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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在锦江宾馆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已经死亡,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她的人,说,是不是你谋害了她!”程仕明紧紧地盯着马利压,不再绕圈子,而是中间开花,直捣黄龙。【 首发】
“什么?张梅死了!”马利压跳了起来,随即道:“不可能,我昨晚送他们走的时候,他们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就死了呢?”
“小伙子,不要激动!”程仕明得意地拍拍马利压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看你,毕竟还是嫩了点,沉不气了吧!”
马利压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刚刚听到噩耗中醒悟过来,这程仕明的意思分明说是自己谋杀的,张梅死了固然悲痛,但不能因为悲痛失去了方寸,而被警方误断为凶手。
马利压努力镇定了一下,冷静地把昨晚约张梅出来谈心,后遇张梅男友周涛,然后让他们合好,最后目送他们离去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那周涛呢?怎么不见了?”程仕明紧盯着马利压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呢?”马利压虽然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实在忍不住音调的变大,“调查凶手是你们警方的责任,我有义务配合你们调查,但没有义务为你们调查!”
程仕明不为所动,坚持道:“找不到周涛就无法洗脱你的清白,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张梅的人,因此你的嫌疑最大!”
“那你们调查一下宾馆服务员不就清楚了吗?”马利压差点气得吐血,“问问谁和她去开的房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小子,你以为我们警方是白痴吗?”程仕明怒道,“我们自然已经调查了宾馆相关人员,证明张梅是独自一人去开房的,是以无法确定她是在宾馆服的药还是之前就被人下了药,因为在宾馆也没有找到她服药的证据。”
“张梅是我的好朋友,昨天她和她男友吵架,也是我去劝解的,她死了,我也很悲痛,但是,我怎么可能杀害她呢?”马利压想了想辩解道。
程仕明点上一只烟,抽了一口,沉吟道:“按说你是没有杀害她的动机,但这是表面现象,有时候激情杀人也是可能的。当然,她男友周涛会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在没找到周涛之前,我们只能认定你是最后接触她的人。这样吧,我决定,暂时请你在们刑侦队住下,什么时候找到周涛,证明了你的清白,什么时候再放你出去。”
“你们随意刑拘公民,这是违法的,我要抗议!”马利压一听就火了。
“抗议!”程仕明哈哈一笑,把烟头摁灭了,不屑地说,“我们是国家执法机关,我就是法,法就是我,我们马上就办理刑拘你的手续,这样就合法了。”
马利压长叹一声,无话可说了。
程仕明拍拍他的肩膀,阴笑道:“马兄弟,你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们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刑罚逼供,我们只是请你住下来配合我们,我们会好吃好喝好睡款待你,你就耐心等待真相大白吧!”说着,对着张清风交代了一下,要他气招呼好马利压,便扬长而去了。
程仕明一走,马利压便闭目养神,既来之,则安之,人在局子,身不由已,但愿公安机关不是废物,能够尽快破案,既还自己清白,更重要的是,让张梅死得瞑目。
晚上,张清风叫了个兄弟给他打来盒饭,吃完饭后,又叫两个临时工来给他打了个地铺,然后带上门,也走了。公安局门口有人值班,自是不用担心马利压会逃跑。
后面几天,再没有人来找他问话,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整整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马利压刚起床,张清风就来了,一进屋就笑嘻嘻地对他说:“马兄弟,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马利压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差点就想一拳擂在他的笑容上,自己被强行拘留一周,他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就没事,主要的是,一个生命的消失,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真亏他还能笑得出来,想到这里,马利压忍无可忍,果然一拳就打了过去。
张清风见马利压出手,脸色一变,冷哼道:“你敢袭警!找死啊!”
“我是袭警察后面!”马利压也冷哼道,那拳头从张清风的脖子边飞到后面,打到一张伤心着的脸上,顿时,伤心着的脸肿了,泪水被打了出来。
“马哥,你打我吧,我对不起张梅,我该死!”张清风背后,伤心着的脸被打趴下,不是趴下,是直接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那张脸化成灰马利压也认得,那是张梅的男友周涛。
马利压还要再挥第二拳,却被另外一双手托住了,“野狼”也跟在周涛身后,沉重地说:“我已经知道,张梅是自杀的,周涛已经非常伤心,再说也不怪他,你就不要再打他了!”
“哎!”马利压颓然收住拳头,问“野狼”:“老大,你怎么来了?”
“你进来的第二天我就来找张队长了。”“野狼”半是愤怒半是讥讽地说,“可是张队长的保卫工作做得好啊,硬是不准我和你见面,看来张队长做所长时我们孝敬还不够啊!”
“那里那里,因为涉及刑事案件,事关重大,你多包涵。”张清风讪笑道,然后打开抽屉,把马利压的手机取了出来交给他,“马兄弟,收好。”
马利压拿回手机,揣进衣兜,见周涛还在跪着哭泣,就把他扶了起来,问张梅究竟是怎么死的。
据周涛交代,当晚他们告别马利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就一起去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周涛接到一个电话,是老家打来的,说他母亲得了急病,要他当夜回去,于是他便匆匆与张梅告别后,向单位领导请假,打了个车回去了。
他回去后,第二天母亲就去世了,他们家地处偏僻,信号不好,加上办理母亲丧事,周涛的手机就一直忘记充电,等他回来后,才知道张梅死了。
还好,张梅临死前给周涛发了一封邮件,证明她是自杀的,周涛已经把邮件打印出来,递给马利压。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谢谢你少年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让我感受到了爱的滋味,如果可以,我真想你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慢慢变老。
美好的日子总是很短暂,那几个流氓毁了我的一生,虽然你不在乎,但是我很在意,我不配再拥有你的爱情,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另一半。
我于是拼命挣钱,很高兴的是,你如愿考上属于你的大学,弟弟妹妹也很听话,你工作了,弟弟妹妹也读完高中,成绩不好,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这时,我想我是该默默走开了。
这时,我却得了性病,是那个该死的老外,当时我母亲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我为了多挣那5块钱,同意了不采取安全措施。
当我发觉这一切,我知道我已经没救了,于是我更加坚定离开你的决心,我在世上多活一天,就会多害一些人。
本来今晚是想躺在你的怀里幸福地死去,谁知你母亲病了,看来,我得孤独地走向另外一个世界了。
末了,请你转告小马哥,他是一个好人,他一直在找李丽,其实,李丽就在满州里市,电话是139********,本来她不要我告诉小马哥的,但我死了,我还是希望他们和好,有情人能共度一生。
爱你的:张梅绝笔
25年8月18日”
马利压一字一句地默念着,捧着纸的手开始颤抖,当他终于看完了,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在他心中,张梅是依托李丽而存在的,仅仅是李丽的好友,他从没揣摸过这个女人的内心世界,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内心也是这样的丰富、这样的纯真、这样的伟大!
马利压向前一扑,和周涛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好了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野狼”用手掏出纸巾,给马利压和周涛拭泪,然后对张清风冷冷地说,“张队长,谢谢你这周对我兄弟的招待,我们走了!”
“再见!”张清风坐在桌子后面,头也不抬地说。
“鬼才和你再见!”马利压当先走出这间拘留了他一周的屋子,“野狼”苦涩一笑,推了还沉浸在哀思中的周涛一把,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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