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疏月！你是不是疯了！”
“谢姚之所以把金缕鸢尾十二步摇交给你保管，就是为了找你错处呢，你居然还把步摇埋进土了？”
“你……”
崔司宝气得涨红了脸，实在是想不通这丫头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破罐破摔？
眼见崔司宝都快急了，柳疏月赶紧解释：“您别急啊，听奴婢慢慢说。”
“太后既然授意谢尚侍这么整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步摇放在土里埋上两天，光泽定然大不如前，即便是戴在头上，观感也一般。”
崔司宝愣了愣，而后明了一笑：“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整太后。”
柳疏月吐吐舌头：“这可不能怪我，是她们先针对我的。”
步摇的事是有了打算，不过……崔司宝略显愁意。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儿吗？”
犹豫再三，崔司宝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太后和皇后都准备在祭天仪式上戴上金缕鸢尾十二步摇，如今太后捷足先登，那皇后娘娘该怎么办？”
“能够媲美金缕鸢尾十二步摇的首饰，我们司宝局可是没几样啊。”
两人都受皇后照拂之恩，自然不想让太后压住皇后一头。
可柳疏月却丝毫不慌张，只道：“司宝放心，我要有打算。”
“前朝开国碧玺凤冠！”
崔司宝一愣，明白她的意思后，不由得笑道：“你这个丫头，怪不得皇后娘娘看中你，如此聪慧，实属难得啊。”
“前朝碧玺凤冠，乃开国之物，所承天命。若皇后娘娘在当日能够戴上，定能显现出国母风范。”
不过顿了顿，崔司宝却又有些忧心：“可碧玺凤冠已经被放置于宝库多年以后怕是不复当日光泽，说不定还是会被太后给比下去的。”
这件事，柳疏月早有打算。
她微微一笑，安抚崔司宝：“您只管放心，将凤冠交给我，我定能让其恢复往日光彩。”
见柳疏月如此自信，崔司宝便想让她试一试，随即将其带到了宝库当中。
“这里面平日看管极严，只因里面装的都是咱们司宝局最为珍贵之物。”
说话间，她便已经拿出钥匙，将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碧玺凤冠。
在看见凤冠的那一刻，柳疏月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历经岁月幽闭，久未沾染尘世的光，可往昔的风华难掩。
凤凰主体以赤金打造，每一道纹路细腻繁复。凤冠之上，凤凰展翅欲飞，翠羽点缀凤身。
红宝石雕琢成凤冠上的宝珠，恰似凤凰眼珠，纵然光泽不再那般耀眼，却依旧散发着沉静的华贵。
“这就是前朝的开国碧玺凤冠。”
柳疏月小心翼翼地从崔司宝手中接过，眼神一刻也不曾挪动。
“哎，你可得小心着些，既不要让人发觉，也不要弄坏了。”
“若此物弄坏了，只怕你这条命才真是到头了。”
柳疏月轻笑：“放心吧司宝，不会的。”
回到库房里，柳疏月将自己关起来，打算用一晚上的时间让凤冠重复往日耀眼。
……
两日后，尚服局。
谢姚悠哉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漫不经心地向冬梅打听。
“这两日如何了？柳疏月可有去找皇后娘娘帮忙？”
冬梅摇摇头：“奇了怪了，她竟然没有出门。”
“什么？”谢姚皱了皱眉头，只觉不好。
当日，她之所以将金缕鸢尾十二步摇交给柳疏月，一来，便是料定皇后也会要此物，于祭天大典之上戴在头上。
只要皇后敢和太后争夺，太后便会给皇后一个不孝的名头，趁机让皇上不再让其干政。
二来，也是想借此打压柳疏月，若她因此犯错，轻则被逐出皇宫，重则丢失性命。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居然两天都没什么动静。
一旁的冬梅凑了上来：“大人，您说，她会不会是被吓住了？所以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呢？”
对于冬梅的说法，谢姚却并不赞同。
“此人我可是观察了许久，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莫不是盘算着怎么对付我们？”
谢姚始终想不明白。
“你去，把翡翠叫来。”
冬梅应声退下。
半个时辰后，翡翠被带到了尚服局。
“大人！两日不见，您可安好？奴婢真是想死您啦！”
翡翠为人轻浮不知分寸，竟一进门便打算上前挽住谢姚的胳膊，好在被冬梅及时拦住。
“放肆！简直不知体统！”
一声厉呵，她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怯怯地瞅了冬梅一眼。
谢姚嫌弃地拍了拍衣服，询问道：“这段日子，我让你紧盯着柳疏月，可有什么收获？”
这……
翡翠瘪了瘪嘴，自从那日被赵卿葳教训过后，她便不再敢找柳疏月麻烦。
灵机一动，她赶紧给自己找起借口来：“大人，这几日，柳疏月都在司宝局的库房内住着，并未回宫舍。”
“奴婢即便是想，也盯不住她啊。”
废物！
谢姚瞪了她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没什么用！
“翡翠，本官交给你的事情，你居然如此敷衍？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句话，这才让翡翠意识到真的惹怒了眼前人。
她赶紧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大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这家伙也是，以为谢姚让她盯着柳疏月，便是被重用，还以为两人关系挺好似的。
岂不知，对方只是将她当成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冬梅冷着脸吩咐：“现在，马上去看看柳疏月到底在搞什么鬼！必要的时候，给她找点儿麻烦，这才是你的作用！”
“否则，大人留着你，也是没什么必要的。”
经过这么一吓唬，翡翠早就已经浑身发抖了，止不住地点头应下。
“是是是，大人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的。”
谢姚这才开口：“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本官也就放心了。下去吧，本官要歇一歇了。”
翡翠逃似地离开了尚服局。
冬梅冲着她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废物，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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