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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灿且惊且莫名,在经历了此等大混乱后,以他的机诡睿智,都预估不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唐风又如何近乎武断地判断?远行?去哪?这世界也没有宁古塔可以发配啊!西伯利亚东南海?唐风唐突一语,李荣灿有些不信,然而,以之前种种看来,又由不得李荣灿不信。
“唐兄何出此言?”李荣灿同学开始不耻下问。
唐风猥琐一笑道:“不杀不流放,已是天大的恩泽!李兄莫非天真地以为,皇上的‘三个月’以观后效,是让你继续留在京都、留在监察院院座的位置上?皇上表面温善,却是绵里藏针的内敛与内坚心性,多疑的紧!既已生疑,怎还会让李兄掌着监察院这等重中之重的咽喉衙门?李兄怕是要远行了!”
李荣灿沉思片刻,深觉有理,于是苦笑……饮了口茶,微苦中带着甘甜的极品御茶,此刻在喉舌之间涩苦如药。
“唐兄既断言李某要远行,不知是否可猜得前往何处?”李荣灿道。
唐风一展折扇轻摇,若不看他那种天生猥琐的面孔,还真有几分高人的样子。
“唐某断定,该在军中!”
“军中?”李荣灿不解地轻声复念了一遍。
“不错,正是军中!”唐风微微一笑,很自信地说道。
李荣灿:“因何?”
“只因皇上已开始疑你,更有些看不透你,而军中正是最适合察看李兄之处,一来地处偏远,将李兄置于军中,便如虎入牢,再翻不起风浪,二者,此次忤逆之乱虽是敦亲王唐季与鳌烈之谋,祸乱之根却在军中!”唐风道。
李荣灿道:“京都大营已全盘被接管,东林军只出了三个精锐营,据说三个营的首领将谋逆死罪全数揽下,称盗了兵符私出军营,与主帅及一应大将无关,如此急于为将帅撇清关系,不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皇上是要派我前往东林军?”
“李兄果然睿智不凡……不过,这次怕是错了!”唐风说道:“东林军一众将帅固然有巨大之嫌,但将帅们已应诏入京,军中实则已被‘暗影黑骑’掌控,且军营距京都较近,即便生变,也容易调度镇压,再难兴波作浪了!”
李荣灿不解问道:“那唐兄所言之军中,又是何处军中?”
“漠北大营!”唐风语出惊人。
李荣灿一愣后说道:“唐兄莫要玩笑!”
唐风道:“李兄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李荣灿看着唐风那张正努力装作一本正经、却怎么看怎么猥琐的脸,差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此次叛乱,与远在千里外的漠北大营毫无牵扯吧!”李荣灿道。
“李兄是否觉得唐某预测,实属无稽?”唐风说道。
“然!”李荣灿本不想驳了唐风的面子,却实在不敢相信和认同唐风如此大胆又毫无根据的臆想:“据李某所知,漠北之帅王忠王老将军忠君爱国,前后侍奉三帝,乃大唐军中第一人,虽不曾官拜‘大将军王’,然朝中军中乃至民间,早已将其视为无冕之王,而王忠王老将军为人又极为低调,只管军政,从不掺和朝政!再者,王老将军已近花甲之年,膝下子息成群,即将退伍安详天伦晚年,对于一生征战沙场的将军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此等人物,怎会有嫌?皇上又如何会疑他?既不疑他,为何要派李某前去?”
唐风却依旧面色如常,听李荣灿说完后,甚至还笑了笑……
“李兄还漏了一点,王老将军素来与鳌氏家族不和,与鳌忠、鳌烈之父早有嫌隙,与鳌忠更是势同水火,而敦亲王当年密谋之事败露,正是由王老将军揭发,如今又怎会和鳌烈、唐季狼狈为奸?”唐风说道。
“不错!”李荣灿点头表示认同。
唐风一合折扇,同扇骨敲击着手心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唯有利益真正永恒!大善者,往往大恶!李兄之前也说了,王忠向来低调,为何会与鳌氏家族势如水火?既只顾军政、不管朝政,当年又为何揭发敦亲王?低调者行高调之事,可疑乎?”
“唐兄的意思是……?”
“唐某拙眼未瞎,有些事情倒还看得出些许端倪!这是一盘谋划了几十年的大棋啊,连唐某都不得不心生敬佩。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真正有成为千古一帝可能的少年君主啊!”唐风感叹道。
李荣灿惊声道:“你……你是说,敦亲王唐季、鳌氏一族及大将军王忠,看似水火不容,暗中却早已结盟,沆瀣一气?”
