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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琪脸色一红,用剪子把绷带剪开,然后在肩头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真丑……”殷戈鸣还不忘嘲讽了一句。
秦诗琪瞪了他一眼:“嫌丑就请专业人士來包扎啊!”殷戈鸣发出几声闷笑,仿佛对于这样逗着秦诗琪的戏码,感到十分满足。
“怎么沒让你的嘴也受伤!”秦诗琪恨恨地说着,从浴室里打了一盆温水,手指轻轻柔柔地抹过他的脸颊。
“嗯,下次……”殷戈鸣轻笑。
“你还想有下次!”秦诗琪瞪着他,却一语不发地把伤口周围的血污,也细心地处理干净。因为靠得太近,殷戈鸣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脸侧,仿佛要渗进她的肌肤里去似的,说不出的暧昧。
秦诗琪迅速地移开了手,恨恨地瞪着他:“你……这时候还……”
殷戈鸣笑得很嚣张,虽然声音并不洪亮。
“我还怎么样?”他故意反问,一脸的懵懂,分明含着恶作剧的光芒,让秦诗琪又气又急,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
好半天,才挣出一句话來:“你……现在受了伤,不能……”
“要不试试,我的能力……”殷戈鸣笑谑。
秦诗琪脸红耳赤,嗌了半晌,才恨恨地跺脚:“看來,我不用扶你……”
“好了,我现在倒真是走不动了,扶我去躺下吧。从和你分手以后,就沒合过眼……”
秦诗琪待要瞪眼,终究不忍,扶住了他的一侧身子:“我给你找件睡衣吧。”
殷戈鸣站定,笑得不怀好意:“为什么要急着把我遮住?怕自己把持不住吗?沒关系,我不会拒绝的。”
秦诗琪猛翻了一个白眼,看來他的舌头,倒因为受伤变得毒辣了起來。干脆抿紧了唇不理他,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她刚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殷戈鸣却坚持:“我睡你的房间,不,是我们的房间。”
秦诗琪也不跟他争执,扶他进了房间。自从重归于好以后,殷戈鸣的房间几乎成了摆设。
殷戈鸣缓缓地躺了下來,深吸一口气:“嗯,果然有你的味道。”
秦诗琪哭笑不得,双手抱肩:“你确定脑袋里沒有一颗子弹吗?或者你脑子进了水,这些沒有营养的话,一点都不像说能说出來的。”
殷戈鸣忍不住反驳:“我现在的话,才是真实的呢!”
秦诗琪也不理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他的睡衣。
“我受了伤,穿什么衣服啊!”殷戈鸣皱眉,直接拒绝,“何况,我身上哪一寸肌肤你沒有看过,现在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秦诗琪迟疑了一下,把睡衣又扔回了柜子,嘴上却不忘反驳:“谁看过你的每一寸……我可沒有那样的嗜好。”
殷戈鸣浅笑:“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培养起來。”
这人有点……秦诗琪无奈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逞口舌之利的话,也许可以早一点入睡。”
“诗琪……”殷戈鸣柔和地看着她,“陪我一起睡,好吗?”
“我去给你煮粥。”
“你在电磁炉上煮,就开那个自动的功能好了,我看到可以的。”殷戈鸣固执地看着她,仿佛她不陪着,他就坚决不肯入睡似的。
秦诗琪无奈地说:“好吧,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电磁炉有这样的功能?你明明什么都不会做的。”
“沒吃过猪内,也见过猪跑吧?”殷戈鸣瞥了她一眼,“來陪着我,好吗?”
秦诗琪“嗯”了一声,很快地淘好了米,在电磁炉上设定好了“褒粥”,才洗干净了手回到房间。殷戈鸣果然沒有睡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肩膊处的绷带已经缠得很整齐,药粉和消毒水的味道,把那一点残余的血腥气,都盖了过去,秦诗琪几乎有一种错觉,她走进了医院。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带着一种冷厉之色。
秦诗琪有些茫然,那个殷戈鸣,在她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又回來了。
“來陪我吧……”殷戈鸣看到她的身影,脸色又柔和了下來。
“要不要喝水?我拿两颗消炎片來。”
“好。”
秦诗琪再度返回的时候,殷戈鸣平平地躺着,看着她笑:“你也可以当半个医生了,说明耳濡目染的力量有多么大。”
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精力,不赶着休息,却忙着和她废话。
忽然心念一动:“是不是很痛?”
殷戈鸣笑叹了口气:“所以啊,要跟你说话,才能减轻疼痛。”
秦诗琪歉然一笑:“我再给你找两片止痛药吧?”
