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别人欺负到面前了,看这架势还不止一次,王依依哪里还忍得住:“就凭你家?我呸,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
说完,见女人还瞪自己,又要开口说更难听的话。
王依依率先开口:“非要这么胡搅是吧?我现在就去报官,打不死你俩母子,破坏风气的败类。”
话落,那妇人也不急,她不信王依依真敢去衙门,毕竟她儿子想娶易兰村里都知道,不过说出来而已。
王依依转身要走,那妇人也见着王依依留的是妇人发饰,还系着白布,让她想起之前村里说易参婆娘,来接易兰的事,瞬间想明白了王依依身份。
一时间,女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一个寡妇而已,后背没人撑着,有什么本事耀武扬威,心里这么想,嘴里也这么说:“一个寡妇,还带个继女,去了衙门县令老爷会理你?”
王依依头也不回拉着易兰往衙门走,这事,她真忍不了了,现在女子注重名声,这户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翻话,在外人看来,就是两孩子有一腿,才会闹在街上。
外人不会说男孩的不是,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可对姑娘来说,这无疑是直接扣上了一个帽子,不守妇德,以后走哪儿,都有人指点,更不用说谈婚论嫁了。
周边看热闹的也跟了上去,妇人拉着少年,不敢信王依依真去报官。
走到衙门外,王依依气呼呼的去拿鼓槌,还没来得及碰上鼓,就被易兰抢了过去:“回去吧。”
稚嫩的童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你知不知道,这关乎你名声。”王依依气的声音打结。
不应该是这样,易兰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怎么到了衙门门口,错的还就成了她了?
“是呀夫人,本来就是孩子玩闹,没必要真上公堂。”
“嫁娶没谈妥,就不谈了呗,何必闹的不愉快。”
“都死了男人了,还不安心过日子,非要闹上公堂。”
……
易兰未回话,跟来看热闹的人,三言两语劝王依依算了,明面上是在劝,可不管怎么听,都是在火上焦油,巴不得这事闹大点。
“你听,他们怎么说的。”王依依气的捏紧了拳头。
是那少年先人身攻击,她才行了此举,可围观的人,无一不是指责她,只因两人是女的,身份地位低,只能依附男人。
“我不在意。”易兰又说。
王依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安抚好情绪,那妇人带着儿子挤进人群,开口就喊:“还真报官,行,你闺女是吧?你就是易参那婆娘,我告诉你,她,我家娶定了。”
“我他妈……”
王依依气的扑上去想打人,刚跨出一步,身后的木质大门,咔的被打开,五六个衙役从门内走出,把四个人往两边推。
被棍子抵着,王依依叫嚣着:“你她妈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王依依发疯似的想打人,周边的人听了,有的脏话他们听不太懂,但看王依依脸色,也知道不是好话。
两个衙役推着王依依往后退,另外几个也开始驱散外围的人,威风凛凛衙役,村民见了就散开几米远。
直到人散了,才从大门后面,走出一个四五十的汉子,脸色沉静,视线在周围来回扫。
最后,把目光放在王依依身上,开口:“王夫人,你家还有生意,别闹太难堪了。”
见到他,王依依认出来了,是之前在店里,吃过一次面条的阿叔,一身书生气派,尽显儒雅。
“她损我闺女名声,此事忍了,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王依依气难平。
汉子听了,看了看易兰,才看向对面的两母子,眼底带上一丝疑虑,视线转了一圈:“先进去吧。”
说罢,汉子吩咐衙役赶村民,把四个人带进县衙。
关乎到女子名声,搞不好会闹大,汉子又让人把门关上。
直到跪在公堂前,王依依才知道,那汉子是县衙师爷,姓唐,衙役都称他为唐师爷。
“唐师爷,多有冒犯,打搅了,民妇先请唐师爷海涵。”
跪在地上,王依依开口认罪。
先前唐师爷来店里吃面,她还觉得这阿叔颇为蛮横,现在看,不过是职业习惯罢了。
“无事,索性今儿县令不在衙门,就免了你们板子。”说着,唐师爷坐在县令之下的位置,又问:“到底是何原因闹事。”
王依依把小麻子来找事,再到县衙外,发生的事一五一时说了一遍。
话刚说完,小麻子趴在地上,把王依依说他是小麻子的事,重复了一遍,最后才说:“师爷,我只是开个玩笑,是她先来辱骂我的。”
对面两母子跪在地上,头低的几乎能挨着地板。
见旁边的易兰背也微微弓着,王依依手放在易兰后背,强行掰直了她身子。
要不是怕不跪就会挨板子,王依依甚至都不愿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给外人下跪的道理。
好在堂上没人,王依依跪的也理直气壮一点,面对公堂的压迫丝毫没有惧意。
小麻子话落,唐师爷重重拍了下桌子:“朽木不可雕也,当街调戏民女,你还有理了。”
“我没有。”小麻子反驳。
“官老爷,我儿真没有,他们在村上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妇人着急解释,还不停磕头:“官老爷明查啊!小孩子胡闹,做不得数啊!”