“不错!其实先帝及皇上早有此疑——其父有其子,这对父子倒是极为相像,表面温和大度,实则狠辣且多疑——先帝时只是怀疑,却无实证,皇上登基后便一直在谋划着,此番引蛇出洞本以为能一网打尽,不想还是没能骗那只老狐狸上钩啊!”唐风说道。
李荣灿惊楞在那里,久久不语……
“唐某还知道,谁将与李兄同行!”唐风道。
“谁?!”
“暗影之首,秦戈!”
“秦戈?!”
李荣灿眼前立即出现了那个极具男性魅力的刀疤脸男。
“若秦戈走了,谁来执掌这支可怕的‘暗影’之军?”李荣灿说道,又震惊于唐风消息的灵通,昨夜事发唐风尚在京外,此刻竟已全部知晓,飞鸽传书恐怕都来不及罢,真是堪比‘小灵通’啊!
“李兄都说了,这支先帝和当今皇上暗中倾心培植的骑军有多么可怕,这是一柄双刃剑,它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昨夜那一战的荣光,此刻它的使命已然完成,不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上终归不会让这把已经杀死仇敌的利刃伤了自己的!即便不毁去,也会给它做一个剑鞘……”唐风侃侃而言:“没了秦戈,暗影虽还是暗影,却不再是那支让人不寒而栗的‘暗影’了……这样岂非让皇上更加心安?”
李荣灿心中突生伤感,若真被唐风言中,小皇帝也太……帝王真的不需要朋友,想到宫中的那段日子、想起那个曾让自己感动一闪念的‘武哥’,自认生性凉薄的李荣灿,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也不免一阵酸楚……想要在这依旧有些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必须再无情些才行!
“若真如唐兄所言,李某该如何自处?”李荣灿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甚至关乎前程性命的问题。
唐风说道:“江山,终究是唐家的江山,这天下姓唐不姓王……再者,老狐狸再狡猾,终还是老了。年轻猎人虽显稚嫩,却在不停成长,这是皇上对你最后的考验,李兄莫要站错了队……”
李荣灿看了眼唐风,低头不语,书房内又一次陷入沉寂无声……
唐风饮完一杯茶后起身说道:“唐某要是没猜错的话,圣旨也快下来了,唐风不讨扰了,告辞!”
李荣灿起身相送,到门口时突然道:“唐兄多次出言相助,李某不胜感激……只是不解,唐兄因何屡番助我?”
李荣灿虽也觉唐风‘对胃口’,却绝不会单纯到以为就此便成了莫逆‘至交’,唐风是有野望的,正如他所言,一切唯利益至上……
唐风道:“若说只因‘投缘’,李兄定然不信……但这真是唐某结识李兄之始因!至于其它……若有一日非与李兄为敌、生死相见,望李兄能……哈哈,不说也罢!唐某日后若是遭遇不测,只求李兄能多烧几个纸扎的美人,唐某便知足了!”
唐风看似嬉笑之言,却让李荣灿心中一凛,继而毛骨悚然。
与李荣灿生死相见?二人绝无私怨可能,要走到那一步,唯有一种可能——李荣灿是小皇帝亲信,唐风是要谋反!
李荣灿冷声道:“唐兄不怕我禀告皇上?”
唐风哈哈一笑道:“果真如此,便是唐某眼拙,那就真正该死了!不过,唐某看人一向极准,相信这次也一样!”
李荣灿没有接茬,一笑道:“唐兄放心,真有那一天……”李荣灿本想说会‘放你一马’,出口却成了:“李某一定多烧几个绝色美人给唐兄享用!”
“哈哈哈……好极好极!李兄记住,唐某好大嘴美人儿,嘴上的活儿好,哈哈哈!”唐风道。
李荣灿回道:“荣灿记下了,定让最好的画师以姚晨、舒淇和安吉丽娜朱莉的模样在牛皮上绘成一比一的真人模样,冲上气,做成充气娃娃烧予唐兄!”
唐风虽不知姚晨、舒淇还有那个什么‘朱娜’是何人,更不知‘充气娃娃’为何物,也不细问,洒然一笑道:“那局时就有劳李兄了,告辞!”说完,推门而去……
关上门,李荣灿坐回位置上,正消化着唐风的一席话,却听三楼木楼梯传了脚步声,然后便是熟悉的公鸭嗓子:“圣旨到,李荣灿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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