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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的那四道身影奔近了,周雨辰瞳孔一缩,他已认出来人正是在洛阳城里与自己结下冤仇的自称是冥阴门的四人,他却不知这四人乃是武林中恶名昭彰的“冥阴四鬼”。
周雨辰不是莽撞之人,若是平时与这四人对上,自然不惧,但是眼下这里全是冥阴门的门人,自己若是被围困住事小,反而会连累了身旁与自己高歌论酒的云轩易。
眼看四人即将奔至,周雨辰急中生智,不着痕迹的头一歪倒在了桌上。
云轩易自然也瞥见了奔了的四人,微一皱眉,心下暗叹:“唉,今日出门不吉啊,出来喝个酒也能遇上这‘冥阴四鬼’。”心念一转,端着酒碗往桌子上一趴,凑在周雨辰身旁,低声道:“周兄,是否与那四人相识?”
周雨辰趴在桌上,瓮声瓮气的低声道:“我曾与那四人有些过节,那四人认识我。”
云轩易低声笑道:“周兄真是能人,这江湖中臭名远扬的‘冥阴四鬼’竟也与周兄有所瓜葛。”说完装作酒醉之态,大笑道:“周兄,这酒是好酒,可你这酒量……唉,举杯邀人饮,难觅好知音。”说到后来竟还打了个嗝,大有深意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边云轩易在高谈阔论,在座的冥阴门众人却只当是一个发酒疯的小角色,未将他放在眼中,众人皆是面色凝重的盯着坐在整个茶寮中间一直默不作声的项剡。
冥阴四鬼尚未奔至近前,那一群围坐在项剡身旁的茶客却早已齐刷刷的抽刀在手站立成一圈。
些许普通的茶客一见这等阵势,早已茶钱都来不及付,纷纷抱头就跑,作了鸟兽散。茶寮的掌柜、伙计欲哭无泪的抱头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看今天这些人的架势,显然是要血本无归。
在场的人无形中,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在全场弥漫着。云轩易依然旁若无人的喝着酒。项剡披散着的头发无风自动,不紧不慢的饮着茶水,丝毫未曾将身旁的一群人放在眼里。
云轩易本不想牵扯进冥阴门的内讧中,与那些鸟兽散的茶客一同散了,但他素知“冥阴四鬼”心狠手辣,且武功高强,若是周雨辰落入他们的包围,只怕双拳难敌四手,只好一边饮酒,一边暗自戒备。
冥阴四鬼艺高人胆大,径直奔至项剡桌前,四人极为默契的抽刀在手,显然对项剡有所惧意。
牛胫环顾了下全场,看见尚有两个不知趣的外人在场:一个醉倒在桌上,一个满是醉态的一直饮着酒。不禁眉头微皱,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指着项剡骂道:“他娘的项剡,今日你插翅难逃!”
那项剡只是不急不缓的饮着茶,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毫无情感的双眼如深渊般让人不敢直视,不屑的冷笑道:“这没用的废话你已经说了两年了!”
牛胫不禁语塞,一脸尴尬,一想到自己追杀了他两年都是毫无结果,叱咤江湖的冥阴四鬼在他手下威风扫地,不禁着恼的咬咬牙。
一旁白天怒道:“姓项的,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门中丢弃的废物而已,若不是……”追杀了项剡两年,白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打又打不过他,也就只有恼怒的徒呈口舌之利。
项剡闻言,手中的茶碗一顿,骤然间眉间升起浓浓的的煞气,那如深渊般的双眼忽的凌厉起来,左手一扬,碗中茶水化作一道水箭直奔白天的面门。项剡手中未停,接着手腕一抖,那茶碗快如闪电的击向牛胫的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两招,使得冥阴四鬼大惊失色,未想到这次项剡连话都懒得与他们啰嗦,不吭声便动手出招。
白天本想说的话语被那强劲的水箭逼了回去。因为那水箭满是项剡的阴寒之劲,若是白天的面门被击实了,不重伤也会毁容,他不得不认真应付对待。
白天身为冥阴四鬼之一,反应自然是快,急忙脚尖一挑,面前的长凳方挡在面前,那水箭“咻”的一声恰好击了上来,白天急忙一个后仰避开余劲,饶是如此还是不禁后退了数步。
一旁正在假醉饮酒偷看这边的云轩易看的惊骇难言,这项剡只是随意出手那水箭的劲道竟然将那长凳不留余力的毁成两截,而白天在吃了暗亏下还后退了数步方才化去那可怕的劲道。不愧是冥阴门一等一的高手,恐怕自己对上,在他手上也是讨不得半点好处。
那牛胫也不敢托大,下盘稳扎,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右掌一推迎了上去。
众人只听闻“嘭”的一声,掌碗相较,却未听到那茶碗碎裂之声。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只见那茶碗在坠地的一刻全部化为了粉末。牛胫不禁冷汗直冒,这一掌下来并不轻松,半边手臂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云轩易心中暗自思量:“这冥阴四鬼的勾魂掌果然是阴损十足的掌法,这茶碗坠地前化为粉末,实乃阴柔的暗劲所致。看这冥阴门无休止的对项剡追杀了两年,便可知晓冥阴门行事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但愿面前这位周兄与冥阴门尚未结怨太深,唉,不然冥阴罗刹令一出……那我这好不容易便遇上的酒中知己岂不是……”云轩易无奈的看了一眼一直装睡埋头在桌上的周雨辰。
此时的周雨辰也并未纯粹的装睡,眯着眼偷偷瞧向冥阴四鬼。见项剡先发制人,随意出手的两招威力如斯,不禁暗自咂舌:“冥阴门内竟然有如此高手,自己先前倒是有些小瞧了这冥阴门。”
牛胫阴沉着脸,虽然方才受了点轻伤,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顿感大丢脸面,暗自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挥手叫道:“他娘的都在看大戏呢?都他娘的给老子上!”
