一个在奥墨海宫马厩打杂的人的老婆说的,而那个人同样也是听两个牵马的宫廷侍从说的。”那个女人说道。

  

  “这也不能不信,事实上,我一直感到奇怪,那个小家伙是怎么独自一个人成功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即便如他所说,跳入水里,魔族就无法看见,但是,他又怎么能够在魔族发现他之前,首先发现魔疾的呢?“就这点而言,我情愿相信那个传言是真实的。”那个秃顶老头皱紧眉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表演就绝对不能够安排在拜尔克城里进行。”那个女人说道。

  

  “不,还是安排在拜尔克城里更加安全,即便事情败露,只要让所有人混入人群,就能够轻而易举地逃脱,如果安排在荒野的乡村,国王的卫队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那个秃顶老者说道:“我会让人盯住奥墨海宫,没有任何一个小孩能够逃出我的视线,哪怕他再一次改变装束。”

  

  “你是否打算加入表演者行列,那个女人非常漂亮,美貌甚至还在我之上。”那个女人微笑著问道。

  

  秃顶老头犹豫了一会儿,略带遗憾地说道:“不,我始终不方便公开露面,即便有面具遮盖著,也难保不被别人认出来。”

  

  正说著,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位康斯坦夫人往门口走去,过了一会儿,她拿著一份文件转了回来。

  

  “我没有想到你已派出眼线。”那个女人微微有些不满地说道。

  

  “当然,我不希望有人因为仇恨和愤怒,而坏了我的事情。”接过那份文件,秃顶老头扫了一眼,他的眼神之中立刻显露出兴奋的神情。

  

  “噢——看来,我不得不要你暂时克制和压抑你那报仇的渴望,你的猎物实在拥有太多的价值,如果不将这一切全部榨干,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她拥有一幢前途无量的房子,她的住客大多是些小人物,至少现在是这样,不过其中的几个名字,甚至连我都有所耳闻,他们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

  

  “至于那个渥德子爵,同样能够派上用场,此刻他的职责是替国王制造巨弩,一个下起眼却相当重要的苦差事。

  

  一现在只剩不知道你当年的情敌正在热恋的对象是谁。

  

  “从她的描述听来,她热恋的情人似乎是军人,不过最近出发的军团之中,可没有贵族子弟,难道是从王室卫队抽调出来的那几个骑士?如果直一是如此的话,那么那位小姐的利用价值就更大了。”秃顶老头甚至兴奋地搓起手来。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我所渴望的是看到她被彻底毁灭。”

  

  那个女人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但是她那充满愤怒的声音,立刻被一双紧紧掐住的手所打断,那渐渐收拢的手指,显示出更大和更强的愤怒。

  

  看著那个漂亮女人那渐渐往上翻转的瞳孔,秃顶老头稍稍放松了手掌。

  

  那微微透入的空气,立刻引起了一阵连续而又轻微的咳嗽,那涨得通红的脸,和那流溢著泪水的眼睛,都足以证明那个漂亮女人此刻有多么难受。

  

  “玛丽,你虽然能够得到我的宠爱,不过,也不要因此太过得意忘形,我不是康斯坦伯爵,他只能够用冷落你来表示他的不满,我却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说著,秃顶老头猛地放开了那掐紧的双手,任山那个漂亮女人摔倒在地。

  

  “我之所以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美貌,拜尔克城里渴望著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著呢!我欣赏你的,除了你的聪明,同样还有你的坏心眼,不过你想要使心眼的话,最好找对目标。

  

  “暂时放弃你那愚蠢的报仇打算,对你当年的情敌别显得太过狠毒,想办法将她丰牢地控制在你的手里,等到她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将成为你的玩具,不过不是现在。”那个秃顶老头冷冷地说道。

  

  第五章邪恶的黑弥散眼前这两个看上去颇为亲密的女人,实在令系密特有些看不懂。

  

  自从那天从沙龙回来之后,康斯坦伯爵夫人几乎每隔一天,都要来探望伦涅丝小姐一次,而每一次她离开之后,伦涅丝小姐都会陷入无比愤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状态。

  

  但是当面却和那位康斯坦伯爵夫人显得越来越热络,特别是当康斯坦伯爵夫人送给她一些精美的首饰之后,伦涅丝小姐完全显露出那种因为贪图小恩小惠,而忘却了过去一切的小女人模样。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伪装,看惯了最昂贵珠宝的伦涅丝小姐,根奉就不会在乎那些廉价的宝石项炼和戒指。

  

  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表演,这样的表演是如此完美无缺,系密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位小姐是否曾经担当过演员。

  

  伦涅丝小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的转变,在系密特看来,显然意味著揭开帷幕的时刻即将到来。

  

  和以往一样,伦涅丝小姐并没有将她当年的密友和情敌请进内屋,显然她正在用这来显示,自己仍旧没有完全原谅那个夺走她未婚夫的漂亮女人。

  

  在五楼的小客厅里面,她和那位伯爵夫人坐在窗台前面,伦涅丝小姐时而转过头来看一眼旁边那些跑来跑去的小孩,时而朝著远处那些聚拢在一起的房客妻子们点头致意。

  

