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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观月台,就是通往村里的小路,轩无情松了口气,哪怕兽潮的时候妖兽都没踏出过大山,至于为何如此,传说纷纭,他自然不甚清楚。
到了这里算是安全了,沿着小路回村反而没那么心急,路上似乎有“烈行兽”走过的足迹,轩无情只是瞄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烈行兽”是一种性格温驯的兽类,体形似鹿,全身毛发浓密,四肢健壮,高可达六尺,是人类常用的骑乘工具。因其大多毛发为赤色,奔跑起来如一团烈火,所以被称为“烈行兽”,这其中也有其奔跑速度飞快的原因。
小陀村虽然与世隔绝,但轩无情往常进山却常见有人骑乘烈行兽进山打猎,所以认得此兽留下的足迹。
观月台距离小陀村有二三十里,不过以轩无情的脚力至多一个时辰也就到了,远远看到村口,轩无情不觉加快了脚步,这一趟进山颇为惊险,看到村庄顿时有种迫不及待归家的感觉。
“嗯?……”
眼看就要进村,一丝腥甜的气息钻入鼻孔,这是血腥气,轩无情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眼中露出一丝警惕。
村里十分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诡异,这时候应该是做饭的时辰,往常这时候村里涌起的炊烟老远便能看见,轩无情一开始没有多想,这时候感到不对劲了。
好在这一天经历颇多,这时候轩无情反而冷静下来,一步一步的向村中走去,村口正是林叔家,往常这时候林叔肯定端个碗坐门口吃饭,今天却门户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轩无情小心的走到林叔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有动静。眉头微微一皱,稍一用力,大门随手而开,顿时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脸色顿时一变。
眼前林叔一家三口横躺在血泊中,厅堂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似乎正准备吃饭,轩无情一眼看出林叔一家致命伤口都是刀剑所致,而且是一击毙命。
轩无情此时已经不是单纯的山中少年,自然知道这种手段肯定不会是普通人造成的,必然是武道中人。
“到底是谁如此毒辣,竟然对普通人出手……”
轩无情眼中露出一丝怒火,用手试探了一下桌上的碗盘,饭菜已经冰凉,应该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是昨天……
“不好……”
轩无情风一般快速的冲出林家,又跑到隔壁三婶家,推开大门,同样的一幕落入眼帘,血腥的气息无法掩盖。
回头就走,接连二三的打开那些熟悉的村民家大门,眼前的一幕幕让轩无情感到浑身冰冷,胸口却早已被怒火填满,身体都被这无法宣泄的怒火激的微微颤抖。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轩无情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普通村民下此毒手,这些无辜的村民从未离开过山里,怕怎么也想不到会遭此横祸。
随着一家一户的大门被打开,血腥的气息在小村中弥漫,在残阳下显得分外凄寂。一群秃鸦被村中的血腥味吸引,发出聒噪的叫声在空中盘旋不肯离去。
轩无情有些麻木的打开最后一户村民的屋门,这次进山就是为了给二蛋的母亲采药,眼前的情形看来是用不着了,二蛋张开双臂仰天躺在他母亲的身上,早已没有了气息,只是那睁开的双眼中还有着恐惧和不甘。
母子俩是被一剑穿过致死,看二蛋的姿势显然是死前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轩无情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即便深深的藏了起来。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走出门外,轩无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四周大门敞开的村民家,许久才轻声道。此刻心中那一丝仇恨比山谷中得的知父母深仇都来的强烈。
他在小村居住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是在这些村民陪伴下长大,在心中这些村民几乎和自己的父母没什么两样,而如今……一切都没有了。
“不管什么人,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轩无情轻声自语,没有指天画地,但是那语气中的坚定却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残阳终于隐没,黑色笼罩了大地,轩无情一动不动的站在二蛋家门口,如同一个雕塑。
“咔嚓!”
