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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美容美发店的事情,陈观没有再在县城停留,带着白爱晓出了县城。
从县城到龙湾镇,一路上白爱晓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陈观的腰,脸伏在陈观的后背上,无声的泪水把陈观的后背衣服都打湿了。
到龙湾镇后,摩托车离开了公路,驶向前往五龙峪的大路,爬上大坡后,跑了大约五里地,到了一大片洋槐树林,白爱晓突然对陈观喊到:“观子,停车!”
陈观刹住车,白爱晓从车上下来,走进了洋槐树林。
陈观以为白爱晓是去解手,没有在意,把车停在路边,拿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着,边吸边等白爱月。
过了一会儿,白爱晓没有出来,树林里传出了低低的哭声。
陈观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真正恋爱过,对女孩的心思从没有认真的琢磨过。这个时候树林里传出白爱晓低低的哭声,陈观想着可能是在美容美发店遭到的羞辱刺激了她,哭一哭、发泄一下就没事儿了。
等了一会儿,白爱晓的哭声隐隐约约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陈观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扔掉烟头,用脚拧灭,抬脚向树林里走去。
走到树林深处,陈观才发现白爱晓坐在草地上,一手支着头,肩膀乱抖,在哀哀地哭。
陈观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一方干净手帕,递给她。
让陈观想不到的是,白爱晓一见陈观,竟然放声大哭,泪雨滂沱,弄得陈观手足无措。
哭了一阵儿,白爱晓缓过劲儿了,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着对陈观说:“观子,姐让你看笑话了!”
陈观在白爱晓身边坐了下来,低声说到:“谁没有个烦心事儿呢?哭出来就没事儿了!”
这一说,白爱晓的泪珠儿又滚出来了,啜泣着说:“观子,你说,姐的命咋恁苦呢?”
陈观想想心里也有点黯然,白爱晓长的漂亮,但父母死的早,结婚两个月男人就出车祸死了,说起来还真的是命苦!
不过,陈观不迷信,在他看来,白爱晓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些不幸而已。
陈观劝到:“爱晓姐,你还年轻,路长着呢!想开一点,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前面的不幸可能是你以后幸福的铺垫。说不定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白爱晓摇摇头,声音听起来越发的可怜了:“我还有什么幸福?你不知道,别人给我介绍的男人都是啥样的人!我才24岁啊,观子!可人家都认为我是寡妇,不吉利,给我介绍的对象要么是本来就说不下媳妇的二流子,要么就是三、四十岁的离过婚或者老婆死了的男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货。前段时间别人给姐介绍了个县百货楼的营业员,说是正式工。可他都50了,还有三个孩子,老二孩子都比我大一岁。你说,他能配得上姐么?”
陈观想都没想,顺嘴就说了一句“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白爱晓的声音里都是一种灰扑扑的意思:“观子,可惜姐现在不是天鹅,姐是没人要的寡妇、二手货。你看看那些介绍人多欺负人,都敢把50岁的糟老头子介绍给姐,还说的天花乱坠,什么正式工,铁饭碗,把姐当傻傻了!谁不知道百货楼都发不出工资了,职工都放假了,还不如老百姓有几亩地种呢!”
陈观想想那些介绍人也确实可恶,白爱月这么漂亮,才24岁,他们咋就敢给介绍个50岁的小老头呢?再一往深处想,就知道这些人骨子里迷信吃商品粮的,觉得给白爱晓介绍个正式工已经很不错了。在他们眼里,农村姑娘能找一个正式工,白爱晓还是高攀了呢!我晕死!
白爱晓还在哭诉:“就象今天这事儿,明明是原来很好的姐妹,咋就那么狠心,挖个火坑让姐跳呢?要不是你到的及时,姐恐怕就被那坏人玷污了,死了都愧对先人。”
陈观忙安慰说,今天的事是那个叫老三的女人坏了良心,老天爷会报应她的。以后和人交往得多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长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白爱晓不说话了,开始想心事了。
此时已快下午六点了,暴晒了一天的太阳已经西移,渐渐地树林里开始有了鸟儿的叫声,风儿也有了些许凉意。
白爱晓忽然对陈观说到:“观子,你去把摩托车推过来,别让人偷跑了。我不想回家,回去也是一个人偷偷的哭。你陪姐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咱晚点儿回家!”
