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槐瞟了眼女儿,然后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出于对文物的保护才想交接到我手上来。不过我也知道,你家儿子和儿媳的工作都出了些问题,生活上的困难可能会比较大,直接给你钱,你反倒买不到需要的物资,我有个提议,你看看行不行。”
老范愣了一下,道:“什么提议?”
安伯槐道:“从今往后,我每个月给你三十斤细粮,两斤肉票,半斤油,一直给够三年期,你觉得如何?”
老范懵了,这跟原先说好的不一样啊,原先说的是安伯槐给他两千块钱和两百斤粮票,一锤子的买卖,如今怎么变成月付了?
听上去,每个月给物资是比一次性给两千块钱好,这年头确实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物资,但是......过了今晚,安伯槐就要倒霉,上哪去兑现那些物资呢?
没错,安婳就是打算白嫖鱼饵,老范都已经做了陷害朋友的勾当,还想把钱揣进自己口袋?做梦呢。
而且,安伯槐的这个提议老范肯定会同意的,因为老范的任务是把“鱼饵”留下,如果因为钱的问题导致任务失败,牛德贵铁定要找老范的麻烦。
的确如此,老范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立马就同意了,还对安伯槐做出感激的模样,“你想的周到,想的周到......”
老范迫不得已陷害朋友,内心也是煎熬的,临走时几次回头看安伯槐,“老安......”
安伯槐微笑着道:“怎么了?”
“没......就是想说,你一个人住,晚上睡觉时要关好门窗。”说完,老范就心虚地低下了头,大步离开了。
安伯槐叹了口气,回到家中。
桌子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安伯槐问女儿:“东西呢?”
安婳淡定答道:“从后门送走了。”
安伯槐以为是女婿接应走了,心里踏实了很多。
这下好了,不管是谁来搜查,只要找不到证物,就没办法往他的头上扣屎盆子。
实际上,安婳骗了安伯槐,东西早已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如今他们所在的这栋房子,肯定被牛德贵派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视着,飞只蚊子出去都逃不过牛德贵的眼睛,哪有那么容易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婳婳,今天真的会有人来抄家?”
安婳看着腕上的手表,笃定道:“夜长梦多,牛德贵肯定会很快过来的,我猜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安婳预测的时间都长了,老范走后不过十几分钟,外面就有了动静。
“哐哐”的砸门声传来,安伯槐神态自若地去开了门。
“你就是安伯槐?”
安伯槐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是,你们是谁?天都黑了,你们到我家来干什么?”
李国超二话不说,就示意身后的手下往里冲。
安伯槐连忙去拦他们,“你们还没说你们是谁呢,凭什么擅闯私宅!”
李国超冷哼一声,“有人举报你私藏封建书籍,思想反动,我们是来搜查的!”
安伯槐大吃一惊,“谁举报我?我可没有私藏任何东西,我是省城大学的教授,是文史研究院的专员,我到云县来是做调研的,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介绍信。”
李国超充耳不闻。
他带来的人已经闯进了屋里,四处翻找起来。
安伯槐神情焦急,“你们不要乱翻,我家里书都没有几本,更没有什么封建书籍,举报的人肯定是污蔑!”
“既然你家什么都没藏,又何必害怕我们的搜查?”李国超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去,把那个关着门的屋子打开,好好搜一搜。”
只不过,还没等人过去,关着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李副主任,又见面了,这次又是你带队啊。”
李国超看清从屋里走出来的人,倒也不算特别意外。
只不过想到上次在河边捉奸的情形,面对安婳就不由自主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回不会又失败吧?
李国超仔细复盘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他的人已经将这栋房子监视得死死的,除非里面的人会遁地,否则是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运送出去的。
所以,东西一定还在这栋房子里。
只要东西在,他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李国超心安了些,皮笑肉不笑道:“有人举报,我当然就得来调查,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安婳:“你是云县光明食品厂革委会的副主任,我爸爸是省城大学的教授,你这个分内,可分内得够远。”
李国超脸皮厚,也不在乎安婳的冷嘲热讽。
“既然安教授身在云县,又有人举报到我这来了,我也只好多管这个闲事了。”
安婳点点头,“你也不算是多管闲事,毕竟是牛厂长指派给你的活嘛,他对你那么好,你应该尽心尽力完成他交给你的工作的,不然万一像上回那样事情没办好,责任也是在你头上的。”
安婳的话无疑是在挑拨离间,可是李国超还真就被三言两语激起了对牛德贵的愤恨,因为牛德贵对他到底有多“好”,他自己是最知道的。
李国超的脸顿时有些扭曲。
安婳笑了笑,“既然有人举报我爸爸私藏什么东西,没关系,那你们就尽管搜吧,搜完后,也好还给我爸爸一个清白。”
李国超盯着安婳的脸打量着,想看出她有没有一丝的心虚。
结果是没发现,安婳泰然自若得好像他真的搜不出任何东西。
是演的?还是真的?
李国超惊疑不定。
安婳接下来的话让李国超更加心慌了。
“不过,李副主任甘当马前卒来陷害我父亲,也该提前想想,如果陷害不成功,李副主任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什么代价呢?”
李国超以前本是厂里政治处的主任,上次牛德贵为了平息肖政的愤怒,把他的政治处主任给撤了,他身上就剩下个革委会副主任的职务。
革委会那是一夜之间建立起来的机构,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一夜之间又没了呢。
李国超觉得,还是厂里头正儿八经的职务更踏实些,所以他一直对自己厂里职务被撤一事耿耿于怀。
如今安婳提醒他,要是今天搜不出任何东西来,等于是又得罪肖政一回,牛德贵还得推他出去顶锅。
李国超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没得选,现如今他还不能不听牛德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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