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王依依时不时的,都能看见李麻子、跟赵大狗的身影。
有些时候,还见他们带其他人来。
王依依对这两人印象不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中午收了摊,王依依带着画好的簪子图形,去了簪子铺,定制了一款簪子。
回到家,发现后院门大开,顾柱子跟大哥两人,正坐在院子交谈。
王依依一进门,大哥就说:“小妹,顾大哥说想进些货,带到府城去卖。”
王依依听了,在顾柱子身上留意了几眼:“顾大哥,水面条保存周期不长,面条到了府城,就坏了。”
顾柱子听了有些失落,按道理,他跟易参认识,但跟王依依交情不深,现在易参去了,他更不该找一个妇人谈生意。
但王家的面条,顾柱子跑遍了镇上的疙瘩汤铺,哪怕是酒楼也没得卖,这才来找王依依,想进货。
见王依依委婉拒绝,顾柱子不想放弃希望,又开口:“我可以把水面条,晒干再卖嘛?”
王依依愣了愣神,琢磨出其中的意味,他回家肯定也试着做过,没做成功,这才来找她。
王依依笑了笑,掩掉眼里的算记:“水面条可以晾干,但水分多,顾大哥你买了不划算,而且口感差,跟新鲜水面条,大不相同。”
顾柱子眼神暗淡了几分,知道王依依这是不愿意卖了。
咬咬牙,顾柱子道:“价钱我可以出,顾夫人你只管开口。”
干面条王依依肯定会做的,不止干面条,还有其它的面制食品,只是顾柱子来的不凑巧,干面条还没来得及做。
考虑了一会儿,王依依松口:“顾大哥,干面条我会做,但目前抽不开身,你多等一段时间如何?”
顾柱子脸色才缓和了不少,还没放下心,王依依又说:“顾大哥你要多少斤?”
“两百斤。”顾柱子很快回话,怕王依依不同意,他又说:“两百斤不行的话,一百斤也行。”
望着顾柱子满脸希翼,王依依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院子面积不大,要做干面条,就要有地方晒,院子明显是不够的。
“这样吧顾大哥,你半个月后过来,到时候我能做出来,就卖给你,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给你做水面条。”
一边说,王依依一边考虑着家里的小麦,隔三天,就要进一旦货,进价十五文一斤,进货价不低些,也赚不了多少钱。
顾柱子最后定的,是一百五十斤货,王依依只能先做五十斤出来,让顾柱子看看效果,可以再做剩下的。
价格方面,按现在的进价,王依依打算,干面条,卖二十五文一斤,成本十五文,五文杂费,还能赚个五文。
详谈好,大哥才把顾柱子送到门口。
回了院子,大哥关好门,熟练的摆出桌子板凳,把书摆在桌上准备开始学习。
“小妹,白天外面有几个人,总是望着铺子里,你认识他们嘛?”
大哥说的,是李麻子两人,开店也快一个月了,大哥现在除了会招待客人,还会观察周围,跟一个月前的憨态相比,现在人精了不少。
“小山村的,不来惹事就行,不用搭理他们。”王依依淡淡回话。
“小妹,干面条怎么做?”
刚准备让大哥背书,大哥先套上话了,王依依只能拿出书籍递给他:“大哥,别担心,安心背书。”
大哥听了不信,翻了几页又放下:“不是我不放心,而是你总得跟我说说吧!顾柱子定了一百五十斤,还要先做五十斤给他。”
王依依也放下手里的毛笔,危正禁坐的看着大哥。
很多事,不是王依依不愿意说,而是说了,徒增烦恼,父母兄长想法片面,现目前,还做不到独当一面。
“那你明天,去粮铺,沟通下价格如何,我们买麦子,进价太贵,得压低成本。”
王依依徐徐开口,话刚落,就见大哥目光深沉了不少,明显是不太敢的。
王依依也不急,而是敲了敲桌子:“背书。”
大哥听了,果真拿起书本,继续背书。
第二天,大哥采买后回家,第一时间找到王依依:“小妹,我今儿问了,赵家跟陈家的麦子,最低十四文,还要每月进货一百旦。”
镇上有两家粮铺,一家姓陈,一家姓赵,陈家当家的,叫陈林,赵家的叫赵志。
两家都是镇里的地主,良田千亩,到了丰收季节,还会去村里收购粮食,这两家,也是镇里的富商榜首。
王依依没及时回复,只是含笑的看着大哥,目光里多了些欣慰,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大哥被王依依盯着不自在,还以为身上脏了,检查了一番,发觉干净整洁:“怎么了?”
