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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这次追问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学生。
李强苦笑:“后来,98年的时候我回村子探亲,刚到村子就听到了让我震撼的消息,老王头死了!”
“啊?他怎么死了?你不是说他三十多年都没有什么变化吗?”女学生非常惊讶。
李强继续苦笑道:“本来我以为所有人都会老只有他不会老,而且已经不会变得更老的老王头居然真的死了。当时我只关心一件事,随着老王头的死,那只白猫的秘密,难道要就此埋没了?跟着村里人处理完他的后事,草草下葬,我们就返回了村里。那天晚上,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我听见从后山坟地传出的一声声虎吼,和着雷声,响了一整夜。”
“李叔叔,你的意思的那只小白猫是一只小老虎?还是说,你们老家后山有老虎?”女学生继续追问。
“我也不知道,毕竟,最有可能知道白猫秘密的老王头已经死了。”李强摇着头,无奈地说:“而且,这个故事严格来说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鬼故事吧?也许只我一个人在疑神疑鬼罢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敢肯定那只白猫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更不敢肯定那虎吼是不是从白猫那幼小的躯体中发聩而出,难道这虎吼就是那白猫从来不叫的原因?”
文艺女青年忽然嗔怪道:“爸爸,你有这么好玩的故事怎么从来都没给我讲过啊?”
李强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怕你胆小害怕嘛!哪想到你会对这些鬼啊神啊的事情这么有兴趣!”
姓赵的老头儿摆手道:“所谓‘云从龙,风从虎’,你说那白猫头上有个王字,之前在坟地又忽然起风飞沙走石,后来又听到过两次虎吼,这分明就是一只白色的小老虎嘛!可有二十多年都长不大的老虎吗?这得是什么品种呢?”
退伍兵也不甘寂寞,举手发问:“李叔,你们老家是山区么?这些年还有野生的老虎吗?”
李强摇头:“山区倒是山区,即使有野生老虎也该是东北虎啊,不可能是白老虎的。”
风尘少妇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我想问一下,那个老王头说白猫会给看到它的人带来噩运,那他详细说过遇见了白猫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灾厄么?”
李强摇头:“这个他倒是没有说过,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比如说我做的那个噩梦。”
黑脸男打了个响指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李大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厚道了,我觉得那白猫明明是在梦里救了你,你如果当时跟着老爷子走了,没准儿当时就死在了灵堂里呢。”
女学生也点了点头说:“我赞成这位大哥的话,最起码听起来,那白猫没给你带来什么坏处,反而救了你一命,你得心存感激才是。”
李强嘟囔着说:“谁知道它是真好心救我,还是为了不让我早死,留着我的命,留着以后想起来就给我添点灾啊加点厄啊什么的,这些可都是说不准的事。”
赵老头点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甭管怎么说,你现在活得好好的,也不用特别在意这些虚无票面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听了他说的这话,脸色都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见聊天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张扬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也来讲一个关于我去世朋友的故事吧,这是一个关于烟疤的故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张扬边喝着啤酒,边把那个故事娓娓道来。
我上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很疯狂的岁月,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只知道每天用各种无聊的行为来打发时间。现在每当看到当初在手腕上一时冲动烫下的烟疤,我就会回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和那些曾经的朋友们。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年轻,冲动,无所事事,在一次又一次的街头闲逛过程中我认识了两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陪着我走过了被人们称之为“成长”的那段躁动时期。
还记得某个夏日的夜晚,我们仨无聊的抽着烟走在街上,谈论的话题似乎是怎么才能让自己显得更标新立异、与众不同。朋友甲提议说:“我觉得文身不错,看着就像黑社会!”
我给了他一巴掌,说:“滚你的,你不怕疼啊!再者说,满身花花绿绿的,好看吗?”
另一个朋友却笑着说:“文身还得花钱,你们俩穷小子有么,我倒有一个比文身更好的主意。”
“是什么?”我立刻响应。
“烫烟疤!工具都是现成的,也不怎么疼,如果手法好的话一样能出好的效果。最关键的是,可以现场加工,立刻看到效果!”朋友继续怂恿着我们俩。
没多思考烫烟疤能否烫出好效果的可行性,我们已经拿下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虎视耽耽的看着彼此的胳膊,出主意的哥们说:“要想效果好,就得出其不意,我们每个人在左手手腕戴手表的位置上烫一个品字形,烟疤是圆的看起来就像一朵花,出去混还没等说话一伸手就露出来了,这才NB呢,你们说呢?”
