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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张成义会想法把田秀调到水泉市公安局去!
浣花溪这地方名字很美,有点西施浣花的意思,实际上就是一个坐落在桐花镇东部明水河边的山壑里的一个行政村。村委会所在地的浣花溪村前有一条小河,岸边零零星星栽种着一些果树,春天的时候落英缤纷,因此就得名浣花溪。
陈观到浣花溪村的时候,正是农村吃饭时饭的时候。
派出所一般联系的都是各村的治保主任。可惜,浣花溪村治保主任杜满田住在浣花溪最偏远的庙上村,陈观只能先到支书李树田家去。
李树田年龄不大,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焦黄脸皮、高个,整个人看上去很结实。
见到陈观的时候,李树田正端着个大碗呼呼哧哧喝玉谷糁子汤呢!
一看见陈观,李树田就放下饭碗,先问吃了没?
山里人厚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路过时赶上饭点,一般都要打声招呼,问吃饭没。如果真的没吃,完全可以坐下来一起吃。
陈观是山里娃出身,知道乡俗,赶紧说早上在镇子里吃了,不饿。
说完,陈观才向李树田介绍自己的身份。
李树田就说欢迎欢迎,欢迎小陈警官!
陈观稍微客套几句,就向李树田了解浣花溪村的治安情况。
李树田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就和陈观拉呱开了。
据李树田说,浣花溪这地方没有矿,流动人口少,治安情况不错,就算有个事儿,也是邻里纠纷、宅基地纠纷、地界纠纷之类的,比较大的治安案件一般不可能发生。
陈观就问浣花溪村有几个居民小组、多少人口、村两委班子成员姓名、各村民组组长都是谁。
这些是基本情况,陈观非得掌握不可!不过,派出所里都有资料,本来不用问的。这见了浣花溪村支书了李树田了,陈观当面再了解一下,是非常必要的。
李树田正在和陈观说话呢,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汉子。进门就喊:“支书,这组长我不当了!我干不了!”
陈观一看,这汉子五短身材,焦黄脸皮,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
李树田笑呵呵地说:“春明哥来了?快过来坐,这是镇派出所的小陈警官。小陈,这就是咱浣花溪村民组的组长李春明!来,咱都认识一下!”
李春明走过来,只给陈观打了声招呼,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气呼呼地说到:“支书,你得管管你哥了,太不像话了!”
陈观心里一阵恶寒,这李春明太有个性了,跑到李树田这里来告他哥哥的状,还真有个性!
李树田刚说完浣花溪没有什么治安案件,李春明就来当着陈观的面告李树田的哥哥,等于是打李树田的脸呢!
李树田年龄并不是很大,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
李春明似乎没想到应该看看李树田的脸色,接着就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李振清老汉去我那里告状了,说是你哥哥李树友昨天晚上去敲他家的门,人家不给开,李树友就往院子里扔了一块石头。今天早上李树清的儿媳妇兰英要去镇上买东西,你哥一大早就守在人家门口,死皮赖脸地非要用摩托车带人家去,当下就吵了一架!李老汉说了,咱再不管,他就要到镇派出所去告你哥调戏妇女,还要让外出打工的儿子回来拿刀子捅你哥哥!”
李树田恨恨地蹦出了一句话:“老大越来越不要脸了!”
李春明不会说话,接着就来了一句:“支书,他这是仗着你的势呢!要不是你是支书,别人早把你哥腿打折了!”
李树田果然发作了,脸上青筋蹦的多高,张嘴就来了一句:“他碍我球事!”
李春明似乎不是不懂事儿,而是专门来给李树田添堵的!
就听李春明说到:“还不光这一件事儿!昨天晚上崔宝才就去我家告你哥,说他把牛牵到人家的豆地里,把崔宝才家沟底那三亩豆地糟蹋得一塌糊涂,要让你哥哥赔人家的损失呢!”
李树田绷着脸,问到:“还有啥?”
李春明梗着脖子说:“多了!你还不清楚你哥?上次镇里计划生育检查,罚他超生款,你哥硬说是我去镇里告的他,撵到我家门上跟我吵架,还吐了我爹一脸。要不是想着你是支书,我非给他拼命不可!”
李树田脸上挂不住,就说:“春明哥,咱不和老大那人一般见识!没事儿,一会儿我去找他,好好说说他!”
