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三金的神色，而后施施然的走到伙计身旁，静静的等着他把冰玉灌收整好。
片刻之后。
就在伙计已经把冰玉灌快要收拾好，就在小夜抻的自己都快要着急，身后终于响起了声音。
“公子，二百八十万金币，这黑罐归你！”
妥协，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小夜扭头笑了笑。
“掌柜，这冰玉灌就不用钱卡了，我直接给你金票。”
说着，小夜伸手从怀里一掏，储物戒里一沓沓的金票嗖然一动，待他的手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叠金票。
“三万金票，您先清点一下。”
掌柜三金有些黯然失落，三万金票按理说已是大买卖，但相比黑罐能卖的价钱，简直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抛去成本和各种所需的费用之后，这冰玉灌的赚头并没有它的价格看起来这么丰厚。
“公子，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黑罐的效果可比冰玉灌强，您要是想换的话我可以再降点价，二百六十万金币。”
三金接过金票，没心思去看金票，而是尽着最大的努力。
小夜笑了笑。
“掌柜，您还是看看这金票，没问题的话，这冰玉灌我就带走了。”
掌柜匆匆看了眼手里的金票，凭借几十年的眼力劲儿，一眼的就看得出这些金票都是货真价实，这让他心里更纠结了，几万金票随身携带，这公子是真的有钱呐。
“公子，二百五十万！”
这时，伙计已经收拾好冰玉灌，把它递到了小夜的手里。
小夜撇了撇嘴。
“二百五，真不是个好听的数字！掌柜再见了！”
小夜一边说，一边向店外走去。
掌柜见状并没有制止，哪怕卖不出黑罐，这冰玉灌也算卖出去了，哪有做生意的跟钱怄气的。
走到门口，小夜一步跨出，就要扬长而去。
“公子，二百万金币，您再考虑下吧！”
一道带着不舍、遗憾、纠结、无奈、沮丧等诸多情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夜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掌柜三金，脸上笑意盈盈。
“二百万金币，掌柜，给我包起来！”
公子？
这，……
三金凌乱在风中。
……
“咳咳……”
小夜走到客房门外，听到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难受，若不是自己，以风在行的逍遥何止沦落如此。
“师傅，我给你带了米酒和烧鸡，都是你爱吃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风在行，小夜不由得想起了松林授艺时，自己因为怕被风在行数落便把烧鸡和米酒藏了起来，最后反倒是因此被好一顿收拾。
想着那时虽然邋遢，但依旧风姿傲然的人，小夜心中越发酸楚。
风在行苍白的笑了笑，对于开始恶化的伤势，他浑然没放在心上。
“油嘴滑舌，我看是你爱吃的才是真！”
小夜笑了笑没多说话，只是沉默的把米酒、烧鸡，还有一些别的食物都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把桌子搬到了床榻前。
风在行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当小夜把桌子安置好，他毫无顾忌的拿起海碗哗哗倒了一碗，一口干下，润过口后又开始吃起烧鸡。
“你也吃啊！”
风在行嘴里塞得满满的，奇怪的看着小夜，示意他也一起吃下。
小夜看到风在行这幅模样，不仅不觉得他有失师者风范，反倒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多了一分力气。
“师傅，你慢慢吃。”
看着小夜开始忙碌，风在行也不打扰，自顾自的边吃边喝。
待小夜搬来火炉架起黑罐，风在行终于忍不住好奇。
“你要熬药？”
然而，未等小夜回答，风在行突然听下吃喝，音量拔高了几分。
“住手，你干嘛？”
噗通！
一支洁白赛雪的雪参被丢进了黑罐。
“你……”
风在行的情绪顿时有些激动，忍不住就要从床上起身。
小夜咧了咧嘴。
“师傅，我给你熬药。”
小夜的解释不仅没让风在行安心，反倒让他越发恼怒了。
“胡闹！你……”
面对有些微怒的风在行，小夜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师傅，这雪参我是不会用的，你要是不用，我现在就把它给扔了。”
风在行神色阴翳，半躺在床上，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唉
半晌，风在行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为师跟你说过，你被那贼人伤了根基，这万年雪参是我特意弄来给你疗养身体用的，你，你……，唉！”
看到风在行不再阻止，小夜咧嘴一笑。
“师傅，不就是一根雪参，等你的伤养好了，凭你的实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给给我再弄一根。”
风在行扯动嘴角笑了笑，知道小夜是在变着法儿来宽慰他。
雪参是不稀罕，但万年雪参却是稀罕到了极点，超长的年份不仅仅是药力的充沛积累，更重要的是药效与普通雪参相比已经如云泥之别。
小夜问起过这些，他也给他解释过，在路上的时候他把雪参给小夜，让他直接生吃了即可治愈受创的根基。一直来他只顾疗养压制伤势，没留意到他并没有将雪参服下。
风在行也不是一般人，他的伤势超出了他的预计，搏命术造成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既然小夜有心给他先服药，他便决定先自己服药，只有自己的伤养好了，他们师徒二人才有自保之力，才有足够的力量为小夜再寻珍宝。
有了计定，风在行也不再纠结，这一下倒是让他注意到了别的事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小夜，你这药罐是哪来的？”
小夜一听风在行问起此事，便把买罐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讲了一遍。
风在行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夜。
“你又不懂，怎知那掌柜的没骗你？”
小夜闻言一愣，竟无言以对。自己觉得压了那掌柜一部分价格，没准儿他也正好就是准备卖这个价。
看着风在行戏谑的眼神，小夜顿时有些赫然。
“那人给我看来，凭直觉觉得应该不错！”
“直觉？”
风在行的笑意更重了一分，“你不懂，又怎知他不是使了你看不出的把戏？这可是两百万金币，换了我也得动心，也就你这愣头小子才那么不当回事！”
小夜被风在行说的有些心虚，他和东镇雪城主交手，堂堂两个叱咤风云的王者也才协商五百万金币的赔偿。他倒好，一转眼买个破黑罐就花了两百万金币，真个是头脑发热被门夹了脑袋。
“师傅，要不我现在跟他退了去，大不了折点钱，剩下的还能追回来一大部分。”
风在行闻言没再戏笑，倒是多了分郑重严肃。
“不必，我只是想告诫你，以后凡事多思多想，不动的更要谨慎，不然早晚会吃大亏。”
小夜汗颜，虚心受教，不过他的心思还有大半在这破黑罐上。
“师傅，这罐要不要退？”
“呵呵。”
风在行轻笑两声。
“不用退，你倒是傻人有傻福，这黑罐虽破旧，但绝不简单，应值得那两百万金币。”
之前忧心风在行的伤势，小夜有些病急乱投医，此时他越想越觉得后怕，自己居然使唤两百万金币买了个破罐。不过，听到风在行的话，他稍有安心。
“师傅，这黑罐有什么不简单的？”
小夜追问。
哪知，风在行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也看不出。”
闻言，小夜无语，感情说了半天只是在安慰自己。
“我可不是安慰你。”
风在行似是看出了小夜的心思，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不是自夸，我自问经历丰富、见识非凡，可这黑罐的材质我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看样子相当厚重，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不凡。”
小夜歪头一想，顿时觉得有道理，能让一个强人看不出来头，多半应该也是不一般，甚至更厉害，再者这黑罐确如风在行所言，份外的厚重。
“还有，……”
一听还有，小夜赶忙支起耳朵。
“这黑罐虽然看起来陈旧，而且灌口带了几个豁口，但除此之外黑罐通体没有半条裂纹，这一点显得很反常。”
小夜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风在行也没说出个根由，不过能让一位硬憾高级王者的强者动容，这二百万金币也不算被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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