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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辰在赌毒帮的永鑫赌坊住了三日,虽是轻松自在,却也感到些许无聊乏味,思索再三,第四日一早便来寻黄仲路辞行。黄仲路知晓年轻人的雄心壮志,也不多作挽留,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拱手送客。
蓦然间蓝连秋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将一封信呈到黄仲路面前。黄仲路起初只是眉头微皱,看完信破口怒骂道:“他娘的!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连秋,这信是何时收到的?”
“方才有人送来的。”蓝连秋躬身道。“你下去吧……”黄仲路双眼一暗,无力的摆了摆手。
待蓝连秋退下,周雨辰上前问道:“不知前辈为何事所扰?雨辰若能分担,定将全力相助!”他本不想插手别人之事,但黄仲路待自己如上宾,对方有难,也不好置之不理。
黄仲路两眼望天,叹了口气道:“冥阴门要我帮听从他们!帮他们去攻打浮远堂,还异想天开的叫我去斩下浮远堂堂主冷笑生的首级。竹老弟前些天说的事你也是知晓的。定然是竹老弟他不答允,反而来威胁我黄某人了!这事岂有那么容易。人家不来抄我的家已是万幸!我这主动去挑人家那不就是以卵击石么?”对于前几日雨洗庵所发生的事却对周雨辰只字未提。
周雨辰问道:“前辈非答应不可么?”黄仲路仰天长叹道:“本来我黄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冥阴门虽然势大,但也不会怕那冥阴门!只因他们用了卑鄙手段劫走我的挚爱。要与冥阴门斗也是投鼠忌器。”
他这些日子听了不少冥阴门的恶事,当下恨声道:“竟用如此卑鄙手段!晚辈倒有个权宜之计。不知前辈可会答应?”?
黄仲路恻然道:“周兄弟何必客气?只管说来。”他倒是巴不得周雨辰能帮自己。周雨辰沉声道:“前辈可不需与浮远堂起冲突。私下安排去寻人。至于浮远堂堂主的首级,在下会尽力帮你取来。”
黄仲路一怔,全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会有如此胆量,摆手叹道:“我黄某人怎可让周兄弟犯险。况且冷笑生那厮武功了得。万万使不得,若周兄弟有所闪失,黄某难恕己咎。”
周雨辰正色道:“雨辰并非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人。反正我也闲着无事。既然雨辰说要帮前辈,那自是不再更改。前辈只需告诉我浮远堂在何处即可。”
黄仲路面显难色,怔忡道:“那周兄弟可要小心了。大恩不言谢,请受黄某人一拜!”说着便要作揖相拜,却被周雨辰急忙托住。当下便将浮远堂所在之处告知周雨辰,又命人奉上许多盘缠。周雨辰也未推拒,一抱拳便上路了。
看着周雨辰离去,黄仲路不禁暗自长叹:“看来需要把大哥找回来了。相月你不会有事的!你若有事,我会让冥阴门的杂碎给你陪葬!”思及此处,黄仲路脸色阴沉,不由得喝道:“来人!”
