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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金家就铃铛一个姑娘,圆子的爹娘不在,两人成亲后,圆子便成了金家的半个儿子。得了空儿便总往金家跑,帮着干点活儿。
渐渐地,人在金家住的日子越来越多,反倒把买好的宅子空了出来。
圆子时不时的告假,张四娘没说什么,倒是桂子嘲笑圆子,说金家好盘算,哪是嫁了女儿,明明是娶了姑爷。
冬天日短,落日的余晖罩在城墙上,更增添了几分厚重的气息。
县城里多了一些流民,听说都是从西北过来的。
张四娘心中一动,让马车停在路边,如意下车去打听。
“……义军拥立前朝太子的建新朝了,”如意的声音低而清晰,小心打量着张四娘的神色,“珠江为界,北起八座城池,创北周,号启文帝……”
“多久的事情?”
如意摇头,“奴婢听来的意思多半是在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张四娘觉得心跳加速,她抚了下胸口。
萧昊天已经登基做了皇帝么?
那沈驰也一定会留在北周了……
“小姐。”如意轻唤了一声。
张四娘回过神,“咱们下车,让孙叔驾车先往新宅里去吧。”
孙老汉是顺子招的人,是原宅子里守园子的。听说园子被卖了,自己主动上门自荐。顺子与孙老汉接触过,觉得人不错且对园子都熟悉,便留下来继续用他。
孙叔驾着马车先回了宅子。
张四娘与如意在县城里准备再买些柿饼之类的小食。
表面上如此,实则张四娘是在打探县城里的商铺。若想赚大钱,铺子里地址还得选在热闹之地。
如今四季春刚步上正轨,再有一个月的光景,就到了赢利的状态。
当利润积累够了,张四娘打算在县城、府城都有四季春的铺子。
这县城虽热闹,可惜好地段都有了铺子,再无空位。张四娘在县城兜兜转转地逛了半个时辰,脚冻得有些发麻。
如意劝她早些回去,免得让宋氏担心。
两人正打算往东城门走,就听到身后一阵喧哗声。
两切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两人,由于天已渐暗下来,看不清两人的容貌。
身后约有三十左右的官兵,从街上急行而去。
有识得的便道:“这不是黄县令的公子嘛,怎么回来了?”
黄知县在秋天的时候已经接到了调令往京城去了。新任县令将在年后到任。
有人接话道:“黄知县升迁后,令公子也得了康王的青眼了,官职升至千总。嘿嘿,别看是个八品的小官,可跟着王爷,倒也是十分轻省的。”
不知何人猥琐笑道:“都是知道康王的喜好,只怕黄公子……嘿嘿……”
几人低声笑了起来,勾肩搭背地往一处小巷里去了。
黄知县一走,不知二娘是跟着过去了,还是留在了青阳县里。按理说,二娘不过是个伴读,进京的话也不能轮到她跟着的。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打听?”如意问道。
张四娘眉心一跳,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如意这人,像是能读懂人心似的。其实,她倒是想打听一下二房的消息,她担心的是张义勇。没了黄知县撑腰,也不知那新任的知县是何品性,怕他人老实又吃亏受苦的。
两人到新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宋氏等着急了,守在二门那儿一直张望。见张四娘进来,免不了责怪一番。又低声道:“你爷来了,说话注意点,别惹他生气。”
张四娘撇了下嘴,点头。
如意抿唇一笑,跟着进了院子。
顾老爷子已经换了身新衣袍,很是享受地坐着喝茶水。
若不是劳苦一生在他那张黝黑的脸上留下痕迹,那派头倒也不输那些大户人家里经年累月养尊处优的老太爷了。
张四娘给顾老爷子请了安。
老爷子倒也没为难她,让她起身。
两人之间都避免那次不愉快,略问了几问。谁也不吭声了。
如今家务活还是由宋氏一人包办。她劳作惯了,一直都没请丫环婆子。
张四娘与如意两人帮忙摆了碗筷,端饭菜上桌。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融洽。
顺子也没闲着,平日里也就近接些木匠活,吃过饭便到厢房里摆弄木头做活去了。
张四娘随宋氏到了屋子,娘俩唠了面馆与西山村的事儿。末了,张四娘把张义光病重地事情说了。
宋氏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说这话不是给你添堵的。只想告诉你,这是恶人有恶报,你要是跟着上火,就是我过错了。”
宋氏苦笑道:“毕竟是做了多年的夫妻。听他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要不,你回去看看?”
