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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涛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带着几个小孩子掏鸟窝烧猫尾,和隔壁街的小孩们打架也仅限于用‘连环掌’,连拳头都很少用,哪里见过‘飞砖拍面’这样的凶狠场面和阵仗,一时间竟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
“来呀!怕什么呀……看,我手里没砖了!什么都没拿!”李荣灿化身狼外婆,柔声诱骗着杜涛前来。
一脸惧色的杜涛,眼角看到‘小弟’们全都看着自己,而不远处李荣灿两手伸直摊开,手中确然空空如也——比杜涛矮了半个脑袋不止、身材单薄的李荣灿,手中又没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有什么可怕的?无论如何,不能在一众‘小弟’面前折了威风啊!杜涛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一咬牙一发狠,完成了变身——成为了一只脱缰的野狗……
杜涛很有气势地猛奔过来,强壮的身体就像一辆充满力量的小坦克,就差嘴里喊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眼睛、狼的耳朵了。
嗯……这小身体发育的很不错嘛!李荣灿嘀咕了一句。
相距八米时,李荣灿开始扭脖子按手指活动脚踝,还学着李小龙的样儿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子。
杜涛又冲三步,相距不足五米时,李荣灿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并摆了个黄飞鸿发大招前的起手式,眼神坚毅而淡定……
两人相距不足三米时,李荣灿开始从容的伸手入怀,开始从胸前怀里往外掏东西。
杜涛一声暴喝,小沙包一样的拳头朝李荣灿面门砸过来时,一样物事被李荣灿握着了手中,并向一脸杀气的杜涛微微一笑……
拳头在距离李荣灿鼻子两寸的前方停住,再也递不进来,两眼直勾勾盯着李荣灿手中之物,彻底呆立不动了,如同小一号的希腊猛男石雕……
李荣灿手中之物,长两寸一,宽一寸,由天焚之木与北冥玄铁结合而成,杀气凛然,无时无刻不在发散着古老而残戾的邪恶气息……不错!这正是齐家祖传的宝刀,由齐墨的太爷爷花了五个铜板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菜刀!这不是一把普通的菜刀,而是一把……铁菜刀!对,没错,就是一把铁菜刀,它非金非银(哪家会这么傻呢)非铜,而是一把‘铁’菜刀——多么神奇啊!
此时,李荣灿正握着菜刀的木柄,将黑乎乎的厚实刀背当成折扇,往另一只手掌里敲啊敲,脸上荡漾开来的笑要多下贱就有多下贱……
“咦……这是什么?我手里怎么会有一把菜刀?!”李荣灿像是被人催眠后刚刚醒转过来:“小墨,这不是你娘早上剁猪蹄用的大菜刀吗?!啧啧啧……别看这刀口并不如何锋利,这一刀剁下去,不说切金断银如砍瓜切菜般容易,但砍只手砍只脚还是能保证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断了骨还连着筋的……”李荣灿乜斜着眼邪笑看着早已没有了意气风发‘扛把子’气势、吓得一脸煞白的杜涛,说道:“放心吧!”
杜涛身体晃了晃,强撑着没有吓瘫倒在地上,还算有几分胆识,不算太孬……
“你……你敢!”杜涛的声音显得很虚,完全没有把‘你敢’这两个字本身蕴含的自信和霸气表达出来。
杜涛身后,原本叫嚣助威的一众‘小马仔’脸色同样煞白,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荣灿哥……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齐墨吭哧吭哧说道,虽然刀还是他去厨房里偷出来的,却也怕李荣灿真敢动刀,那自己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李荣灿笑而不言,看着摆出类似希腊著名石雕《掷铁饼者》一般造型的杜涛,将手中的玄铁(生铁?)大菜刀反转过来,将木柄把手的一端递了过去……
“拿着!”李荣灿用木柄碰了碰杜涛的拳头,示意他接过去。
杜涛看了看李荣灿,又将目光移向刀柄,又仔细打量李荣灿的表情和眼神,目光复又回到菜刀上……
“傻愣愣干啥玩意儿呢,拿着啊!”李荣灿还挺急性子,没办法,古道热肠嘛……
杜涛完全迷失了,精神极度恍惚,眨巴着眼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接。因紧张而不停吞咽着口水,隐隐已经发育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某品牌牛奶广告里模拟的蠕动肠道。拳头已经松开,手不停抖动着,好端端的一个强壮少年,愣是让李荣灿折腾出了帕金森综合症。
杜涛眼角不停抽动着,连着颧骨处的脸皮也跟着颤抖起来,活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中风面瘫了……终于还是一握手掌,将菜刀接了过去。
李荣灿如释重负一般,轻松一笑说道:“好了,来吧!”
这表情,这眼神,这话语……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躺在地上发骚任君处置的‘石榴姐’——噢!来吧……使劲的蹂躏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什……什么?”杜涛手握大菜刀,却并没有因得到了一件重型武器而涨出些许勇气,茫然失魂地喃喃说道。
“菜刀都握在手里了,还要我教你吗?来啊,砍我啊!”李荣灿将脖子伸过去,把刀架在……把脖子架在了菜刀上。
杜涛的脸都扭曲了起来,拼命想要抽回菜刀,而李荣灿却将菜刀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画面极度诡异荒诞……
“我给你机会,数到三,你要你不砍我,我就剁了你!一……二……三!”
李荣灿刚念到三,就将菜刀用力一抽,抽了回来,反转过刀身握住菜刀的刀柄,将刀架在了杜涛的右边脖颈上,瞬间收起吊儿郎当的痞笑,满脸煞气死死盯着杜涛:“现在,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叫我一声灿哥,我剁了你!一……二……”
“灿哥……”杜涛如三流网络小说的烂情节设定一般,最终还是服了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在粗气。
李荣灿对于这个事先早已设计好、意料之中的结果相对还是比较满意的,该创意的灵感来自于电视剧《征服》中,刘华强拿枪顶着疯彪的一幕……当然,李荣灿还不至于让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跪下叫‘爷’,更不至于拿酒淋杜涛的脑袋……
此前被李荣灿一记‘飞砖’拍了面门的小子不知何时无声息站了起来,立在了一众之前助威叫嚣的小娃儿之中,手捂着鼻子,有少许鲜血从指缝里流出——只是被砸破了鼻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谁是‘二蛋’和刘四喜?”李荣灿看向那一堆小孩儿问道。
许久……两个一般高的八九岁小男孩儿踌躇着走出来,一脸惊惧地看着李荣灿。
李荣灿:“你们两个,以后不准再欺负齐墨,听到没有?!”
两个小男孩(也不知哪个是二蛋,哪个是刘四喜)点头入捣蒜一般……
“你,吃过晚饭后到齐家门外等我……”李荣灿对坐在地上的杜涛说道:“记住!以后这条街我说了算!”
李荣灿将大菜刀递给了身侧的齐墨:“赶紧送回去,早上看到你娘买了只灰壳大王八,估计是要剁了炖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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