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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又一年,一转眼,马利压已经进丐帮工作快两年了,2005年的江城,已经成为拥有近800万人口的大都市,摩天大楼林立,立交桥纵横交错,一到夜幕降临,满城的霓虹灯抛金撒玉,江城犹如一位风韵十足的贵妇,睁着惺松的媚眼。
江城的乞丐还在大量涌入,一万乞丐大军分布在城市各处。先前的乞丐已把讨要作为脱贫的一种手段,有的竟能一年讨得十多万元。
有了这么庞大的队伍,胡来每年差不多能收到五百万元钱的进项,马利压的年分成已达到五十万,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李丽走了后,马利压曾经试图找过,也打过广告,最终音讯查无,慢慢就淡了下来,工作稳定后,他便想把父母接进城来,父母故土难离,来住了一段时间,还是回去了,并说如果要他们来城里住,除非他赶快结婚,有了孙子,还可以来给他带孩子。
父母替马利压操心,胡来也曾给马利压介绍过几个女子,但马利压暂时还不想谈,他现在觉得还是拼事业为上,爱情婚姻,不是强求的。
一天,马利压对胡来说:“哥,我看咱们能不能像电视上讲的那样,把咱们管理地盘的事当作一个产业来抓,做大做强?”
听了马利压的话,胡来有点困惑了,问产业是怎么回事?
“产业,通俗说法就是资源的集中利用。”马利压略略梳理一下思路,把他这段时间的一些想法和规划娓娓道来。
在一个开放的多元化社会,资源无所不在,从这个角度说,江城一万多名乞丐便是他们手中最大的人力资源。
虽然胡来他们一年有四五百万的税收,但这种仅靠地盘租金的收入是一种传统的管理方式,它不时受到乞丐人流与气候等因素的制约与影响,比如在冬天,一些乞丐可能因为寒冷而迁徙,这就要减少税源。
主动的管理机制是以市场为导向,以产业为载体。在管理产业中形成有机的产业链。具体来说,乞丐行业的产业链应该是这样:
一是拥有供给江城乞丐市场的乞丐资源,尤其是稀缺资源——残疾乞丐的资源,这是乞丐产业链条的仓库。什么时候需要,可以从这个仓库里把乞丐资源投送到城里的大市场,安排他们在那里为自己的生存找出路,更是替组织者淘金。二者相得益彰,达到双赢的效果。要不然这些人所具有的资源就会白白搁置,是一种社会资源的浪费。
二是为稳定和挖掘乞丐资源的价值,应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建立乞丐保障制度,为他们提供基本的栖息地点,为他们的食宿提供方便。这样便于集中管理,更便于组织管理和调配,把具有较大含金量的乞丐安排在黄金地段,获取更大的利润。
三是建立一整套现代的管理制度,比如职业经理人,项目负责人,劳资、财务、宣教等等,均要同步跟上,要向乞丐群以外去联络挖掘社会管理人才。
三是在初具以上条件的同时,应该以战略的眼光开拓这项事业,可以依托江城这个大本营,向周边辐射,把市场的产业链条延伸到全省,可以先向邻近的旧州市和野人山市进军。
……
在马利压的策划下,胡来将关瘸子留下的六十多万元,再投入一百万,在郊区买了一栋四层的楼房,经过改造装修,变成了“三哥旅馆”,拥有近千个床位,备有中低档餐厅,由小玲出任餐馆经理。
在筹备“三哥旅馆”的同时,马利压与肖不点到江城农村调查了解残疾人情况,马利压把重点放在儿童和少年残疾人身上。不到两个月,他们走遍了江城八个县三十多个乡镇,掌握了两千多个残疾人的情况。这些人因为失去劳动能力已经成为家庭的负担,当他们的家人得知有人能帮助他们时,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两个月后,马利压与肖不点一行人回到江城,马利压告诉胡来:“第一批残疾人的供应基地已经建成,千名残疾人召之即来,来之能用,用之获利。”
一个月后,“三哥旅馆”装修完成,胡来租了十几辆大巴车,分赴“基地”将残疾人运到江城。
这批残疾人的到来使胡来感到无比的震憾:这是一群肢体不全的废品,他们有的生下来就在地上爬,一直爬到三十多岁,肢体已完全变形,大脑袋,小短腿,说话的时候嘴里发出猫头鹰的惨叫。有的脸上长着一个“漏斗”,脓水不间断地往外冒,发出一股恶臭。有二十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秃着半截胳膊,一层黑肉皮包着硬邦邦的骨头,再加上黑皱的脸色,跟非洲难民似的。
最可怕的是,有四十多个两腿是从胳肢窝里弯出来的,细长细长的,变形的脚如同鸭蹼。他们没有行走的能力,只能靠别人搬着来回移动。有的是侏儒,四十岁的大人脸,三岁孩子的身高……
这些蜗居在贫困地区的废物,现在成了胡来的摇钱树,成为江城的一道道肮脏丑恶的景观。
马利压对他们进行了培训,要求他们的眼神在人们面前表现出最大的悲哀。马利压说:“当人们经过你们面前的时候,要把你们最痛苦的表情展现出来,想想你们悲惨的命运,挤出你们辛酸的泪水。”
对乞丐发出的声音,马利压也做出了规定,他要求在说出“可怜可怜”的乞讨词时,发出的声音要低沉,要颤抖,要有余韵。
在这一切做完之后,马利压告诉胡来:我已经从心理学的角度对这些人进行了培训,他们已经在乞讨的技艺上具备了一定的基础,我们很快就会有收益了。
果然,胡来有组织地将这批人拉出去的当天,就获得了近十万元的收入。三个月时间,仅此一项,收入达到两百万,胡来给了马利压五万元奖励。
胡来尝到了乞丐产业的可观效益后,又接受了马利压提升乞丐水准,创造文化内涵的策划。他请来几个民间艺人,教四十多个脚能从胳肢处弯过来的乞丐学会了二胡,拉出了能让人悲痛欲绝的《江河水》,可能让人尘根鼓涨的歌曲《纤夫的爱》、轻松明快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等几十首歌曲,每当这些人在江城街头拉起这些名曲时,旁边总是聚着许多人。一曲终了,十元一张的票子便不停地飞到乞丐的碗里。
胡来在为马利压谋划做大做强的乞讨产业时,又谋划出了进军旧州市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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