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崖回到“栖霞客栈”正是三更时分。便也不打扰徐陈两人,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剩下猪八戒和黑皮还在商量着吃点什么夜宵再睡觉。
第二日清早,张昆崖去徐陈二人的房中溜达了一圈,他们仍旧是在苦练猪八戒传授的本领,便不打扰他们,好好勉励了几句,晃出门去了。
“先把赵公明的家产接受了吧。”张昆崖心里念叨着,“有这一份产业,总是好的啊,说不得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呢。人间啊,嘿嘿,人间哪有不需要钱的事?”
张昆崖主意拿定,便朝“天香楼”缓步走去。虽然一路上东瞅西望的,但终有到达的时候,印入眼帘的,不是“天香楼”三个大字又是什么?
“客官,小店还没开始做生意……啊,你怎么来了……啊不,小人给东家磕头了。”还是那个得罪过张昆崖等人的小二,此时话风一转再转,总算想起来昨天李大管家交代过,眼前这位已经是大老板了,慌忙跪在当场。
“得了,起来吧。”张昆崖经历过天上一趟,也没什么心思跟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为难了,“去把李管家喊来,少爷我就在门外等他。”
小二慌忙应了,连磕三个响头,一阵风般的跑了进去,口中高呼“李管家”。
张昆崖不禁摇了摇头,这保定府的狗腿子还真好使唤。
李管家正在柜上翻看帐本呢,就听有人吵吵嚷嚷,似乎呼唤的正是自己,当下放下帐本说道:“哪一个不要脑袋的?清早就在这喊你家爷爷?有什么事稳着点说。”
小二早已冲到了李管家的面前,咽了口吐沫,这才不到百步路的距离,他居然跑的一喘一喘的说道:“李,李大管家,是咱们东,东……”
“咚咚锵?你小子想请假看戏去?”
“嗨,什么跟什么啊,是咱们东家在外面等着您呢。”小二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言语上到底敬是不敬了。
李管家闻言也是一惊。昨天诸事来的太快,又太奇怪,再说现在这位新主子,那是当朝五品啊,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可不是马虎对待的。这心里琢磨着,脚下丝毫不敢怠慢,匆匆赶到门口,冲着张昆崖长揖到地,说道:“东,老,大人,奴才给您老请安了。”
李管家本想称呼张昆崖为“东家”,不过好象显得生分了,便改口想喊“老爷”。然而转念想到眼前是有官位在身的啊,这才最后改成“大人”喊了出来。
张昆崖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起来吧,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没那么见外,就喊少爷就行了。”
李管家连忙应了,又问道:“不知少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张昆崖拿右手小指挠了挠头,“也没什么。陈风有急事,走的太匆忙,也没多跟我说上几句生意上的事,这不我准备去看看呢。”
李管家毕恭毕敬的回道:“少爷,便由老奴带着您四处看看吧,陈掌柜的生意,老奴一贯清楚呢。”
张昆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就太好了,咱们先去武馆一趟,你看如何?”
李管家腰弯的更低了,让张昆崖拍起来更顺手些,恭敬的答道:“少爷拿主意就好,老奴一切照办。”
张昆崖看他温顺懂人心,不由得“哈哈”一笑,搂着李管家的脖子就左转而去。
两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李管家面色越来越难看。张昆崖不由得奇怪非常,问道:“李管家莫非有什么话要说?”
李管家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这才说道:“这个,少爷啊,咱们是去武馆吗?”
“是啊,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吗?你这人还真奇怪呢。”
“那个,少爷,咱们方向反了,去武馆应该从‘天香楼’出门往右走。”李管家低低的说道,伸出手掌做了个右转的手势。
张昆崖顿时尴尬无比,当时怎么就没问问路就乱跑了呢?于是咳嗽两声说道:“咳咳,这我知道,刚才不过是看这边好热闹,这才过来看看,”张昆崖说着,看了看四周,只见周围都是民房,出门劳作的,在家守门的,就是没有一个在街面上走动的,“咳,好象也不怎么热闹,嘿嘿,李管家领路吧。”
李管家也是无奈,只好陪着干笑笑,引着张昆崖掉头往武馆方向而去。
一路走着,两人不住随口谈些家长里短的,逐渐李管家也有些摸清张昆崖的脾气了,知道他为人大大咧咧,不是个爱计较的阴险之人,便壮着胆子问道:“少爷,不知陈掌柜的……?”
张昆崖心想这事总不能不给个交代,好在如今赵公明已经不在了,怎么说都由自己,便故意神秘的说道:“陈掌柜嘛。老李,陈掌柜你是永远见不到了。”
“哦?难怪昨日见少爷和知府大人同来酒楼,莫非陈掌柜他……少爷,老李多句嘴,是不是陈掌柜他招惹到谁了?祸事闯大了呀?”
张昆崖心想你自己要把话头往这引,那也怪不得我,不过这倒是最好的交代,于是说道:“嗯,不该你多问的,就不要问。陈风招惹的人,咱们谁都惹不起,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总之你明白,陈风再也回不来了便是。”
李管家连道“知罪,知罪”,心里想着:“难道冲撞大员了?或者得罪哪位皇子了?又莫非是……皇上?哎呀,想多了,想多了,咱老李吃饭的家伙还要留着呢。”
两人一路说着话,又想着心思,不多时便来到了武馆跟前。门丁认识李管家,连忙派一人进去通传,另一人迎了上来,又是请安又是磕头的,好不客气。
李管家不愿意跟这等小人多说,冲那门丁使了个眼色,意思多拍拍身旁这位的马屁,自己也陪笑说道:“少爷,咱们这就进去吧?”
张昆崖略微打量了一番武馆门脸,果然是威武气派,朱红大门,碗口大的铜钉,门口两只石狮子耀武扬威。于是满意的点点头,由李管家引着,直奔东厅而去。
穿过一排兵器架子,走过宽阔的练武场,这就是东厅了。张昆崖从怀中摸出那把赵公明当初丢给他的钥匙,随手上下抛了抛,也不见怎么抬腿发力,只足尖一点,便窜到了近三丈高的屋梁之上。拿眼这么一扫,早已看见一口红漆箱子正端端正正的摆那摆着呢,于是也不客气,伸手提着,又轻飘飘的跳了下来。
“好,看阁下如此身手,那真是公鸡下蛋猫咬狗——不可思议啊。单看阁下上去的动作,嘿,狗逗鸭子——呱呱叫啊。再看阁下下来的动作,当真是状元和榜眼——数一数二啊。咱再看看自己,唉,隔着山头拉手——差的远了。
张昆崖不由得目瞪口呆,怎么还有这样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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