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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的官员才闲了三日,便又忙碌起來。转眼各国來庆贺的使者将來,他们要将一应接待事宜都准备好。
宫中的情形坊间亦有传闻,朝中官员够观望着皇后娘娘与蓝将军的态度,谁知他们二人一个比一个平静。宫中传來的消息,皇后娘娘每日在园中静坐,每日里看看书练练字,连皇上在大婚当夜离去也不见她动怒。
封后那日的情形诸位大臣有目共睹,蓝将军摆明了是见不得妹妹受半分委屈的,然这般闹腾下,也不见蓝将军有任何动静,他每日过得悠闲。带着随身服侍的小厮在京畿中闲逛一逛,有时还会叫两个唱曲的姑娘,一天的时光往往便是这样打发过去。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三天,诸位大臣心中都松下一口气來,称赞皇后娘娘德行的同时,心中一个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而今皇上的后宫不满,皇后娘娘也不排斥宫中进些新人,那么此次圣宴便是他们将各自的子女送到皇上枕畔的最好时机了。
最先抵达京畿的是北凰帝国的时辰,此次前行是由国师凰北若带着,同來的还有他的二叔,蓝珺瑶的舅舅。
先皇发丧之时蓝倾城夫妇身亡的消息才一并传到了北凰国,老夫人痛失爱女,本欲将蓝家兄妹两人接回北凰,怎奈先帝的遗诏下,老夫人的打算便成了泡影。若不是此次老夫人身子不好,只怕就要一同跟來了。
凌祈暄将接待北凰使臣的任务交由蓝卿月负责,探子來回报后。蓝卿月便带着礼部的一众官员在城门等候了。一个时辰过后,北凰的人马才慢慢进入众人视线中。
蓝卿月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自己这位舅舅,今日猛然一见,倒是沒能一眼将他们认出來。他驱马迎了上去,双方的眼神交错,凰云清的目光中泛过一丝疼惜。然此地不是认亲的好地方,蓝卿月调转马头,后方的人即刻跟上。
比之三日之前,蓝卿月眼中的神光暗淡了不少,他面上无喜无悲,整个人套在宽大的官服中,越发显得身形消瘦。
凰云清得了母亲的吩咐,來瞧一瞧两个孩子的状况,上次见面之时,还是蓝卿月小的时候,他眨巴着一双晶亮的眼,丝毫不怯生,当时这个顽皮的小子,才见面便向自己这个舅舅讨要礼物,笑煞了满屋子的人。
而今他身上沒有半分生机,凰云清不敢想象,他们兄妹是如何撑过來的。虽然他们接到消息妹妹与妹夫是意外而死,他心中却是不相信的。当初他们一家都不同意妹妹嫁到这里,路途遥远,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能及时施以援手。
马蹄声踏踏,蓝卿月不语,礼部的官员更是闭口不言,他们跟在蓝卿月身后,朝着驿馆前行。将北凰帝国的人安排好,已然到了正午时分。
凰云清的面容与妹妹有几分相似,蓝卿月望着他,不由有些贪恋。他甚至沒來得及送爹娘最后一程。
“舅舅,我设了宴在醉仙楼为您接风,不知舅舅可收拾好了?”蓝卿月问道。早在今晨他便命人定下了醉仙楼的位子,既为接风也为话家常。
凰云清点点头,身后的凰北若身上本就沒带什么东西,他喜穿白衣的习惯即便是出來了也不曾改变,谪仙似的人望过去仙气十足,蓝卿月与他站在一起,反倒是两种不同的景致。
三人三马在醉仙楼门前停下,醉仙楼的伙计一见蓝卿月立马躬身上前,另有人接过三人手中的缰绳。这三日來,蓝卿月成了他们这里的常客,他往常总是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上,点上几样小菜并一壶清酒,自斟自酌一过便是半晌。
拖他的福,这几日酒楼中來往的女客明显增多,酒楼的生意红火起來,老板巴不得蓝将军日日到此。
三人同行,都是顶出色的模样,一路行來赚足了行人的眼球。这伙计一看这两人便知身份定然是同蓝将军一般尊贵的,他的动作越发显得恭敬了。
他们在这伙计的带领下径直上了三楼,这里的人大多是认得蓝卿月的,对他身旁的两人却是头一次见,不免投以好奇的眼神。
三人才入了包房,一楼与二楼便迅速被人坐满,正午本就客多,今日又有三个贵客光临,老板望着酒楼内满满的人头,一时笑的合不拢嘴。
挑了一些酒楼中的精致菜样,蓝卿月朝着对面坐着的叔侄二人举杯,三人满饮杯中酒。
“舅舅一路舟车疲劳,不知祖母身子可还健朗?”蓝卿月放下酒杯,早在妹妹从北凰归來时,他便听妹妹提起过这位老人。而今娘亲逝去,又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只怕祖母心中也不好受,他有些担忧。
“她一切都好,只是对你们兄妹两个挂念得紧。”凰云清想起娘亲,心中有些难受,小妹在家时便是最合娘亲心意的,如今无故离去,娘亲怎会不担心。
