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你当真看到戴着银耳坠的金井阑拿匕首刺杀林菊楠?”她目光凌厉,逼得小莹无处逃遁。
“我、我……对!我看见了!”吞吞吐吐的回答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我亲眼看见了!”
裴南歌扬唇:“那我不妨告诉你,林菊楠根本就不是被匕首刺死的!”
裴高枢在堂上紧皱着眉头,他刚想要出声训斥她,却被萧武宥轻声唤来了县衙里的仵差,仵差朝他们几位挨个行了礼后道:“死的那位姑娘只在心口处有被利器刺穿的伤口,但伤口大小深浅绝对不是匕首所为。”
“那、那是我看错了!反正就是金井阑拿着什么东西捅过去的!”小莹忙改口道。
“好罢,”裴南歌状似无奈地笑起来,“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句,金井阑耳朵上的这对银耳坠是他新近才戴上去的,之前他一直戴着金蛇耳坠。”
小莹脸色惨白,却仍惦记着辩解:“他贪图林姑娘美貌许久,那天他还专门潜进了姑娘屋子里,一直不曾出去,我都看见了!”
李子墟拉着一同前来的陈婶径直来到小莹的面前,裴南歌的笑意渐冷:“这位是带大林姑娘的陈婶,不如让她来告诉大家,林姑娘死之前究竟是谁在她屋里逗留。”
婢女小莹的脸上霎时血色全无,原本就极其瘦小的身躯不住颤抖,似乎再有一阵狂风吹来,就会将她卷向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陈婶双手搭在身前,一时间还有些没缓过劲:“嗯……那天下午,施秀才的儿子施修来找菊楠,一直到傍晚才离开,。”
“你确定一直到傍晚都不曾见到其他人进屋?”裴南歌扬起脸望向座上的萧武宥,此刻她的心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欢欣,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样的欢欣并不是占尽先机的骄傲,反而更像是一种欣慰,一种以他的立场对她自己产生的欣慰。
陈婶郑重思考了一阵后肯定地点了点头:“从那间屋子出去后必须要经过院子里,我那天下午一直在院子里打扫,小郎君走了之后,我还在外头看见姑娘屋里的灯影来着,只有姑娘一个人的影子在走动。”这样一来,倒是连施修的嫌疑也一并排除了。
萧武宥从座上站起,慢慢走到陈婶跟前:“你提到的施修和林菊楠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施秀才的儿子,前些日子同我们家姑娘定了亲。”陈婶微微皱了皱眉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楚。
裴南歌心下明白她这是担心稍有不慎就毁了林菊楠的名声,却又委实担心她真的就守口如瓶,于是就半是宽慰半是命令地说道:“陈婶你也是懂道理的人,林县丞好歹也是为名做主的父母官,你既是他家里人,又怎能做出违背律法规矩之事让县丞落人口实。”
她斜着眼角悄悄看了眼陈婶的反应,见她表情稍微有些松动,这才放缓语气笑着道:“陈婶你且放心,衙门做事自然有衙门的规矩,该记的他们一句话也不会漏,不该记的他们一个字儿也不会传出去。”
陈婶似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施秀才虽然同林县丞是旧友,但也就是近来两家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才渐渐开始往来,先前施家求过几次亲,但、但姑娘都没有答应。”
话到此处,陈婶偷偷看了眼一脸不悦的金井阑:“施修偶尔会跟菊楠一同出去,或是偶尔到林家来找菊楠,虽然之前并没有答应下来,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不相往来。前不久,大概是菊楠终于想明白答应了施家的婚事,施修也就来得更平常一些。”
“啪”一声惊响让原本就战战兢兢的陈婶颤抖打了个哆嗦,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一直不耐烦听着对质的金井阑拍碎了他手中的茶盏盖。他绷起的脸像是被揉作一团后好不容易铺展开的草纸:“她竟然答应了!”
简短六个字,同他此刻的脸色一样,愤怒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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