张四娘挑眉,立刻炸了毛,“娘,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回去看他?啧啧啧,那还不如给我一根绳吊死算了。”
宋氏捂住她的嘴,斥道:“呸呸呸!小孩子家的,口没遮拦。你咋啥话都说呢!不去就不去,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往后可不准说这样戳娘心窝子话。”
张四娘心道,还不因为你总拎不清状况。但面子上还顾着宋氏的情绪,点了头。
“我瞧着顾家爷爷在这儿住着还挺好。都说让我姥娘过来住,偏不听。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留在村子里。”
宋氏笑着抚了下四娘的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你姥娘这辈子就是劳碌的命。让她歇着,她也待不住。你爷爷也是苦了半辈子了,我这身子也不争气,把他接过来,侍奉他过好日子。我的内疚也少一些。”
算下来,宋氏成亲也四个多月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真的生不出吗?
张四娘觉得命运有时太不公平,凭啥张义光能弄大刘寡妇的肚子,而善良的宋氏始终生不出孩子呢。
“娘,要不再让我姑夫帮你看看?或者,这县城里有没有这方面的好郎中,再看看或者吃些药调养呢?”
宋氏垂下眼眸,慢慢地摇摇头。
张四娘怕宋氏伤心,忙安慰了几句,直到宋氏再露出笑脸,才带着如意回了房。
洗漱过后,如意帮张四娘擦着头发。
如今张四娘的头发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枯黄了,长长的,黑亮的头发垂下来,很是漂亮。
连如意都对她这头发赞不绝口,夸她的头发又密又顺。
听到门外有踩雪声,咯吱咯吱地响起。
如意出去,与人低语了几句,再进屋里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是孙叔,说方才有人在院门外要将这个交给小姐。”
空无一字的信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没说是什么人吗?”
张四娘自从穿越到古代,还一次都没有收到别人写给她的信。
如意摇头,“奴婢方才已经问过了,送信的是一个婆子。指名说要给小姐的,孙叔这才把信送过来。”
“哦!”张四娘心下猜疑了半晌,也不知道是何人。
如意见她只拿着信不拆,想必是不想她知道。
便利落地将床被铺好,退到了外间歇息。
张四娘这才慢慢将信拆开,借着烛光,赫然看到开头的几个字:四娘,我是沈驰。
她的手一抖,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姐?”
如意听到动静,在房外唤了一声。
“没事儿,你睡吧。”张四娘下意识地说道,带着几分慌乱,将那信封捡起放在桌面上。
沈驰的字写得非常漂亮,遒劲有力,隽秀挺拔,一如他的人。
信不算长,但内容却让她惊讶万分。
沈驰竟然知道她开了面馆的事情。廖廖几句话深藏着太多的担心。在看到信的结尾处,沈驰让她以后有事找胡老伯。张四娘心下恍然,印证了之前对胡老伯身份的猜想。
这样一来,倒让张四娘松了一口气。连带着对如意也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
第二天一早,张四娘吃过早饭,看着宋氏做针线活儿。
昨天挑了一些上好的衣料买回来,宋氏打算赶在年前给家里人都做身新衣穿。
“娘,你还说姥娘是个劳碌命,你瞧瞧你,不也一样嘛。县城里有裁衣店,你带着喜欢的拿过去让他们做就是了。何苦这般熬着,小心累得眼睛又痛了。”
张四娘从盘中取出一个柿饼,放到宋氏的嘴边,喂着她吃了一口。
宋氏笑道:“大针小线的,还是自己做得心里有谱。你姥娘的腿脚怕冷,棉花得多续点……哟,今年的柿饼可真甜。你得空给你姥娘带回去些,嗯,给你爷也带过去点。上了年纪的人啊,喜欢吃些甜的,要不然嘴里总觉得没味儿。”
张四娘自然知道宋氏指的那个爷爷是张家的。
即使宋氏不说,她也会给他稍带过去。到时,只管让何氏过来取就是了。这大半年的光景,张四娘明里暗里也没少往张家倒腾吃喝。
每次偷偷让何氏或梁子过来,都是为了给老爷子带东西。
这时,如意进来回道:“小姐,前厅有客要见你。”
有客?既然被称为客,那就不会是如意经常看到的人了。会是谁呢?
这新宅装修进驻后,也不过三个的光景,除了家里及相熟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新宅。
宋氏也觉得十分诧异,见张四娘看她,便道:“会不会街坊?但要见,也该见我啊。”
“得,咱们也别猜了。我去前厅瞧瞧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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