  这座小客厅显得颇为嘈杂吵闹,显然这位小姐正是以这种方法来表示,她和那个当年伤害过她的女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不过,康斯坦夫人丝毫不以为意,虽然她已被这种冷淡弄得怒火中烧,不过每当她想起不久之后,她将把她当年的密友亲手送入地狱深渊,看著眼前这个比她漂亮的讨厌女人在痛苦之中挣扎的情景,她便感到心花怒放。

  

  正因为如此,她极力忍耐著,因为圈套已布置好,只等待将她当年的密友,一步步推入那深不见底的火坑之中。

  

  “帕丝,我非常希望能够将你介缙给我的一些朋友,在京城之中,我们这些来自异地他乡的外来人,绝对属于弱势,只有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能够过得稍微好一些。”那个黑发妖艳的漂亮女人笑著说道。

  

  “我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已相当满足了,事实上,这里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群体,这些住客们全部非常热情。”伦涅丝小姐淡然说道。

  

  “是的,我看得出,他们全都非常爱戴你,因为你给予了他们栖身之所,这里比其他地方拥有更好的环境,你甚至放弃了一份租金,让他们拥有一个众会和闲聊的场所,显然这有助于他们回忆起当初那繁华喧闹的情景。”那个女人指了指这座客厅,说道。

  

  “不过,这里能够给你的毕竟太少,我知道依维现在每个月部需要一大笔钱,至少在他立稳脚跟之前,他仍旧得依靠你来接济,我非常希望为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给予你一些补价。”

  

  “不,我早已经说过,我不需要任何补偿,对于命中注定的一切,我丝毫不会?睾匏?耍?率瞪希?揖醯靡簧??校?永疵挥邢裣衷谡庋?炖趾统涫怠

  

  “我拥有不错的生活,我的弟弟前程光明,而更令我感到喜悦的是,我正在热恋之中,我已不是蒙?的少女,曾经经历过失落和悲伤的我,此刻已能够真正领略爱情的美妙。”伦涅丝小姐微笑著说道,她微微扬起下巴,仿佛是在对当年的情敌挑战一般。

  

  对面的那个漂亮女人,虽然仍旧挂著温和的微笑,不过她的心里却正被嫉妒和愤怒的毒火tianshi焚烧,此刻她的每一根血管之中,都流淌著对于当年密友的诅咒和唾骂,在她的脑子里面,无数次掠过将情敌撕扯成肉片,放在火焰上烧烤的景象。

  

  “噢——帕丝,作为一不过来人,我得警告你世事无常,当你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或许厄运已然站在门口,此刻你那热恋之中的情人,不正在前往北方的路上?那里仍旧时常有魔族出没,难道,你从来未曾为他的安危担忧?”那个黑发的漂亮女人说道。

  

  伦涅丝小姐听到这番话,立刻皱紧了眉头,显露出一副忧心冲忡的样子,而旁边的系密特则竖起了耳朵,因为这正是她们此行的曰的。

  

  伦涅丝小姐摆出一副别无所求、甚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原本就是为了将目标缩小在这最为微小的事情上。

  

  此刻,她当年的情敌显然已钻进圈套,只是无法得知,她是否真的和那个出现在拜尔克的魔族有所关联。

  

  看到自己所说的话,打动了当年情敌的心,那位漂亮而义邪恶的女人暗自高兴,因为她非常清楚她已成功地抛出了诱饵,而诱饵的尽头,便是布满灼热熔浆的地狱深渊:“帕丝,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能够令你的情人躲过魔族的视线。”她凑到当年密友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已听说过有关水的传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伦涅丝小姐故作沉稳地说道。

  

  “不,才不是那种不可靠的办法呢!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只会害你的恋人白白送命。”

  

  那个漂亮女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而我们的方法却绝对有效,事实上最为有力的证据,便是我的好几位朋友已成功地用这种方法,令自己免于成为寡妇的凄惨下场,我们的方法定借助神灵的保佑。”

  

  “神灵?”伦涅丝小姐惊诧地问道,就连系密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表演的成分,这位小姐的表演实在是太完美了。

  

  “是的,确实足神灵,一位强有力的神灵,听到了我们的虔诚召唤,她在她的祭司身上降下了神圣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令魔族消弭敌意,只要不进攻它们,就不会受到攻击,我相信这对于你的情人来说,是最合适的选择,除非他是个拥有著过度的勇气,一心想要成为英雄的人物。”那位年轻的寡妇说道。

  

  听到这些,伦涅丝小姐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拜尔克最为繁华热闹的布娄姆大道旁,这里早已经停满了马车。

  

  即便不是夏日祭,这条最为繁华的商业街依旧人山人海,甚至因为那些店铺全都开张营业,此刻这里比夏日祭时更加热闹繁华。

  

  欢笑声、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更为嘈杂的,显然是马车的车轮碾压大道的声音。

  

  “想不想挑几件衣服?反正时问还早著呢!”那个黑头发的漂亮女人,施展起一贯的小恩小惠来。

  

  “不,我不想欠你太多,此刻,我一心想著让我的恋人得到平安。”伦涅丝小姐说道,她的脸上显示出含情脉脉的表情。

  

