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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没忘啊。师父走的时候,一心只牵挂着你,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无人照顾。这个,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会照顾你的。”姜雨晨觉得,女孩子就是太过小心,总是把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而且总是缺乏安全感,就连从小习武的师妹,也不例外。于是他再次保证,“师妹,以后,你就是姜家的女儿,和雨宁一样,不会无依无靠的,你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把姜家当做自己的家,好吗?”
“可我爹临走的时候不是这个意思!被浇了一桶冷水的柳倩云愤怒地大声道,“师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姜雨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装什么糊涂了?而且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师父临走的时候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可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会将你当做亲人来对待的,不会让他不瞑目。”
姜雨晨尽量和颜悦色地解释,可心里也腾起了一把火。如果不是因为柳倩云是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柳倩云是师父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柳倩云刚刚失去了父亲,他也许根本没有耐心与她周旋这么长的时间。在他看来,柳倩云太不懂事儿了,虽说她的确值得同情,可她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可怜而对自己发脾气啊,而且这脾气发得还是这样的莫名其妙。
柳倩云冷笑道:“师兄,你可真会装糊涂。那天我爹将我和你的手放在一起。分明就是将我这个人交给了你。我知道,我们柳家和姜家门第悬殊太大,我柳倩云自然是配不上你这世家子弟,可你若是不愿意,就不该欺骗我爹,他那个时候都……你却还要骗他……”柳倩云再次哽咽了。
姜雨晨终于明白了,原来,师妹误解了师父的意思。在姜雨晨看来。师父临终时将师妹的手与自己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根本没有要将师妹许配给自己的意思,而纯粹只是放心不下这唯一的女儿,想让自己这个徒弟代为照顾。
当然,这只是姜雨晨的想法。因为他从来都将柳倩云当做自己的妹妹,在他心里,柳倩云和姜雨宁没什么分别,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可是柳倩云虽然年纪小。可想法显然要比他复杂得多。她一直都暗恋师兄,只是由于自己年龄太小,加上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涩不可能让她主动表白。可她在梦里。在脑海里。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嫁给师兄的情景。
本来这次随父亲离开京城,她就万分遗憾,内心里十分希望父亲能答应姜老爷和师兄的挽留,从此住在姜家,这样。她就会有足够的时间与师兄相处。可父亲还是走了,走得十分匆忙,她跟本来不及向师兄说些什么,而且一路上三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也不适合说这种事情。可突入起来的变故。带走了父亲,也给她带来了希望。她知道,父亲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所以才会在弥留之际将自己托付给师兄。
虽然,父亲没有说出那句话,可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雨晨,云儿……云儿就……交给你了……”这句话,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可恨师兄瞧不起自己的江湖出身,一味推脱,让自己丢尽了脸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都主动向心上人吐露了心迹,对方却装作懵懂不知,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吗?
“师兄,你若不愿意娶我,那天就该当着我爹的面说清楚,何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柳倩云江湖儿女泼辣坦荡的一面露了出来,何况这条寂静的官道上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个在寂寞地赶路,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惹笑话,“我柳倩云虽然出身江湖,可也知道自重,你当时若是拒绝我爹,我也绝不会自作多情……”柳倩云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如果说前几天,她的泪水是伤心悲戚的泪水,那么现在,这就是屈辱和悲愤的泪水了。
