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叶语锋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听蓝倩说大概是类似投资之类的。
他手里应有些活钱，五百万并不难。
但问题是，我能求得一次，又怎能求得一次次？
“不用了锋哥，事情又不止一件，我总得自己去解决的……”
叶语锋：“解决不了，就直接解脱好了。当年，你不也一样是拿了他的五百万起家的？还怕东山再起么？”
我心头一震：“锋哥……”
“别怕，阿音，有我在。撑不下去了，我们就换条路走。总有值得的风景。”
叶语锋说，钱他会先打给蓝倩。
只要我需要，一句话的事。
我擦干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下楼。
楼下差不多散了，一共就打了三把，三个男的一人放了一把炮，哄段晓玟高兴呢。
不过三把牌已经是极限了，陆佑捷撑不了那么久，脸色已经越发不好看了。
段晓玟起身，看样子是准备走：“你爸回来了，伤又没大碍，怎么不回家养着？”
“他要说我大惊小怪的。”陆佑捷道，“没事，休两天我就回公司。这边有时音照顾着，您还不放心？”
我刚下楼，段晓玟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你是住楼下是吧？”
我点了点头：“也是租的。”
段晓玟：“下来我看看。”
我：“！！”
这不是能不能下来看的问题，而是刚才我们急忙收拾屋子，陆佑捷那些染血的衣物被我随手扔在楼下的地板上。
我哪能想到段晓玟竟然会提出到我家造访这样的事？
我忘了她和陆佑捷一样，都是嵌在骨子里的傲慢。
甚至一点都不觉得，刚刚随便打了人家一巴掌，这会儿还想堂而皇之上门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被拒绝的么？
我咬咬牙：“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不方便？”
段晓玟轻轻哼声：“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有猫。”
陆佑捷替我接了话：“时音养了猫，您不是最讨厌小动物了么？”
闻言，段晓玟将眉头夹了又夹：“那算了，吃饱了撑的养那玩意。怪不得整天遇到晦气事。”
时候差不多了，见陆佑捷伤情的确没什么“大碍”，段晓玟放心离开。
段今宴说要送送姑妈，然而段晓玟手一抬，直接转向了我：“让她来送吧。”
段晓玟找我有话说，我之前应该就猜到了。
刘涵给我冰袋的时候，话里就有暗示。
楼下的车子里，只有我们两人。
段晓玟看了一眼我红肿的脸：“不好意思，打重了。”
说着，她从包里抽出一张卡：“上次给你支票，你不敢去兑是吧？这张卡没密码的，要多少自己取。”
我愣了一下，随后坚决回绝：“陆太太，我不要。”
“装什么装？跟佑捷开公司这些年，要钱的地方你还少要了？”
段晓玟翻了个白眼，硬把卡塞到我手里：“我问你点事，你给我如实回答。”
我攥着卡，刃面割痛了掌心。
“佑捷是为谁受的伤？”段晓玟目光眈眈，直盯着我。
我倒吸一口气，摇头：“没谁，是意外。那个精神病要砍他前妻，陆总不小心经过……”
“程时音，你们是不是都当我傻？”
段晓玟呵了一声：“今天周一是不是？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不去公司，不上班么？围在这里跟佑捷打麻将？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做局么？”
越是精心编排的，说明事儿越严重。
当着陆佑捷的兄弟朋友，她当妈的不能直接扒儿子衣服。
“凶手没了，保洁也走了，案子不立也没关系，但凶器我总看到了吧？”
那么大一把消防斧子，你砍到什么地方能只用缝个三五针？
“陆太太，我真的不知道。”
见我咬准了不说，段晓玟也没有再为难我。
“行，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只要他身边有女人，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段晓玟的意思已经摆得很明确了：“今天我来探探风，看看这人是不是你。不过我想也不至于，你程时音是懂事的，不会大摇大摆出现在陆氏集团的大门口。怕只怕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是我。”
我提高声音：“陆太太，那个人就是我，陆总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段晓玟一听，直接笑出了声：“程时音，你可真听佑捷的话。你是不是也当我傻？怎么可能是你？你都已经是过去的了，不用硬帮他顶。”
我：“……”
有时候，对付自以为是的人，就是应该反套路而行。
我说，陆太太，您别再为难我了。
首先我真的不知道，其次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说。
再次，就算我不说，您知道了以后，陆总还是会认为是我说的。
我横竖都逃不开被责怪，所以如果我知道，我肯定告诉您了。
段晓玟被我绕了一个空中转体360，估计脑浆都摇匀了。
“真不知道？”
我点点头：“嗯。”
段晓玟：“行吧，不知道就算了，但以后要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记得告诉我。”
我不想跟她纠缠，索性敷衍应下了。
她又不知道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消息了。
我说我要下车了，随手把卡还给段晓玟。
她急了：“你不收钱，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想了想：“卡我不要，陆太太，您转我三万吧？”
段晓玟不明所以：“三万？几个意思？”
“当众扇人耳光，算寻衅滋事。我不还手，不定性互殴。以往的案例为参考，精神损失费一般在三万左右。”
我不卑不亢道。
段晓玟嘶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还真记仇上了？”
我抬起眼睛：“首先我不是您的孩子，其次我希望您明白，您第一次打我，我还没成年。我不知道您是陆佑捷的妈妈，我当你教训我们早恋，所以不会计较。”
“您第二次打我，我顾及您是他妈妈，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忍了。”
我说这是您第三次打我，我与陆佑捷早已不是男女朋友，且不可能谈婚论嫁。
他是我老板，我顾全大局，毕竟钱难赚屎难吃我程时音认了。
“没有第四次，因为下一次，我一定会还手的。陆太太。”
我推开车门，一脚跨出去。转身敲敲窗：“别忘了，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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