李春明不依,说话就象吵架一样,不依不饶的:“不行,你光说说不中!正好陈警官在这里,咱得让他到派出所去受受教育,知道知道锅是铁!”
李树田有点不耐烦了,大声说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回头我找他去!”
李春明总算是明白李树田不想让他再说了,站起来气呼呼地丢下一句“我不干了,你再找人当组长吧”,就气呼呼地朝院子门口走去。
陈观知道,这几年城市周边的村庄干部都是打破头争着干,说不定还得搞点不正当竞争手段才能当上。象他老家五龙峪和眼前的浣花溪这样的纯农业山区,村两委干部可能也是争着抢着当,但小组长就未必了,实在是油水太少,经常得轮流坐庄,说不干就不干了。
看着李树田气得变成了猪肝色的脸,陈观默不作声!
稍顷,李树田长出一口气,对陈观苦笑一声:“农村干部,难干哩!”
陈观笑笑,掏出烟来,扔给李树田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两口,这才说到:“李支书,李春明说的情况得引起重视,不能看兄弟情面滋长犯罪,那是害你哥哥!”
李树田懊恼地说:“小陈,咱俩第一次见面,但我已经听说你了。我不瞒你,我这个哥哥啊,这些年日子能过了,心里长茅草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不嫌丢人,成天干一些没出息事儿,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李树田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打骂声。
陈观和李树田对视一眼,赶紧跑到门外一看,李春明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正在地上厮打呢!
李树田气的大喝一声“住手!”
可惜两个男人扭在一起,正打的热闹呢,谁先松手谁吃亏,自然谁都不会松手了!
陈观不动声色,走过去照着两个人身上轻轻的点了两脚,两个人就松手了!
一会儿工夫,那个男人先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李春明叫骂:“老子日你婆娘了还是把你孩子扔井里了?你这狼羔子为啥总是告我黑状?你今儿不说清楚,我弄死你!”
李春明也从地上爬起来了,看了眼李树田,又看了一眼陈观,这才指着那男人大骂:“李树友,你丢死你先人了!看看你干的那些事,敲寡妇门,欺负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的媳妇,把牛牵到别人庄稼地里放,骂人打架,我呸!浣花溪咋出了你这个王八蛋!”
叫李树友的男人肯定就是李树田的哥哥,确实是长的人高马大的,看上去结结实实,一脸满不在乎。
听了李春明的话,李树友骂了声“日你妈”,就要再扑上去打李春明!陈观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抖,李树友的手腕就脱节了,马上就疼的直叫唤!
这个时候李树友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年轻警察,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呢!
李树田见陈观随随便便一出手就制住了自己的哥哥,急的就说:“小陈,你把他拖到院子里来,咱好好教育教育他!别让他在外面乱喊乱叫,惹人笑话!”
陈观看了看额头上已经冒汗的李树友,淡淡地说到:“不用拖,他自己能走!”
说完,陈观对李树友说到:“我叫陈观,是县公安局派到桐花镇派出所的实习锻炼民警!你听清楚,以后我就是浣花溪片的管片民警!你如果敢胡作非为,我就把你带到派出所去训诫、拘留!违犯法律了,就把你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判刑!听清楚了没有?”
李树友疼得呲牙咧嘴,说话都带哭腔了:“你咋不把李春明带派出所训诫拘留呢?我是好人,李春明才是坏人!是他告我刁状,诬陷我!”
陈观想不到这李树友如此嘴硬,本来想马上给他接上关节呢,现在就放弃了那想法,淡淡地说到:“你说你是好人,是李春明诬陷你的!那好,你先回去等着,我调查调查,看你到底是不是把牛牵到别人庄稼地里糟蹋庄稼了,看你是有没有调戏妇女、骚扰妇女的情况!”
李树友疼的额头上都滚下黄豆大的汗珠子了,陈观还说要调查调查,分明是要收拾李树友!
眼见陈观抬脚向兄弟李树田的院子里走去了,李树友大声喊到:“你办事不公,会遭天打雷劈的!”
陈观连头都不回,依旧向李树田家走去!
李树友熬不住了,声音都颤抖了:“老二,赶紧给警察说说,先把我手腕关节对上啊!妈呀,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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