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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已停滞不前,又似在飞速向前流逝。
李荣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看着那破败的房屋及屋内犹如黑洞般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神智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似听到隐约有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忽有忽无,空灵悠扬,涤荡心灵,直至灵魂深处……
李荣灿越听越觉好听,心神似沐浴在一片金色的灿烂温暖光华中,似有一个分不清男女、充满慈爱的声音正发出召唤,李荣灿满脸喜悦,一步步朝破败小屋走去。
就在李荣灿前脚跨入门内,后脚正要跟入的瞬间,突然有一股大力将他提起,向后跃出了三五米,站在了李荣灿原先站着的地方。
恍惚间,李荣灿突然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接着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李荣灿浑身一个激灵,那美妙的箫声和慈祥的召唤突然不见了,看着周遭的一切,又想起刚才的种种,突然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李荣灿转过头,就看到了杜彪那张棱角分明、消瘦而坚毅的脸。
李荣灿突然感到一阵乏力,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杜彪,苦笑着说道:“杜捕头,有劳了,多谢!”
“我不是为你而来,是为了我儿子!”杜彪道:“刚才你已中了域外邪术‘魔音夺魄’,若非我及时赶到,在你的后脚也踏进屋子前把你拉回来,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魔音夺魄?还真有这玩意儿啊!”
李荣灿惊愕说道,本以为是二流武侠小说里虚构出的功夫,没想到还真有这反派大BOSS的特制专用神功,李荣灿觉得还挺刺激,像是穿入了‘武侠世界’中……
“发出这魔音的人,就在这小屋内?”李荣灿问道:“可我听到的箫声和说话声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根本没有箫声,更没有人在叫你,一切,都是你的幻觉!”杜彪表情严峻地说道:“自拜火教覆灭后,连西域都没人会这门邪术了,一定是西域往西,遥远神秘的萨离族来客!”
“桀桀桀……”
杜彪的话刚说完,漆黑小屋内突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想不到在遥远的东方,居然还有人知道我萨离神族……”
到了这时候,李荣灿就是再愚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小豆子出事开始,这一系列的事件,就是针对自己设下的套儿,一场以刺杀李荣灿为终极目的的阴谋!
而让李荣灿十分苦闷、又觉万般无力的是,这个隐藏在幕后几次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主谋者,是男是女还是非男非女,到底是何方神圣……李荣灿一概不知!
身为‘监察院’首座——号称暗中监察天下的监察院首座,居然连屡次派杀手刺杀自己的幕后主谋都查不出来,甚至连半毛钱的线索都没有,真是白瞎了!
——到底是情报处那‘土哩吧唧’的老小子出工不出力,还是这幕后之人真有如此神秘?李荣灿一时还无法作出判断,当然,李荣灿也绝非束手就擒、此坐以待毙之人,他已经委托吴洛风帮忙,后者允诺,五日内给李荣灿答复,或许以堪比‘青龙会’的神秘四海帮之势力,能查出这幕后主谋者的身份也不一定。
正在李荣灿愣神之际,杜彪已一个箭步射入了屋内,李荣灿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那片黑暗,心中不免又担心起来——若杜彪也像病无常一般,进去后悄无声息、生死不知,那自己到底是该站在原地等待,还是闯进去?经过慎重考虑,权衡再三,李荣灿一咬牙关,最终决定,若杜彪进入后也杳无音信,生息全无,自己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撒丫子就跑!一定比脱了缰的野狗跑得更要快!
正在踌躇之际,杜彪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进来吧,没人!”
本已背朝小屋、作百米冲刺状的李荣灿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朝黑屋子走去,心里却又纳闷:不说刚才说话的什么萨离族之人,就是病无常,李荣灿也是亲眼所见,看着他一步步走进破败小屋的,屋里怎么可能没人呢?
李荣灿走进小屋,眼前漆黑一片,寻着杜彪说话的大概方位走过去……
李荣灿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黑暗中似有一双异样的眼正盯着自己!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小屋里的黑暗,就着门外的星光,李荣灿看清了屋里的大概情况,于是,也看到了屋角五六个人叠罗汉一样叠在了一起,李荣灿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两人,中间的一个是杜涛,最上面一个是病无常,剩下几人看不太真切,最下面那个像是瘦小的小豆子……
李荣灿豁然抬起头,正和自己面对面站着,间隔不足半米的杜彪,对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两只眼睛在黑暗里,竟发出幽蓝色的光……
“你……”李荣灿被惊出一个趔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嘿嘿……小子,想明白了吗?之前听到在屋里说话那个,也是我!这是域外秘术‘腹语’,今天,你必须死!”杜彪邪笑着说道。
“杜捕头,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李荣灿说道。
其实,让一个人杀人,并不一定要有仇怨,可以是为钱,也可以为义,李荣灿之所以问这一句老套的废话,为的只是拖延时间,希望齐秀珍能尽快赶来。
“嘿嘿,你是在等人来救你吧!我劝你还是断了这念想,因为,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小子根本没有把信送出去,嘿嘿……他就在不远处的茅房里躺着呢!”杜彪邪笑着说道。
李荣灿知道,自己这一回算是彻底栽了,他的手正慢慢往靴子移去……
杜彪冷冷道:“知道你的靴内藏在西洋火器……你的手再敢往前移一寸,定让你生不如死!”
李荣灿突然感觉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两腿间的毛毛犹如被静电牵引,感觉已经在裤头内‘咋’成了张飞……
此刻,李荣灿心如死灰,前所未有的绝望——这回看来真的要死翘翘了……
——我是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我怎么能死呢?!
李荣灿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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