  “噢——我知道当年那件事情,仍旧令你感到不快,你甚至没有向我提超过你那位恋人的名字。”那个女人故作大度地笑了笑说道。

  

  从小巷出来,融入那繁华喧闹的人流之中,系密特丝毫都感觉不到有任何异常即将发生,他绝对可以肯定这里没有魔族。

  

  如果说,布娄姆大道是拜尔克最为亮丽灼眼的一串项炼,那么协议广场,无疑便是这串项炼之上最为硕大的宝石。

  

  这座广场非常宽广,四周有著高耸的建筑物,因为这里的地价寸土寸金,因此建造商为了尽可能赚取金钱,将广场四周的楼宇,建造得远比拜尔克其他地方要高。

  

  五层楼的建筑物,在这里绝对算是矮子,大多数楼宁都在八九层左右,这些楼宇就像是一圈山脉,一般将广场围拢了起来。

  

  那些建筑物的四层以下,几乎全都被开辟成为店铺,这里的货物琳琅满目,无论是来自东方的丝绸和茶叶,还是从南方港口运来的精美绝伦的外国货,这里都应有尽有。

  

  那些店铺为了招揽生意,更是花样百出,而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五花八门的各色招牌,铜质的、木雕的、丝绸扎成的,随处能够看到。

  

  这些店铺深深吸引著来到这座繁华京城的女人们,她们只要条件许可,全都愿意在这里慷慨解囊。

  

  至于孩子们,广场之上到处都有吸引他们的东西,扔套圈、掷滚球的摊子随处可见。

  

  同样随处可见的,是那些出售零食的路边小车,那阵阵诱人的香味,令所有人驻足留步。

  

  正因为如此,原本极为宽阔的广场,此刻显得颇为拥挤。

  

  “为什么是在祭坛进行仪式?而非是教堂?”伦涅丝小姐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个黑发漂亮女人暗自咒骂,这个贱货太过小心谨慎,不过她脸上仍旧堆满了笑容说道:“帕丝,我非常遗憾,显然你仍旧对我有所怀疑,要知道我是一片好心,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情人得到平安,如果不希望看到情人再次回到你的身边,你现在尽管转身离开。”

  

  伦涅丝小姐微微一愣,她故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玛丽,你别多心,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拜尔克城里拥有那么多教堂,为什么这个仪式,却偏偏放在公共祭坛之中进行?”

  

  “噢——亲爱的帕丝,要知道,教堂是父神的领地,那个神灵可没有如此巨人的力量,能够和父神争夺位置。”那个漂亮的寡妇说道。

  

  广场的正中央,便是那座她们要去的祭坛,这样的祭坛在拜尔克城里,到处都能够看儿。

  

  朝著四个方向,各开著一扇高耸而又宽敞的入门,不过这些大门根本就没有门板,任由游人自由出入,那高耸的墙壁,令祭坛犹如一座城堡,墙壁上开著一扇扇小窗,令光线能够透过。

  

  和其他祭坛有所不同的是,那敞开著的顶部,并非简单地用一个伞形的圆锥顶盖在上面,而是用一座圆形玻璃顶笼罩在上面,如此昂贵的玻璃圆顶,显然只有这个繁华的广场才能享有。

  

  走进祭坛,这里就仿佛是另外一个空问,那高耸宽敞没有任何阻隔的大门,却将那嘈杂喧闹的世界,彻底阻挡在外面,即便最为轻微的脚步声,在这里都显得如此清晰洪亮,而一阵微微的咳嗽声,更是引起了阵阵回响,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可能窃窃私语,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够被所有人听见。

  

  从里面看这座祭坛,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正中央耸立著一座直一正的祭坛,那是一座将近八层楼的高塔,顶端是一个能够站立不少人的平台,金色的阳光透过圆形玻璃顶,照射进来,令这个地方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神圣的味道。

  

  一条吊索垂落下来,吊索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绞盘,显然建造祭坛的工程师早已经考虑到,让娇弱的夫人和小姐们登上如此高耸的塔楼,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当绞盘开始缓缓卷起,那个黑发的女人递过来两个面具,说道:“帕丝,我必须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要举行的并非是正统的弥撒,而是黑弥撒。

  

  “那个将神秘的力量降临到我们身上,保佑我们免受魔族伤害的神灵,便是神话之中,创造了魔族的黑暗女神玛兹。”

  

  说到这里,她轻轻地抓紧了伦涅丝小姐的手臂,因为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十有八九会产生退缩的念头,不过,她拥有著绝对的自信能够劝服那些人,事实上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任何人逃离。

  

  “帕丝,你是否真的希望你的情人平安无事?爱情的真谛难道不是牺牲?玛兹能够令你的情人回到你的身边,而此刻你的情人正需要这种保佑。”那个女人说道。

  

  “你怎么能够保证这一点?事实上,你在此之前一直向我隐瞒。”伦涅丝小姐愤怒地说道。

  

  “当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你肯定能够见识到我的保证,我们将用玛兹的创造物来进行血祭,拥有了同样的鲜血,沾染上同样的气息,你甚至能够命令和控制那些魔族。”那位小姐说道。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伦涅丝小姐还是系密特,都眼睛一亮,他们确实未曾想到,这意外的线索竟然便是真相。

  

  “给我看证明,玛兹的创造物在哪里?”伦涅丝小姐冷冰冰地说道。

  

  “现在不行,运送祭品的马车恐怕还在路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拜尔克盘查得异常严密。”那个女人说著,拉了拉吊篮旁边的一根绳索,吊篮突然间停在了中间。

  

  “帕丝,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要看到你的情人活著回到你的身边,还是军部颁发的阵亡者名单上的名字?”