“不用,那个药片吃多了会有依赖性。”
殷戈鸣想也沒想就拒绝。
“可是,这样你能睡着吗?”秦诗琪担忧地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这时候因为喝了一杯热茶,而有了一点红润。
“所以啊,要你陪着我,才能睡得着。你不知道吗?你是最好的镇痛剂呢!”
又在油嘴滑舌!秦诗琪白他一眼,却沒有再说话,只是乖乖地在他的身侧躺了下來。
“你怎么穿着家居服啊!”殷戈鸣不满地嘀咕,“你该学我的样子……”
秦诗琪抿着唇乐,却只是把脸搁在他的左肩。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秦诗琪觉得世界原來还是很美好的。她也一夜不曾睡好,这时候便有了点朦胧的睡意。
忽然,殷戈鸣的声音响了起來:“诗琪,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秦诗琪抬眸,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半闭了下來。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问,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醒來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殷戈鸣轻轻地“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看着他疲惫的脸,秦诗琪觉得心里某处地方,软软地被弹了一下。仿佛小提琴拉出了一个颤音,余音缭绕,经久不息。
痴痴地看着他的睡容,她把脸偎到了他的颈子里。沒有洗澡的身体,还有一些汗味和血腥味,混合着冲入鼻端。
可是,秦诗琪丝毫不觉得难闻。
他回來了,那就好。天大的事情,都会由他一肩挑起。而她要做的,只是温柔地站在他的身后。殷戈鸣醒來的时候,习惯性地一摸枕畔,却不料摸了一个空。
急忙睁开眼睛,才发现房门虚虚地掩着。
“诗琪!”他叫了一声,秦诗琪遥遥地答应着,迅速地走了进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隐地听到火花崩溅的声音。
“说了让你陪我睡的,怎么偷偷地溜走?”殷戈鸣不满地抱怨。果然是重伤之后,警觉性大幅度降低,竟然连秦诗琪偷偷离开都不知道。
“可是,我已经陪你睡了很久了!你看,整整一个白天都过去了……”秦诗琪微笑着,替他拉开了窗帘。
果然,夕阳西下,已是薄暮时分。他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秦诗琪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才迟疑地说:“邹饮恒來了,在客厅。”
“哦,原來是他把你吵起來的啊!”殷戈鸣恍然大悟。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自己饿了,想必你醒來也会觉得饥肠漉漉,所以就起來把粥重新熬了一下。现在……你需要吃吗?”
“当然!”殷戈鸣坐了起來,却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秦诗琪急忙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查看他的伤口。
“真香!”殷戈鸣勾下了她的头,趁机在她的脖子里亲了一口。
“别闹……”秦诗琪笑着闪开,“饮恒还在客厅等你呢?我看,他似乎有什么事要找你,还不快起來?”
殷戈鸣当然知道,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邹饮恒不会找到公寓來。
不过,他真的留恋她的味道。
“虽然很想冲个澡,但是现在好像肚子比较重要。”殷戈鸣叹了口气,脸上的遗憾,仿佛是什么生命攸关的大事。秦诗琪轻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如果你头不晕眼不花,就自己走出去吧……”
殷戈鸣立刻接口:“我头晕眼花。”
“哦?”秦诗琪笑意吟吟地看向他,“那好办,我叫饮恒來扶你。”
“什么时候你和他这么亲热了?”殷戈鸣不满地嘟哝。
秦诗琪也不理他,随手掩上了房门。殷戈鸣一侧头,才看到他的睡衣,正端端正正地叠好了放在枕头一侧,顿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邹饮恒正在看当天的晚报,心似乎心神不宁。秦诗琪已经把粥端上了餐桌,另外还准备了好几道下粥的小菜。
扬州干丝、皮蛋拦豆腐、梅菜蒸肉末、炝黄瓜片、油焖笋。
殷戈鸣顿时胃口大开:“到底是诗琪的手艺,就是不同凡响。”
秦诗琪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捧场似乎并沒有流露出太大的满意度,反倒热情地招呼起了邹饮恒。
“过來吃晚饭吧,因为有个伤员,所以晚上做的是燕窝粥。”
邹饮恒一脸羡慕地看着殷戈鸣:“总裁,难怪你最近吃得面色红润,原來天天躲起來吃私房菜啊!”
秦诗琪知道邹饮恒有话要说,匆匆地把自己的一碗粥喝完,就推开了粥碗:“你们边吃边聊吧,我到房间里看一会儿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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