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拿着酒精看着陈强抿了抿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爸妈关心的也永远是陈强,大家眼里的焦点也总是陈强,自己算什么,什么也不算,自己的背还火辣辣的痛呢,谁关心过他,谁想要说也帮他擦一擦揉一揉,哪怕是一句关心也好啊,陈山坐到陈强旁边,床浅浅地往下陷了下去。
“你走开。“陈强撇过脸去,躺倒床上,背过脸去。
“我帮你揉一揉。”陈山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个总是看他不顺眼的弟弟,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弟弟,他还是这么死皮赖脸地要对他好,他也不想那么没出息,只是看着弟弟被打得全身是伤就挺难受的,好歹是一个妈生的,血浓于水啊。陈山也觉得那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一家人?大家是一家人,嗯,是这样的。
陈强不说话,眼睛闭着准备睡觉,谁愿意在伤口洒酒精啊,那得多疼,就算发炎感冒生病他也不想尝试那种痛。
“不痛的,酒精很快就蒸发了,不会很痛。”陈山也不知道那到底痛不痛,只是凭着自己的尝试推断酒精也许只有蒸发了也许就不痛了。
“不痛,不痛你试试。”陈强一手枕着头,歪过来看了看陈山,继续撇过脸装睡。
“你还不乐意,我倒是想人帮我揉揉。”陈山小声地嘟哝着,语气中带着撒娇,带着不满,潜台词就是,陈强,能有人帮你揉你就知足吧。像我,想谁帮揉揉都没有。
陈强不是听不出来这话,只是这个所谓的哥哥,从小就穿女孩儿装,偏偏性格还软弱得厉害,只知道跟小姑娘玩在一起,折纸,编花篮,跳皮筋,全都是女娃儿爱玩的东西,陈强打心底鄙视。真不愿意承认这个人是他哥哥。
“那好啊,我帮你揉。”陈强当然知道酒精沾到伤口的那种痛,八岁时因为爬树从树上摔下来脑袋破了个大洞在医院缝了几针,刚开始还不是用酒精消毒,妈的,那种痛现在想起陈强都觉得头皮发麻。
还没等陈山反应过来陈强就把陈山拉过来,拉到在床上,一下跨坐在陈山身上,这时候也没有了之前挨打的那股软弱劲儿,妈的,这人看着挺漂亮,挺女孩,没想到连身子还都是软的,陈强火更大了。
一把扯下陈山的裙子,这下可好,裙子又破了,陈山皱着眉,因为又要补裙子而有些埋怨的神色。
“你那什么表情,我亲自给你擦酒精是你的荣幸。”
陈强从陈山身上起来,一把翻过陈山的身子,看着后背上一道道青红交错的痕迹让陈强有些傻眼。
他怎么回事啊?没有那身子骨还帮我挡,谁要他挡了。
陈强扯了扯嘴角,用嘴巴咬开了酒精的塞子,喝了一小口包在嘴里,陈山的脸捂着枕头上瘪得有些难受。呼出浓重的呼吸。
陈强一口就将嘴里的酒精尽数喷洒在了陈山背上,刚开始只觉得凉凉的没什么感觉,不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有火烧一般的的刺痛,陈山的脸捂着枕头发出一丝隐忍的呜咽。
陈山的背微微挺动,肩胛骨微微耸动,肯定是痛着了,陈强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坚挺的鼻子喘着粗气,这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好,怎样才能让他不那么痛呢?
边想着陈强的手便抚上了陈山的背,揉搓着,也许可以把那些淤青搓散,陈强是那么想的,陈山都快哭了,这他妈还真是痛。
不知不觉地陈强减轻了揉搓的力道,这细胳膊细腿地哪能经得住他那么大力的揉搓,伤没好反倒容易再添新伤。
“陈强,你他妈轻点,疼死我了。”毕竟才是十一岁的小男孩,陈山真觉得痛,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这可够轻了,别不识趣。”陈强故意加大了力道,笑话,可不能对他太好,太好就容易蹬鼻子上脸。
“轻……轻点……”
“这点痛算什么啊?你是没尝过到底什么是痛。’
切,不久才九岁的小孩子嘛,能有什么痛?陈山打心底开始鄙视陈强,从小就喜欢装成小大人的样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天才嘛,帅哥嘛,老大嘛,有什么了不起,冲屁啊。
“陈强,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陈山哭着,鼻涕眼泪流了一枕头。
“我求你了吗?少自以为是,我才不领情。”
陈强把酒精塞子塞上去,也不揉了,这人,真不能对他好,一好就蹬鼻子上脸,陈强就是觉得此时对他太好了,让他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弟,我才懒得管你。”陈强让陈山开始怀疑人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样一种人,你无论对他多好,他总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于他都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在他眼里你永远做着白痴的事情,那个人总是全身而退,偏偏你又谁都怪不了。
“我告你,你以后少说什么我是你弟,她是你妈,说得自己跟大孝子好哥哥一样,你他妈谁呀你,从小扮小姑娘的小娘娘腔。”
陈强把陈山从床上拽起来,把他扔下去,扔在冰冷的地上。
“哭什么哭,有没有爷们儿样儿,回你自己的床上去,把我枕头都弄脏了。”
陈强睡上去,把枕头翻了个面,闭上了眼睛,因为太困后背锥心的痛也就显得小了很多。
陈山躺在冰冷的地上,后背痛得麻木了,酒精挥发后还是痛,稍微一动牵动伤痕碰上酒精又开
始痛了,陈山咬了咬牙,把身体缩着虾米也就安分地不再动了,就那样躺在地上,睡觉,因为是大夏天,天气不冷,还好不冷,如果再发上一次高烧他就别想考高中了。也许初中都考不上。
陈山觉得自己又受伤了,虽然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跟个姑娘似的老是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受了伤,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过他,从没想过,那样一个看似软弱的人也有自尊,也会因为有些话把心伤着,不开心,整夜整夜地难过,即使在梦里也从没安稳,这些……谁也没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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