周雨辰一路上不急不缓的行走着。当出了洛阳见有母子相伴而行的,心中颓然伤感,仰天长叹,回想起儿时与周氏相处的一幕幕,不禁莞尔而笑,摸出莫言化交给自己的龙凤玉佩,喃喃道:“娘亲,娘亲,辰儿又想您了。”
周雨辰忽然想到莫言化常说的一句话:达生情者傀,达于知者肖,达大命者随,达小命者遭。其意便是通晓生命实情的人心胸开阔,通晓真知的人内心虚空豁达,通晓长寿之道的人随顺自然,通晓寿命短暂之理的人也能随遇而安。
“我这么些年过去了,心中对娘亲的思念却始终深深萦绕着我,娘亲肯定想我日子过得开心,我却没有明白生命的真正意义。爷爷对我说的这句话大有深意啊!”周雨辰知晓了庄子的言意,也明白了莫言化的苦心,胸中一畅,收起玉佩,仰天长啸。
十年,十年磨一剑,但愿自己与浮远堂堂主冷笑生一战能成名于江湖,这样也不枉费了一身的修为,也能让莫言化开颜。
行了两日,周雨辰放行到临汝。本来一路上应该是很轻松惬意的,但周雨辰感觉行走速度过慢对不住黄仲路。用过午饭,便寻到临汝城的马市。忽见马场中一匹黑马四处冲撞,一扬马蹄便掀翻了一匹普通的马。一时间四蹄纷飞,便倒下许多匹马。
周雨辰只得摇了摇了头,自己不会驽马之术,对于这种烈马当然是想也不会去想。当下寻了个贩马伙计,选了一匹枣红马,尝试着骑了上去,顿感新鲜舒服。蓦然闻得一声马嘶,周雨辰便知是那烈马,忍不住好奇询问那伙计原由。
那伙计苦着脸瞅了马场中那匹黑马,叹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烈马也不知何时混到我们的马匹中的。一连几日,我们损失惨重。无人敢进身,更别说有人制的了它。我们掌柜的也愁……啊?……”那伙计话未说完,突然撒足往一旁狂奔,弄得周雨辰一脸错愕。
他毕竟是练武之人,感官相当灵敏,瞥见一股黑色旋风朝他这边席卷而至。竟是那黑马突破那重重栅栏冲了过来。
周雨辰赶紧双腿一紧连催胯下枣红马奔驰向郊外。周雨辰听闻身后一声马的狂啸,竟是那马发了野性,跑出了围栏,紧紧跟在周雨辰身后。
他回首见那黑马快若狂风,带起一道道黑影,暗暗赞了一声“好”,紧催胯下快马。谁想周雨辰初次骑马,未曾适应竟被颠起,慌忙双腿夹牢,这一颠一簸顿感肠胃不适一阵翻腾。周雨辰反应也快,急忙稳住心神,调息起来。
一息之瞬,周雨辰方感良好,去不想眼角余光瞥见那黑马竟还在自己身旁奔驰。那马有灵性的见周雨辰睁眼醒来,猛的长嘶一声,奔至周雨辰坐下枣红马前,猛的一止身形,扬起后蹄,看也不看便朝着枣红马尥了一个大蹶子。
周雨辰见枣红马哀鸣了一身倒地气绝,只得飞身落地,暗暗叫苦:“这匹烈马怎么会碰上了自己,便一个劲的要与自己作对。眼下我失了马匹我又怎么好赶路?”不待周雨辰多想,那匹黑马不等周雨辰喘气早已掉转马头冲了过来。
出于无奈,周雨辰只得运起“浮光掠影”闪了开去。周雨辰心中着恼,咬牙道:“你要跑,我便让你跑个痛快!”心念至此,一跺脚,使起“浮光掠影”奔向前方。
当年莫言化传授周雨辰“浮光掠影”便告知这“浮光掠影”既是绝妙的身法、步法,亦是绝等上乘的轻功。周雨辰研习了十载自然是炉火纯青,得心应手。
那匹黑马反应也快,欢快的嘶鸣一声,紧跟其后。周雨辰见那马跑的开心,年轻气盛,好胜之心油然而生,发足狂奔。这也是周雨辰十年来第一次将“浮光掠影”使到极致。那黑马也是从未跑的如此欢腾,连声嘶鸣,如影而至。
幸而是晌午,大道之上已无路人。那马似是有意捉弄周雨辰,撒足奔至周雨辰身前将身子横了数次。周雨辰幸而反应快,每次才险些撞上,弄得周雨辰多次都有挥掌将那黑马击毙,但转念一想:“世上万物生之皆有其理。我又何必无缘无故要它性命?既要戏弄于我,我就顺了你意陪你玩玩。”
周雨辰长啸一声,右脚跟一转,便离了官道,尽寻小道奔去,时而转弯,时而变向。