我想了想说:“这样,你们一人帮我烫一个烟疤,这样我只要一看到这两个烟疤就会想起你们这两个我最好的兄弟。”他们俩也为我想出的点子兴奋不已。
就这样,我们互相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兄弟一场不能只留下一段空荡苍白的回忆。
就在我们互烫烟疤之后不久,其中的一个哥们出了车祸,死了。哥们的忽然离去让我感到震惊,可除了震惊也再没有别的,毕竟我们总有一天都会走进坟墓,只不过我的好兄弟他先走一步而已。我不能反对只能默默接受,我的意思是说,死者长矣矣,生者空凄凄。
这社会就是那么现实,地球离开了谁都是一样的转,没有空去想哥们的死我已经投身到高考的复习之中。父母托关系把我送进了郊县的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希望我能浪子回头、幡然悔悟。在新的环境里我用大号衬衫长长的衣袖遮盖住我的烟疤,繁忙的功课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我一度曾忽略了烟疤的存在,直到那一天。
结束晚自习归来的我疲倦不堪,回到宿舍就扒光了自己准备用水冲去一身的疲惫,当手指抚过左上臂的时候一块皮肤给我熟悉的手感,那是抚摩过烟疤千百次后积累的触觉。我皱皱眉头,去看那块皮肤,是一个圆形的疤痕,很像烟疤。我无奈苦笑,三个烟疤已经够我烦了怎么又凭空多出来一个,右手却又习惯性的抚过左手腕,这才感觉到不对!我又摸了一次,还是不对,似乎少了什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我惊呆了!我的手腕上,赫然只有两个烟疤!
不知道我站了有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端详起上臂来,那烟疤很圆,依稀就是手腕上失踪的那一个!
只是,烟疤也会转移的么?我努力去回想这烟疤的来历,究竟是我自己烫的?还是另一个哥们烫的?或者,是死去的哥们烫的?可惜苦想了一夜,却一无所获——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顺其自然吧,我劝自己。
又过了几天,挤公交车时有个美女看着我的脖子惊叫一声,然后落荒而逃。回到家里,照着镜子,我看到了一幕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烟疤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脖子左侧,那圆形的烟疤竟然像有生命一样轻微的移动着,它的目的地在哪里?我的额头?更为诡异的是,在我屏住呼吸的时候,它居然一收一缩的呼吸着,它真的是有生命的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对它采取点措施了。
就在我思考着应该怎么对付它的时候,脖子上猛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依稀和当年烫烟疤时的感觉想似。真遇见鬼了?是我那死鬼哥们在怨恨我对他的遗忘?我不信任何宗教,可在那一刻我几乎把东西方所有我知道名字的神诋都拜了个遍,他们都没有出现来拯救我;最后无可奈何的我想到了小时侯在农村老家见过的一些被说成是封建迷信活动的事情,迷就迷吧,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试一试!
我去买了一些冥币、香、蜡烛,回家以后点上蜡烛燃香,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在心里默念说:“不管你是谁,不管我们俩有什么恩怨,你也不用这么整我吧?今天给你送点钱花,你安心上路……”
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也没把这事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拎着纸到外面找了一个十字路口开始烧,乌烟瘴气的那叫一个呛,回来累得我一身汗,洗洗就上床睡了。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稀是那个夜晚,我的手上已经烫好了两个烟疤。死去的哥们叼着烟对我说:“你小子要是以后敢忘了我,就用这烟疤给你提个醒,要是你还想不起来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然后拿着正燃烧的烟头向着我的手腕狠狠烫去。我一声惨叫从梦里惊醒,奇怪,感觉火辣辣疼的竟然是脖子。
站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脖子,没有烟疤;抬手看看左手腕,只有两个烟疤!!
我闻了闻,房间里依稀还有着某种品牌香烟的味道——正是我那死去的哥们最喜欢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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