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男一女，共七人站在了李荣灿面前，与李荣灿面面相对……
在这样的场景下，导演（又见导演）一般都会安排工作人员用水管朝天喷水，或在地上铺满树叶，再让道具员搬来几台大功率的风机狂吹，以此来营造紧张气氛，凸显杀机……
此时，山谷中阳光明媚，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无云无风，暖意洋洋，完全不能彰显此刻紧张的氛围。
李荣灿：“我知道各位是谁，各位大概也知晓我的身份了！怎么，就准备让你们的上司在这里站着说话？”
没有人答话，随意站在那里，似在看大戏一般……
齐裕泰站在很远处的一棵树下，焦急地朝这边张望。以他在‘监察院’的级别，是没有资格与眼前这七人站到一处的。
“想不到李大人如此年幼，竟得圣上如此器重，可喜可贺、可敬可畏啊！”
七人之中一个身体微微发福、拄着一支拐杖似‘铁拐李’的四十多岁男子突然开口说道，李荣灿仔细看他，锦衣华服，面容和善，像个江南富甲一方的商人。
剩下六人对这名身患腿疾的中年发福男子却显得很是尊敬，他一说话，都很自然地站直了身体，这应该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所养成的。
“未请教！”李荣灿拱手道。
“不敢！在下秦泰，任‘监察院’副座，院内的大小事务，皆由在下暂为处置！”执拐男子说道。
李荣灿知道了，这是监察院真正的一把手啊！正职空缺，副职虽未拔正，却行使正职之权，在监察院内部，已经是‘代理院座’，将‘代理’二字去掉，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皇上竟突然下旨，空降了一个‘领导’执掌监察院，这让人如何能接受？！不仅如此，若是以为朝廷德高望重的文臣武将，倒也罢了，居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娃娃，而且还是个……难怪监察院诸人会是这等态度，倒也可以谅解。
“原来是秦副座，失敬、失敬！”李荣灿说道：“各位应在前几日便已接到圣上旨意了罢！李某不才，受皇上之命，执掌监察院，前几日因琐事牵绊，未能到任，今日得空，便来与各位同僚见上一见，顺道看看在下平日里办公之所！”
除‘老拐’秦泰外，剩余五男一女六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李荣灿，然后便有人笑了，然后……六人都笑了！
“不知各位因何发笑？有何可笑之处，可愿与在下分享，让李某也开心一番！”李荣灿道。
“他们其实笑得就是李大人您呐！”秦泰说道。
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噢？李某有何可笑之处？难不成我的脸上开了一朵花儿？”李荣灿说着俏皮话，脸上表情却一点也不俏皮，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小李大人脸上倒是白净，比长了花儿的黄花姑娘还白净俊俏上几分……”七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子说道。
李荣灿早就注意到这个身材婀娜、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看着该有三十一二岁芳华了，有几分《武林外传》中佟湘玉佟掌柜的味道，那眼神，贼拉狐媚……
李荣灿哪里会听不出她言语中暗含之意，不仅在李大人之前加上一个‘小’字，还说李荣灿的面孔比黄花大闺女还白净俊俏，这不就是在说李荣灿乃是一个小小的小太监嘛！
李荣灿不为所动，扬了扬嘴角说道：“在下年方十四，吃过今年的年夜饭才刚满十五，至今还是童子之身……这位姐姐看着有五十了吧？嗯……包养得虽好，看着像是四十余岁的模样，可岁月如刀，紫了姐姐的葡萄、黑了姐姐的木耳，更是在这位姐姐的嘴角、眼角切割出了几道细纹……哎，岁月蹉跎，实在令人感慨其无情啊！”
若不是因她的成熟风韵，刚看外表，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细腻白皙的皮肤脸颊上，何来半道细纹？显然是平日里极爱护自己的容颜、极为注重保养的，看她的一言一行，自信飞扬，显然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此刻李荣灿居然将她比作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虽明知是李荣灿故意这般说，有意激怒于她，却依旧还是忍不住想要抓狂！
