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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近百朝臣,随便提溜出一个,平日里均挥斥方遒、不可一世。此刻被羽林卫怒目逼视、兵戈相对,再没了往日的风采,真真是虎落平阳被旺财欺,落水的凤凰不如‘优’啊(还是日本的‘奴优’),此刻一个个灰头土脸、生气全无,被押解着来到了敦亲王等人面前。
“列位,尔等有不少与朕算得是故交了……此情此景,自不是叙旧之时,只问尔等一句……”敦亲王说道:“各位,可愿弃暗投明、辅佐朕?”
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
就在这如山般压抑中,终有人爆发了。
“唐季,你这狗贼!蓄意谋反,天都容不得你,唐家的列祖列宗更不会饶过你!”
一人排开人群,走到队列前,隔着‘羽林卫’指着敦亲王的鼻子骂道。
此人,正是皇族贵胄,先帝的堂兄,也是敦亲王的堂弟,安贤王唐谦……
“嘿嘿……朕道是谁,原来是安贤王!你也是个闲散之人,何必蹚这浑水?”敦亲王说道。
安贤王怒喝道:“放屁!你这大逆不道的狗贼,我大唐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敦亲王冷笑一声道:“来人,把这狗东西拉下去,押入天牢,事后再作定夺!”
两名羽林卫如虎扑上,将安贤王唐谦双手反剪,押了下去,后者边走边骂着‘狗贼……不得好死’。
有人开了头,朝臣之中便喧闹起来,哭声、咒骂声、呵斥声响彻,再没了之前的死寂压抑。
敦亲王身披龙袍,就是著名贺岁片导演X小刚穿了件价格不菲的西服一般,怎么看怎么别扭,此时他冷眼看着喧闹的大臣们,默不作声,任其躁动……
“唐季,你已犯下滔天之罪,死罪难逃!还不速速向皇上请罪,万岁仁爱,许会饶过你妻儿全家,你那四子六女、大小妻妾三十四人,兴许可免遭株连……敦亲王,莫要再执迷不悟!”
众臣之中又有一人来到前面,指着敦亲王呵斥道,原是三朝元老,太师太保邴奇。他少年时便是宣胤皇帝的儿时‘伴当’,之后追随宣胤皇帝南征北战,功不可没。一向杀伐暴戾、崇尚酷吏之治的宣胤皇帝皇帝在世时,都会给他几分颜面,先帝将其奉为‘老师’,当今圣上更是私下里称其为‘奇爷爷’,将其与宣胤皇帝视为同辈尊长,这是何等的荣光!
敦亲王道:“滔天之罪?哈哈哈哈……朕秉承天意,天如何会罪朕?若天要责朕,朕就逆天,朕来做这‘天’!老太师年事已高,一世英名得来不易,朕准你离去,你族中的子孙晚辈,朕定不会亏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唐季,你已丧心病狂!老夫悔啊,当初宣胤爷私下问询时,老夫绝不该有妇人之仁,替你求情,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只囚不杀……’心中还巴望着你能改过自新,看来你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宣胤爷着实英明呀……听我说完后久久不语,最后一声悲叹‘朕又何尝愿亲手扼杀自己的骨血,只是……罢了!身后事,让身后人去操心吧。邴奇呀,你这一句只囚不杀,兴许就断送了我大唐基业……”太师太保邴奇痛心疾首说道:“老夫当时心中还不以为然,隐隐觉得是帝心多疑,没想到先帝当日预言,竟在今日成真,老夫有罪啊!”
敦亲王怒喝道:“住嘴!都是那‘老不死’的偏心,说我唐季居心不轨,论心计,论阴谋之策,我又如何能比得上我那‘好弟弟’!他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轨、心计如海,可那老不死的偏偏就把皇位传给了他!这是何等样道理?!”
“宣胤爷早有定论,先帝之谋,乃正谋,而你之谋,乃是剑走偏锋之邪谋!正谋可治国平天下,邪谋只会误国!”满头银丝的邴奇说道。
敦亲王道:“哈哈哈……谋便是谋,若谋而不阴,何谓‘阴谋’?又何来正谋邪谋之分,真是荒谬!”
“先帝心怀大唐、心怀天下,其谋便是正谋。你只为一己私欲,只为帝王之位,只为得到无上权力,便是邪谋!”邴奇争锋相对道:“你竟称自己的父皇为‘老不死’,这便是不孝,举兵谋反,便是对大唐不忠!你这不忠不孝的畜生,还有何颜面苟活于浩然天地之间!”
敦亲王出奇地沉默,这是爆发的前奏,正如黎明前的黑夜,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物极必反便同此理!
广场上复又归于静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无尽死亡气息,敦亲王眼中戾杀之意大盛,阴寒的话语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却又仿佛带着来自无间地狱的死气,令闻者不寒而栗……
“邴老儿,别以为朕的死鬼父皇和死鬼皇弟赏识你,你就可以放肆!再问你最后一遍,愿不愿效忠朕!”
“呸!老夫一生坦荡,一世清名,怎可毁于你这贼子之手,效忠于你?休要白日做梦!”邴奇怒目相对,高声喝道。
敦亲王道:“不愿效忠朕,唯有死!”
“老夫苟活了八十个春秋,早已活够了,也活烦腻了!与其受你这贼子羞辱,不若死个痛快!”
邴奇看向被羽林卫包围着的另一个圈中,看着小皇帝道:“皇上保重,从今往后,老臣再不能伺候您了!”
邴奇朝小皇帝处深深一拜,令谁也没想到的是,做完这一切,他竟突然一挺身,朝近在咫尺的一柄长枪扑过去,那名手握长枪的羽林卫尚未反应过来,枪尖已深深扎入邴奇的胸膛,鲜血如赤色急泉般喷涌而出……
“贼子必诛……大唐万世!”
邴奇昂天长啸,声振寰宇,留下了最后的遗言,倒地前,已然断了气。
敦亲王显然不曾预料到会有此变故,脸色微变,口中狠狠道:“该杀的老匹夫,死得好,死得好……”
一旁的吴六爷见主子失神,赶紧低声道:“王……万岁,这老匹夫真真死得好!正好杀鸡儆猴!”
敦亲王这才回过神来,赞许地看了一眼满脸横肉加赘肉的肥六,不,吴六……赞许道:“爱卿所言甚是!事成后,你便是朕的相爷!”
“多谢皇上!”吴六爷激动地满脸通红,犹如女子初潮……
“把这老匹夫的尸体拖下去,武破军……速速命人搬来柴火,架在这广场中央,朕倒是要看看,有几个是真正的傲世铁骨!”敦亲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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