一旁的冥阴门众人微微有些迟疑,但一想到不听号令的后果后,纷纷呐喊一声,挥着兵器冲了上去。
冥阴四鬼不约而同的身形掠向圈外,提刀观战。
牛胫脸上肥肉一抖,阴测测的暗自冷笑道:“姓项的,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老子先让这些小崽子们和你耗耗。”
一旁黑夜恨声道:“大哥,今天不能再让这个小子再逍遥下去了。先不说你我四人在这江湖的脸面,门主那也不好交代。况且,万一门主知道了真相,那我们……”
牛胫一摆手,冷笑道:“无妨,门主常年闭关,根本无暇理会门内之事。眼下只待大长老‘冥阴大法’大成,那么这项剡便无处可逃。待门主出关了,嘿嘿,到那时候还会有项剡这个人么?”
白天微微迟疑道:“万一小姐……”
马首长长的马脸毫无表情的冷哼一声道:“小姐?若不是他父亲是门主,便早就让大家享乐了,那还轮到一个黄毛丫头在我等面前聒噪。”
牛胫双眼放光,淫邪的低声笑道:“兄弟们放心吧,不久之后,大伙都有机会。眼下还是先解决这姓项的吧,哪怕是让他受点伤也好,也算是我等收了点利息回来。”
四人阴恻恻的将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中的项剡。
项剡早已持剑在手,沉重的“漠名剑”被使得犹如黑色旋风。旋风过处,冥阴门的人触及便是断刃丧命,一时间场内惨叫连连,一连倒下数人。
项剡双眼含煞凌厉,眉间散不去的是浓浓的杀气。
冥阴门众人只看得胆战心惊,一时间满地的残肢尸体,恍如修罗地狱般,众人手持武器踌躅着不敢上前。
项剡站在场中,一阵风吹起他那披散的头发,宛如杀神。
云轩易看的骇然呆在当场,手中的酒碗放在嘴边,这一口酒是如何都再也饮不下去,暗自咂舌:“这项剡尽将手中的剑修炼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真不知道是他的剑厉害,还是他这个人可怕?”
周雨辰感受着场上的惨烈,不禁想到了谈笑风生的竹文勋,这是他目前下山以来所遇到的最强的两个人,突然心中有个想法:“不知这二人交手,谁胜谁负?”
一直在场外观战的冥阴四鬼不禁眉头一蹙,这项剡似乎这两年来在他们的追杀中变的越来越强。
面如黑炭的黑夜一着恼,抄起身旁一条长凳带起呼呼劲风便朝着项剡掷去。
项剡眉毛一挑,挥起“漠名剑”便迎了上去。“咔嚓”一声,长凳斩毁,剑招的余势未尽,尽数落在面前一冥阴门的喽啰身上。
众人只见那人自上而下被劈成了两半,来不及惨叫,便倒地而亡。冥阴门众人本就胆战心惊,见如此惨状,不由得双腿发软,连退数步。
牛胫脸上的肥肉一抖,冷哼一声,忽的计上心来。转身会意其他三人同时抄起长凳向场中的项剡扔去。
项剡嘴角一挑,冷笑一声,“漠名剑”抡圆了,一片“咔嚓”声,四条长凳尽数毁成碎片。
他一口气尚未缓过来,四个黑影又接踵而至,显然是冥阴四鬼四人又将长凳看作武器扔了过来。项剡当然是明白他四人所想,不屑的冷哼一声,一脚将其中一条长凳踢向冥阴门众人,同时手中黑光一闪。
牛胫冷哼一声,心下得意道:“姓项的,你的武功家数刚勇有余,每次出招不知收劲,看你这厮能耗多久。”想到这,手上丝毫不做停留。
冥阴四鬼一时间扔红了眼,看也不看是何物,直接拎起来就向着项剡扔去。
一时间,场上长凳、桌子和木屑翻飞不断。
躲在茶肆一角偷看的掌柜的一家叫苦不迭,今日这些江湖人士可真是让他亏损到底了。
白天涨红了脸,得意的叫嚣道:“姓项的,你的绝空斩不是很厉害么?大爷们今日便让你斩个痛快!看你他娘的爽不爽!哈哈……”
不多时,茶寮外的桌凳除了云轩易与周雨辰那桌尚未动过,其他的早已尽数被冥阴四鬼扔完。
也正是这个时候,意犹未尽的冥阴四鬼四人方才注意到一直没有动弹的云轩易和周雨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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