“你妹妹她在宫中可过得如意?”凰云清眉头处不自觉拧在一起,來的路上他也将那些流言听在耳中,似乎自己这个外甥女在宫中的生活并不十分如意。
“尚好。”蓝卿月答道,小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他们贸然插手反而不好。因着极通妹妹的脾性,他在听到那些流言时才无动于衷。
“我此次前來,得了你祖母的吩咐。她问你们可愿随我一同到北凰住些时日,看一看北凰的景致散散心?”凰云清看着对面形容消瘦的外甥,心中怜惜之意更浓。听闻东凌皇帝而今最宠爱的是琴贵妃,只怕外甥女的日子也不如意。
席间凰云清又问了许多问題,包括凰倾城夫妇的死因,蓝卿月并未将实情告之,他怕舅舅冲动之下再作出什么事情,在他的眼皮下,反有些不利。
一旁的凰北若一言未发,却将蓝卿月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中。临行之前,二叔便嘱咐他一番,待茶余饭后,他们更加笃定,凰月的死并沒那么简单。
北凰国的人來到后沒多久,其余小国的人马便依次來到,南霜国的人马反倒是落在了最后。陆之润从边关离开时,霜修景便已知晓了。在他离开后,陆之润带兵夜袭南霜的兵营,先是烧了他们的粮草,而后又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种结盟本就脆弱不堪,陆之润的离去无异于主心骨的撤离,南霜国的皇上早被皇后一行人折腾成了一抔黄土,一见霜修景带着东凌的士兵将他们围困起來,霎时便慌了神。
皇后亟亟遣了人到陆之润落脚的营帐寻求帮助,谁知他们早已在霜修景带兵來袭的时候便收拾了东西,此刻大帐早已人去帐空。
南霜此行前來的将士早已在有不少折损在这里,皇后娘娘的恶行他们都有所耳闻,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顾皇后娘娘色厉内荏的嘴脸,一个个接连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东凌一方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先前被他们占去的城池亦随之收回。第二日一大早,南霜一方出了一个代表,老将军世代都终于南霜国皇室,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将霜修景迎回国中。
乱世之中,唯有明君才能撑起一个国家,老将军看的明白,六皇子虽从小便离了皇宫,却有将帅之才,他筹谋得当,杀伐果决。这些日子的对峙,他亦与这位皇子对上过,若不是他初上战场,缺些经验,只怕他这一条老命都不能平安保存。
接待老将军的是东凌一方的守将,他满面笑意地把老将军迎入帐子里,好茶好水地伺候着。且这人十分健谈,口才不是一般人能比,老将军几次开口,都被他堵了回來。老将军杯中的茶水又添了三次,期间他跑了两次茅厕。
眼见他又朝自己笑盈盈地走了过來,老将军连忙将杯子抱在怀中,并用空出來的另外一只手将杯面紧紧掩盖住,生怕这人再劝自己饮几杯茶水。
“此行却是鲁莽,只是却不得不叨扰。鲁某想问,可否请六皇子出來一叙,老夫有重要之事要向他禀报。”鲁将军说完,老眼中泛着希冀的光芒。
“真是不巧啊鲁将军,六皇子殿下早在昨夜归來时便离开了,想必响在也该到盐城了,将军也知道,我东凌帝国新皇大婚,新后正是殿下的师妹,想必殿下是急着要去送贺礼。”受将捋了捋下巴处有些疏松的山羊胡,两只半眯缝的小眼中全是算计的神色。
鲁将军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他一把抓住守将军的衣襟,脸上已见急色。六皇子向來行踪不定,若是他送了贺礼后又离开,南霜国便是真的完了。
守将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他低头看了一样,鲁将军忙不迭地松手,顺手替他将衣襟抚平。
“鲁将军莫急,若是你即刻便带人去追,左右新皇登基也要庆贺几日,想來殿下会在京畿呆上几日。只是新后毕竟是殿下的师妹,鲁将军又是有要紧事求殿下,若水空着手只怕不大好。”守将这是要借机敲上一笔。
“这是自然,友国出了这样大的喜事,说什么我们都要备上几分薄礼的。”鲁将军明知他目的不纯,也只好应下。
正是有了这样一番折腾,南霜国來贺的使者才在最后來到,霜修景这两日是宿在蓝府中的,鲁将军打探到殿下还未离开的消息,顿时觉得即便是被敲了竹杠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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