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对面不相识】
一进赛场,口号声,喧闹声,混成一片,扑面而来,让萧阙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就像那些噪杂的声音都有了重量掀起一个浪头就击当面砸下。
萧阙跟在程青云身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径直到了球员休息区坐下。
从侧面看去,程青云的面色比昨天的菜色新鲜了不少。利落的短发不用刻意抓也刺一样的竖在发顶,棱角分明的脸庞虽然还能看出几分病色残余的憔悴苍白,但也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一双浓密适宜的一字眉下,裸着两颗余稍微微翘起的大眼睛,如果没有陡峭的鼻梁,这样的一双眼睛很容易让人觉得可爱。微微露头的胡茬在前凸的下巴上豁出一片浅浅的黑,随着薄唇的开阖上下跃动。看上去,竟然比起昨天的清爽俊俏又多了几分稳重和沧桑。
明明很好的氛围,萧阙刚联想到这样看无良的程老师其实一点也不丑,就被现场解说播报的球队名字给惊悚得差点咬掉了舌头。
“下面我们有请F校的杀你玩球队!”循声望去,萧阙远远的就看到,解说念完的当下就低头看稿子,确认他没看花眼才敢露出岔气似地的表情接着往下说。
闭着眼睛,深吸口气,萧阙心里想说:这鬼名字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亏昨天那一群男生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死活不肯告诉她球队名字。
再看萧鼎山一众今天不用上场比赛的人,坐在休息区的白色长凳上,无一不在脸上写着“看哥的球队名字多霸气!”这样毫无羞耻感的表情。萧阙又闭上眼,深吐了口气,睁开眼时,翻涌起想要咆哮的冲动都已无声回落。
坐在长凳上,萧阙屁股都没捂热,就又被一阵吆喝声惊出了神。看过去,发现一字坐开的F校众人,在萧鼎山的带领下,正坐在长凳上手脚并用地表演起拍脚舞?
众男动作整齐,都是长臂长腿,甩起来,有点非洲手鼓拍出来,忽急忽缓的节奏感。再配上事先练好的口号:云阳云阳快过来,哥哥们今天杀你玩!杀你玩!杀你玩!杀你就是一个玩!
萧阙的余光掠过众男,在萧鼎山身上悄悄停下。
他的眼框本来就深,眼下晕着一团暗影,像是笼在他心上的一团愁云,萧阙看着不觉一滞。听到裁判的哨声,才看向场上。
挂着阴谋浅笑的梁鬼,邪险四溢的李念,淘气鬼怪的卫俊逸、软里软气的老九,还有最后萧阙才知道的临时外援枭。
对枭这个人,萧阙并不了解,只是耳闻过他是今年F校一年级校区的散打冠军。
下意识地看了看一边的萧鼎山,发现他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猜疑,好像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又好像如何都不在乎。但到底如何萧阙又看不清。
只是直觉告诉萧阙,枭的出现可能没那么简单,梁鬼从来不下没意义的棋。
比赛就要开始,坐席上自萧鼎山这边独特的加油舞之后,就叫骂成一团。云阳啦啦队那边已经出口成脏,完全彰显了渣中的风范。维持观看秩序的保全也都被云阳的大块头挡开,坐席上差点打起来,萧阙坐在球员休息区都看得一清二楚。
裁判的哨声响起,才把萧阙的视线拉回场中。
双方队员装模作样的互致友好后,比赛终于开始。
小3争球完全不输气势,一个压盖就从对方头上拍下了球,下方的梁鬼早就等在那里。就想早就算好的一样,萧阙坐在休息区的目光随着场上篮球飞跃的弧线,来来去去,全然不知对面观众看台上正有两个人已经盯着她看了半晌。
噪杂声和喝彩声贴着耳膜轰轰地想,看到萧阙出现在赛场中的那一刻,倪良也心中早已尘封结痂的棺椁有裂缝的咔嚓声。
一旁原本兴致勃勃跟倪良也说着下午休息一起去M市的游乐场玩的宁婉菲,发现了倪良也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探去。
萧阙穿着青蓝色的运动服,坐在赛场球员休息区的白色长凳上。乌黑的发再体育馆的日光灯下亮出一道白,环在发顶。额发已经长的可以别在耳后,乖巧的铺在额上,露出微微尖削的耳头,即使这么远,宁婉菲也能嗅出萧阙清纯的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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