  

  伦涅丝小姐犹豫了好一会儿,不过她真正犹豫不决的是,她是否应该就此离开。

  

  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便已足够。

  

  法政署询问专家们所擅长的那种种“谈心”手段,足以撬开任何一张严密的嘴巴,更何况上面那个黑弥撒,或许隐藏著某种危机,无谓的冒险实在没有必要。

  

  “如果你错过了这一次,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厂,弥撒一结束,我就要离开拜尔克,有些紧急事情需要去处理。”那个漂亮女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或许这只是为了躲避风头的借口,这些人的小心谨慎,倒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这时,他看到伦涅丝小姐转过头来,朝著他望了一眼,系密特猜想,这位小姐想要询问的,十有八九是他是否发现了魔族的气息,他连忙摇了摇头。

  

  “噢——小家伙真是替你著想,抑或是他对你的情人有些嫉妒,这个年纪的小孩多少有些大人的念头。”那个女人显然看到了这一切,她笑著说道。

  

  “好吧,我们上去。”伦涅丝小姐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信手戴上了那个女人递过来的面具。

  

  将另外一个面具塞到系密特的手里,那个漂亮的女人诡异地眨了眨眼睛:“小东西,或许你能够如愿以偿也说不定。”

  

  祭坛的顶端此刻已坐著不少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戴著面具,祭坛的正中央放著一张宝座,宝座的后面树立著一具神像。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神,在她的脸上,同时能够看到清纯和妖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妙。在她那合拢的双手之上,挂著一圈玫瑰花环,盛开的玫瑰和那异常尖锐的细刺,同样也衬托出了这位女神那难以形容的极端的美。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座神像深深吸引,唯独系密特,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东西深深吸引。

  

  整个祭坛被一座神秘的魔法阵所包裹,不过这座魔法阵并没有被设置正确,无论是那张宝座还是神像,都梢梢有些偏离星座位置。

  

  显然,布置这一切的并不是什么高明人物,可是用来欺骗那些盲信的蠢人,或许还有些用处。

  

  “噢——玛丽,仪式是否可以开始?”突然间,人群之中有人说道:“那是你带来的新加入者吗?令我难以置信,竟然还是个小孩,刚才你在底下提到小家伙的时候,我们原本还以为只是亲匿的称呼而已。”

  

  “我没有看到祭司。”那个年轻的寡妇说道,她虽然戴著面具,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仍旧能够认出她来。

  

  “我在这里。一人群之中有个人高举著手,站了起来。

  

  “还有谁没有到吗?”那个漂亮女人问道,她故意来得最晚,就是因为担心有人迟到,拖延会引起她最痛恨的情敌的疑虑,或许她会因此而退缩。

  

  “你是最晚的一个。”那个祭司说道。

  

  “那么还等什么?”年轻的寡妇说道:“马上开始。”

  

  “噢——我们还未曾挑选出降临者呢!”祭司说道。

  

  “我有一个非常合适的提议,就让我带来的这位新加入者,担任这最为重要的职务。”那个女人转过身来,对著伦涅丝小姐说道:“亲爱的,你有权力邀请一位男士担当神仆。”

  

  “就选小杰尼好了,他是守候我的骑士。”伦涅丝小姐说道。

  

  立刻,祭坛上爆发出一阵轰然的笑声,祭坛那奇特的构造,令这些笑声显得异常洪亮,甚至用震耳欲聋来形容,都丝毫不过分。

  

  “噢——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幼小了,他恐怕无法支撑到仪式结束,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拥有进行仪式的能力。”那个漂亮女人笑著,说道:“不过,既然是你的选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这里有的是接替者,总能够令仪式继续下去。”

  

  系密特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黑弥撒,不过他却从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知道,黑弥撒足最为邪恶的仪式之一。

  

  因为所祈祷的神灵,全都是那些以恐怖和邪恶著称的凶神。

  

  而黑弥撒的仪式,同样充满了邪恶,有的需要饮用鲜血,有的甚至要当众杀死一个活人,作为供奉给邪神的祭品。

  

  不过,系密特倒是确实听说过,凶神拥有更为强人的力量,就像此刻要祭拜的这位黑暗女神玛兹,传说中,正是她创造了魔族,不过人类同样也是她的作品,是她和另外一个神灵共同创造出来的生灵。

  

  这位女神执掌著夜晚和死亡,这是非常巨大的权限,但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繁衍和诞生同样也是这位女神拥有的力量,她和生命女神美特共同执掌这个职权。

  

