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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风一家成为村里正式一员后,最大的变化反而是朱雪要跟别人一样参加各种各样的劳动了,不过,虽然从此以后常常累的满头是汗,但朱雪的笑容却多了起来,因为她觉得从现在开始,她和孩子吃的,住的,穿的才心安理得,再也不需要心怀羞愧时常感觉不踏实了。
青石村的女人在秋季最重要的劳动就是去附近的山上采集野菜,靠山吃山,山上不光有飞禽走兽,还有漫山遍野的山菜供村民挑选,而且各种野菜一年四季根本吃不完,只要懂得哪样可以吃怎么吃,就可以让饭桌上天天变幻不同的菜样了。
比如春天有一种刺柺棒就是极好的山菜,这种山菜其实是满身长刺的树的嫩叶,只在春季固定的那几天才有,过了日子就变绿变老不能吃了,采刺柺棒需要娴熟的技术,否则很容易被扎的满手鲜血淋漓。
而且据老人说这种山菜是可以治疗体质虚弱的症状,算是一种极好的药材,朱雪已经决定开春就多采集些给孩子吃吃看。
当然,春季有赤拐棒,有山蕨菜和大叶芹,还有吃起来美味至极的荚果蕨,但秋天的山菜样式更是多种多样。
秋天最多的要数蘑菇了,一场秋雨过后,长在榛树下的榛蘑,松树下的松散蘑都成片成片的出现了,不过最多是黄蘑,可惜味道不好,村民都不愿意采。蘑菇冬季最好的菜肴了,将蘑菇采回去放在院子里,在阳光下曝晒彻底后,放在通风地方可以保存一年不坏。
除了蘑菇,像婆婆丁,小荠菜,寒冬菜,大姑娘菜,小蒜头,芥菜,这些很多都可以吃的,当然,这么多山菜也并不是所有山上都有,而且大多都在山坡的向阳方向才多些。朱雪经过张巧儿眉飞色舞的介绍后,兴趣极高,为此在家准备了一天。
不过上山采野菜是很辛苦的事情,一天下来腰酸背痛都是少的,还经常容易受伤,朱雪当然不可能带孩子去,因此只好将孔风委托给乡老照看。
乡老家的院子孔风还是第一次来,院子并不大,院墙由石头垒成,除了正屋外,院子东侧是一间下屋,以前孔风父母还曾经借宿在那里过,这里跟其他村民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一进院子,就看见乡老身着一套灰色粗麻袍子正躬身在院子西侧的园地里用石镐翻土,看他的动作,根本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仍然十分健康矍铄。
张巧儿蹦跳着去跟爷爷说话,朱雪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乡老大人,拜托您了。”
“将娃放在我的藤椅上吧,两边有扶手挡着,掉不下去的,我忙完这些再哄他。”乡老挥手说,一个娃娃而已,在他眼跟前长大的孩子多了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亲只好将孔风放在房檐下的藤椅上,围的严严实实,反正孔风行动不便,从来不乱动,所以也不虞跌落下来,朱雪踯躅了半天,最后才恋恋不舍的被张巧儿拉走。
看乡老低头做着农活,孔风百无聊赖,趁着阳光正好,决定继续做婴儿该做的大事,睡觉!
“太公,我妈妈让我喊你中午去咱家吃饭,爸爸抓了一直野鸡,还有野鸡蛋呢。”
还没等孔风睡着,一个充满童稚的小女孩声音叽叽喳喳的传来。
“是丹丹啊,知道了,你告诉你娘太公忙完就去。”
“哎呀,太公,这个小豆丁是谁家的宝宝,好可爱,他的头发还有一缕是金黄色的呢。”
孔风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面前,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头发左右分作两半,各扎了一个结,孔风知道,这种发型因为形如羊角,就叫总角。
女孩的脸黑乎乎的,估计是整天在外面跑的原因,两个胖乎乎的脸蛋上还有着乡村特有的农村红,按孔风的审美,这并不是个漂亮的小萝莉,不过,小丫头眼睛很大,也许因为被孔风突然睁眼吓了一跳,此刻她张着小嘴,正吃惊的跟孔风大眼对小眼。
孔风忍不住晃晃手,才醒悟自己是个孩子,这动作不对,忙收回手,不过对方也只是个小屁孩,应该没事。
那小女孩果然醒转过来,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儿一样,两颗小虎牙顿时露出来,突然猛的将孔风抱了起来,双手提着就往乡老那跑。
“我知道喽,一定是村里最漂亮的孔婶婶的孩子,对不对,太公。他几岁了?是男娃女娃?”小女孩的语速还是那么快。
“是男娃,一岁半,丹丹,我的乖孙,你小心点,别摔了。”
“不会的,我带她去我家玩怎样?他吃什么?可以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么?”
孔风腋窝被掐的生疼,可是他“不会”说话,只好扭来扭去来表达。
可小丫头光顾着跟太公聊天,根本没看,最后还是乡老发现连忙说:“你抱的娃不舒服,赶快放下。”
“袄!”小女孩一放手就将孔风放在地上,孔风两脚触地,腿一软,立刻仰面跌倒。
“你个毛丫头!快把孩子抱起来!”乡老发了脾气。
地上是细软细软的带着土地芳香的黑色土壤,根本就不会跌痛人,只是孔风跌倒的动作让俩人吓一跳。
小丫头瘪着嘴,由于闯祸被吼而眼中含着泪,紧紧的跪在地上,抱着孔风,抽着鼻子。
孔风郁闷,自己睡的好好的,到遭到这无妄之灾,后脑勺现在还疼呢,不过看小丫头委屈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好了,不怪你,怪太公。忘了告诉你,宝宝病了,他没办法自己站起来的。”乡老放下手中活,将石镐扔一边,叹气道。
女孩的善良一下子占了上风,她完全忘记刚刚自己还委屈的样子,睁着漆黑的大眼睛问:“太公,那宝宝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可能一直站不起来吧。”乡老摇摇头,走过来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
“那不是太可怜了么!”小女孩无法想像那有多惨,反正如果妈妈让她在家呆着不往外跑的话,她就浑身难受的,顿时小女孩的母爱感开始萌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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