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洪寅负着手走进屋里,语气是同先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的森冷。
“我……”裴南歌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榻沿无处可退,洪寅此刻的眼神让她极为害怕,但更让她害怕的是她自己推测出的那个真相。这年头还真是奇怪,作奸犯科的理直气壮、咄咄逼人,伸张正义的畏首畏尾、举步维艰。
她背着手悄悄摸索到床榻上的泥人匆忙放进衣袖里。
“我是来找线索的!”裴南歌壮着胆子说道,她还偏不信他敢贼喊抓贼,“我听鞋铺掌柜说沙纱也买过一双同样的鞋子,可我们上次来时没看见过,他们让我先过来瞧瞧,他们随后就过来。咦,人怎么还没到?难道要我一个人找……”
裴南歌说着踮着脚尖装模作样往屋外望,她的心如擂鼓般不安,那两人压根就不知道她跑来了这里,更别说什么随后就到。她不知道洪寅会不会真的狗急跳墙将她灭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时再搬出李子墟去唬他。
洪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走上前来:“我不记得沙纱有那样的鞋子,虽然你是替官府的人办案,但未跟主人打声招呼就贸然进屋只怕有些失礼吧,你们都是从长安来的,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
裴南歌注意到洪寅的鞋底沾着少许泥尘,看上去似乎沾上很久,但却又不像他捏泥人时用的泥。她瞧着他步步上前,心中忐忑却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道:“我来的时候院门开着,我敲门了,也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所以我才自己进来的。”
“那你找到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洪寅问出这话时表情十分古怪。
“不、不用了,”她明明退无可退,却还是一个劲往后,“我等他们过来一起,你……你先去忙你的罢,要是他们不过来,我再唤你进来帮我一起找,本身我就是不请自来添麻烦的,怎好意思再麻烦你。”
“那怎么行,你是代大理寺来查线索的,我岂有不帮的道理?再说,我也有东西落在此处,正好一起找找。”洪寅已经逼近眼前,他虽然是在笑着,可却丝毫没有友善的意味。
裴南歌朝他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就像你说的,我没同你打声招呼进来本就失礼,再让你替我一起找东西就更过分了,我自己找就好,谢谢你的好意。对了,你要找什么?要不我也顺道帮你找找?”
她知道他要找的一定就是那只至关重要泥人,她完全没有信心真的能说退洪寅,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
洪寅挑着眉梢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没什么,就是先前捏的泥人找不着了,你上次见过的,很像沙纱的那个。”
裴南歌忐忑地望着他,笑了笑道:“我知道、我见过的,我顺道帮着你一起找罢,你先去忙你的。”
她说完这些话就要走过去继续装着找东西的模样,可哪知双腿突然一软,顺势就往地面扑去,洪寅眼疾手快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站稳,她拍了拍心口正想稍稍说些感谢的话,一抬头就看见让她心灰意冷的一幕。
她站稳的地方,赫然躺着从她衣袖之中跌落的泥人,那些黑色染料已被她尽数擦去,带着血迹的银钗正龇牙咧嘴对着她狂笑。
洪寅虚伪的神情瞬间撤去,顿时阴云密布,他阴沉沉地看向地面,眼里窜动出愤怒的火光。
裴南歌顾不得其它,弯腰飞快地从地上拾起泥人,拔腿就往外跑。脚下刚迈出几步却被一股大力拽着往后拖了数步,一阵晕眩之后她奋起挣脱,可拽着她的洪寅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裴南歌心中哀嚎,为何别的大家闺秀只用眨眨眼回眸一笑就能换来郎君请青睐,而她裴南歌却要豁出命地查案胜过萧武宥才有机会得到他应允的机会。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再也不要追寻什么《快雪时晴帖》的下落,也不要来淮南,更不要来到海陵的南蒲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葬身于此,因为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她必须要继续挣扎。
“你想做什么!”裴南歌极力想挣脱洪寅的力度,却被洪寅死死扣着肩膀,她壮着胆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李子墟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你应当也不希望你儿时的好伙伴亲自抓捕你去官衙。”
“别动!”她刚刚说完此番话后就被一件冰凉的利器抵住了脖子,洪寅已经腾出另一只手勒着她的肩膀,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就在她脖子旁边,“我不能被你告到衙门去。”
裴南歌依言安静下来不再费力挣扎,转而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洪寅被她一激显得有些气愤:“住嘴!我没有杀人!你信不信我将你一刀了结之后再抛尸荒郊野外,过会儿墟哥来了我只说未曾见过你,我是他儿时的好伙伴,你说他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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