  不过,人们更愿意向生命女神美特虔诚祈祷,因为她是位和善的女神,总是为人类带来幸运和欢乐,而不像玛兹,在创造了无数生命的同时,也创造出像魔族这样恐怖可怕的怪物。

  

  跟随其他人吟诵著那奇怪又毫无意义的咒文,系密特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会有作用,虽然他并非是祭司,也不是魔法师,不过他对于魔法的力量,并非一无所知。

  

  圣堂武士的强大力量来源于魔法,而波索鲁魔法师送给他的那卷羊皮纸,更是为他开启了魔法世界的入门。

  

  这些间断破碎的咒文,显然来自某段真正的咒语,不过支离破碎的它,此刻没有任何作用,或许唯一的作用便是欺骗,欺骗那些愚蠢盲目的信徒。

  

  正当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四周响起了洪亮的钟声,系密特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他非常担心耳膜会被震破,但是令他感到惊诧的是,钟声并没有他想像之中的那样响亮。

  

  “小东西,你显然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每一座祭坛都足绝妙的设计,如果此刻你在下面,或许你要担心耳膜被震破,但是在这里,你只会感觉到庄严和神奇。一旁边的一个戴著面具的人,笑了笑解释道。

  

  “好了,期待已久的时刻总算到了。”

  

  “噢——我感到仪式实在太过漫长::”

  

  四周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声音,而系密特则被推到了祭坛的最前面。

  

  他被按压在那张宝座之上,身旁站立著两位身强力壮的青年,他们同样戴著面具,嘴角挂著一丝微笑,微笑之中带著一些嘲弄,不过更多的却是期待和得意。

  

  伦涅丝小姐同样也被推到了最前面,拉著她的,正是她当年的情敌。

  

  “现在是最关键的仪式,我们要让玛兹的力量降临到这里。”那个漂亮而又年轻的寡妇微笑著说道,她的微笑带著一丝得意和一丝冷酷。

  

  前面有伦涅丝小姐阻挡著,身边是那两个青年,坐在那宝座之上的系密特,看不见太多东西,不过他从那狭窄的缝隙之中看到的那些,足以令他能够猜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

  

  从缝隙之中,他看到几位女士正用异常挑逗的方式脱卸长裙。

  

  系密特转过头来看著伦涅丝小姐,他看到的是这位国王情妇那茫然失神的眼睛,显然伦涅丝小姐同样也处于六神无主的境地。

  

  不过,那茫然的眼神仅仅只是片刻而已,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的情妇,竟坦然地轻轻解开自己胸前的钮扣,不过,她显然并不打算让系密特欣赏那美妙的胴体,她缓缓的转过身来。

  

  “噢——实在是太完美了,简直就是诸神的杰作。”

  

  “我相信那副面具之下,肯定是一张惊世绝艳的面孔,我真想用我剩下的生命来换取一睹芳容……”

  

  四周再一次响起那嘈杂的声音,即便在轰响的钟声之中,仍旧能够清楚听到,不过当伦涅丝小姐缓缓坐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一阵遗憾的叹息。

  

  系密特的身体几乎整个被埋在宝座下面,他什么都看不到,伦涅丝小姐显然慷慨地敞开了自己的前面,却吝啬地没有脱去那条披风。

  

  透过那狭窄的缝隙,系密特只能够看到一双丰腴而又雪白柔嫩的长腿,因为这两条美妙的长腿,被身侧那两位青年抱在手中,被粗鲁地左右分开。

  

  同样被抱持著的还有伦涅丝小姐的手臂,他们俩架著这位美艳绝伦的小姐,支撑著她那软屈的身体,强迫她上下滑?刈笥胰佣?

  

  而此刻系密特能够清楚地听到,那一片钟声之中,混杂著轻声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甚至还有一两声刺耳的尖叫,尖叫声显得那样柔美妩媚。

  

  一声异常妩媚的尖叫声,就在系密特耳边响起,那收缩颤抖的感觉,实在是美妙至极,同样这美妙的收缩和颤抖,也引起了他的冲动——那是一种更为美妙的感觉。

  

  正当系密特沉浸在这美妙感觉之中的时候,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气息令他警觉。

  

  那是一个魔族,一个千真万确的魔族,虽然看不到,不过系密特确信,那正是曾经赋予过他奇特力量的魔族之中,最为奇特的成员。

  

  不过,除了这个魔族之外,还有另外一股更为弱小的气息,同样熟悉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诅咒法师或许是他最为恐惧的梦魇,而此刻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系密特实在有些怀疑这些人是否疯了,难道她们不害怕诅咒法师失去控制,那将会轻而易举地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恐惧感令他打了个冷颤,这时他才发现一切都已然停卜。

  

  没有钟声,同样也没有尖叫和呻吟,甚至连伦涅丝小姐也坐直了身体。

  

  那两个青年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系密特能够从他们的眼睛里面看到敌意和不满。

  

  又是一连串占怪的咒语吟诵之声,那个祭旦让伦涅丝小姐跟著他一起念颂咒文,这种感觉对于系密特来说奇怪至极,不过他的内心之中,却偏偏在期盼著仪式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虽然伦涅丝小姐已坐直身体,不过系密特仍旧什么都看不见,事实上,除了伦涅丝小姐掩盖起来的躯体,系密特也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看的,他只能够扬著头,看著那奇怪的神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感到这个神像令他觉得非常熟悉。