安静的夜色下,传来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枯枝断裂的声音,正站在二蛋家门口的轩无情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随即便没了动静。
一抹掩藏在夜色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轩无情不远处,一身黑色的装束,连带着脸上都被黑巾蒙起,只留下一对充满杀机的双眼,手中的剑正泛着深冷的寒光。
“嘿……小子,没想到你真能逃过搜索,幸亏袁坐让我留下,否则还真让你逃脱了。”那黑衣人发出沙哑的声音,提剑缓缓逼近。
“你们是什么人?袁坐又是谁?……”
轩无情一动不动,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就如同对着空气说话,却让黑衣人没来由的一寒,脚步都缓了一缓,随即便自感好笑,自己一个通窍境武者居然被一个山中的普通少年吓住了。
“嘿……小子年纪轻轻却心志不凡,原本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不如安心去吧。”
说话间,那黑衣人已经离轩无情不足一丈,许是不想多耽搁,说罢便提剑刺来,这一剑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凌厉非常,按他的想法,对付轩无情已经足足有余。
黑衣人这一剑刺出,甚至没有看结果,就下意识的往回收剑,手一缩就感觉不对了,这一剑居然刺空了,暗道一声“不好!”,就要变招。
尚未来得及,便感觉握剑的右手手腕一紧,紧接着被一股汹涌澎湃的巨力甩了起来,“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顿时五脏六腑翻转,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小子,你找死!”
黑衣人顿时醒悟过来,被眼前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耍了,这哪是普通人,明明和自己一样,是个已经跨入通窍境的武者。
实际上轩无情还在锻体和通窍之间的过渡期,不过这黑衣人也只是个打通了十二窍穴的低级通窍境武者,所练的又都是普通功法,又怎知轩无情光靠锻体巨力就把他摔倒了。
不到养魂境,真气不能外放,但却可以流通经脉增加力量,黑衣人打通的正是右手经脉,对上练习普通锻体术的锻体境武者自然胜之有余,然而轩无情所习拟兽变又怎是普通锻体术可比,也怪不得那黑衣人无法分辨。
黑衣人显然认为自己一时不察上了当,当即便要起身,轩无情哪能给他机会,就在黑衣人被摔倒的一刹那,轩无情便已经合身扑上,那黑衣人两手尚未撑起,就被轩无情压倒地上。
黑衣人一时不察,以至被摔倒,若是有剑在手,轩无情肯定不是他对手,需知那黑衣人毕竟学过武技,若有剑只需翻转手腕便能施展剑诀,只可惜轩无情早就料到,一脚便把剑踢飞,差一点把黑衣人的手腕踢断。
虽然把剑踢飞,轩无情仍旧不敢大意,死死按住黑衣人不让他稍动,谷中那怪人留下的心得中就有对武技的介绍,虽说大部分人都会学兵刃,但是万一这黑衣人学过拳脚上的武技呢?
用膝盖顶住黑衣人的背脊,轩无情满腔的怒火并未让他失去冷静,一把抓住黑衣人的发髻喝道:“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杀了这满村的普通村民?”
“告诉你又如何,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通窍境武者还能妄图报仇不成,嘿嘿……哼!……”
黑衣人口中冷笑,显然十分不屑,却被轩无情用力一提发髻发出一声闷哼。
“说!……”
轩无情言语依旧不带丝毫感情,却让黑衣人心底里感到发寒,这少年根本不像一直在大山中生活的人,说话的语气如袁坐一般,视众生如蚁。不过这黑衣人毕竟是训练出来的死士,闻言也不答话,索性闭口不再出声。
见黑衣人不说话,心知无法获得答案,轩无情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抓住黑衣人的发髻对着地面就是一下猛撞。
“啊!……”
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仇恨,轩无情一下一下毫不停顿,直到黑衣人没了气息,整个面目被撞的稀巴烂才罢手。
“呼、呼……”
轩无情一下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既有发泄后的原因,也有第一次杀人带来的不适。
“嗯?……”
等他平静下来陡的想起回村路上的烈行兽足迹,还有眼前黑衣人说过的话,显然那些足迹正是进山搜索自己的人留下的。
“此处已经不安全,那些人进山后肯定还会回到这里……”
轩无情顿时有了猜测,立刻站起身来,就要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些村民与我一起生存了十五年,怎能让他们的尸首就这么堆放在此……”
掩埋这些村民确实需要不少时间,说不定还没处置好那些人就已经赶回,真正交手轩无情自知连刚才那黑衣人都打不过,何况还不知道来了几个人,若遇上恐怕连自己都要被搭上,可若是不去掩埋又让他心中无法释怀,以至于稍稍有些犹豫。
“或许,我可以设法拖延他们……”
轩无情看着远处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群山,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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