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
大清早就开始传来耕地机作业的声响。
前几天土地里的蔬菜都收割了，现在要进行新一轮的种植。
但爸和黄柏清一人操作着一台机器，在土野间来来回回。
每一台机器后面，都跟着撒种子的村妇。
有几个到程家村串门子的亲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新进的耕地机器。
纷纷站在村公路边上围观，有的拿出手机拍视频发朋友圈。
“早就听说程家村有两台耕地机，原来这玩意儿长这样！”
“车头长得像老式的拖拉机！”
“最近程家村是出尽了风头。”
“太新进了！这玩意儿耕地的速度真快……哇！你们看，十分钟就耕了一个来回！比人工强多了……”
“不比人工强，程老板买它做什么？”
“这个程老板，跟搞后山开发的老板是同一个人么？”
“是的！就是村尾程二哥家的独生子。”
“啊？是老程的儿子呀？老程儿子今年才二十几岁吧？这么小，就这么有本事了？”
“可不是嘛？真是年轻有为！”
……
黄土飞扬的后山，挖土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时夹带着木头滚动的声响。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上方的草丛惊呼。
旁边的村民随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草丛中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杂草丛生的半山坡上，一只体型肥大的野猪，埋头在草地里‘哼哼’。
尾巴一甩，一下子就跑不见了。
“卧槽！是野猪！”有村民惊喜地喊道。
“野猪？真的假的？”不少村民停下挥动的锄头，纷纷聚拢过来，朝山坡上东瞻西望。
“是真的！走，我们去野猪……”最先发现野猪的村民，兴奋得不得了。
扔下锄头就往上面跑。
其他几个村民也把锄头扔了，追了上去。
程太初和但旦正在半坡上巡视，一听村民兴奋地喊着逮野猪，赶紧追上去凑热闹。
后山周边的树木都砍掉了，野猪跑动的身影，在草丛和树桩之间时隐时现。
“快，从那边绕过头截住它！万一跑进中间的林子里，就抓不到了！”
“我去那边……”
“我去这边，哥们儿几个速度快点！”
“卧槽！这畜生，跑得贼鸡毛快……”
“哎哟，差一点就揪到它的尾巴了！这头野猪真肥，起码有一百多斤……”
“我嘞个去！这畜生会咬人……”
“哎哟哟，它撞老子……”
在几个村民的围攻下，这头野猪慌不择路。鼻子里发出‘哼哼哼’的声音，四处乱窜。
“走你！”但旦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把差点窜进林子的野猪往回赶！
“兄弟们，徒手逮不住！都捡棍子打它……”
“尼玛！踩到一坨猪粪，摔老子一跤！”
“哈哈哈……”
半个小时后。
一头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野猪，被村民高高兴兴地抬下山。
沿途挖树桩捡树根的村民，手上的工作都停下来了，一个个地觉得不可思议。
“还真有野猪啊？”
“可不是么？以前，后山上的野猪野鸡可不少。后来都让人给打光了，最近几年很少看见。”
“去年我来采草药，还逮到一只野兔子！拿回家炖了，那滋味家养兔没法比……”
“味道肯定还是野味香！天天在山上跑，肉质更紧实……”
“嚯！这头野猪真肥……”
“起码有一百三十斤！”
“干脆把它就地烤了，大家分着吃！”
“这么多人，怕是不好分……”
“一百多号人，一人一口都分不够！”
“太初，要不你把它扛回家去……”有人提议。
程太初一直跟在扛野猪的村民后头，赶紧说：“那怎么行？我都没出力……”
抬猪的几个村民，把打得半死不活的野猪扔在平地。
“没错！太初，这头野猪你扛回家吧！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法子分……”
程太初摆摆手：“不行，这是你们几个打来的。就你们几个分吧！”
其中一个村民捞起衣服，擦着一脸的汗水，说：“我们要干活儿，婆娘也在帮工撒蔬菜种子。大家都忙得很，哪有时间分猪肉？太初，你扛回去得了！”
“就是！我记得你爸年轻的时候爱吃野猪肉，你扛回去给你爸吃！”
程太初心想：我爸年轻的时候，那个年代粮食短缺，谁不爱吃野猪肉啊？
见他还要推辞，但旦在旁边捅他一下，一个劲儿地暗示他把野猪收下。
程太初想了想，说：“这样，我也不能让你们几个白忙一场。这头野猪我买了，一千块钱你们五个人平分。”
五个逮野猪的村民一听，纷纷拒绝了。
“太初，瞧你多见外！一头野猪，还要跟我们算钱！”
“就是！本来也是你山上的东西，你掏哪门子的钱？只要以后有活儿，记得叫上大家就是……”
“对嘛！别掏钱了，一头野猪而已！”
……
程太初叫但旦现场掏钱，五个村民硬是不肯接，转身捡起自己的锄头，继续干活去了！
但旦把手里的一千块现金揣回背包里，拎起野猪的两只前蹄试了一下，硬是拖不动：“好重！死沉死沉的……”
程太初上前帮忙，拎起野猪的两只后蹄。
二人一起，将野猪抬到大柳树下。
程太初拍拍手，说：“先放这儿，等下开饭的时候我俩抬回去。对了，这钱还是要给他们的。”
但旦跳到水渠边上洗手，说：“太初哥，这钱他们真的不会要！”
程太初也跳到水渠边上，正把双手伸进清凉的水中，惊讶地问：“为什么他们不要？”
但旦抓了一把长在水渠边上的野薄荷，团在手心搓来搓去，想用野薄荷的味道盖住手上的腥味。
“太初哥，人家明摆着是在讨好你。其实也说不上是在讨好你……”
程太初也揪了一把野薄荷团在手里搓来搓去，疑惑道：“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
但旦清理着双手，说：“太初哥，你有本事又有钱！现在提起你，哪个敢说不佩服？全村村民，甚至是隔壁的不少村民，都指望着跟着你赚钱养家。手头上有点好东西，想要讨好一下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最近还有人，塞整包整包的香烟给我呢？”
程太初一怔，原来如此！
说道：“香烟你千万不要收，穷苦老百姓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儿！你今天收了他们的，那些没送的工人心里会不踏实……”
但旦笑道：“放心吧太初哥，谁给的我都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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