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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失落和愧疚,才编出补课的接口让我去道歉?】
回到座位上的萧阙,看着梁鬼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涌在舌根深处,如鲠在喉,隐隐作痛。却感觉一掌温热的手,轻拍了下她的头,传来一片安宁和深沉的归宿感。
转过脸,萧阙看到晨起的太阳舒展着金灿灿的光,填充在教室每个角落。萧鼎山如同剪纸里被镂空的身影,在一片金色中黯淡得很清晰。
眉峰高挑,如剑锋斜落的眉尾干净得像是僧侣刚扫完的庭院,一双星目里素描着萧阙微带怔愣的脸。
“丫头,晚上和我一起去找梁宽补数学,怎么样?”萧鼎山说得声音有点轻,萧阙却听得很清楚。只是那,平时高阔如晴空的声音里无故多了几分涩。不知为何,萧阙直觉如此。
答应了萧鼎山的邀请,萧阙直到下了第三节诡道课,都一直思绪混乱,心事重重。不过对于萧阙原本就毫无波澜的脸来说这样的心情一点都无法被旁人察觉。
一声噪杂刺耳的下课铃,将萧阙拉回现实。李念换上了藏青色校服,邪险的气质里又多了几分内敛,熟稔地等在一旁,和萧阙一同去食堂。
萧鼎山抢先一步在萧阙之前,随意自然地将萧阙的书包抱在怀里,一脸期待地看着萧阙。
萧阙伸手就要抢回萧鼎山怀里的书包,李念反应更快,从萧阙背后伸手将她搂住,语带戏谑地对萧阙说:“一个破书包而已,先去吃饭,他爱拿就让他拿着好了。”说完不等萧阙反应,就拖着她往门外走。
还是那双手,又一次拉住萧阙细弱的手腕。却不同于早上的冰,此刻萧阙手腕上像是被圈上了一轮小太阳,暖得让萧阙觉得她自己很凉。
李念转身狠历的怒视轮椅上的萧鼎山,牙缝里蹦出来两个重音:“放手——”
萧鼎山坦然地回视,抓着萧阙的手愈加紧,语气坚定地说:“你应该先问问,丫头,自己的意思。”萧鼎山还没说完,就感到萧阙大力的甩脱他的手,又狠踩了李念一脚,才从他怀里挣脱。
“你们想玩就去别处玩,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可以么?”萧阙的声音一直都低低的淳淳的,这次真是气急了,连音调都高起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小麦的肤色依然遮盖不住气血上涌引起的红潮。墨黑的短发乖巧的铺在额前,弯着可爱的弧度拢在耳后。却在挣脱李念的钳制时从耳后散开,落下来盖住右眼,显得孤独又阴暗。
急走出教室,小跑到F校最僻静的小河边。却不想碰到了坐在岸边望着远方发呆的方媛媛。
犹豫要换个地方的萧阙,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方媛媛喑哑的嗓音说:“礼仪月里,我才不会蠢到去动你。”萧阙微微犹豫了下,就回身走到方媛媛身边坐下,说:“我又不怕你。”
方媛媛这才微侧过脸,好奇又好笑的问:“你不怕我一冲动,用耳光扇死你?”
“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萧阙侧过脸,和方媛媛的脸正好对上。一边是F校一年级校区唯一的女老大,一边是势孤力弱的转校生。谁强谁弱?
“不要以为勾引到李念,就能赢我。”方媛媛几乎抵着萧阙的鼻子放话。
“不要用你龌龊的心思考量世界,我是我,李念是李念,赢不赢你,我根本不在乎!”萧阙分毫不让的回敬道。
方媛媛穿过萧阙墨黑的眸,看到一个孤洁倔强的影子。这样坦然的目光,她似乎在萧鼎山的眼里见过。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方媛媛浑身激起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收回目光,把下巴缩在蜷起的膝上,双手将她自己圈住,看着河水发呆。
萧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典型的遇强则强,遇弱就同情心泛滥的类型。见状也不恋战,目光投向河岸边枯萎的芦苇丛,心不在焉的说:“李念和我只是朋友,你误会了。”
“误会?”方媛媛反问时唇角露出苦笑,说:“你不懂,没有误会。我和他的事情很简单,四个字就可以概括。”
“什么?”萧阙轻问。
“他不爱我。”方媛媛喑哑的嗓音里浮动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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