  

  另一个异常熟悉的,便是那神秘莫测的魔族生物发出的衰弱的哀嚎,显然此刻这个奇特的生物也非常清楚,它的厄运已经到了尽头。

  

  感知著那强烈而又清晰的无声哀嚎,系密特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在那座冰冷的山洞中的时候。

  

  正当他猜想著那个奇特的魔族,将会如何死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莫名的恐慌从他的心底涌起,几乎在刹那间,系密特感到一切都为之停止,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奥墨海宫第一次遇到大长老时一模一样。

  

  系密特清楚地感到这种力量来自脚下的那座魔法阵,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魔法阵已像一座巨大的星盘一般,缓缓地运作了起来。

  

  忽然,系密特感到自己的意识朝著外面飞去,他掠过那玻璃圆顶,转眼将那繁华热闹的广场抛在脑后。

  

  当他穿透厚厚云层的那一刹那,系密特确实感到无比害怕,他甚至猜想自己或许已死去,他的灵魂将升上天堂。

  

  不过当他看到灼眼的太阳,比以往明亮一万倍,就悬挂在头顶上,但是太阳的周围却是一片漆黑的星空的时候,他又变得迷惘。

  

  这并非是他一直听说的传闻之中的天界,他没有看到迎接的天使,更没有看到犹如彩虹一般的天界光环,在他脚不是雪白的一片,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冰原,又仿佛是用泡沫堆砌的海洋。

  

  而远处,就像是海边沙滩之上能够看到海天相接的分界线一样,这里同样有一条清晰可见的分界,下方是洁白如云的海洋,而上面却是漆黑的星空,系密特从来未曾看到过那么多的星星。

  

  正当系密特想要看清楚这一切,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再一次被牵引著,朝地面飞去。

  

  穿透云层的那一刹那,系密特便知道自己将飞往何方,那片广漠无垠的森林,对他来说是那样熟悉,那是他童年最为欢乐的记忆,同样是恐惧和噩梦的来源。

  

  奥尔麦森林,这个他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人问地狱,便定他那无法控制的曰标。

  

  数千公里的距离,眨眼问便轻松掠过,一座大山横亘在他的前方,系密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甚至连想要惊叫都叫不出,因为此刻,他的意识已和肉体分离。

  

  森林、大地,一切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系密特的眼睛看到的,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披风。

  

  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那座祭坛之上,而那个不停哀嚎著的奇特魔族,已然停工了徒劳无功的求救。

  

  系密特感到嘴角有股血腥的味道,他用舌头舔了舔,那确实足血,只是不知道是那个魔族的血,还是来自活人。

  

  “恭喜你,我的朋友,你已成为了我们之中的一员,更需要恭喜你的是,你已得到了玛兹的庇?,没有任何一个魔族能够伤害到你以及你所关心的人。”

  

  那个年轻漂亮的寡妇说道,透过那狭窄的缝隙,系密特看到了她优美雪白的身躯。

  

  “但愿,这一切真的有用。”伦涅丝小姐说道。

  

  “噢——千万别在女神面前怀疑她的能力,只要你虔诚祈祷,只要你别错过任何一次弥撒,玛?女神必然会庇?你。”那个女人笑著说道。

  

  “好了,各位可以收拾一下了。”那位祭司突然间说道。

  

  一阵????的声音响起,系密特始终没有看到伦涅丝小姐的身体,当他重新看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仍旧看到那个冷漠一尘不染的伦涅丝小姐。

  

  从她的身上、甚至神情之中,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刚刚经历过缠绵激情的痕迹。

  

  “小杰尼,你是否能够给予这里的所有来宾一个惊奇?”伦涅丝小姐突然间弯下腰来对系密特问道。

  

  她的眼神之巾露出了一丝冷酷和决断,她用左右手的食指在脖子上轻轻一勾一划,那优雅轻柔的模样,就仿佛是在替自己戴上项炼,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位小姐要他干些什么。

  

  看著此刻重新恢复到高高在上、执掌王高无上的权威和威严的这位国王的情妇,系密特甚至感到有些迷惘,不过他却无法违背这位小姐的命令。

  

  “所有人,但是不包括我的朋友。”伦涅丝小姐说道,她的语调是那样冷酷,甚至比严寒冬季那呼啸的北风,更加没有一丝温度。

  

  经过刚才那番仪式,此刻祭坛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注意著这位新加入的成员,不过伦涅丝小姐的话,并没有几个人试图猜测其意义,只有那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显然拥有了一丝警觉。

  

  刚才那得意而又冷酷的微笑,此刻已被凝重而又警惕的神情所取代。

  

  不过,当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系密特之后,凝重警惕的神情,变成了疑惑和猜忌,但是当她看到如同闪电一般飞掠而过的系密特的时候,她的身体在一刹那间彻底僵硬。

  

