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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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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娘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因思绪纷乱,一时迷了路。
茫然地站在道边,她的身子轻轻地发着抖。
经过一夏天的努力,她帮着老张家赚了一些银钱,让他们的日子比以前过得强了一些。为了什么呢?无非是想着自己报养恩,再者自己是三房的人,自己有了赚钱的本事,让宋氏在家里也有个地位,不让人小瞧她。
在这大半年的接触中,她不是没有感觉宋氏对张义光的疏淡。宋氏所有的委屈、以夫为天,不过是作为一个妻子在尽自己的义务罢了。如果说张义光能对宋氏好一些,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毕竟这是在古代,无论是合离还是被休弃,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在上次她代宋氏提出合离未果后,张四娘守着一个底线,不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她就和宋氏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地过。对于三房的两口子,不求相濡以沫,只求平安康顺的过活。
她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理由的。她的外婆,就是像宋氏这样的女人。温婉,柔顺,以夫为天。她小时候没少见到外公打骂外婆。可就是这样,两人也没有离婚。还育有一子三女,平安终老。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外婆育有子女,而宋氏吃了再多的药也生不出孩子;外公行为检点,此生只有外婆一个女人,而张义光在外面搞了一个寡妇。
这样的婚姻生活与其煎熬着,不如早点散伙儿。
眼下宋氏还被蒙在鼓里……该不该由自己来挑破这层窗纸,她还没有考虑清楚。
张四娘知道自己是个急脾气!人越是着急,越容易冲动地做出傻事来。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自乱了阵脚。她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将所有的对宋氏及自己的伤害减至最小……
该怎么做呢?
“哟,四娘啊,在这儿发什么呆呢?”赵婆子刚给人算完命出来,一眼看到站在道儿边发愣的张四娘,凑上前来相问。
赵婆子将张四娘会通灵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对她这个人,又是畏,又是恨。
今天面对面的碰上了,本不打算与她打招呼。可转念一想,没必要与她弄得那么僵,对自己也没好处。自己闺女与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万一她使个坏,让赵金凤受了难该咋整。
张四娘听出这是赵婆子的声音,缓缓地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胡编了个理由:“这里的灵气儿足,就来吸吸!正要走呢。”
张四娘说这话时却不曾想到,她现在的位置,正是村里百年老榆树的树根儿下。
赵婆子一惊,忙不迭地将这条记下,原来师父说得不错,老树成精也沾着仙气儿的。
这瞎子能测出字儿来,肯定与这棵老榆树脱不了关系。
赵婆子满脸堆笑,说她也要回家,正好与她一路。
张四娘到了家里,头件事就问元娘,二娘跑哪儿去了,说是在菜园子里收拾菜。元娘见两人不是一道回来的,就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二娘欺负她了。四娘摇头,点着马杆儿去了菜园子。
二娘手里拿着个舀水的瓢儿,蹲在菜畦上发呆,眼前浮现的仍是那两条叠在一起白花花的肉,那女人是刘寡妇无疑,可那男人,她并没看清楚,因为那男人正将脸埋女人双乳间啃吃着……
二娘的脸涨得红红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到现在还发着烧。
她听到脚步声,一扭头就看到了四娘,这才想起,竟然把她给忘在了刘寡妇家里了。
“四娘,对不住,我,我被吓着了……”
四娘摆摆手,走近她,低声问:“二姐,你被啥吓着了?”
二娘眼神乱瞟,“没,没,啥也没看见!”
“看见?”四娘心下一沉,难道二娘看到了张义光?“你跑了后,我就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我吓得也跑了……不过,我听着好像有男人说话的声呢。”
二娘听了心中一动,这么说,那男人一定不是三叔了,否则不会连四娘都听不出他的声音来。当她看着刘寡妇与男人厮混的时候,也不是没往三叔身上想,毕竟他说今天要去豆腐房做工的。
二娘再说话时,语气就轻松了很多,“没想到刘寡妇还挺风流呢。怪不得刘灵儿拦着我们,这么一想,她也不是好东西。对了,捡豆子的时候,我也看了,三叔没在那儿。估计上别的地方去喝大酒了。”
张四娘闷闷地嗯了一声,就回屋倒在炕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大一会儿,她扑愣一下坐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点着马杆往东厢房的耳房里去。搬开她的那张小竹床,摸萦着用手量了三扎地,再用马杆儿把土抠开,探手往里一摸——空的,石头哥给她的二两银子不见了!
张四娘恨得牙痒痒,不用说,定是那张义光将银子偷去了。怪不得,二娘说刘灵儿穿上了新衣裙……搞女人哪有不给花钱的……
张四娘的手紧握成拳,如果张义光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用拳头狠狠地揍他!用马杆儿狠狠的打他!
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丧了良心了,连自己孩子的钱也能偷去!他太不要脸了!
张四娘恨得不知用什么话去骂他好了,只觉得胸口发闷,气血翻涌,头痛欲裂,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想试着拄着马杆儿站起来,身子却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没了知觉……
赵氏趁人不备,将偷来的面放在自己屋子里,刚包了一盖帘儿的萝卜粉头蒸饺。
上房乱哄哄的,张四娘那个丫崽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昏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让三娘到院子里给她放风,自己快手快脚的在屋子里起了小灶,水开一刻钟后蒸饺就出锅了。她将饺子捡了满满一盘子,推开西窗,轻声喊:“娘,娘——”
赵婆子应了一声,从窗口处接过饺子递给等着吃喝的赵半仙儿,“咋样,那丫崽儿还没醒?”
赵氏一抿嘴,“你关心她那个干啥?醒不醒的也与我们没关。不醒才好,明儿个我再趁机弄点肉,给你们打打牙祭。”
赵婆子倒不是关心四娘,而是在想,她会不会白日里在那棵老榆树下吸灵气儿吸多了,才昏倒的。
“你可得小心点,你公爹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真没看到哪家过日子,往粮袋上做记号的。亏得你聪明,要不然,就被他发现了。”
赵氏每次偷粮后,都会把粮袋给捋直,捋细了,两边用别的物件一挤,从上面瞧着,粮是一点也没少。这种事情,她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赵氏贼兮兮地笑了,正想再与赵婆子说会子话,就听到院子里三娘喊:“爷,周郎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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