“衣服短了,待会儿去买衣服。”王依依笑着回话。
大哥今年二十一,骨骼还没闭合,还有长高的空间。
之前没长高,是因为营养不足,现在抽个子,是因为家里顿顿有肉,隔壁又有豆腐铺,每天一碗豆浆,营养补充够了。
先前给他买的衣服,现在短了几厘米。
大哥看了下自己衣袖跟裤腿,果真短了几厘米,难怪穿着感觉有些挤。
“吃太好,都胖了。”大哥说着还脸红了几分,明显不太好意思。
王依依见大哥脸上的憨厚,也跟着笑出声,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家人,相处容易,不用算计就能共处一室。
有这么一群人在,让王依依觉得再累也值了。
吃完午食,王依依给三个哥哥每人又买了一身,比之前的衣服,要大上一号,还买了墨跟纸。
回到家,用针把纸缝合成小册字,一部分用来记账,一部分用来写书,充当三个哥哥的课本。
第一个月店铺赚的银子,都用来做了采买,可谓一分没赚,第二个月开始,王依依拿着册子记每天的流水。
这天中午,种完地的父母跟哥哥们,手提肩扛的回到了铺子里。
阿父在厨房里整理带来的东西,见旁边放着一盆干树皮,跟树叶。
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闻了闻味道,阿父抬出一盆香叶、桂皮、八角等调料回到院子,放在王依依面前。
“阿父,怎么了?”王依依愣神的问。
四个孩子都不理解的看着阿父,只因这些东西,都是王依依用来熬汤的。
“你去哪儿晒这么多草皮,有什么用?”阿父声音带着怒气。
“那个是小妹买来煲汤的,是药材,不是草皮。”三哥急忙解释。
王依依心道坏事了,父母在铺子时,她还没去药铺买这些东西,父母走后的第二天,才去买的。
父母见了这些东西,肯定会怨她浪费钱。
想法刚落,就见阿父脸色拧到了一起,气急败坏的端着盆子:“你这孩子,这东西,还药材,后山到处都是,还没人要,你还买。”
阿父就差把盆子放在地上了,端着盆子还摇了摇,嫌弃的不行。
大山村最不缺的就是树,出门就是森林,常见的药材都能找到,不过村里没大夫,没人认识罢了。
三个哥哥认识树,却不知道树名,也不知道有何用,阿父一提醒,三人也看向王依依。
在一家人的目光下,王依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山里有。”
原身生在大山村,可谓大字不识,树就是树,药材就是药材,八杆子埃不到一边。
王依依来了后,虽然也上过山,但走的都是人多常走动的地,又被雪封了小半年,根本没机会去山里溜达,自然不知山里有些什么。
王依依满脸茫然,阿父又把目光放在三个哥哥身上:“她不知道,你们不知道?”
三个哥哥和王依依一样,只知道木材砍回来,能烧火就行,谁知道还是药材呀!
阿父一问话,三个人都识趣的闭嘴,不去惹阿父闹心。
三个儿子不说话,阿父更气,带他们砍了几年的柴,砍最多的还是干柴,换个地方就不认识桂皮、香叶,花椒了。
“饭都吃哪儿去,一天天只知道吃,这个是刺树果子,这个是臭树皮……”
阿父一边说,一边把花椒,桂皮,八角都拿了出来,挨个说香料的土名。
阿父说完,几个哥哥闻了闻调料味道,果然跟记忆中的味道相差不大,怪不得闻味道还挺熟悉。
怨不得他们不认识,树叶果子晒干后,跟新鲜的不同,医馆买的,也是经过挑选,只留下成色好的药材。
说完几个哥哥,阿父又说王依依:“店里收成低,你还浪费银子去买树皮,怎的不知道节约。”
王依依跟三个哥哥一样,耷拉脑袋,老老实实的听了。
等到阿父发泄完,王依依开始卖可怜:“阿父,以后我回村里采,好不?”
王依依再三保证不会再买,说了一阵,阿父才罢休。
说教完四个孩子,他开始整理带过来的白菜、萝卜,把两个哥哥挑来的柴火,也砍成小块方便烧。
半下午,王依依开始教父母,跟另外两个哥哥,包饺子,擀面皮,准备第二天开始上新产品。
王依依自己,则是去了粮铺,想再次沟通下麦子的进价,最先去的,是陈员外家的粮店。
到了粮店,掌柜的直接把王依依,带到了二楼,坐下后,才问:“王夫人打算一个月,进货多少旦?”
王依依是寡妇,夫郎死后不能冠夫家姓,来往的人,都称呼她为王夫人,或王氏。
“现在店里生意固定着,我想这个月先进二十旦,过一个月,再递增。”王依依温和的回复。
现在店里每天做四十斤面,一个月要用十旦面,要做干面条、饺子、抄手,麦子的使用量会递增。
一个月二十旦,是王依依保守估计的量,具体能用多少,还要等到开始出售后,再看出售情况。
掌柜听了,笑了两声:“王夫人可知,一个疙瘩汤铺子,一个月也要进十旦的货,你这……”
掌柜话说了一半,没继续往下说,意思就是,其他店进货一个月十旦,王依依想一个月进二十旦,价格还想少,不可能。
王依依琢磨出其中的意味,低下头轻笑了一下:“掌柜觉得,一个月多少合适?”
掌柜的听了,伸出五个手指头:“最少这个数。”
说完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银钱可以算十四文,但是少了这个数不行。”
小麦的吃法,在王依依做面条前,一直都是做面疙瘩或烙饼,售卖量一年到头,不及高粱跟黄米。
即使王依依做了面条,麦子售量,依旧没提高。
王依依听了摇摇头,一斤麦子少一文,她做吃食的利润也就不高,何况家里目前,也要不了这么多面,属实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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