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射在夜景廷手中的长剑之上。
长剑应声而断。
可见那箭矢的力度,是多么的可怕。
射箭之人,是多么的强。
夜景廷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在看清对方之时,面色陡然一变:“夜景宸!?”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明明已经能够确定,他被那柄匕首给伤了。
为什么他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帝寝殿门口,周身带着肃杀之气的夜景宸长身而立。
细碎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仿若是踏着夕阳而来的神祗。
“让皇兄失望了!我还活着,看来,阎王现在还不愿意收我!”
夜景宸缓缓踱步踏进了帝寝殿。
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了夜景廷的心上。
“你……你别过来……”
夜景廷心下颤抖连连,才想转身去将东秦帝抓在手中当做人质。
回头,却发现,东秦帝已经坐起身,而他的身旁,两个龙影卫正神色冰冷地看着自己。
见状,夜景廷顿时面色苍白如纸地瘫倒在地。
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心中绝望之下,他颇为不甘心地看着东秦帝,开口问道:“父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儿臣?”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夜景宸根本没有事,那东秦帝病重之事,显然也都是假的。
东秦帝冷哼一声,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夜景廷:“朕,给过你机会。”
没有错。
不管是关于夜景宸已死的流言。
还是东秦帝病重的消息。
都只是在请君入瓮。
偏偏,夜景廷却真的中计了。
“给我机会?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出声。
目光悲伤又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何时给过儿臣机会了?”
“在父皇的眼里,有过儿臣这个儿子吗?有吗?”
“父皇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夜景宸。”
“哪怕他常年都驻守边疆,哪怕一年只能见到他一次。”
“甚至就算他是一个没有用的病秧子的时候。”
“父皇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机会?父皇给我的,是什么机会?”
“是选择被幽禁一生,还是立即处死的机会吗?”
听着夜景廷口口声声对自己的控诉,东秦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半分的动容。
就如同夜景廷所说的,他的温柔与慈爱。
全都已经给了夜景宸和他的生母,也就是东秦国已逝的皇后。
至于其他的妃子和子嗣,不过是为了维系东秦国前朝安稳的手段罢了。
见东秦帝不想说话,夜景宸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二皇兄,前些时日,我和父皇定下了一个赌约。”
夜景廷眸色一沉:“什么赌约。”
“赌约就是,如果二皇兄能够在这次的风波之中,保持本心,不因为皇位,而对父皇起了歪心邪念,那么,储君之位,就是二皇兄的。”
夜景廷闻言,面色陡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景宸:“你……你说什么?”
“不可能!你骗我!”
什么叫,不因为皇位起歪心邪念,储君之位就是他的?
怎么可能?
东秦帝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否认夜景宸的话。
“景宸说的是真的,朕,虽然觉得你资质平庸,但守成却是足矣。”
“至多,到时候朕在你的儿子之中选一个天资聪慧的,好生培养便是。”
“只可惜,你太让朕失望了。”
听到他们两个都这么说,夜景廷无力地垂下了头。
所以……
他都做了什么?
他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以前那样。
努力让自己做一个透明人,兢兢业业地干好东秦帝吩咐自己干的事情。
就可以得到其他皇子梦寐以求的储君之位。
他明明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
为什么就不能多等几个月,甚至几天,就可以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在这个时候选择逼宫篡位。
“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等。”
蚀骨的心痛席卷而来。
无尽的悔意化为一股腥气冲出喉咙。
“哇!”
夜景廷吐出一口心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夜景宸看着他这般模样,也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这个皇兄,是个靠得住的。
至少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赌输了,以至于赔上自己,去坐那把龙椅。
谁敢信,他是真的不想当皇帝啊!
“将他带下去!”
东秦帝挥了挥手,直接吩咐一旁的龙影卫将夜景廷带下去。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如同之前一般,直接丢了性命。
佞臣贼子,留着也是祸害。
一场风波,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第二天,东秦帝在众朝臣惊愕的目光下,上了早朝,直接颁发了立夜景宸为储君的圣旨。
在在众人以为已死的夜景宸,则是好端端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关闭了好几天的宸王府和郡主府大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后院之中,夜曦月满脸震惊地看着谢知蕴:“皇嫂,原来,你就是鬼医的弟子啊!”
“也是,我早就该猜到的,除了鬼医的弟子,还有谁能够轻而易举地治好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荣王妃呢!”
夜曦月一脸稀奇地围着谢知蕴打转,啧啧称奇。
谁能够想到,鬼医的徒弟,居然就是当初那个被京城中大家都看不起的乡野村姑呢?
“好了,曦月,你再这么围着我打转下去,你不晕,我都要晕了!”
谢知蕴有些无奈地拉着夜曦月坐下,她这都转了一个上午了,就不晕吗?
夜曦月也的确有些晕了,顺势坐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灵隼飞落在谢知蕴的面前。
她取下灵隼脚上绑着的信件,目光在看到上面写着的内容后,微微一愣。
随后径自将信件丢进小炉中焚尽。
“皇嫂?”夜曦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神色有异。
“无妨,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罢了。”
谢知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是的。
东秦国和北辰国的大战已起,每天都有士兵伤亡。
有北辰国的,自然也有东秦国的。
这其中,谁都可能死,而谢长峰,也不过是其中无关紧要的一员罢了。
至少,死在战场上,总比死在这京城中腌臜的阴谋算计中,要有价值多了。
不仅是谢知蕴如此做想。
在午膳的饭桌上,安云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如此做想的。
谢长峰,如今于她,也同样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听到他死的消息,并不会影响她丝毫。
甚至,在午膳过后,她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煮了一壶花茶和夜曦月一起品尝。
北辰国和东秦国的这一战,已经打了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双方不仅是在战场上交锋。
两国的探子,也不断地在对方的国土内进行各种骚扰。
东秦国借着谢雨薇,利用她和谢如兰的传信,倒是也钓了几条大鱼。
只可惜,在连续上当两次之后,哪怕是谢如兰,也彻底放弃了谢雨薇。
谢雨薇在绝望之下,引发了早产,最终一尸两命。
这一年多里,夜景宸即便再是不愿意,依旧被老谋深算的父皇给逼着登基为新帝。
唯一让夜景宸感觉到安慰的,就是谢知蕴为他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夜景宸现在一下朝,就迫不及待地陪着娇妻一起哄着儿女。
再次从繁琐的朝务中抽身出来哄着女儿的夜景宸,看着襁褓中正挥拳头蹬腿的儿子,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似乎,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帮父皇处理朝政了。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豆丁夜凌霄,忽然只觉得后背一阵生寒。
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正和夜曦月闲聊的谢知蕴,忙过来抱起他好一阵哄。
“好奇怪,团子一向难得哭闹,喜欢自己一个人玩的,怎么突然哭了?”
夜曦月有些疑惑地说道。
团子是谢知蕴给夜凌霄取的小名,至于女儿夜倾城的小名就叫圆子,寓意团团圆圆。
夜景宸听到自己妹妹的问话,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眼睛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在谢知蕴怀中停止了哭泣的儿子。
谁能够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屁孩,居然那么敏感。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来报:“皇上,捷报!是谢将军传来的捷报!我军获得大胜,谢将军不日归朝……”
“什么?!”
比夜景宸反应更快的,是夜曦月。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再没有了别的声音,只剩下了那句:谢将军不日归朝……
谢衡之,他要回来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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