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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来，红环基地变化很大，但是有个地方例外。
于幽静的树林中，一座挂满万灵节装饰的小楼，总叫人生出死气沉沉的感慨。
“对不起，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鬼头也不抬的说道。
来人在吧台前站定，环视着四周，一切都是老样子，特别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让人怀疑说话的人是不是根本不想做生意。
“早就应该结束了。”
说话的人在吧台前坐下，问道：“不准备请我喝一杯？”
“这里不欢迎你。”鬼一脸寒霜的说道。
“你还是这么固执。”
来人双手交叉，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样，这个店长做的还习惯吗？”
“日理万机的张大区长如此体恤下人，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鬼冷嘲热讽道。
“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想让我关门的话，直接派人把这里推平就好。”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张子文说道：“我来只是提醒你一句，建立特区的决议是议会下达的，我只是执行命令。”
“你骗鬼呢？”鬼反问道。意识到这句话有些冷，鬼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知道首都星的大人物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张子文哈哈笑道：“无法无天的狂徒？”
“那是公共场合的说词，”鬼卖起了关子：“背地里说的还要难听，你想不想听？”
“我可不想听你借别人的话骂我。”
“风光了反而想要低调？”
“无奈之举，高处不胜寒啊。”
“你算个屁的高人？”鬼给张子文倒了杯酒，说道：“说吧，这次又有什么打算？”
“还是上次那件事，那个小鬼回红环了。”
“他没死？”鬼闻言一愣。
“应该是春风楼的人救了他。”
“看来你早料到了。”
“老实说有些意外，不是因为他活着，而是因为春风楼把人放了出来。”
“能让你意外的事情可真不多，”鬼瞪着张子文，半晌，他笑道：“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下文，你在等他回来？”
“他是关键环节。”
“钥匙吗？”
“关键人选。”
“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你是要我找到他，然后把当初的计划进行下去？”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要不是之前的安排出了纰漏，这件事早该结束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死？”
“我必须死。”
“不是你必须死，而是你必须死在他手上，对吧？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
“你应该知道，连你都查不到原因意味着什么。”
“那小子现在在哪儿？你该不会要我这把老骨头去找他吧？我可走不了几里路。”
“想让我放了怀特就明说。这件事不可能，”见到鬼皱起眉头，张子文说道：“暂时还不能放，等事情过去，他想去哪儿没人会关心。”
“那么……”
“他今天会来找你。”
鬼想了想，说道：“好吧，不管怎么说，之前已经做过铺垫，再提出来也不会太突兀。”
鬼说完，拿起酒杯，将残酒倒进水槽。
“我还没喝完……”
“事情谈完了，你还不走。”
“谁告诉你我找你只有一件事了？”
“哦？还有什么事？”
“造神计划必须继续下去，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只是个糟老头子，你指望我动动嘴还可以，其他忙我可帮不上。”
张子文没有继续兜圈子，径直说道：“造神计划遇到一些阻碍。”
“所以？”
“这件事不能停。要想计划推行下去，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支持。”
“政府已经退让了。”
“仅仅默许是不够的，我需要书面支持。”
“立法……甚至修宪？”鬼抬起了头，第一次用正眼看向张子文。半晌，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可帮不到你。”
“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
沉默了好一会儿，鬼苦笑道：“这件事我真的……”
不等鬼说完，张子文开口道：“后年总统大选的候选人名单已经出来了。”
鬼第二次抬起了头。
“安全局局长。”张子文简短的说道，虽然没有说透，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让我考虑考虑……”鬼仍旧不愿松口。
“情报系统，”张子文趁热打铁道：“现如今舆论风向都在往安全上刮，已经有多家媒体批评联邦的情报机构工作不力，当然，更多集中在权限上。”
“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鬼摇着头，叹息道：“你的话让我很心动啊。”
“我要的是行动，不是心动。”
鬼思考了很久，郑重说道：“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子文笑着站起身，向大门走去。
“不喝一杯再走？”鬼指了指重新倒满的酒杯。
“不了。算算时间，那小子也快该到了，让他看到可不好。”
“你终归要死在他手上……”
“我可不想死在鬼屋里。”
……
一个小时后，幽灵俱乐部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个客人……
“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情没忘吧？”鬼问道。
“凭我单枪匹马可杀不死他。”李林皱起了眉头，“张子文是大人物，大人物可不是那么好接触到的。”
“如果你怕见不到他的话，大可不用担心。”鬼笑道：“现在正有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三天后，张子文会去丛云山视察，他不喜欢张扬，应该不会带太多人。”
“不多是多少？”
“最多一个加强连。”
“你和我开玩笑？”李林盯着鬼说道：“一个加强连少说二百人，这还叫不少？”
“这二百人是他的直属警卫，每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装备也是北原星上最好的……”
“你想打击我吗？”李林讽刺道。
“不。”鬼摇头道：“战斗力不是这样算的，这些人身手装备都不差，但是他们没有经验。”
李林怒火稍熄，示意鬼说下去。
“半年前，红环基地经历了一次大换血，老兵基本上都退役了，剩下的大都是没见过血的新兵，我认为别说两百人，就算两千人也不算什么。”
“哼。”李林说道：“你说得轻松，怎么不自己试试。再说，杀了张子文对我有什么好处？”
“眼光要放长远。”鬼说道：“张子文是红环的主心骨，同时也是新特区的主心骨，他一旦遇难，这里势必要的乱上一阵，其中多少机会，只要你把握住……”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李林打断鬼的话，说道：“我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你答应过我。”
“言而无信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用一把枪就想把我当枪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李林的话听得鬼瞠目结舌，言而无信还理直气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想了想，咬牙切齿的说道：“条件随你开，前提是我能做到！”
……
李林提出了哪些条件，只有他和鬼两个人知道，不过从他走出幽灵俱乐部时的一脸笑容来看，结果显然非常令他满意。
鬼破天荒的离开了吧台，将李林送到了大门外，直到李林消失在树林尽头，他仍然站在门口。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鬼抬头看了眼天空，适才还是清空万里，不觉间已是阴霾密布。
“腥风血雨的时代，终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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