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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二十人的队伍，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除了李荣灿，丫鬟仆人不善骑马，坐着两辆乌篷小马车，队伍里有了三辆马车，想快也快不了，还好皇帝给的时间很宽裕，走走停停，也该是来得及的……
一路无话，出京第十天，刚出碾州境，在越麟山脉行进了三个时辰（六小时），天渐渐黑了下来，身处茂林之中，前不着村后无店，远处的天边乌黑黑一片，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
“李大人，秦大人让我跟您说一声，今夜要在林子里露宿了！”程安驭马来到李荣灿马车的车窗外说道。
李荣灿掀开帘子，看着高耸入云的茂密古树，有种进入了电影‘阿凡达’的感觉。
“知道了……”
李荣灿不以为意地说道，其实，李荣灿和所有生活在都市中的年轻人一样，渴望大自然，心中最想去的地方大多都是西藏。对于‘野外露宿’，李荣灿不仅不抵触，还隐隐有些欢喜——驴友露营还得花钱呢，想找片没被污染、人迹罕至的森林，真是比登天还难！还是这世界好啊，松鼠在树枝间欢快跳跃，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枝头歌唱，随便在哪里扎个帐篷，也不必担心半夜被水库的水冲走，晚上要是能再捕头野猪花鹿的搞个BBQ篝火晚会，那就太完美了。
几座帐篷很快搭了起来，长长的铁钎钉在帐篷的几个支撑受力处，这样一来，再大的暴风雨也不怕了。
随队的厨子和仆人开始忙碌起来，支锅造饭，程安提出要到附近狩猎，打只野物给大伙儿改善伙食，李荣灿毕竟年少心性，前世里在东北老家那会儿也就抓抓蛇、掏掏鸟蛋，真还没打过猎，一时来了兴致，正想出声，一同前往捕猎，秦戈却不同意程安的狩猎请求，李荣灿也只好把到口的话儿咽回腹中。
篝火已燃，趁着暴雨未至，随队的厨子正紧锣密鼓造饭，肉干在沸水里煮了才一会儿工夫，已是香气四溢……
鹿肉和獐子肉的肉干经过腌制后暴晒脱水，口味虽不及新鲜的肉食，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人，这些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丫鬟春梅见李荣灿正往临时土灶下添柴火，忙诚惶诚恐说道。
李荣灿微微一笑，对这个长相普通的丫鬟，李荣灿还是挺欢喜的，乖巧温顺，有时候又楚楚可怜，对于这样一个始终保持‘下位者’姿态的少女，任谁也生不出厌憎的情绪……
“我来吧……你要实在闲得慌，给本大人唱歌‘十八摸’来听听”李荣灿调笑说道，心中却没有一丝淫邪之念。
“大人……奴婢不会唱……”丫鬟春梅低声说道，小脸微红，想来是知道‘十八摸’是何等样曲儿的。
李荣灿摆摆手，不愿以欺辱调笑小丫鬟为乐：“你去择菜吧，这里交给我……”
李荣灿是喜欢生火的，从骨子里喜欢！小时候在东北没少放野火，烧掉的柴垛都算不清了。有一回在山林外围烧枯草，深秋干燥，火势蔓延异常快，差些引发一场山林大火……
添柴加木，铁锅中的鹿肉和獐子肉在沸水里翻过着，肉香已勾得李荣灿难以自抑，有一种‘大口吃肉’的冲动。
“李大人辛苦！”
秦戈含笑走来，嘴里客气地说着‘辛苦’。
“为人民服务！”
李荣灿以阅兵时大兵们回答首长的语调喊了一声。
秦戈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李荣灿口中的新名词，民便是民，何为‘人民’？服务又是何物？以秦戈的悟性——当然，这与悟性无关——恐怕再吃十年‘萝卜干饭’都想象不到，服务和伺候是一个意思……当然，在特定的时候在某些特定的人口中说出，却是‘伺候’的反义词，就如同那些整日里喊着‘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们，他们其实是要人民为他们服务……不过，大多时候，服务和伺候是同义或近义词，正如去青楼寻欢，想让姑娘们伺候时，可以叫一声‘特殊服务’。
“一路舟车劳顿，李大人娇贵之躯，怕是受累了！”秦戈道。
“李某残缺苟活之人，身体自比不得秦将军这般健壮如虎……却还不至于弱不禁风，再者，皇上所赐御辇舒服地紧，避震又好，完全可媲美奔驰宝马！”李荣灿道。
“李……副使竟也是相马的好手！不错……这三匹皆是宝马，若褪去车厢，四蹄奔驰起来，可日行八百！”秦戈道。
“日行八百？那也算不得一等一的宝马，顶多是三系的！”李荣灿道。
“李副使果然好眼力，这三匹虽勉强可算作‘宝马’，却与日行千里甚至一千八百里的一等宝马相去甚远，与汗血宝马更是比不得！”秦戈道。
“日行一千八？那是‘五系’了，汗血宝马……那起码是七系列的！”
“秦某虽不敢妄自尊大，自封伯乐，可这‘相马’一途，也算颇有些体悟，却从不知上等宝马之中，还分三五七等，秦某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了！”秦戈谦逊地说道。
看着秦戈‘不耻下问’的模样，李荣灿肚子里都笑抽筋了，想象着一辆宝马轿车在秦戈面前飞驰而过时他脸上的精彩表情，李荣灿强忍着笑意，胸腹间又是一阵抖动……
天已全黑了，火堆里爆出一个火星子，天边突然劈下一道惊雷，与这道惊雷一同劈下的，还有一把刀……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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