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情很显然并不能理解苏瑶这番言论下顾忌的种种，但是她能清楚地意识到苏瑶的坚定本心。
沉默数息，锻情看着苏瑶用自己的衣服给沈临渊擦拭汗水的动作，忍不住地轻啧了声：
“你如此为他考虑，倒让我不得不有点怀疑，你之所以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攻略他的真心，是不是因为你真的喜欢他啊？”
苏瑶短暂地愣了一愣。
喜欢？
数息后，她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说：“沈临渊这般惊才绝艳，俊美无双，如果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却还能对他保持心无波澜的状态，那我也太不近人情铁石心肠了。”
“你……”
锻情被噎住了，随即又不免可耻地觉得她所说不假。
嘶。
很怪很怪。
锻情想不通人类的复杂情绪，干脆丢下一句“我实在搞不懂你们人类的脑袋，烦死了随便你吧”就果断转身回去继续睡大觉了。
苏瑶任劳任怨地调配出解药给沈临渊喂服，在确保沈临渊的体温真的在慢慢下降后，才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腾出手来给自己擦拭额头的汗水。
“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谁！”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苏瑶吓得一激灵，她急忙叫出来了散魂鞭，对着虚空中声音传来的方向。
虚空中出现了个暗色漩涡，随即从里面飘一道身穿暗色锦织长衣，发须皆白垂地的老者，他神色平静，脸型瘦削凹陷，眼眸混浊，像是蕴藏着很多的故事。
“你就是……”苏瑶想了想，“梦魇之主沉桑？”
“嗯哼。”沉桑挑眉承认了，下一秒他的身影就瞬间出现在苏瑶面前三步的距离，在苏瑶受到惊吓给他一鞭时他迅速消散，又极快地在苏瑶身后凝聚出人形来，“不要白费工夫，这里是我编织出来的世界，我是造物神，而你只是蝼蚁。”
神态倨傲自信，就差把“蝼蚁伤不了神明分毫”给直截了当地写在脸上了。
啧。
苏瑶没什么情绪地眯眯眼睛。
“未必，毕竟上一次我不是就拿散魂鞭打碎过门吗？”
“那是老夫那时无意伤你们性命，所以留情了些。”沉桑挥袖再次变幻出一扇门来，“不信你这次就再挥几鞭。”
“……”
苏瑶不信邪果然举手就抽。
于事无补。
门自如山般巍然不动。
“你也没有必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我之所以在你们这群蝼蚁面前愿意现身，就证明我并不想取你们的性命或者想将你们困在这里，我只是对你产生了几分兴趣。”
沉桑围着苏瑶转了好几圈，啧啧提醒说：“你应该记得，在这里时，你的心中所想会被我完全洞悉。”
“嗯，那又怎么样？”
沉桑轻笑，“上一次来的时候，你对你身边男人可并非是如此紧张心疼的态度——你口口声声甜言蜜语，实则心中鬼胎不断。”
苏瑶并没有否定什么，只说：“所以呢？”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你肯定会选择顺水推舟，但我没有想到你会选择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一条路。”沉桑摸了摸胡子像是费解，“我发现我上一次对你的评论好像是错的，你对他并非是利用，你对他是真心。”
苏瑶短暂地愣了一愣，真心？
随即她就用刚才搪塞锻情的话给原封不动堵了回去。
但这次沉桑并没有像锻情那样被她轻易说服。
沉桑摇头，说：“只因为他优秀他俊美，你就要喜欢他的话，那这世间精彩绝艳的天才多了去了，你难不成都能喜欢过来一遍吗？”
苏瑶理所应当地扬眉：“不行吗？”
沉桑被苏瑶的坦然给惊得瞬间就沉默了下来。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吧……
苏瑶继续问：“谁规定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风流多情，女人就只能墨守成规将贞洁恪守心底？”
沉桑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现在出现了一个比沈临渊要更帅更优秀的天才，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移情别恋喜欢上他？”
苏瑶垂头，她认真地思索良久，正色抬眼问：“为什么我要移情别恋？难道我都喜欢是犯法的吗？”
“呃。”沉桑再次被问得卡壳一瞬，“倒也不是犯法，只是你的良心道德方面……”
“我的良心道德告诉我没关系。”
沉桑：“……”
得。
他真就多余发问。
不过看着苏瑶这般坦然干脆的模样，他还真就没之前那么讨厌了，于是短暂沉思了会，他问：“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啊？
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就绕到了拜师上？
再说了原书上说沉桑应该是沈临渊的师父啊。
怎么会想收她做徒弟？
“你真正应该想收的徒弟是他吧？”苏瑶指着身后的沈临渊，“他的天赋领悟可都远超于我。”
“别用世俗的眼睛看老夫。”沉桑冷哼：“老夫收徒弟不看天赋领悟，只看人是否能对我胃口。”
苏瑶还在试图把剧情主线掰回现实，“很抱歉，我已经拜师在了仙盟大佬门下。”
“那又怎么了？老夫不介意。”
苏瑶：“大佬会介意的。”
“你在拜师在她门下之前已经有过两任师傅了。”沉桑只扫视过苏瑶一眼就探知出了苏瑶的全部过往，“如果她真的介意你还有其他师父的话，那最开始她就不会想着收下你。”
这倒也是。
修真界并非是师父只能收一个徒弟，自然徒弟也并非只能拜一人为师。
这里多的是交换生呢。
甚至她现在进了仙盟也不过是来这里旁听几年，并非嫡传弟子，就不能永远都留在这里的。
“但是……”
“别找那么多理由了，你只是单纯地不愿意而已。”沉桑眯着眼睛打断了苏瑶吞吞吐吐的话，“别人上赶着求着老夫收徒，给出大把好处老夫都还得反复思索，结果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愿，为何？”
苏瑶实在说不出害怕再次惊扰到世界线的理由。
说出来沉桑应该也只会觉得她疯了吧。
绞尽脑汁，她只挤出来一句：“因为你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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