陈观不想和白爱晓单独呆在树林里。原因是太暧昧了,容易纠缠不清。
陈观自己心里清楚,白爱晓说的没错,他过去确实曾经偷看过白爱晓洗澡,最早的性幻想对象也是白爱晓。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两个曾经是陈观青春期充满幻想、饥渴的梦!虽然现在的陈观已经不是懵懂少年了,但是白爱晓确实是长的漂亮,有吸引力,陈观有点怕自己把持不住。
看看白爱晓一脸悲苦,陈观无声的叹息一下,这女人,人前头那么美丽光鲜,人背后却是泡在泪水里养着呢!真真是一家不知一家难,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陈观站起来走出了树林,把摩托车推进树林里,锁好。这才重新走到白爱晓身边坐下。
白爱晓的情绪稳定了一点,看着沟对面山梁,幽幽地说到:“观子,你读书多,给姐姐说说,人活着到底图个啥!”
这是大命题,不知道有多少哲人穷其一生都研究不透、解释不清。陈观过去在大学课堂上没少听老师们讲,只不过不同阶段的老师讲的都不同。小学老师讲的是我是一枚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中学老师讲的是为建设祖国、保卫祖国,高中老师讲的最形象、最直接,说的是如果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将来背着自己种的红薯去赶集换钱,人家考上大学的同学坐着小车从面前飞驰而过,溅你一脸灰!上这四年大学,中间正好赶上总设计师南巡讲话,校园里的流行语是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拿美国绿卡、泡金发美女。就算是大学的老师,每个人对人活着为啥也各有各的解释。
陈观想了一会儿,对白爱晓说到:“爱晓姐,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让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能过的幸福快乐!”
“观子,你看姐还有享受生活的权利么?”
“爱晓姐,别说的那么可怜。你这么年轻,得有年轻人的心态,得想着明天更好!”
“观子,你不知道姐受的罪。姐天天晚上都是靠数数入睡的,每一个日出对姐来说,都是新的煎熬的开始啊!”
说着说着,白爱晓的眼睛里就又雾蒙蒙的了。
陈观真怕她再哭,忙说:“爱晓姐,你别悲观。你现在之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是你不好,是咱这五龙山区太偏僻了。你老呆在家里不是事儿,要不去水泉、明水城或者龙湾镇上开个小商店,既能赚钱还能扩大选择范围。就算是没有本钱、开不起店,去打工也行!实在不想出去的话,下一步我准备在五龙峪建一个干部教育基地。等这个基地建成,你和爱月领着村里的姑娘、小伙帮着搞接待服务。你这么漂亮,也有文化,一定会受前来参观学习的干部们的欢迎的。说不定就能从中给我找一个好姐夫!”
白爱晓幽幽一叹:“还水泉城、明水城呢,我想直接去北京、上海,能去了么?咱有那钱么?我吃穿用都是两个哥哥给钱,哪能再向他们张口?”
钱,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钱!又是钱这个破玩意儿在作祟!
陈观也需要钱,特别需要!白爱晓说的话很实在,他能理解。
停了一会儿,白爱晓突然说到:“观子,你给姐说句实话,以前你那么喜欢姐,以后你还会对姐好么?”
陈观一惊,咋扯着扯着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看陈观没有回答,白爱晓说了一句“男人没有一个有良心的”,就又不吭声了,继续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山梁出神。
陈观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到:“爱晓姐,我以前确实是曾经喜欢过你,吃饭睡觉都想,也真的跑去偷看过你洗澡。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以后不说这事儿。你放心,我再过几天就要报到上班了,等我上班后,一定帮你想办法。实在不行,咱在县城或者龙湾镇上租个小门面,卖点糖烟酒之类的,咋着都比现在活的强!”