  恍然大悟的她,对于当年的情敌无比痛恨,她猛然问朝前扑去,用那尖利的指甲朝著她的情敌的脸猛抓。

  

  那张比她美艳的脸,是她这一生之中最为痛恨的一样东西,即便她万劫不复,也要在临死之前,毁掉这件令她嫉妒和痛恨的东西。

  

  就在这位年轻美貌的寡妇,即将得到她渴望复仇的那一刹那,腹部重重的一拳,令她的喜悦和渴望彻底破灭。

  

  她所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便是那被她抓在手里的面具,还有那近乎与完美无缺的美貌。

  

  “你差一点让我受到伤害。”那位美艳迷人的小姐,此刻已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国王情妇身分,她冷漠地看著祭坛之上躺倒一地的人群。

  

  系密特此刻总算明白,哲人为什么说“仇恨会令人变成魔鬼”,眼前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显然是最好的典型。

  

  虽然所有的收尾工作,全都是系密特一手办理的,不过他只是按照那位小姐的吩咐一一照办而已。

  

  伦涅丝小姐将一切都吩咐完毕之后,扔下他一个人,直接回到奥墨海宫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系密特始终在忙碌著,此刻无论是法政署还是警务部,没有一个人敢于不遵从这个小孩的调遣,那些尸体全部被一一辨认登记,法政署一个下午发出了近千张搜查令。

  

  从下午到晚上,逮捕犯人的警务马车那剌耳而又急促的钟声,响彻了拜尔克的每一个角落,这令人感到心慌意乱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很晚,即便系密特离开那间临时办公室的时候,他仍旧看到两辆马车敲著警钟飞驰而过。

  

  当然,系密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到那问专门戒备森严的刑讯室走一趟,那凄惨的景象,令他触目惊心。

  

  狭小的房间里面热气腾腾,一座铁炉子里面搁著一排烧红的烙铁,旁边的墙壁上面挂著各种各样的刑具,刑具之上锈迹和血迹渗透在一起。

  

  年轻的康斯烟一伯爵夫人,双手紧铐著吊在正中央,她仍旧那样美貌动人,不过她原本美妙丰腴的身躯,此刻已然惨不忍睹,两位牧师正竭力在替她治疗,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绝对不能够称得上是仁慈的工作,相反却是残忍冷酷的证明。

  

  而一旁负责记录的官员,连忙递上来一份厚厚的口供。

  

  系密特稍微翻阅了一下,便已然知道,除了第一轮的审问还算有意义之外,之后的刑讯,只不过是在想尽办法给予那位年轻美貌的寡妇痛苦和折磨而已。

  

  虽然明知道再审问下去,已没有丝毫意义,不过系密特仍旧不敢违背那位国王情妇的意思。

  

  “看起来,她的口风很硬,据我所知,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系密特说道,说完这番话,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那几位刑讯专家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而那两个牧师,只是冷漠地朝著系密特望了一眼而已。

  

  系密特又翻了翻那份口供,他指了指最上面,同样也是最为显眼的那个名字,问道:“这几个人的名字是否已报告给道格侯爵?”

  

  “是的,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敢隐瞒?所有有关人员的名字,已经无一例外地呈报给了侯爵大人。”主持审讯的“谈判专家”立刻回答道。

  

  “这份报告之中有些胡言乱语,我需要仔细核实。”系密特说道。

  

  这是伦涅丝小姐的命令,同样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可不希望自己出现在那份报告之上,和伦涅丝小姐疯狂激情的是个小孩,即便用脚丫子思考问题,也会联想到他的身上。

  

  系密特不知道,让国王陛下看到这样一份报告,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不过他确信自己绝对不会因此而获得奖赏。

  

  离开刑讯室的时候,系密特听到背后传来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显然又一轮审问已开始。

  

  不过系密特猜想,那些刑讯专家不会给那个年轻漂亮的寡妇真正开口的机会,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继续审问已没有意义,知道得太多反而会令他们身处险境。

  

  坐在那辆国王专用的马车之上,系密特迅速翻阅著那厚厚的审问报告。

  

  负责审问的,显然是熟于此道的老手,审问报告写得有条不紊,而且那些敏感的段落被专门放在一页纸上,这张纸的前后两页同样也能够串联起来。

  

  这些拥有敏感段落的纸页特别明显,因为它们总是留有大片空白,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纸页抽了出来,他将这些可怕的祸端yongli揉成一团,当他重新张开手,纸团已然变成丫一堆碎屑。

  

  将这些纸屑一点不剩地吞到肚子里面,系密特这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那份口供。

  

  回到奥墨海宫已然是深夜,和以往一样,这里仍旧灯火通明,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窗台前看不到悠闲的人影。

  

  当系密特一定进那座宫殿,立刻感受到那异常紧张的气氛。

  

  自从夏日祭结束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臣们如此整齐地出现在这里,底楼的大厅之中站满了焦急等待著传唤的大臣,那位年迈的宫廷总管就站在楼梯口,随时传达陛下的旨系密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更引入注意的,是他子里的那份厚厚的文件。

  

  “系密特,塔特尼斯先生,请将你手里拿著的那份文件交给我,陛下正等候著它的到来。”

  