“小孩不懂事,身为阿母也不懂事嘛?”唐师爷又重重拍了下桌子:“你们两家可有婚书?”
“回师爷,我闺女还在守孝,三年内不能谈婚论嫁。”王依依很快回话。
当朝有律法,至亲离世,后辈三年内不能谈婚论嫁,也不能大办酒席,叫守孝期。
三年内,就算易家想给易兰找夫家,也是不行,是砍头的重罪,王依依笃定易家人不敢这么做。
“即没婚书,双亲可沟通过嫁娶问题?”唐师爷又问。
王依依又回:“尚未。”
王依依话落,妇人又急忙抢过:“有,有,民妇同易家阿奶谈过。”
王依依听了,偏头看向易兰,眼里乌云密布,明显不敢信他们还谈过,怪不得小麻子上来就说那些话。
但易兰直系亲属,目前是王依依,就算易家几口人给易兰找好夫家,只要王依依不同意,这事就说不成!
易家跟易参,断了个干净,易家老两口,无权干涉易兰婚姻。
王依依把两家人断了关系,跟唐师爷说了一遍。
王依依提易参,妇人脸色白了不少。
本来是小打小闹,这么一说,哪里还占得上理。
她原以为王依依年岁小,又死了男人,好拿捏,却不想,这妮子这么机灵,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通了。
王依依说完,唐师爷开始登记造册,写完后吩咐:“身为人母,尚未以身作则,教养好儿子,还想强娶,母子二人各二十大板。”
师爷话落,立马有衙役把板子拿了出来,把两母女按在板子上,另一个衙役拿着水火棍,二话不说拍在两母子身上。
很快,衙役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县衙外,村民还围着看热闹,县衙关了门,他们不知里面的详情,只能在外面议论。
“刚刚那妇人,好像是个寡妇,我见她头上系着白布。”
“对对,我也看见了,怪不得那孩子敢调戏那姑娘。”
“多半是那妇人嫌凭爱富,想早些把继女出嫁,不然谁会在大街上如此说。”
……
七嘴八舌的声音,说什么都有,有说王依依急着嫁女,也有人说易兰已经跟小麻子家早就定了亲。
两刻钟后,衙门被打开,衙役贴了一张公告在公告栏上,另外两个衙役,把小麻子两母子,抬出来放在县衙门口。
村民见了,都吸了口凉气。
“怪不得敢来县衙,原来早就有相好,不然他们母子被打了,寡妇怎么没带姑娘出来。”
“伤风败俗啊!都成家寡妇了,还如此不捡点。”
……
衙役把公告贴好,回了衙门,几个识字的凑上去看,把公告内容念了出来:“经明查,易兰尚未与郑拴子有婚约,更无媒妁,郑氏纵其子,辱闺秀名声,与子同责二十板,望周知。”
周围的人听了脸色都变了变,搞半天还是他们想岔了,倒真是这家人来找茬。
一时间,啐嘴的人又多了不少,有说郑氏教不好儿子,也有人说易兰勾搭了郑拴子,没一句好话。
郑氏趴在地上早已失了意识,儿子年轻,挨了二十板子,还保持着清醒,却是趴着动弹不得,两人衣裳,早已经染了血。
县衙内,王依依跟易兰还跪在地上,郑氏母子被带出去后,唐师爷招呼衙役退下,只留下三人在大堂。
“多谢唐师爷解围,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倒真被人欺负了去。”
久久听不到唐师爷开口,王依依率先打破沉默。
唐师爷还在位置上写字,听王依依说完,他把毛笔放好,漫不经心回:“好说,小事而已。”
“唐师爷,那我们母女,可以回了嘛?改天再上门拜访,必带上一家人前来道谢。”王依依不卑不亢的回话。
话落,就见唐师爷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前,正对台上的位置,好一会儿才开口:“王夫人,你那吃食,倒是挺稀奇,不知是如何做的。”
王依依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一阵冷笑,怪不得没让她跟易兰挨板子,怪不得把她们两个单独留下,原来目的在这呢!
心里懂了,装出似懂非懂:“唐师爷这是想吃面条呢,待会儿回去,我定做上一份,送到师爷府上。”
“王夫人聪明伶利,深知老夫之意。”王依依直直跪在地上,还未开口,师爷又说:“衙门重地,王夫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姑娘着想。”
阴测测的话传进耳里,王依依听了,也懂了,唐师爷这是在威胁她。
衙门重地,平民百姓,除非伤亡,轻易来不得,王依依跟易兰今天能出与否,全靠师爷一句话。
他目的,是想要面条的制作方法。
“师爷,这是何意?”王依依依旧不懂的问。
王依依话落,唐师爷拍了下手,刚刚出去的衙役,又夺门而入,乌泱泱的二十来号人,比刚才还多了一半。
王依依垂眉,如今一冷静,才反应过来事情太过凑巧,她刚把易兰接回来呆了没两天,碰到易兰同村的,几句话绊了嘴还闹到衙门,正巧县令不在,正巧唐师爷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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