“真的?”
“嗯!”
白爱晓的脸色一下就活泛了,身子一挪,头就靠到了陈观肩膀上,两条长辫子垂到了陈观胸前,手也顺势拉住了陈观的手。
陈观脑子一激灵,就慌忙往一边躲。他不躲还好,这一躲,白爱晓就倒在了他怀里。
陈观的心砰砰直跳,手都急的没处放,一不小心,碰住了白爱晓的额头,白爱晓的小手伸了上来,抓住了陈观的手,放在自己的俏脸上轻轻地摩挲。
白爱晓呢喃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催眠曲一样:“观子,好观子,你当年偷看姐洗澡,把姐都羞死了,只想揪着你的耳朵狠狠地揍你一顿。经过结婚、男人死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姐不恼了,姐想明白了,被你看身子是姐的福分。你是咱五龙山区的大学生、秀才,高大威武,有本事、有担待,五龙山年轻一辈的男人你数第一,姐这辈子去哪里找这样的男人来喜欢自己?”
说着说着,白爱晓就把陈观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嘴上,先是轻轻的亲了一下,接着就温柔的亲开了,手心、手背、五个手指头,都被白爱晓亲了个遍。
陈观万万想不到白爱晓竟然有一天会如此柔情地对他,脑子晕晕乎乎,一点都不清爽了,象个木偶一样,任由白爱晓亲抚。
白爱晓亲完了陈观的一只手,又拉过了陈观的另一只手,轻轻的亲吻着、亲吻着
陈观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不是什么圣人,这个时代也很难出现柳下惠,问题是陈观正是追求爱情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纯洁爱情的渴望,不会滥情,更不会随便放纵自己的**,苍生印那个怪物再抱怨都不行!虽然白爱晓、白爱月都曾经是陈观性意识觉醒时的爱恋对象,但她们都不是陈观现在的理想爱人。陈观现在满脑子是如何把美丽的田秀追到手,将来建立幸福家庭,他目前理想中的恋爱对象是田秀!
田秀,田秀,那个飒爽英姿的美丽倩影此时就又出现在了陈观的脑海中。
陈观惊醒了,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满脸通红、眼睛微闭、边亲吻他的手边低声呢喃着“观子、观子”的白爱晓,心里叹息一下,双手稍一用力,抱住白爱晓,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声不吭,任凭白爱晓喊着“观子、观子”,走向摩托车,把白爱晓放到后座上,扶着让她坐好。
白爱晓袒露心迹后,正沉醉在情意缠绵中呢,还想着陈观抱着她找一块更隐秘、更平整的地方呢,没想到陈观突然间变脸,迷迷糊糊被陈观抱到了摩托车后座上。等到陈观扶着让她坐好,白爱晓清醒了,马上就意识到是陈观不要她,脸登时就冷了,眼睛里的柔情不见了,换上了恨意,决绝地说到:“观子,你欺负姐,你看不起姐!”
白爱晓当年曾经让性意识刚刚觉醒的陈观昼思夜想,说他看不起或者嫌弃白爱晓那是绝对不对的,只不过他现在长大成人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了。他现在要的是快点工作、正儿八经谈对象,而不是和已经是寡妇身份的白爱晓搞什么野战。那要是传到田秀耳朵里,陈观就彻底没戏了!
除非陈观遇到什么事情导致感情波动,否则,白爱月、白爱晓姊妹两个再美丽、再对陈观一往情深,那都没用!
陈观跨上摩托车,回头对白爱晓说到:“爱晓姐,我曾经很喜欢你,现在心里也喜欢。但是我不能那样做。我要是那样做了,你以后会恨我的。好爱晓姐,你的情意观子永远都记在心里,咱回家,这事儿就藏在咱两个心底吧!”
白爱晓一下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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