  那位宫廷总管远远地就注意到系密特手里的东西,他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令系密特微微一愣,此刻他无比庆幸,挑选那些刑讯老手来进行审讯,要不然在马车之上,他根本就来不及检查和修改那份口供,即便来得及,也没有办法弄得天衣无缝。

  

  “陛下是否想要听取我的报告?”系密特将那份文件递给从楼梯上面急奔而下的宫廷总管,问道。

  

  “不,陛下对你今天的工作相当满意,他让你先回去奸奸休息。”那位宫廷总管微笑著说道:“不过,陛下希望你先去探望一下伦涅丝小姐,她受到了一些惊吓,虽然这并不完全是你的过错。”

  

  国王的旨意,系密特自然不敢违背,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那问相对偏僻的房间。

  

  系密特并不知道,伦涅丝小姐将会如何处理他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当那个仪式开始的时候,伦涅丝小姐原本在那一刻便能够吩咐自己出手,为什么她却做出了最为糟糕的选择?

  

  难道,她仅仅只是想要抓到真凭实据?

  

  为此而冒如此大的风险,甚至不惜令她自己受到伤害,系密特实在无法想像其中的原因。

  

  轻轻地敲了敲门,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大理石面孔的女仆,竟然只是打开门让他进去,而不是像往常那样一把拉住他的脖颈。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当他走进房问,那个女仆竟然走了出来,并且将门关上。

  

  “进来。”

  

  伦涅丝小姐的声音仍旧那样冷漠而又严厉,系密特不得不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坐在窗台旁边的伦涅丝小姐,早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服,此刻的她,又重新成为了那个高贵威严的国王情妇。

  

  系密特原本以为,伦涅丝小姐首先会询问有关她当年情敌的事情,但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似乎已然忘却了当年的仇恨和恩怨。

  

  她只是冷漠地看著系密特,过了一会儿,才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一回到这里,我就更换了衣服,不过我并没有清洗我那被玷污的身体,此刻我的体内,仍旧残留著你的遗留物。”

  

  看了一眼显得有些茫然的系密特,这位国王的情妇一把将系密特拉到了身边,她让他像以往那样坐在她的膝盖上,并且用异常严厉的目光,紧紧盯著系密特的眼睛。

  

  “从现在起,你没有任何回避和躲闪的余地,我需要你绝对的忠诚。”

  

  看著伦涅丝小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系密特总算知道,当仪式开始的时候,她为什么在稍梢犹豫之后,便决然地脱卸下了长裙,显然这便是她真正的目的。

  

  不过系密特确实有些怀疑,他是否拥有令这位国王情妇如此冒险的价值。

  

  “对了,我相信你肯定还隐藏著很多其他秘密,你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想必并不仅仅只有感知魔族的存在。”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缓缓说道。

  

  “不,你有些多心了。”系密特争辩道。

  

  不过他的回答,换来的却是耳朵被一把揪住,这虽然同样也是玲娣和沙拉所喜欢的手法,不过伦涅丝小姐显然别有目的,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猛地一拽,那个耳朵轻而易举地被拉长了将近半尺。

  

  “看,我说得没错,小东西,我至少不会弄错一根拇指和一条手臂之间的差别,前者令我丝毫没有感觉,我的呻吟和哀鸣只是为表演助兴,但是后者却令我感到难以承受,不过同样也令我品味到直t正的激情。”

  

  伦涅丝小姐轻轻地放开了那拉长的耳朵,她甚至有些兴致勃勃地看著系密特的耳朵慢慢收缩,变回原来的样子。

  

  “小家伙,我要你绝对的忠诚,首先从你的秘密开始。”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说道。

  

  系密特硬著头皮,将他过往的经历,又重新说厂一遍,其中的大部分,伦涅丝小姐早已经听过,她没有听到过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不过,这一小部分足以令她感到神奇。

  

  此刻,她终于暗自庆幸,刚才的赌博是值得的。

  

  事实上,刚才那一刹那,她所犹豫的正是眼前这个小孩所拥有的价值。

  

  她一直在怀疑,这个小孩比他看卜去的更不简单,他无疑隐藏著很多秘密,和其他不为人知的实力。

  

  “还有什么人听说过这些?”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问道。

  

  “玲娣、沙拉,她们对于我实在太过熟悉,还有便是敦宗陛下、大长老陛下、和波索鲁大魔法师,他们拥有著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除此之外,便只有格琳丝侯爵夫人。”系密特犹豫著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你直t的爱上了她?”伦涅丝小姐微笑著问道。

  

  “格琳丝侯爵夫人用她的秘密,交换了我的秘密。”系密特微微有些羞怯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位美艳绝伦的小姐轻笑道:“那么,我也用我的秘密来进行交换。”

  

  说著,她将系密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面,然后背转身来,朝著系密特坐了下这一切对于系密特来说,是那样孰一悉,事实上,伦涅丝小姐替他解开腰带的动作,丝毫不比那位充满温柔的米琳小姐生涩和逊色分毫。

  

  同样,此刻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身穿的长裙,也有一条开叉的缝隙。请继续期待魔武士续集

(https://www.mangg.com/id16442/907762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