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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这次前来宣旨的依然是张德柱,小皇帝的旨意很简单,除了对秦泰的缅怀,及对其家人的赏赐,还有对此事的震惊,命李荣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刺客绳之以法……末了还加了句:空缺的副院座人选由李荣灿选定,报备朝廷即可……
李荣灿知道,这是小皇帝给自己‘搭桥’的权力呢,看着乌压压跪地听旨的监察院众,看到最前面的几人在听到‘副院座’时候的表情和隐藏极好的微微一颤,李荣灿心中不免冷笑。
“哎呀……老弟,这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坐船都坐晕了,现在脚下还晃荡着呢!”
代表着监察院真正权力中心的那一间小屋内,张德柱一边用他肥胖的手掌在肥脸上擦汗,一边说道。
李荣灿哈哈一笑,给张德柱倒了杯茶,嘴里客套道:“辛苦张老哥了!”
张德柱赶紧又摆出那副招牌式的诚惶诚恐表情:“哎呦……烦劳老弟亲自倒茶,真是折煞我老张了!”
一番寒暄之后,李荣灿问了些宫中的近况,张德柱虽然地位不高,侍奉的也只是个‘昭容’,但他是宫中老人儿,很多同时入宫的太监,现在不是伺候皇帝皇后,就是伺候太后甚至太皇太后老祖宗……一个个都是‘太监中的霸主’了,虽身处你死我活、权力争夺近乎残酷的后宫,但毕竟都是‘残缺之人’,而且,归根结底都是给主子们当奴才,总有受委屈的时候,而且少了某处零件的太监,向来多愁善感(发展到另一个极短便是扭曲变态),受了委屈总要找人倾诉的,找着‘老弟兄’喝上几杯,又多喝了几杯,就开始说出一些‘不能说的秘密’,甚至‘打死也不说’的秘密,而张德柱的为人和他构不成威胁的低下地位,也是这些‘太监中的霸主’们愿意找他倾诉‘柔情’的原因之一。
“宫中近些时日倒是安静的狠,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老祖宗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动向!”张德柱道:“只是皇上最近……”
“皇上怎么了?!”
“皇上最近一直呆在御书房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连御膳都是小太监送进去的!”张德柱显然是这个时代最八卦、也是知道最多统治阶级秘密的深。喉爆料者。
李荣灿连忙凑上前去,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银票塞进张德柱的袖中……
张德柱:“使不得,玩玩使不得!”
“张老哥,这是兄弟的一分心意!我知道,你在宫外还有一帮子亲戚,老母尚在,侄子也已过了弱冠之年,全家都指望着你呐!我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银子嘛,够用就行!收着吧,你不收,可就看不起兄弟了!”李荣灿说得很真诚,连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
“皇上……在御书房内做什么?”李荣灿问道。
张德柱很谨慎的四周看了看,身体向李荣灿这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道:“大臣一律不见,连皇后两次求见都被拦阻在门外,没有人可以进去……”
“嘿嘿,总有人可以进去的,比如……送御膳的小太监……”李荣灿道。
张德柱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恭维道:“老弟果然机灵不凡,才智过人!送御膳的是‘小弘’……最早也伺候过昭容小主的,他昨夜与我吃酒,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他送膳进去,跪着退出来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发现御书房内挂着一张有半面墙大小的地图!”
李荣灿道:“地图?什么地图?大唐水域图?”
“小弘说,看不懂是什么地图……看到好像有‘蛮国’二字,还有很多红色的箭头指向这两个字……”张德柱声如蚊叫,低到几乎听不见。
李荣灿心中一凛,同样用几不可闻的蚊子叫说道:“皇上这是要……?”
张德柱点点头:“我看像!别看咱们这位主子年纪不大,雄心可一点儿也不小!”
李荣灿也只有苦笑认同——小皇帝张开闭口都是‘一统天下’,这雄心不是‘不小’,而是这世上,除了炼丹长生、飞升成仙,俗世间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时机尚未成熟吧!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安,又谈何攘外?”李荣灿嘀咕道。
张德柱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听了不明白,有些茫然地看着李荣灿……
“出宫时前,小主关照,天寒了,让你多穿件衣裳!”张德柱道。
李荣灿点了点头,眼眶竟有些湿润……
送走了张德柱,李荣灿一个人坐在屋内,想着‘地图’的事儿。
敲门声响起,李荣灿说了声‘进’,就见‘风言处’的周佩吉走了进来……
“拜见院座!”周佩吉进门便躬身行礼。
李荣灿饶有兴趣地看着周佩吉,不说话。
周佩吉低头躬身站着,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李荣灿不说话,他就那么站着,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从容,没有站立不安的慌张,更没有出虚汗。
李荣灿暗自肯定——嗯,到底是搞‘风言’工作的,心理素质和定力,跟趴在明星家门口草丛里,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不动,不拉屎不撒尿的娱记狗仔队一样好。
“坐吧!”李荣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周佩吉不卑不亢:“谢院座!”
“周大人可有要紧事?”
李荣灿剥着指甲说道,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要紧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院座,我之前一直是秦副座的人!”
周佩吉突然说道,直接开门见山,倒是让李荣灿有些吃惊。
李荣灿嘿嘿一笑道:“你一直是秦副座的人?想不到……秦副座与周大人竟有这样的龙阳之好!”
“院座莫要说笑,您知道属下的意思!”周佩吉显然不适应这样的黑色冷幽默。
李荣灿道:“说下去!”
“就在晨间,沙桐和程铁心还来找属下,谋划刺杀院座的事宜!”周佩吉说道。
李荣灿冷冷一笑……
“现在,属下愿投诚院座,不敢说上刀山下火海,但绝对会效忠院座,绝无二心!”周佩吉诚然道。
李荣灿叹息道:“权力啊权力……真是妙不可言的玩意儿!”
“属下确然为‘副座’之职而来!”周佩吉并不回避,直言不讳道:“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手握重权,干一番惊天事业!”
李荣灿道:“我相信,你并不忠于秦泰,当然,现在也绝不会忠于我!谁真正手握重权,你便效忠谁,你效忠的是权力,以及赐予你权力的人!”
周佩吉没有否认:“无权者,便是无能!无能者,又何德何能竟要我周佩吉效忠于斯?”
李荣灿看着自信而充满野心的周佩吉,正如看着一把双刃宝剑,此人必有大才,而这样的人最难以驾驭,这样的人,能驾驭他的,只有权力!用好了,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和大杀器,用不好,这把‘宝剑’则会噬主……
李荣灿一时拿捏不准,没有立即表态,只是说道:“去吧……你的心思,本座知道了!”
周佩吉也不多言,起身离座,告退而去。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人,有‘兵刃处’张旭和‘药医处’王安,他们并没有一起前来,独自拜见李荣灿,说了不少恭维话,又表了半天的忠心方才离去……
刘霞推门进来的时候,李荣灿笑了……
“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刘霞用手在脸上抹了抹,说道。
——女人最关心的,始终是自己的容颜。
“没有……没想到你也会来!”李荣灿说道。
刘霞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他们都来过,我和他们前来的目的可不一样!”
“噢?说说!”
刘霞道:“他们是为了空出来的‘副座’之位而来,我可不是!”
“那你是为何而来?”李荣灿问道。
刘霞似怨似哀的看着李荣灿,那眼神要多销魂有多销魂,李荣灿从她的眼神里分明读出了二个字——‘死鬼’……
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不及片刻沉默,无需再说什么:我当然是为了我的男人而来……这样的大烂大俗话,这一个眼神已是千言万语。
李荣灿哈哈一笑,一把将刘霞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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