“李大人是何出生？在下听闻，李大人‘入宫’之前乃是一名乞儿，从太原一路乞讨至京都，因饿极，不得已才‘忍痛’入了宫，不知此传言当真否？”
这时，站在女子左手边的一名男子说道。
李荣灿这才想起来，这些人，都是帝国最阴暗、消息最灵通、最擅长挖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家伙，被自己占了身子（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的这个倒霉蛋的身世背景，早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恐怕八岁时候偷了谁家的一个鸡蛋都被挖出来了！
李荣灿突然生发出了‘舌战群儒’的感觉与豪情，朝这名男子一拱手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各位入监察院前又是何身份？书生？戏子？练摊的小贩？军人？生而富贵者少之，各位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身居要职，恐也是万分努力之果罢！吾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胸怀，便是年幼、便是身有‘残缺’、便是出生低贱如牛马又如何？以出生而论高低贵贱，何其狭隘荒谬！今日我能受皇上器重信任，今日我能站在此处与各位说话，已然是我的成功，那又如何会在意贫贱之出生？以此而轻视于吾者，自辱也，自轻也！”
“好好好！好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定要上书圣上，将这句大逆不道之言如实禀报，让圣上治你欺君之罪！”秦泰夹撑着拐杖道。
李荣灿这才醒悟过来，这毕竟还是封建君主制度构建的社会，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等于是否定了血脉传承，皇帝王爷诸侯不需世袭罔替，人人可为帝王诸侯，这等大逆不道之言，的确够砍头一百回的了！
“好！跪求上书！”
李荣灿浑然不惧，像类似的话在‘皇帝武哥’面前说过不知多少了，小皇帝听完后起先若有所思，后来竟鼓励起李荣灿多说些类似的‘古怪新奇又大胆’言论。
小皇帝曾对李荣灿这般说过：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万人之天下……能者，得天下！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朕要你每过一段时日便与朕过一次，朕要时刻记住，这天下算暂由朕执掌，却不是朕一人之天下！朕定要善学勤政，做最能的‘能人’，方可保我大唐江山万年永固……
“李大人既胜任我监察院‘院座’，可知我监察院共有多少院众？皆是如何为朝廷办事？整个天下又有多少我院之眼线？”站在最右边的一名男子说道，他双手抱剑于胸，低着头看都不看李荣灿一眼，淡然问道：“若是连这些都不知晓，如何堪当我院之首座？”
擦！好小子，够狠！够阴！我记住你了，以后有你丫好受的……李荣灿心中暗自发狠。
“监察院始建于高祖皇帝时期，发展至今已有三千六百二十四名院众，他们大多以各种身份为掩护，或商人、或小贩、或青楼女子或乞儿……据说，朝中大员及皇亲国戚身边的亲信都有我监察院潜伏之人！各州郡府衙皆设暗点，暗中搜集官员贪腐证据及民间异常之事，从各处汇总至此处总院，再由各位筛选其中紧要的，暗中上报皇上！对了……据说草原蛮子还海外番邦都有我监察院的‘钉子’，不知是真是假？”李荣灿嘿嘿说道。
——笑话！李荣灿可是熟读《孙子兵法》，深谙知己知彼的道理滴！更何况《古惑仔》是李荣灿当年的最爱，山鸡和生藩争当屯门老大、在辩论台上辩论的那场戏，李荣灿早已了然于心，怎么可能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众人显然没想到，李荣灿的功课做得这么细致，想不到专门培养‘特工’的监察院也能出了细作，不由回头狠狠看了一眼远处树下不时朝这边张望的齐裕泰……
正当李荣灿在气势上节节攀升，监察院众人节节败退之际，突然从远处奔来一人，此人犹如一座人肉铁塔，每奔走一步，脚下的大地便微微震颤一下，随着他的靠近，脚下的震颤越发明显和沉重……
(https://www.mangg.com/id16128/902082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