姜雨晨莫名其妙,正色道:“师妹,师父从来也没有说过要将你嫁给我的话,我怎么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而且我已经答应师父会当做亲人一样照顾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走开!”柳倩云不回答姜雨晨的问题,而是忽然用力将他挤到了一边儿,然后跳上了驾驶马车的位置,用发白的十指紧握着缰绳,“你走开,你这个懦夫、小人!你不配安葬我爹,我要带我爹回老家潭州去,再也不用看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潭州离这里一千里路呢,等你到了那里,师父他……”姜雨晨想说,等你赶到潭州,师父的尸身恐怕都要腐烂了。当时正值初春天气,虽然远远算不上炎热,可也一点儿都不冷。
“不用你管!”柳倩云一抖缰绳,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上了右边的岔道,这个岔道,是通往潭州的。
“云儿!”姜雨晨急忙施展轻功去追,并且自信能够追上师妹。虽然师妹很不懂事,在不该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乱发脾气,可她到底年龄小,刚刚失去唯一的亲人,心情正在低谷,所以说话行事不可理喻。但自己不能对她放任不管,否则,师父怎么能够安心地走?何况师父还在马车上呢,天知道这个任性的丫头在极度的羞愤之下,会让师父受多大的罪?师妹的速度很快,通往潭州的那条路不是官道,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姜雨晨觉得十分对不起师父,让他尸骨未寒就失去了宁静。
大约柳倩云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师兄,所以连连发出暗器,以阻止他追上自己。
柳倩云武功平平,用毒和暗器却堪称一绝。她射出的梅花针令姜雨晨狼狈不堪,而且姜雨晨不知道这些梅花针是有毒的那一种,还是无毒的那一种,不敢贸然硬拼,只能左躲右闪,同时艰难地前进。他必须阻止师妹这疯狂的举动,而且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所以毫无退缩之意,反而慢慢逼近了狂奔的马车。
“师兄,你别逼我出手!”柳倩云回头大喊。
姜雨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追赶。
“呃……”忽然,姜雨晨掉在了地上,因为他的左肩,被刺入了一枚细长的针。这种银针,他是很熟悉的,这是师妹的独门暗器,看起来很平常,却是被喂了剧毒的。
姜雨晨的整个左臂瞬间酥麻不止,紧接着,这条胳膊就没感觉了,再然后,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只能保持着掉下来时候的姿势,半卧在尘土里。
“师兄,你放心,虽然你对不起我,可我不会要了你的命。”柳倩云终于停下了马车,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姜雨晨,“这也是看在你是我爹的最后一个弟子的面上。否则,我就会不仅仅是用银针,而是用蓝针了。半个时辰后,你的毒会自行消解,你可以活动自如。不过,你不要想找到我。”
说完,柳倩云重新驾驶着马车绝尘而去。
半个时辰后,姜雨晨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想继续去追,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施展不了轻功,甚至连走路都像一个蹒跚的老人,必须一步一步地挪动。
“这丫头,竟然耍我!”姜雨晨口中狠狠地骂道,抬起脚,打算踢飞一颗路边的石子儿一些心中的愤怒。可是他发现,自己连一块小石头都踢不动了。
姜雨晨只能坐在路边,打坐调息,等完全恢复,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天知道那个疯丫头走出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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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晨只得回到了京城,然后带了很多人去了一趟潭州,找到了师父的老家所在的青平县的柳家集,可问遍了师父的本家和亲戚,结果谁也没有见到过柳倩云回来。
后来,姜雨晨又派了人去潭州寻找,可终究一无所获。他甚至花了大笔的银子,请江湖上一个专门的组织寻找师妹,可也没有消息。
渐渐的,姜雨晨淡忘了任性离去的师妹,并且安慰自己,师妹毕竟是江湖中人,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既然敢独身一人带着父亲的尸身离去,那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再说了,她那用毒的功夫和暗器功夫,都属上乘,她不会吃亏的。
姜雨晨在家里给师父设了一个灵位,每日奉上清茶一杯和三柱清香,以寄托自己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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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隔三年,似乎已经人间蒸发的师妹忽然回来了。
这对于姜雨晨来说,本该是件欣喜的事,可他高兴不起来。三年过去,这个任性的师妹似乎一点儿也没长大,不仅很突兀地闯进了自己的婚礼,还语出惊人,旧事重提,这让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今天师妹的出现,会带来一场轩然大波。
当时师父临终的时候,只有自己和师妹在他身旁,自己若是说,师父并没有要将师妹嫁给自己的意思,谁会相信?更不用说,今天师妹一出现,就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看着杏眼圆睁、一脸怒容的师妹,姜雨辰心中一阵苦涩,自己就算被指责为“陈世美”也就罢了,可这样会对不起心然的。一想到师妹的用毒功夫和暗器功夫,再一想到心然压根儿就不会武功,他不由得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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