那马果然反应不过来,如此速度便降了下来,即使如此,仍是快于常马。奔了一个时辰,一人一马已经奔到了一条大河边上。此时周雨辰再无跑前的那般轻松,毕竟是血肉之躯,此时只感到两腿发虚,竟有些心竭力衰,脚下一空,一头栽进身旁的大河中。
原来周雨辰习惯性的七转八弯的并未辨清方向,误打误撞的掉进了北汝河。饶是他反应快,身手敏捷,还是抢了几口水。这一瞬之间,倒让他想起幼时遇上青龙剑的时光。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周雨辰已落入河中,人便往下沉。周雨辰急忙收住心神,聚集丹田内仅剩的一丝内力,右脚脚尖轻点左脚脚背,接着左脚掌一摆,人便开始往上浮去。
未待周雨辰睁开双眼,蓦然察觉背后一股力道向自己涌来,出于本能的反身就是一掌拍了过去。却不想这一掌拍在了厚实的皮毛上。待闻得一声马的嘶鸣,周雨辰心里一惊,睁眼看去,又见那马儿向自己游来,慌忙掉头便游。
周雨辰这一挣扎,反倒将方才提起的一口真气泄了,手脚一软,又沉了下去。此时周雨辰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忽的周雨辰感到自己身子一轻,头便露出了河面,莫名其妙的呼吸了新鲜空气。
很快,周雨辰便弄明白了,原来是那黑马驮着自己向岸边游去。周雨辰一时惊怔难言,身子又毫无一丝力气,只好任由那黑马将自己驮上岸。
上岸后,周雨辰连忙盘膝而坐,收敛心神,闭目调息起来。约莫过了一时辰,周雨辰感到体内真气充沛,方要站起,却见那黑马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又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脸。
周雨辰会心一笑,适才自己遇险是这黑马救了自己,想到自己拍了它一掌,深感愧疚,伸手摸了摸马头,歉声道:“马儿真是对不起,你救我,我却伤了你。”那黑马打了声响鼻,用头轻轻的撞了撞周雨辰,似是和周雨辰说没关系。
他摇了摇头,笑道:“你这马儿还真是有意思。”周雨辰与这黑马斗了半天,现在近身了方才仔细打量这黑马。但见那马全身上下乌黑发亮,无一根杂毛,身高体健,胸阔蹄尖。周雨辰虽不会相马,不知此马是何品种,却也不禁赞了声“好”。
周雨辰望了望天边,见日悬半空,知道时已不早,自己也该上路了。突然一拍脑袋又发起愁来:“自己本就不会骑马,原来买来的那普通的马匹又已毙命。面前这马既无缰绳,亦无马鞍、马镫,最主要的就是此马顽劣还不一定会让自己骑上去。但是路途漫漫,徒步行走又过于耗时,就算自己能慢慢的游山玩水,可是赌毒帮的黄仲路却等不了。人命关天,管他呢……”
他雨辰摸了摸马头,柔声道:“好马儿,能让我骑在你身上么?”那马打了声响鼻,又蹭了蹭周雨辰。周雨辰抱着试试的心态,一咬牙翻身上马,暗自也运劲戒备,以免被这黑马掀了下去。
其实世间万物生之便有其理,这黑马内心也是极其高傲的,遂很难与同类生存在一起,本来以为周雨辰好欺负。没想到周雨辰跑起来的速度竟能与自己一样。这马儿便将周雨辰当做自己最好的伙伴了。不然以此马的烈性岂是轻易服人的。
此时这马儿甚是听话,待周雨辰上来,欢快的一声嘶鸣,便沿着河岸径直撒蹄向下游奔去。
周雨辰见马儿如此乖贴,大喜,朗声笑道:“好马儿,我就给你取个名儿。日后也好称呼。嗯,我看你通体乌黑,而我将‘浮光掠影’用到极致,你还能如影而至。我便叫你‘玄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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